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马文是看上人家拉车的马了?张宪不得不对马文违令抢劫的动机产生怀疑,毕竟用这么好的马拉车并不多见,最起码张宪以前是没见过。
当然,你也可以说是马文骑得马档次太低。山贼嘛,他能骑多好的马?马文骑的那匹马也就勉强能够称之为马,比毛驴也大不了多少。
看见马文,张宪带住了战马。马文也看见张宪了,赶紧抖缰绳甩马鞭,策马扬鞭跑过来。到两个人相距不到十步了这才勒住了胯下马。这就是标准的体制外人士。要是有机会能在正规军里受半年训练,马文就知道他应该在二十步以外跳下马,跑步过来参见主将了。
“大寨主,末将劫了一辆车。您猜,我把谁给劫来了?”马文满脸喜滋滋的,就好像他立了多大功一样。
“哦?你把谁劫来了?”张宪强压火气,冷冷的看着巡山队长,心里却是恨不得给他他一鞭子!再问他一句:你那脑壳里长得是豆腐脑吗?违反了军规去抢劫,看见我不但不害怕还敢跑过来显摆?张宪有点儿怀疑自己当初提拔他是不是看错人了?
“嘿嘿,绣娘你还记得吗?马车上坐的就是绣娘!”
“绣娘?”
“对呀!就是清河郡王张俊的亲戚,那个纨绔恶少张宗旦的姐姐!上一回,张宗旦护送绣娘回婆家,从咱山下过去撒了泡尿,还被您罚了二十个铜钱。今天我巡山的时候看见这辆马车,没想到车上坐的是绣娘,我就顺手把她带回来了。”
原来是她!张宪想起来了。那个柔柔弱弱、却又落落大方的女人。那一回他还骗着绣娘管自己叫了几声张宪哥哥。绣娘不仅人长得漂亮,声音听起来也甜美。这样的女人你也忍心抢?张宪不无恶意的瞪了马文一眼。
哪知道马文根本就没感觉出来张宪的恶意,他继续在这儿眉飞色舞的解释:“大寨主,这匹拉车的马您看见了吗?那可比我这匹强太多了!人家拉车的马比我的战马都强,大寨主,您可得帮我这个忙,找机会你向绣娘求个情,看能不能用我的马和那匹拉车的马换换?”
这家伙废话真多!张宪张开嘴正想开口训斥,马文突然凑近两步压低了声音:“将军,我违抗命令把绣娘给您请过来,您表面上罚点儿钱就行了,您可千万别打我!还有,换马的事儿您一定得帮忙,回头我请您喝酒。”
好嘛,原来他抢劫绑票还是为了我?张宪心里这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上一次他仅仅是看绣娘长得标致多说了几句话,眼下这就有人把人家强带过来要送给自己了!这,这,“马文,你这么做是违反规定的,是不对的!这样不好!回头我想办法给你换匹好马。”
前面说的很大声,是给旁边喽啰兵听的,后面那半句声音小,是讲给小弟马文听的。不管动机怎么样,小弟总是在为自己这个老大考虑,张宪当然得帮小弟了了心愿。这也是他用的一个收服人心的小手段。
马文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脸上笑开了花。
张宪轻抖缰绳调转马头在前面开着路,上了山直接去后面自己住的寨主院子。他是牛头山大寨主,这个院子肯定是山上最好的院子。院子里有花有草有绿树、有鱼有水有假山。绿瓦红墙,总之是尽一切可能的往豪宅上靠,就算靠不上、外形也得有点儿像。
马车赶进了院子。周围都有拿刀持枪的喽啰兵跟着,马车夫也不敢吭声,你们让去哪儿我就把车往哪儿赶,只求你们别害了我的小命!车夫一路缩着头,一个字也不多说。
进院停稳之后,张宪亲自过去拉开了车门,里面露出了绣娘那张略微有点儿发白的脸。这女人显然是让吓得不轻,她看见张宪呆呆的发愣。
“绣娘,欢迎光临寒舍,请下车喝杯热茶吧?”张宪像个绅士一样,伸出一只手请客。但他眼下的行为,却基本和绅士没什么联系。
第二十一章 更衣的意思
“你是,张宪?”绣娘盯着张宪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谁,语气上还不太敢肯定。
“当然是我。怎么发起愣了?是不是看见我很惊喜呀?”张宪以为绣娘被他的风采迷住了,心里不禁有点儿沾沾自喜,“还记得上回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么叫我的吗?”
绣娘的脸腾就红了,张宪这明显的调笑她怎么能听不出来?“张寨主切莫玩笑,绣娘当不起。”绣娘屈身盈盈行了个万福礼。
这女人一旦正经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张宪倒是不好再过分出言调戏了,“绣娘请坐,尝尝我们山上的茶。”有喽啰兵端上一壶茶倒了两杯,给张宪和绣娘一人倒了一杯。绣娘道了一声谢,却是没碰茶杯。
“绣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我记得上一回还有你弟弟跟着保护,这次怎么就你一个人坐着马车赶路?路过牛头山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要不是我兄弟请你上山来做客,恐怕你就坐着马车走过去了吧?啧啧,这可不是为朋友之道呀。”
绣娘站了起来,“张寨主,绣娘有急事要回临安,还望寨主放行。”说着话又行了个万福礼,但话中却含了几分坚决之意。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嘛。”张宪像个流氓似的笑了,“你急着回临安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吗?说了也许我就能帮你这个忙,你就不用回临安求你爹去了。”
绣娘执意要走,张宪死气白咧就是不放。反正这是他的地盘,他不放行,绣娘当然走不了。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就到了吃饭时间,张宪让人准备了荤素四个菜、一壶酒,在这儿陪着绣娘吃饭。绣娘本无心吃饭,但又怕惹恼了张宪更走不了了,没办法,只好勉强吃了一点儿,喝了半杯酒。
除了俩人吃饭期间碰过一杯酒,张宪倒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吃完饭他就走了,把绣娘一个人留到了房间里。绣娘想走,门口有喽啰兵把着,她也不敢往外闯,只好在房间里坐等。
其实张宪也不想把绣娘这样一个人锁到房间里,他也想找个人陪着绣娘。但牛头山眼下除了绣娘之外没一个女人,他总不能找个大老爷们来陪着绣娘吧?于是,可怜的绣娘就被软禁到了张宪的房间里,而始作俑者张宪却是因为山寨的事情太多,这一离开就忙到了很晚。
定更鼓响过之后,也就是晚上八点多张宪才回到自己的住处。到了门口看见房间里点着灯,知道绣娘在房里,心里莫名的一阵激动。推门一进来他愣了。就见绣娘穿戴整齐,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是着急要走吗?
绣娘抬头看见张宪,刚刚一喜,下一秒钟脸又沉了下来。张宪就当没看见,大大咧咧走过去往凳子上一座伸了个懒腰,“你吃饭了没?我在外面吃过了。你要没吃,我让人再给你做。”
这就像夫妻间的家常对话,听的绣娘心头一颤,她的脸红了,“吃过了。”说话的声音比猫叫大不了多少。
“吃过了就好。唉,忙了一天累死了。我让人打热水,洗洗睡吧。”张宪说话更自然了,就像丈夫在和妻子说话一样。
绣娘的脸腾又红了,“张寨主!”
“你叫我什么?”
“宪,宪哥哥。我们不能这样的。绣娘是有丈夫的女人,我若是和你做下背德之事,就没脸活了!”
“胡说!什么叫没脸活了?”张宪脸一板,一本正经的训斥这个思想守旧的女人,“你是在寻找自己的幸福,谁有资格说你?你又何必听别人非议?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宪哥哥,您,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哪里可以更衣。”绣娘满脸通红的柔声哀求着。听得张宪心跳加速血压上升,这是美女主动提出暗示了呀!
“绣娘你要更衣吗?咱还是先等一等吧,我现在就让人打热水,咱们洗洗立刻进房休息。”
张宪强忍着心里的激动说出这几句话,他认为自己话说得还是相当有风度的。我没说睡觉,我说的是休息,也不比你说的更衣俗气多少吧?哪知道他这边话音刚落,绣娘那边恼了!
“宪哥哥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洗洗休息?我要更衣!我要上厕所!马桶在哪里?”
听美女刚开始说话大声,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明显音调变低,话里话外满是哀求的意思,显然人家已经憋得相当难过了。张宪吃惊的张大了嘴,原来不是那意思,她是想上厕所呀?
“宪哥哥,马桶在哪里?”绣娘说话已经带颤音了。张宪赶紧拉开门,“快,快来这边!”来这边干啥已经不用再解释了,绣娘夹着腿一溜小跑跟着张宪来到主卧后面单独的一所小房子跟前,张宪手往小房子一指,绣娘以短跑冠军的速度,闪电一般冲进了房子里。
三分钟之后,当绣娘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浑身轻松一脸的惬意了。只是看见张宪的时候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羞涩。有了这一回,两个人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就自然了很多。绣娘也敢跟张宪讲讲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坐马车路过牛头山了。
原来,绣娘的丈夫,那个富阳县丞于明焕有严重的家庭暴力倾向。他一有不顺心的事,对绣娘就非打即骂。绣娘正是因为受不了丈夫的打骂前一段时间才回了娘家。她又怕叔爷张俊知道他在夫家受气迁怒丈夫于明焕,她自己受的罪也不敢跟家里人讲。
以张俊清河郡王的势力和能力,他动动嘴皮子,于明焕就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也不知道这个于县丞有这么一位显赫的亲戚不知道好好巴结,他怎么还敢对老婆家暴?莫非这货也是个缺心眼子?
有这么个二百五丈夫,绣娘隔一段时间就回娘家住上十天半个月。这一回也是,昨天于县丞又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打了她,绣娘心里委屈,今天一大早就坐了马车回娘家,哪知道路过牛头山竟然被巡山的马文给劫上了山。
第二十二章 战前动员
这么漂亮的女人也有人忍心打?一想起绣娘竟然被于县丞殴打,张宪心里不由得燃起了滔天的怒火!老子都没得到的女人归了你,你小子竟然还不知道珍惜?真是罪该万死呀!
“秀娘你别怕,你就住在我这里,我看那个狗屁于明焕敢来这里打你?他要是敢来,我就打折他的两条腿替你出气!”张宪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内里的含义,不提也罢。
“多谢宪哥哥。不过,我可不能一直住在你这里。我还是回临安父母家中住上一段时间比较好。夫君他,也不会到那里乱来的。”
“不会?他是不敢吧?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到清河郡王的府里殴打郡王的千斤。除非他不想活了!不过绣娘,我说你还是在我这里住段时间算了,也别回去麻烦你父亲了。你想啊,你要是老回娘家,你爹能不怀疑吗?”
“凭他老人家的手段,要是想查,又有多少事情能瞒得过他?你要是隔几天就回趟娘家,早晚会害了于县丞。你想让他死,你就回娘家,试试你爹到底会不会出手收拾于明焕。其实我随便派俩人也能把这活干了,都不用麻烦清河郡王殿下。”
“你要是暂时还不想让姓于的死,那就留到我山上住俩月,到时候我派人送你回去。姓于的今后再敢打你,你还来我这儿,我随时欢迎。牛头山就是你的终身秘密藏身地!”
张宪摆事实讲道理,终于算是把绣娘给说服了,也可以说是哄住了。总之绣娘是答应在山上住下来了。当然,两个人当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当的亲密关系。人家绣娘是个传统的女人,她绝不会轻易背叛内心深处的道德准则。
张宪也不强迫她,他一直都不喜欢强迫女人。在张宪的内心深处,强迫女人是一个男人无能的表现!当这个男人足够强大的时候,根本不用他强迫,自然就有优秀的女人在身边出现。
现在绣娘的拒绝其实不是真正的拒绝,那只是她还对那个混蛋丈夫存在幻想。当时间一长,幻想破灭,再加上自己这边展现出实力和风度,绣娘投入自己的怀抱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当晚,二人虽然住在同一所宅子中,却并没有睡在同一间房里,两个人各睡一间房,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第二天,张宪出门到山寨里上班,绣娘就留在家里收拾房间。二人过起了无性夫妻的生活。
虽然没有夫妻间的恩爱,但家里有了个女人那感觉就是不一样,张宪觉得自己每天走路都有精神了。这就是阴阳调和的威力?要是和绣娘真正同床共枕了,他会不会精神头更足?对此张宪心里很是有点儿期待。
就在张宪白天指挥喽啰兵加强山寨防御、晚上回家和绣娘谈情说爱的时候,一条消息悄悄在牛头山喽啰兵当中传开了:清河郡王张俊原手下中军统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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