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琪红着眼说:“她又不是小孩,有手有脚要走我哪能拦得住?”
宋白知道陈琪说的没错,但他还是生气,一想到轻歌可能已经在至善身边,他就觉得胸口怒火难平,整个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一样。
陈琪走上去挽住宋白的手,委屈的说:“她根本就没心没肺,你对她那么好,她一点也不领情,你又何必这样呢?”
宋白冷冷斜了陈琪一眼,却没有将她推开,而是用冷漠的语气说:“等我和她结婚以后,你就离开至诚吧!”
陈琪心底一沉,“你要赶我走?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要赶我走?”
宋白忽然死死掐住陈琪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我会给你留足后路,但你要是敢让轻歌知道那些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更会让你全家生不如死,你听明白了没有?”
陈琪泪光莹莹地看着眼前这个绝情心狠的男人,颤抖着说:“宋白……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狠……我爱你啊!”
宋白将她往后一推,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爱你,打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是你自己要贴上来,怨不得我。”
陈琪跌坐在地上,目光悲切,她低下头试去泪水,忽然又说:“等你和她结婚以后,我会离开,我只希望,她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让我陪着你,好吗?”
“随便你。”宋白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轻歌并不知道宋白和陈琪之间的奸情,她此时此刻就在N大的校园里闲逛,戴了墨镜打了遮阳伞,别人也认不出她是谁。正午时分,学校里的道路上全是下了课准备到食堂吃饭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同行,边走边议论着他们感兴趣的话。轻歌看到他们,又想起自己大学时候的生活,每天也是这样,同小乖妮妮她们一道去上课,下课后又一道去食堂吃饭。
那些日子,悠闲而美好,却静静随流水而去,再也不复存在了。
她走到实验楼的时候,看到一名男生背着一个男人走出来,将他放在轮椅上后,又推着他沿着中央路一直往西走。她一眼就认出坐在轮椅上那个男人是至善,她跟上去,从男生手里接过轮椅的推手,那男生奇怪地转头看她,轻歌则用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男生恍悟过来,眼前这女子不就是夏轻歌么?是他们贺老师曾经的恋人啊!微博上早已把夏轻歌跟贺至善的大学轶事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又岂会不知道。
男生赶紧退开,让轻歌接过推手,推着至善继续往前走。
轻歌转过身,用口型对男生说了两个字:“谢谢。”
至善并不知道身后推他的人已经换了,他仍然以为是自己的学生在推他。
来来往往的学生对这个身体有残缺的老师已经习惯了,他们只是好奇今天推那位老师回家的人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那女子的墨镜相当大,几乎遮住她半张脸,墨镜以上的额头被留海遮住,整张脸只看得到一个小巧的下巴。饶是这样,要认出轻歌并不难,多看几眼还是可以认出来,只不过轻歌走得很快,其他人还来不及多看两眼,她就推着至善走过了。
至善不大明白为什么今天看他的人变多了,他对身后的人说:“送我到牌坊那里就可以了,我会打电话让家里的人下来接我的。”
轻歌没有答话,依旧推着至善往前走。
至善以为学生听到了,只是没有答话,所以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推到牌坊的时候,轻歌停下脚步,至善从公文包里取出手机,开始拨打自己家里的座机。轻歌知道他要打电话让杜先进下来背他,所以也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上,不发一语。
杜先进很快就下来接至善了,当然杜先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至善身后的轻歌,他愣了一下,随后结结巴巴的说:“夏、夏轻歌?”
至善身体一僵,猛然回头,看到轻歌正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他声音僵硬的开口:“你、你怎么来了?”
轻歌淡笑着回答:“来看看老朋友,不应该么?”
至善不知如何接话,腹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轻歌说:“老朋友来看你,难道不请我上去吃顿饭?”
至善表情尴尬,只得说:“如、如果你不嫌弃,就一起上去吧!”
轻歌欣然一笑。
杜先进背着至善上楼,轻歌则在其后帮他拿轮椅。
轻歌在至善家里吃了一顿不算丰盛的午餐,整个过程轻歌都是满面笑容的,至善却食不知味。用过午餐后,她推至善到客厅休息,方便杜先进收拾餐桌。她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表情怪异的至善,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至善不解:“你……?”
轻歌掏出自己的手机,在手中把玩,然后找到音乐播放器,开始播放那首曲调悠扬的《真爱》,熟悉的低吟,熟悉的旋律,在不算大的客厅里缓缓响起。183club娓娓唱来那段记忆犹新的歌词:
记忆像游乐园般精采,我们像对恋人相爱,幸福是应该不会是当然,只怪我们都太贪玩。
思念像云朵般柔软,而你静静躺在我胸怀,我像是任性走失的小孩,紧紧抱着孤单。
我们都曾经明白也都曾经遗憾,错过了爱就难以重来,不要害怕去坦白怕容易被你宠坏,忘了该与不该。
到哪里找回真爱找回所有遗憾,爱的真相就能够解开,多给我一些片段拼凑未知的意外,失去记忆最初的爱。
我是被你遗忘的精采,你却带着记忆离开,心跳是我们唯一的呼喊,提醒我们曾经相爱。
你的笑像阳光般灿烂,小心翼翼藏在我口袋,在我脆弱时给了我温暖,谁也无法取代。
但我们都曾明白也都曾经遗憾,一旦错过就难以重来,不要害怕去坦白怕又容易被宠坏,忘了该与不该。
到哪里找回真爱找回所有遗憾,爱的真相就能够解开,多给我一些片段拼凑未知的意外,失去记忆最初的爱。
歌曲播放,客厅里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许久,轻歌仰起头,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她长长的叹了一声,说:“小纯子,这些年来,我的手机铃声一直是这个曲子,不知为什么,我特别喜欢这首歌的歌词,这里面的故事,我总觉得离自己很近很近,就像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
至善的头微微低着,没有说话。
轻歌喃喃地念着歌词:“爱的真相就能够解开……爱的真相竟是这样的,只是,我们都明白了,一旦错过就真的难以重来了。”轻歌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吸了吸鼻子,转向至善轻声说:“你一直以来是采用什么方式治疗的?”
至善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轻歌微微点头,回以他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
至善苦涩一笑,眼中已有泪花,“你都知道了……你不应该回来的……”
轻歌走到他身边,蹲□,握住他的双手,仰头凝视着他的双眼。“无论我回不回来,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小纯子,让我帮你,好吗?”
他看着她,她亦看着他,两人相互注视了许久。
至善抽出自己的手,“如果你的未婚夫答应你帮助我,那我就接受你的帮助。”
轻歌心中一痛,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他竟然还想着她。“这是我要帮你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至善将手放在轻歌的肩上,“轻歌,你是一个公众人物,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公诸于众,在法律上你们虽然没有任何约束,但在道德上,你们之间并非没有任何束缚的。如果他同意和你一起帮助我,那我会很开心的接受,无论从各个方面来讲,这样的方式都是最好的。媒体会报道你们夫妻齐心从事慈善,也会褒奖他不计前嫌,帮助已身患重病未婚妻子的前男友,你们可以赢得很多美名。”
“小纯子!”轻歌站起身,痛心疾首的哭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处处想着我,你就不能为你自己想一想吗?什么狗屁公众人物!什么狗屁未婚妻!统统都是狗屁,都是狗屁!我不要什么美名,不要什么荣誉,你只要你好好的活着,这难道都不行吗?”
至善拉下她,轻抚她的黑发,轻柔地说:“我终有一天还是离开这个世界,我不想让我毁了你的名誉和未来,所以答应我,如果真的要帮我,就和他一起帮我,否则,我不会接受你的帮助的。”
轻歌扑进至善怀里嚎啕大哭。
至善只是静静的拥着她的肩,让她在自己怀里放声哭泣。
离开至善家后,轻歌一个人在租的公寓里想了许久,她必须要帮助至善,要让他接受更好的治疗,所以她只能再去找宋白,说服他,让他同意和她一起帮助至善。她靠在沙发上,右手拿着自己原来那个号码的SIM卡,她盯着那张小卡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将小卡换进了手机里。
才一开机,就接到好几百条短信提示,全是她换号的这段时间别人拨打这个号码的提示。轻歌一条都没看,全部删掉了,找到宋白的电话,拨了过去。
轻歌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电话使她整个人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开始。电话很顺畅的接通了,她以为会听到宋白的声音,却万万也想不到听到了陈琪的声音。
陈琪拿着电话说:“哟,我们都以为失踪死了呢!你还打电话回来干什么?宋白早对你不耐烦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轻歌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一颗心犹如坠入了冰窟之中,“陈琪……?你、你怎么会拿着他的电话?他人呢?”
“他人?呵呵。”陈琪笑得无比讽刺,“你还会关心他的人呀?那我告诉你吧,他在洗澡,至于等一会儿我们会做什么,你不妨不要挂断电话,听一听就知道咯!哦对了,我忘了提醒你,一定要录音,这样你才有捉奸的证据嘛!”
轻歌猛然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脑子里浑噩一片。这是什么情况?究竟是什么情况?陈琪和宋白在一起,他们居然背着她在一起!她很想恨恨地挂断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声音令她作呕,可她却触不下那个挂断键,她要听,她要听着宋白是不是真的做出背叛她的事。
陈琪似乎已经猜到轻歌的反应了,呵呵一笑,对着电话说:“我开免提了,你可要听好啦!”陈琪看了一眼宋白的手机屏幕,依然是通话中的显示,她知道轻歌已经在听,所以她把免提打开,然后又将手机端端正正的摆放在的床头柜上。
宋白很快就洗完澡出来了。
陈琪甜甜的腻上去,搂住他的腰,说:“你终于洗完了。”
宋白捏住陈琪的下巴,冷笑说:“小贱/人,等不及了?”
陈琪在他怀里妖媚地扭动身体,伸手打开他的浴巾。
“骚/货!”宋白冷哼一声,将她推到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他们很快就进入了高/潮,陈琪在床上叫得特别大声,生怕电话那头的轻歌听不见。她一边叫一边配合着宋白,嘴里还不忘记问他:“宋白,你喜欢我这样吗?”
宋白身下的动作并非停止,他恨恨地捏了一下她的脸,冷笑说:“喜欢你在床上骚得像发春的母狗。”
陈琪由此叫得更加大声。
轻歌再也听不下去,满面泪水的点了红色的挂断键。宋白和陈琪之间早有私情,她却愚昧的从不知道,也许每一次她和宋白争吵过后,他都会去陈琪那里寻找慰籍吧!她扑在床上,面埋在枕头里,压抑地痛哭着。她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有一种被人凌迟般的剧痛?宋白背叛了她,她该恨他的。
她狠狠地咬紧下唇,指甲嵌入皮肤之中,她要同他一刀两断,她要彻底同他一刀两断!
轻歌坐起身,擦干眼泪,补好妆,戴上墨镜,提起包包出门去。轻歌打车赶到南京南站,随即买了一张最近的高铁票坐回上海。下了火车,她又马不停蹄的打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公寓里冷冰冰没有一个人,床铺也是整整齐齐的,她庆幸宋白和陈琪不是在她这里做的苟且之事。她拿出手机,拨通宋白特助的电话:“我是夏轻歌,告诉宋白,我在我的公寓这里等他,我只等他四十分钟,过时不候。”
李特助犹如惊弓之鸟,立刻给宋白去了电话,好在此时宋白和陈琪的战斗已经结束。李特助将轻歌的话一五一十转达给宋白,宋白整个人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穿上衣服撇下陈琪就开车赶往轻歌的公寓。
在等待宋白的四十分钟里,轻歌早已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完毕,抬手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十五分钟了,还有五分钟,他再不到,她也不会再等了。
离开后,她会发布一份申明,她跟至诚传媒副总宋白彻底脱离关系,同时她与至诚传媒的合约两个月后到期,届时她也不会再续签,她将寻找新的经济公司。
不管这份申明发出来后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