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秋,山林之中有阵阵凉风吹来,让人心情舒畅得很。突然,前面草丛中蹿出一只动物,黑面长鼻、獠牙竖鬃,是一头大野猪!这野猪站道路中间抬起头傻乎乎的看着张宪这些人,并不像一般的野生动物一样见着人就赶紧逃,这货它不怕人。
“野猪!”张宗旦伸手从背后摘下了弓,“大帅,我把这野猪打了,今天我们就有肉吃了!”这野猪膘肥体壮最少得有七八十斤,张宪这队伍也就二三十人,一头七八十斤的野猪够吃好几天了!
“好哇。你可小心点儿。野猪力气大、性子凶猛,一定要多加小心!”
“没关系,看我的吧!”得了张宪的允许,小伙子倍感精神,伸手从箭壶里取出一支箭,搭到弓弦上一下拉了个满开!再一看野猪,啊?路上已经不是刚才那一头野猪了,变成了六只。两大四小,野猪一家!
射还是不射?犹豫只是瞬间,弓箭瞄准了那头最大野猪的两眼之间,手一松,砰!准头真硬呀,这一箭正扎在野猪的脑门正当中!
张宪心知不好,叫了一声:“小心!”
张宗旦一愣,中箭的野猪突然嚎叫了一声,把头一低、獠牙冲前,像一辆小坦克一样奔着张宗旦就冲过来了!
坏了,野猪发飙了!
“宗旦,小心,快闪!”张宪生恐张宗旦不知道野猪的厉害,赶紧在后头大声喊。
哪知道张宗旦年轻气盛,伸手把他的大枪摘下来了,他打算银枪战野猪!
嘿,张宪这个着急呀,你个小毛孩子哪知道野猪发疯有多厉害?“驾!”抖缰绳一催胯下马,张宪把自己的大铁枪也摘下来了,他要上去帮助张宗旦共同对付那头大野猪!
你有帮手,人家野猪也不是一头猪!另外一头大猪,大概是母猪,也嗷嗷叫着猛扑了过来!四个小猪一看,它们也得帮忙,四头小猪跟在母猪屁股后头也往这边来。这下好了,野猪一家子都上来了!
这回张宪也懵了。一家子野猪呀,这可怎么整?他这边稍微一迟疑的时候,身边一道香风刮过,原来是李婉娘策马冲到了前面。与此同时,负伤的大野猪已经跑到了张宗旦的马前。
张宗旦猛力一枪,嘭!一枪刺进了大野猪的后脖颈。大野猪“嗷”的一声怪叫,把张宪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马文、李奇双双上前,两个人两杆枪,噗!噗!又在野猪身上扎了两个眼!大野猪鲜血流了一身,疯狂的挣扎扭动,试图摆脱厄运。
张宗旦、马文、李奇,三个人、三匹马,围着大野猪哒哒哒直打转。
第三十三章 战山贼误露底
母野猪在去营救丈夫还是保护孩子当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当它听见身后小野猪的叫唤声以后,立刻停止了救援,转身带着四个孩子迅速跑进路边的草丛不见了。而那头凶悍的大野猪也终于被三员将合力杀死。
得找个有水的地方把野猪皮扒了才能做着吃呀,众人正商量这得想个什么办法把野猪带走的时候,顺着山路突然来了一头驴。驴背上坐了个人。
八仙的故事深入人心,因此,一看见驴背上坐个人,一般人总以为那应该是个白胡子老头。其实不然,这头驴背上坐的就是个青年人。
这人看着大概也就二十岁左右吧,长得是小眼睛、塌鼻梁,鲶鱼嘴、招风耳,黑黝黝的面皮。丑倒是说不上,但却和英俊一点儿都挂不上边。
这人看见地上血淋淋的野猪吃了一惊,再看看张宪这些人和那两辆车,眼珠转了转,突然翻身跳下驴背,背着手往那儿一站,“喂,我说,这野猪是你们谁打死的?”
张宗旦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我呀,怎么了?”
“怎么了?这野猪是我家养的!你打死之前问了没有?我们家养一头野猪长这么大容易吗?你说打死就给打死了?你赔,陪我们家野猪。不赔钱你别想走!”
“什么?野猪是你家养的?你这不是讹人吗?想要赔偿,问问我手中这杆枪!赢了我的枪,我就陪你钱。赢不了我这杆枪,嘿嘿,找根树杈上去睡你的觉去吧!”张宗旦可够损的,让这人上树杈上睡觉,他是把这人骂成猴子了。
这人没听懂为什么要上树杈睡觉,但是他却知道眼前这个英俊小伙不打算赔,这家伙扭头就喊上了:“来人呀!救命呀!抢劫的要杀人啦!”
这一下连张宪都恼了,“喂,小子!你胡说什么?谁是抢劫的?”
梁旺一催马到了前头,“大帅,让我去问问他。”梁旺到了那人跟前,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他,“我说,你说野猪是你的,那你有什么证据吗?是有县里给你开的证明呢?还是说你叫这野猪,它会答应呀?”
“它都让你们杀了,我叫它怎么会答应?不行,你们今天必须得赔我,不赔你们谁也别想走!”
“你让我们赔?那也行啊。赔多少钱你给说个数,价钱合适的话,赔给你也无所谓。”
“真赔呀?”这小子自己也没想到有人会真愿意赔他钱,闻言大喜,“那好,就把你们这两辆车赔给我一辆就行了!我也不贪心,还给你们留一辆!”
张宪一听,差点儿让气乐了。一头野猪就要赔一辆车?我们车上装的还有货呢。你这是什么猪?是金猪吗?
前面的梁旺把笑容收起来了,“朋友,这么说你不是来要赔偿的,野猪也不是你们家的,你是劫道的!”
“对啦,你说对啦,我就是劫道的!”这黑小子猛地往后连退几步,手指往嘴里一插,“滴溜溜——”一身尖锐的口哨吹出,紧跟着放声大喊:“老合们,来羊肉了,快过来吧——!”
嘿,把张宪给气的,这家伙是个什么贼?连提前埋伏都没有,现叫人呀?
“小子你找死!”张宪气哼哼,催马摇枪要抓黑小子。
哪儿用得着他?马文、李奇在前头呢。这两位当年可是在牛头山上落过草,跟着张宪一起当过山贼的。今天遇见这么个半吊子吃生米的,俩人哪能放过?
马文、李奇两个人同时催马往前冲,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就把黑小子包围到了中间。马文用枪头一扎黑小子的肩膀,这家伙闪身躲开,李奇在后头“啪”的一枪杆抽到这家伙腿肚子上,把黑小子直接打成了滚地葫芦。
等到黑小子再想爬起来的时候,肩头上已经多了一支明晃晃的枪尖!“别动,动一动要了你的命!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快点!”
马文一直想着当初在牛头山落草的事情,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一开口就把以前常用的工作用语给讲出来了。话一出口,他傻眼了。李奇直拿眼睛瞪他!过去就这么一点儿不光彩的经历,你怎么全给说了?没见咱大帅就从来不提吗?
地下那黑小子一愣之后赶紧满脸赔笑,“各位老大,各位大哥,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一家不认一家人了。嘿嘿,是兄弟招子不亮认错了人。嘿嘿,你们就放兄弟这一马吧。”
“少说废话,来人,把这小子捆上!”
跑过来几个当兵的,上去几个嘴巴,底下连踹几脚,拿绳把人捆上了。这黑小子还直叫唤,“哎,轻点儿轻点儿,别使那么大劲儿!胳膊被勒断了!”
“娘的,这会儿你怕疼了?怕疼少干这缺德事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熊样,就你还敢学人劫道?到前头把你交到官府,屁股给打烂了!”
“哎哟,各位大哥、大爷,求求你们可别把我送官府呀。你们打我一顿吧,求求你们打我一顿吧。只要你们出气。”
婉娘扑哧一声笑了,还有这人呢,竟然求着别人打?
这边把人捆好,又把野猪也拿绳子栓好了,放到马背上。山坡上突然响起了哨子声,“嘟嘟——!嘟嘟嘟——!”一声紧似一声,紧跟着就见从山路上、从树后头、从草窠里,噌噌噌蹿出几十名喽啰兵,手拿刀枪武器把去路给拦住了!
领头俩小子,一个拿钢刀、一个横铁棍,拿刀小子高声喊叫:“站住!快把我们的人放了!你们是哪儿来的?过我们枣树岗还敢耍横?快把人放了!”
枣树岗?这名字起的倒是别致。望着这群七零八凑、地痞流氓一样的喽啰兵,张宪是彻底没了兴趣。打了个哈欠,坐在马背上懒洋洋看着前头。有那几个人在前头,对付这帮不成气候的小蟊贼根本就用不着他操心。
梁旺看了看这伙儿贼,伸手把正准备上去打斗的马文、李奇给拦住了。
“你们都是枣树岗的?有没有听说过李进?”
第三十四章 土匪变向导
“李进?你认识李进?”土匪一脸的惊愕。另外一个小子的棍子也垂下了。
“呵,我怎么会不认识李进呢,那可是我的好兄弟。你们也认识李进?”
拿刀的土匪挠了挠头,“认识,认识。嘿嘿,原来您是李进的兄弟,那咱们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话刚才那被抓的黑小子也说过,俩人说的一模一样,看样子这句话他们的口头禅了。
“这么说,李进和你们是一伙儿的?他在你们这儿?”梁旺继续皮笑肉不笑的和土匪们说着话。
张宪在后头听见心里就是一动。他认识一个叫李进的,当初离开大宋往北边来的时候,头一个接触的忠义保社头领就是李进。梁旺说的李进是不是那个李进?
“我们当然是一伙儿的。”拿棍的小子一脸骄傲的接了一句。
“不是不是,你别听他瞎说!李大哥怎么会和我们是一伙儿的呢?李进大哥也不在我们这儿,他在济源呢。”拿刀的土匪赶紧打断拿棍土匪的话。看得出来,对于李进这俩人有种敬畏的情绪在其中。
梁旺有露出个古怪的笑容,“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姓梁,我叫梁旺。我还有个大哥,叫梁兴,江湖上的人都叫他梁小哥。”
“梁小哥!”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就像被谁一刀砍到脚脖子上一样。把张宪也给吓一跳,赶紧催马往前来,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张宪的马也到了前头了,拿刀和使棍的两个土匪头子也跪到地下了,连作揖带磕头不住口的向梁旺求饶,“大人,饶命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跑骆驼,您就饶了我们这俩不懂事的小人物吧!我们也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实在没办法了才走上的这条路呀!”
梁旺面带冷笑看着面前跪着的俩土匪,正想再说几句难听话,突然发现张宪来了前面,赶紧往旁边一让,“大帅,这俩小子……”
张宪点头,“我听见了,你做的很好。让他们让开,我们还要赶路。”
“听见没有?我们大人说了,你们快让开,别耽误了我们赶路!”梁旺把眼一瞪,大声呵斥了一通。
两个土匪对视一眼赶紧爬起来,对着梁旺作揖、又对张宪拱手,“各位大人是要去济源寻找李进头领吗?我们哥儿俩可以给带路呀。我们认识往济源去的近路。您要走官道得三天半,走近路可以省一半的时间。”
张宪本来不着急赶路,但是听说有能省一半时间的近道可走,他当然也不想绕远路。“你们认识去济源的近路?那敢情好。就辛苦二位给带个路吧,到了地方我给两位拿辛苦费。”
“不敢不敢。这样,请达人们稍等片刻,我们哥儿俩给弟兄们交代交代,咱马上就走!”两个土匪转身跑回喽啰兵群里嘱咐注意事项过去了。
梁旺低声对张宪说:“大帅,这两个人并不可靠,咱们需得防着他们。官道好走、小路容易发生意外!”
“呵呵,没关系。两个不入流的小土匪能搞出什么事?咱们只要提高警惕,别着了他们的道儿就行。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张宪摆了摆手,一脸的不在乎表情。梁旺呆了一下,脸上又露出了习惯性的微笑。
拿刀的小子叫张青、使棍的叫孟祝。被抓的黑小子叫孟化占,是孟祝的亲兄弟,张宪把他放了。跟着带路的就是张青、孟祝俩人,外加两匹马,连一个喽啰兵都没有。
又往前走了半天遇见了一个岔路口。张青指着三岔路口给介绍:“那条路是官道,绕得远;这边是小路,常走孟州的人都走小路,小路近。”说话间,就带领众人走上了小路。
其实这小路也不小,所谓的官道也并不宽。那年月的道路既没有高速路、也没有柏油大马路,大部分都是土路。只有个别大善人捐巨资修路才会出现石板路。张宪从泽州这一路走来,基本上走的都是土路。
小路也是土路,差不多能够四个人并马而行,这就不错了。一行人每人一匹马,走路的速度并不慢。
张青、孟祝两个人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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