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年她送给盘子的。
盘子两眼微弯,不见煞气,“当年你送我的东西,我还留着。小花,初心不忘,莫慌。”
花铃轻轻叹息,握了她的手合上,用她的手握住那耳坠子,“我信你,盘子。”
盘子也是一笑,又复倦懒。她伏在桌上,声音更是慵懒,“我累了。”
算了那么多年,她总怕哪天醒来,就会在镜子里发现她的青丝露了银白。好在没有,好在等来了这一日。从今往后,她再不用躲躲藏藏。
甚至在哪一日,她可以用她的本名,去给她的外公上香。他已过世两年,她却没有办法去为他上一柱香。
真的累了。
是该好好休息了。
盘子打了个呵欠,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花铃坐在一旁看了她许久,将披风拿来给她披上,还生旺了炉火。这才离开,她还没忘,今日是大年三十,该回家吃团年饭了。
她缓缓走回家中,门口已贴好大红崭新的对联,看着喜庆整洁。
只是门口堆了个歪歪扭扭的雪人,并没有在后来的“拯救行动”中变得好看。她正以为孩子们放弃了,就见女儿拿了个小铲子出来,手里还拿了根完整的胡萝卜。
沈念念抬头一看,见了母亲,正要喊,神情一顿,先把萝卜藏到身后,免得被娘亲吃掉!这才朗声,“娘。”
这点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花铃的眼睛,笑着看她,也不拆穿,“堆雪人呀?娘跟你一起堆。”
“好呀,娘堆的雪人比我堆得好看多了。”
花铃笑笑,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总被笑话的她,如今在女儿眼里,已然成神。
母女两人对雪人修修整整,到最后有鼻子有眼,倒真修得十分不错。
沈念念大为满意,以后再下雪,她一定不要喊弟弟妹妹,还有包子弟弟来一块凑热闹了。
花铃摸摸她的脑袋,笑道,“进去吧,洗个手,差不多要吃团年饭了。”
沈念念欢呼一声,带着她的小铲子跑进里头。花铃跟在后面进去,又瞧见二哥出来,还抱着一箱的烟火急跑,掠过身旁便道,“这烟火我要了。”
话落,就见他出了沈家大门。花铃正莫名,就见丈夫也跑了出来,到了她跟前就控诉道,“烟火被你二哥抢走了!”
花铃瞥他一眼,“三个孩子的爹啦!”
沈来宝瞧她,俯身道,“那是给你买的烟火。”
花铃瞪大了眼,气道,“赶紧追回来!”
沈来宝失声一笑,“三个孩子的娘啦。”
花铃咬了咬唇,哼了哼不理他。沈来宝追了上去,将她的手牵住,“小花。”
花铃偏头看他,“什么?”
沈来宝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
花铃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一会她道,“来宝哥哥。”
沈来宝低头,“什么?”
花铃俏眼一挑,得意极了,“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
“……”沈来宝叹道,“总是不服输的小花,总是演技第一的小花。”
总是呀,随时流露霸道总裁范的小花。
花铃瞧着忙碌着团年饭无暇顾及其他人的下人,偏头倚在他的胳膊上,“我堆的雪人越来越好看了,你再不许笑话我,不信的话,改天你去堆个对比看看,路过的人定都是夸我堆得好。”
沈来宝闻声低头,只见妻子笑靥俏美。他笑了笑,他在想,要不要告诉她——他堆的雪人,真的会长出手和脚,夜里跑到他的床边来。
只是再怎么会跑会跳的雪人,都带不走他了。
因为他的儿女在这,更因为,他的小花,也在这。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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