等如玉走后,那人看着面前的白米饭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他萧辰皓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
很多年后,想到当初的那个小丫头,萧辰皓不禁怀念不已。
过了几天,如玉和木头到东升去交下一季的稿子,顺便进一些新的布料。一走进店里,如玉就感觉到了旁边看着她的目光,仔细一看,如玉惊讶道:“是你!!”
萧辰皓一见如玉惊讶的样子,笑着说道:“小姑娘,别来无恙啊?”
一旁的王掌柜见两人似乎见过,疑惑道:“如玉姑娘认识少主吗?”
少主?那么说这人是萧辰皓了?如玉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昨天撞到的居然是这个国家的商业传奇人物。
想到昨天的事,如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想他堂堂的萧家少主居然跟她一个小女子计较,又有些生气,遂淡淡道:“原来是萧家少主,小女子昨日鲁莽了,少主大人大量,不要见怪才是。”
萧辰皓一听就知道她不是诚心的,也不点破,只笑着说:“无妨。”说罢,他的目光越过如玉,看着后面的木头,表情虽还是笑着的,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笑意,眸光甚至是冰冷的。
如玉只看见眼前的萧辰皓,没有注意到木头表情的变化,没有看到木头在见到萧辰皓初时的惊讶以及后面的探究和深思。
也许她当时注意到了,许多事就不会发生的那么突然了。
见萧辰皓这样,如玉忙介绍道:“这是我店里的掌柜,你们可以叫他木头。”
萧辰皓刚一听有些惊讶,然后笑意越发明显,表情似乎有点……幸灾乐祸?如玉有些纳闷,怎么是这种表情啊?
如玉身后的木头听她这样说眼角也不由得一抽,上前见礼道:“久闻萧公子的大名,闻名不如见面,萧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哪里哪里,兄台过奖了。”萧辰皓谦虚道。
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为何,如玉总觉得今天的木头跟以往似乎有些不同。
“你听说了没?出大事了,朝廷要变天了。”
“嘘!你小点声,小心被别人听到了。”
“这有什么,告示都登出来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玉听着旁边的两人议论着朝廷大事,上前问道:“两位大哥,最近朝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两人见如玉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忙含糊着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朝廷已经贴了告示。
如玉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里看到了告示,看了一通才明白,原来先前的皇帝突然暴病身亡,由于先皇没有留下子嗣,也没有别的兄弟,所以众大臣一致推举摄政王同时也是当今皇太后的哥哥沈扬登基为帝,登基大典的日期就定在五月初十,距离现在只剩不到一个月了。
其实,这事儿稍微是个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肯定是有问题的。首先,先皇那么年轻,为什么会突然暴病身亡?再者,就算是先皇真是突然染疾逝世,那还有其他的王爷皇亲呢?怎么会轮到一个跟皇家血脉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摄政王呢?
不过,这些事自己想想就得了,只要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又有什么关系呢?
回去后,如玉对木头说了今天看到告示的事。木头听后表情阴沉的有些吓人,眼里甚至流露出一丝杀机,如玉从来没见过木头这个样子,语气有些小心的道:“木头……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时间不早了,赶紧回房休息吧。”
看木头似乎不想多说,如玉就先回去了。
这天,如玉正在和一个姑娘商量衣服的一些细节的时候,几个官差突然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大声喊着:“安如玉是谁?”
一见官兵来了,客人都吓跑了,如玉迎上去,道:“我就是,不知几位官差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那些官兵一看正主儿自己站出来了,话不多说押着如玉就要走。木头一看这架势立马拦上前问道:“不知几位到底为何抓人,总不能无缘无故就随意抓人吧!”李婶冬雪等人也忙拦着不让走。
其中一个官兵可能是头头吧,见事情有些变化,道:“我等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一切还是等到了衙门里再说吧。”
李婶等人听他这样说就不肯让路,说是哪有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的,简直是没有王法。最后,还是如玉安慰大家,说是一切到了衙门就知道了,让他们先别惊慌,好好在外面想想怎么救她,大家才肯让开的。
走的时候,如玉回头看了木头一眼,只见他脸色铁青,双手握拳,如玉心里酸涩起来,突然有了落泪的冲动。
如玉并没有被带去直接审问,而是被关进了牢房。牢房里潮湿阴暗,有着一股下水道似的恶臭,地上还有不少蟑螂爬来爬去,甚至还有老鼠跑进来。
虽说如玉那会儿还在安慰大家,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在强装镇定罢了。其实她也很无措,她也很害怕。这会儿进了牢房,面对如此脏污甚至有些恐怖的环境,如玉的委屈慌乱一下子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这是她来到这异世第一次哭泣,以前不管多么艰难她都会安慰自己,没事,困难总是短暂的,只要再咬牙坚持一下就过去了。等困难过去再回头看,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直以来如玉都是乐观开朗的,总是觉得世界上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只是看自己愿不愿意去做而已。但这次,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对家人朋友的想念似乎都在今天爆发了。
看着角落里抱成一团低声啜泣的人儿,一抹白色的身影悄悄退了出去。
哭过发泄过,如玉又慢慢冷静下来。好不容易,如玉从看守她的狱卒嘴里套出了她被抓的原因。
原来是有人告她恶意欺诈,在她店里定制的衣服不仅是不是她原创的,而且质量很差,穿了一回衣服就脱线了,害得那小姐出了大笑话,一气之下将她告上了公堂。刚好那小姐家里有个在朝为官的亲戚,驿官不敢得罪,便派了衙役抓了如玉来。
这里的官员与如玉知道的古代官员制度有些不同,这里最末的品级是驿官,权利很小,基本上算是朝廷设立的专门宣传政策的一个官职,就像是驿站传达消息的职能一样。
如玉知道这事肯定是有蹊跷的,她敢保证自己设计的衣服绝对是以前没有的,衣服也都是经过她检查的,不会出问题的。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宜娘?如玉突然想到了这个人。没错,这几天没经过她检查的衣服就只有宜娘送的那件。本来如玉是让李叔亲自去送的,但宜娘说她回家刚好顺路,加之如玉见她平时话不多,干活都很认真,人也比较老实就答应她了。
想通了这点,如玉也就知道了她的设计稿是怎么回事了。她平时都是设计好了直接就交给绣娘了,要泄露出去也很容易。
如玉懊悔不已,看来自己太轻信于人了,都怪自己一时大意才出了这事儿。怪不得这几天宜娘见着她都有些躲闪,如玉原还以为是她性格所致的。
?
☆、消失
? 转眼间,升堂的日子到了。那小姐家只派了一个管家前来,连原告人都没来,明显不合乎规定,但驿官也表示同意。
那管家提出了两点要求,一是如玉要赔偿衣服的十倍银子,二是如玉的店必须关门,不能再开张营业。
那驿官本就无甚权利,见对方这样要求,就说是如果如玉现在答应这些条件,这事儿就可以和解不究了;要是如玉不同意,那他只能把这事报到县上去了。
第一条如玉还可以勉强答应,毕竟自己不对在先,但要让她关门,这事肯定有蹊跷,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想到这里,如玉坚定的决绝了。
李婶在一边忧心忡忡的,犹豫的说道:“如玉,要不咱先答应吧,钱没了以后可以再挣啊!”
“李婶,我不会答应的,这明明就不公平,这事背后肯定有其他人在幕后操纵。你放心吧,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总会有个让人讨个说法的地方。”
李婶无奈的叹了口气。
升堂结束,如玉被带走经过木头身边的时候,木头在她耳边极小声的说了句:“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如玉不知道木头到底会怎样救她,但看见他坚定的眼神,如玉没来由的相信他,心里安定了不少。如玉本想对他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就被官差不耐烦的拉走了,如玉边走边回头向木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木头的脸渐渐被旁边的人遮挡,表情不甚分明。
如玉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是不是要被带到县上审问了,狱卒就来放她出去了。如玉有些惊讶,问狱卒为什么放她出去,那人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放就放了,我怎么知道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没待够啊?”
如玉一脸疑惑的出去了,李婶等人都在外面等着她,一看她出来冬雪就跑上去抱着她哭个不停,李婶在一边也红了眼圈。如玉见他们这样,也有些忍不住的擦了擦眼睛。
最后还是木头打断了他们,说是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如玉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憔悴了不少,下巴上生出了青色的胡茬。
一回到家,李婶就张罗着让她跨火盆、用艾草洗澡,好去去晦气。如玉本来不信这一套,看李婶这么关心她,只好无奈的随她去了。
一切收拾好后,大家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庆祝如玉的回来。如玉还是很奇怪为什么她会突然被放出来,问了李婶,她也不知道,只说是有人通知他们去领人就走了。
如玉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木头,没想到他只淡淡说了句:“别想那么多了,没事了就好。”不知为何,如玉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这是如玉第三次见到萧辰皓,不知为何,如玉对面前的这个人带着种排斥,虽然他总是笑着的,但从他的眼里,如玉感受到的只有冷意。
“不知萧少主找我有什么事?”如玉率先问道。
萧辰皓并没有回答她,兀自说道:“听说安姑娘娘刚从牢里出来,恭喜姑娘了。”
如玉有些诧异,她昨天才被放出来,今天这人就派人来请她了,不得不说这人消息确实灵通。
“不知姑娘想不想知道自己为为何会有这场牢狱之灾?”
本来如玉就对这事疑惑不已,听他这样一问,脱口而出:“难道你知道什么?”说完,如玉有些懊悔,怎么自己表现得这么心急。
果然,萧辰皓低低的笑了,道:“姑娘知道吴氏布庄吧?”
一听到这个名字,如玉就有些确定了,之前吴氏见她家生意好就来找过一些麻烦,都被她给化解了。这次出事如玉也怀疑过,但苦于没有证据而已。这会儿听萧辰皓一说,心里更加确定了。
“不知萧少主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萧辰皓端起茶杯抿了抿,慢条斯理道:“哦,不为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而已。”
如玉气结,这人行事诡异,实在是让她猜不透。正当她思考的时候,萧辰皓又道:“对了安姑娘,今天你那个叫木头的掌柜怎么没有来?”
木头?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这跟木头又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玉有些生气地问道。
“没什么。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就回去问问你家掌柜吧。”
回到家,如玉看着眼前的木头,表情有些凝重。难道萧辰皓知道木头的身份?难道这事跟木头有什么关系?如玉越想越疑惑。
算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结果,如玉还是决定问问木头。木头听后眸光不可察觉的一闪,转过头淡淡说萧辰皓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实情。
如玉一想也对,萧辰皓那个人就是个‘笑面虎’,他的话也不一定可信。
“你去哪了?”如玉看着木头问道。
木头有些看见如玉有些惊讶,“你怎么出来了?这个时辰你不都是在睡觉吗?”
“你先别管我,我现在是在问你怎么出来了?”如玉几近固执的问道。
木头转过头去不看她,道:“我只是去了一下茅厕而已,时辰还早,再回去睡一会儿吧。”说着,木头就打算走。
“你站住!要不要我告诉你你一夜未归去干什么了?”
木头闻言惊讶的转过身看着如玉。
“很惊讶我怎么会知道吗?要不要回去看看你的房间,被子根本就没动过,你一晚上是怎么睡的?”
说着,如玉走上前去拉着木头的衣服道:“再摸摸你的衣服,是不是有些湿润?这是因为你一晚上都没回来,衣服被夜里的露水打湿了。你还要告诉我你是到茅厕去了吗?”
木头有些挫败的闭了闭眼睛,果然还是瞒不过她,“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