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孙太守?守门军官咽了下口水,显然这个待遇对他来说有点儿太高了。不过人家既然已经报了职务姓名,尤其还是那种什么指挥使、观察使之类,对他来说是需要仰视的高官,那他再拦着就太不识趣了。大人物的事情,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参与的!
守门军官终于往旁边一让,笑眯眯的行了个军礼。张宪脚后跟一磕马镫,轻抖缰绳,是跨马进婺州!
婺州府,还是那么繁华、秀丽。城市里头突然出现了一支军队,街头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这是哪儿来的军队?看着不像是朝廷的正规军呀,他们好像也不是本地的厢军,这些人是哪儿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但是张宪率领军队过来的时候,老百姓还纷纷给让路,毕竟谁也不想挡在这支军队前头引起人家的误会。议论归议论,正事归正事。老百姓总是爱从实际出发的。
张宪率领部队进城之后,兵分两路,一路去府衙、一路去往判官范宝和的家。不管他在哪边,反正今天一定要堵住人!张宪亲自率领一队人马去往府衙,蛮牛跟着他当保镖。乔握坚率领另外一队骑兵去范宝和的家里堵人。
再说张宪,率领着一百多人的一支部队一路飞奔来到了府衙门外。婺州府大门口值班的衙役一看,一个飞跑进去报信,另外三个扶着刀把,是拔刀不是不拔刀也不是。
人家来这么多人,他们这三把刀拔出来除了把对方激怒,起不到任何阻拦的作用。可要是不拔刀,那他们站到这儿有什么用?那不真成了摆设了嘛。
张宪坐在马上用马鞭一指,“几位,你们婺州府的判官范宝和范判官在里面吗?”
这些人是来找范判官的?衙役们相互看了看,其中有个年纪大的就试探着发问:“请问您是哪位?您找范判官有什么事吗?”衙门口的衙役是个什么德行我们就不必描述了,但这个年纪大的衙役平常肯定不经常这么对人说话,他脸上的奉承笑容看着太假了。
张宪不耐烦地看了这位一眼,说出的话更是不耐烦,“范宝和到底在里面没有?”
年纪大的衙役眼珠转了转,脸上的假笑更明显了,“范大人出去了,好像他家里有什么事,他请假回家了。”
请假回家了?这衙役要说范宝和有事去别的地方了,说不定张宪带着人就找过去了,可他偏偏说范判官回了家。乔握坚带着另外一半人已经去范宝和家里堵人了,张宪就算现在带着人赶过去也不起什么作用。
一个范宝和,大不了再加上几个家丁护院,乔握坚带了一百多精锐战士过去,收拾他们还不是跟玩儿一样?张宪这一百多人去了也是看热闹。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就在府衙里头到范宝和的办公室搜查一下,没准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线索呢。
想到这里,张宪一提缰绳,对着衙役们冷声喝道:“把门打开,让我进去等范判官回来!”
衙役们还在犹豫,张宪身后已经有五六个人下了马,跑到跟前一把将衙役推到旁边,几个人上去就把大门推开了!张宪一马当先带着部队骑马进了婺州府衙。
刚一进大院,迎面就出现了大批军兵,其实就是婺州府衙警卫队。在警卫队身后有一群穿锦袍的官员,正当中有一人,头戴乌纱身穿锦袍,看穿着打扮、所站的位置,此人应该就是婺州府的太守。
这位婺州府的太守眼看着一群人骑马闯进了他的府衙,顿时大怒!骑马携带武器冲击政府机关,那就是没把这政府机关放在眼里,甚至可以上升到蔑视政府权威的高度,作为本地政府的最高长官,太守大人当然应该恼怒,他必须得恼怒。
“好大胆的狂徒!竟敢纵马带兵器冲击我婺州府?你们是何人?难道想造反不成?”太守的派头摆得足足的,就算是怒斥也是官威十足。
“你就是婺州府孙太守吗?我乃是龙神卫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张宪!张某率部来贵府也是情不得已。今日来的鲁莽,还望孙太守海涵。”
海涵?你带兵冲击我的府衙还要我海涵?我管你什么龙神卫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的,一个武官竟敢公然冲击一府的政府驻地,你犯了大罪了你!
“哼!原来是张观察使。”孙太守太生气了,冷冷一哼,竟是连拱手都没有。
第十七章 血腥味
几天前两人见过面,孙太守认识张宪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今天这件事他办得太过分了!公然带领人马冲击婺州府衙重地,身为婺州府一把手的孙太守要是不表示出他的愤怒,那他这个太守当着还有什么意思?因此,上一回他称呼张宪的是将军,这次就换成了观察使。
“张观察使,你的属地在四川阆州,这里是浙江婺州!此处也不是龙神卫的驻地,不知道张大人统率大兵闯进我婺州府衙有何公干?”
孙太守心里虽然怒极,却仍然保持着太守的风度,说出的话听起来文绉绉的,却是字字直奔主题!你是四川的观察使,这里是浙江的地盘,你带着人手持凶器擅闯我的府衙重地,你要干什么?
“孙大人,张某原本也并不想干涉贵府事务。但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又恰恰让张某遇上,于情于理,张某就非管不可了!至于孙大人所说的什么四川、浙江,张某这里有一封公文,请孙大人过目。”说着话,张宪又把张俊给他写的那封介绍信拿出来,递给了太守大人。
孙太守并不想知道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人命确实是天大的大事。但对于孙太守来说就未必了。婺州府管辖这么大一片地方,辖下百姓上百万,哪天不死几个人?每死一个人他这个太守都要过问的话,早把他累死了!
孙太守在意的是张宪拿出来的这封公文,这是一封介绍性,由清河郡王张俊亲笔书写的介绍信。这介绍信上一回孙太守就看过了,没想到这回张宪竟然原封不动又拿出来了!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是皇帝的圣旨?这是尚方宝剑?
气得浑身哆嗦却也不敢真的把张俊介绍信给撕了。清河郡王张俊如今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手握重兵的朝廷大将!他这个婺州府的太守看起来是不小了,比起人家张郡王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孙太守不知道张宪和张俊两个人的私交怎么样,或者说俩人有啥关系?张宪和张俊两个人都姓张,难道说他们俩是亲戚?要不然张宪怎么敢拿着张俊的介绍信到处显摆?有了这个猜测,太守大人就更犹豫了。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呢?
介绍信的内容就不用看了,上一回他已经看过了。知道张宪是牛头山的山贼头子!山贼一般都是穷凶极恶的暴徒,杀人越货的强盗!自己竟然跟一个杀人犯、抢劫犯争论了半天?孙太守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胆量了。
“太守大人,上一回我已经找你报过案了,那时候,假妖怪招供说是范判官诱骗儿童为的是替朝廷秘密训练特殊人才,想不到他竟然是是个人面兽心的魔鬼!真正的妖怪正是贵府判官范宝和!请问大人,范判官现在哪里?他在哪里办公?”
“范判官?范判官家中有事,今天他请假没来上班。你要看他的办公地点?这个好办,杨明辉,你带张大人去看。本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张大人请便。”说完,孙太守一拱手,是转身就走。他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再看见张宪了。
他转身走了,跟着他出来这些官员们唏哩呼噜眨眼之间走了一大半,只剩了个叫杨明辉的小官留下来听使唤。
“张大人,我们现在就去看范判官的公堂吗?”杨明辉眼巴巴的看着张宪,他只想赶紧把人领过去、再送出去,早早完事他好解放。
“前面带路!”对这种奉命带路的小官,张宪自然无须那么客气,摆了摆手,让杨明辉在前头带路。
判官,基本上就是协助太守处理日常事务的,职务不高,管的事儿不少。在府衙里头绝对属于重要角色。范判官的办公地点就在婺州府衙最前面的一排房子里。说得再直接点儿,影壁墙后面就是范宝和的办公室。
这家伙办公室的面积挺大,没有一百五十平方也差不了多少。办公桌、老板椅、茶几、板凳、文件柜,是一应俱全。不知道为什么,张宪一进这间办公室,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以前有过,好像是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会儿,那时候是在战场上。对,就是在战场上!这不是什么感觉,这是一种气味,一股血腥味!战场上两军将士拼命厮杀,杀人的、被杀的,到处都是,血腥味往往弥漫着整个战场。
但这是婺州府判官的办公室,他这里怎么会有血腥味?这股味道是哪儿来的?张宪满腹狐疑的围着办公室转了一圈,结果却什么也没发现。这股血腥味的味道也一直没消散。
张宪向身边卫士小声吩咐了一句,那卫士小跑着出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这卫士领过来了二十名士兵,蛮牛也跟着进来了。
张宪指了指办公室,“搜一搜房间、把地面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那就挖呗。张将军下了命令,战士们自然是要认真执行的。十个人,又是搜查的、又是拆墙的,叮叮当当就干开了。张宪也没离开,他就在办公室里头看着,看哪个地方可疑。
“这里,这里,把这里挖开看看!那里,那个花盆搬到外头,把花盆底下挖开!”
张宪在这儿大动土木工程,府衙里头的官员以及具体的办事员纷纷议论。这边叮叮当当的挖地声、一筐一筐运到屋外的土,都向人们无声的说明着房间里正在做的事情。
“太守大人!这张宪竟然在我婺州府衙内擅动土木,那就是动了婺州的风水,您可得管管!”那年代讲究这个,动土得看黄历,还得请风水先生,哪能说挖就挖呢?
孙太守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说不得带了两个虞候来见张宪。别看张宪见他容易,他想见到张宪可没那么简单。孙太守刚一靠近前院,两名带刀的士兵就把他拦住了,“此乃军事重地,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第十八章 挖出尸体
孙太守要见张宪,却被两个士兵给挡在了门外,太守大人十分的生气,却又不敢硬往里闯。张宪既然带领人马闯进他的婺州府衙,那就不是和他讲道理来的,双方如果是发生了冲突,婺州府这些警卫到底能不能打赢还是个未知数。万一要是弄不过人家,他怎么收场?
太守大人的面子还不能不要,说不得他只有冷冷一哼,往后退了几步,连自嘲带讽刺对方的来几句:“你们张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来到我的婺州府就像到了他自己家里一样,连我这个婺州的太守都进不了门。嘿嘿。”
他这边;冷笑的声音还没落,从门里头走出一名军官,对着他一抱拳,“请问您就是婺州府的孙太守吗?”
“不错,正是本官!”孙太守强作镇定,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紧张了。他怕张宪在里面听见了外面说话,这军官是张宪派出来找他算账的!
“我们将军请太守大人进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大人商量。”军官做了个请的手势。
孙太守下意识的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就见婺州府大小官员一大群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包括保洁、保安、保姆都在看着他。太守大人把下巴一扬,就像从容上刑场的烈士一样,大踏步的走进了范判官的公堂!
“张将军在哪里?本官来了!”孙太守一进门就大声叫张宪,其实他是在替自己通报。没办法,太守大人驾到,万一张将军忙别的事把他给忘了,而其他的小兵把他当成了闯入者怎么办?别人他使唤不动,只有自己大声提醒张宪,我来了!
什么味儿这是?太守大人抽了抽鼻子,眉头皱了起来,这是哪儿来的臭味儿?越往里走,臭味儿越大。孙太守停下脚步,迟疑的看向领路的军官。
那军官还是一成不变的板着张脸,“太守大人里面请,我家将军在后堂等候。”
范宝和的办公室除了前面有正堂,后面还有个后堂,布局和县官的衙门有点儿像,就是面积小了点儿。威严的正堂如今就像个工地,地面的方砖刨开了一大半,方砖下面被挖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坑。太守小心绕过这些坑,来到后堂。
一进后堂孙太守就把鼻子捂住了,这里的味道太呛人了!下一秒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捂住鼻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开,嘴里也发出了一声类似惊恐的叫声:“啊!”
怎么回事?原来后堂的地面被挖的比正堂还惨。正堂挖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坑,后堂则是被挖开了一个大坑,整个后堂一大半都在那个坑里。太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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