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荞一脸恍悟,然后问道:“原来是七皇子啊,失敬失敬,我要不要跪下行个礼?”
七月顿时抽搐,行你大爷的礼,你那什么表情?
“你若想行礼,我可以接着。”七月瞥眼。
安荞点了点头:“行,等你哪天坟头长了草,我给你行礼去。”
七月:“……”
就知道这个胖妞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之前一直不愿意相信,现在却不得不相信,这胖妞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人家好不容易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她却说要等他坟头长草,简直太凶残了。
安荞只当没看到七月那黑如锅底般的脸,往桌面上一趴,好生捋了一下脑子里的线索,才说道:“听说蓝月国七皇子很是倒霉,立了大功回朝,半道上被一群土匪看中了美貌,强硬掳到了九龙山上。为救美貌如花的七皇子,皇帝下令,命前年的武状元,也就是南侯世子前去营救。”
“双方交锋四个多月,好不容易才将九龙山打下,却惊闻七皇子为了保住清白,跳崖自尽了。可怜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
七月黑了脸,比锅底还要黑,差点抓起拐杖扔过去,骂道:“放屁,分明是那群土匪抢劫,还要勒索。发现我是皇子以后,生怕会惹来大祸,不敢让我离开,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后来周世民那个瘪犊子攻上山,匪头拿我来交换,周世民那瘪犊子竟然出奇听话,我说不用管我,他就真的不管我了,直接攻上山。”
“后来匪徒恼羞成怒,拽着我一起跳下山崖,掉下去的时候我拿他垫了底,才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
安荞一脸古怪:“你确定你不是跟匪徒一块殉情?”
七月怒:“殉情你大爷,那匪徒是个男人好吗?本皇子取向很正常。”
安荞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那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七月感觉自己抓狂的样子实在太掉份。
“后来周世民被皇帝责骂,并且官降一级,这个你可知道?”
“我说我刚从山里头爬出来,饿昏了头才傻傻地跑去抱住你的大腿,你信吗?”
“信啊!”
“……”好干脆,半点犹豫都没有,感觉受了一万点的伤害。
安荞也懒得废话了,直接了当地说道:“周世民回府上以后,发现她的小妾跟一个丑八怪躺到同一张床上,就以为那小妾与丑大怪私通,把小妾关到柴房里头,估计是想把小妾给处死了。而当时小妾怀有六个多月的身孕,这事你怎么看?”
七月疑惑:“怀了六个月的身孕还能跟人私通?还是个丑八怪?我可是记得周世民长得人模狗样的,还算不错的,那小妾还真是饥渴。”
安荞斜眼:“你是这么认为的?”
七月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那小妾要是真那么做的话,铁定是个傻子。”
安荞反问:“若不是傻子呢?”
七月冷笑:“那就是被陷害了。”
安荞一拍桌子,道:“你果然是从京城那个大染缸里来的,打小就在那个笼子里长大,见识多了皇宫里头的各种阴谋诡计,所以一眼就看出来是被陷害了,想必是这种事情经历多了,所以经验才如此老成。”
七月:“……”怎么就那么无语呢?
安荞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就问:“你还回去不?”
七月点头:“自然是要回去的,等伤好了以后自然就回去,怎么,你想跟着我回京城去?不要你那未婚夫了?”
什么未婚夫?安荞差点脱口而出,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今儿个自己定亲了。
“少扯,我在这里待着好好的,鬼才要跟你走。”安荞翻了个白眼,就说道:“我有个人没地儿去,就想把她塞到你这里来,想着以你的身份,应该能够保得住她,甚至还能帮她个忙。”
七月恍悟,问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小妾吧?”
安荞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这事。
谁料七月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顾上不自己腿疼,坐起了起来,急急问道:“是不是婉儿,婉儿她在你这里,对不对?”
若非七月说起婉儿,安荞还差点就忘记杨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沐婉儿。
只是安荞疑惑,不由问:“你认识沐婉儿?”
七月点头:“对,我认识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就好办了!安荞说话的时候有注意观察七月,没有察觉到七月有在说谎,心底下放心不少。等杨青生了孩子,等七月好了,然后就可以把他们一堆撵走了,安荞光想着就心花怒放了。
“少年,你是个有前途的,我看好你哦!”安荞走过去笑眯眯地拍了拍七月的脑袋,然后带着兴奋扭头转身,打算就此离开。
七月黑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婉儿在哪?”
安荞猛地扭头:“少年,你不老实,好好地问别人家媳妇做甚?”
七月:“……”
安荞趁机跑掉,再次把门‘咔嚓’一声锁上,等七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安荞早就溜没了影,气得七月拿起拐杖来就往门那里扔去。
砰!
杨氏刚伺候完杨青洗澡,就听到书房那里传来声音,疑惑之下正要去看,没走两步就被安荞给拽走了。
“大晚上的,娘你还干啥去?赶紧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天上都打雷了,用不了多久这雨就得下来。”
“我刚听到书房那里有响声。”
“你听错了吧,刚明明是打雷的声音。”
“哦,那可能是娘听错了,娘现在就去看看,还有没有东西要收的。”
“快去吧。”
打发完杨氏走,安荞又朝书房那里看了一眼,撇了撇鼻子。明明就很是明显的事情,可惜就是太忙了点,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书房里多了个人。不过估计也隐瞒不了多久,等闲下来了肯定就会知道。
快要下雨的天气太过闷热,安荞又浑身不舒爽,这会也睡不着觉,就坐在院子那里瞅着天空。
雪韫也睡不着觉,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坐到安荞的旁边。
“这是什么?”雪韫伸手将安荞放在边上的萤石捡了起来,一脸好奇,翻来覆去看了看,只是看久了刺眼,不得不放开。
安荞怀疑是不是这个世上的萤石都让老祖宗给挖了,以至于那么牛掰那么有钱的雪家大少爷,连萤石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也没打算解释,就说道:“无意中捡到的,会发光,所以我叫它萤石。”
雪韫点了点头,也呆呆地看向天空,只是觉得空气有点闷,倒没有安荞感觉的那么难受。而他的靠近,反倒令安荞觉得凉快许多,分明就是一个移动的冰块,在夏日里那个凉爽啊。
其实今日是雪韫的生辰,只是雪韫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雪管家在一边偷偷抹泪,那老道长有说过,少爷生辰那天就是忌日,若是找不到办法治的话,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找了整整十八年了,现在看着少爷活蹦乱跳的,感觉这简直就是奇迹。
安荞时不时瞥雪管家一眼,真不知雪管家在抹个啥泪,一会哭一会笑的,难不成人喝醉了就是这么个德行?
没错,今儿个雪管家自个一个人就喝了整整一坛的酒,可是有二十斤。
轰隆轰隆……
天上的闪电越来越密集,而且感觉也很近,安荞看着就有些发悚,莫明想起自己被雷劈的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咦,这是什么东西?”雪韫只觉得后脊那里有点痒,伸手去挠了一下,没想到一下挠到个东西,拿到跟前看了看,顿时一脸的嫌弃:“好丑,好脏。”
顺手就扔了出去,那玩意撞到空池边又倒了回来,落到安荞的脚边。
安荞默默地捡了起来,用手指头抠了抠,再使劲抠了抠。
你个坑货又想干嘛?
老子那是帮你去检查他的身体,懂不?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的身板虽然瘦了点,不过灵根真心不错,要不你把他也收了,先睡那丑小子,然后再睡他,配合双修功法,很快你就能牛掰起来。
你当我是种马?
不不不,你误会了,你怎么可能是种马?你那是没种好吗?
我跟你讲,你再这么拽,我会把你扔粪坑的。
你这么恶心会挨揍的我跟你讲。
挨揍之前先把你扔粪坑了。
……
五行鼎愁死,跟了个主人好粗鲁怎么办?安荞也很是郁闷,捡了个神器很流氓怎么办?
雪韫眉头拧了起来:“你不要捏这东西,好脏的。”
你才脏,你全家都脏!这是安荞与五行鼎的共同心声。
五行鼎建议安荞把雪韫给收了,推倒在床,狠狠地虐一百遍啊一百遍,让那家伙知道什么叫脏,什么叫污眼睛。
安荞沉默了一下,果断不捏了,抓着五行鼎用力往石头上磕。
五行鼎觉得这个主人不但粗鲁还很傻,老子自天地初开就存在于世,这世上就没有比它五行鼎还要坚硬的东西,竟然妄想把它磕坏。
傻x,大傻x,没见过这么傻的傻x!
安荞又沉默了,不再磕了,果断地还是扔粪坑比较好一点。
五行鼎凌乱了,悔死了,应该装疼哎呦两声的。
事实上也不能怪五行鼎那么色,谁让它的前任主人是个色胚子,只要是个美人就能上,看到美人就想睡。说是收了几百个徒弟,事实上都差不多是女徒弟,哪个不是跟他有一腿的?
利用双修功法,能干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带停的,一天干翻二三十个那是小意思。
有这么个主人,五行鼎耳濡目染的,学了百分之一都够够的了。
可惜现任主人是个女的,不懂风情,一天到晚尽想把它扔粪坑,伤透了它这颗骚动的心了。
安荞其实是想把五行鼎给扔了的,以防哪天不小心被这五行鼎给带沟里去,可这毕竟是神器,若是强行解除契约,那得要了她半条命。再说了,这神器虽然是污了点,可到底还是有那么点用的,扔了太可惜了点。
五行鼎见劝不动安荞,不免叹气,说安荞就是个傻x,美色当前还装逼。
安荞懒得跟五行鼎废话,人跟一个无心的器灵能一样?女人跟一个脑子长下半身上的男人能一样?
反正别人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美男于她来说,只是养养眼睛就好,暖床这种事情还是千万别要。
轰隆!
头顶传来一声炸雷,安荞猛地抬头看了上去,云层已经很底,用不着多久就会下雨了。
五行鼎突然说道:“这雷不错,可以让这冰小子劈劈。”
安荞早就想过这一茬,就是怕一个不小心把人给劈死了,所以拒绝了五行鼎的提议。好赖是自己救回来的人,又是雪家独苗子,要真把人给劈死了,雪家不得疯了去。
五行鼎不屑:“妇人之仁!”
安荞冷哼:“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再嘚瑟把你扔粪坑里。”
五行鼎果断闭嘴,这日子没法过了,快来个仙人把这粗鲁的女人收后宫去。
直到现在五行鼎还想着后宫,简直死性不改。
安荞站了起来,对雪韫说道:“用不了多久就会下雨了,你也回房去吧。”
雪韫愣愣地看了安荞一眼,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又抬头看了看天,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
安荞见雪韫站了起来,就以为雪韫听进去了,转身就朝石屋走去。
雪韫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磨磨蹭蹭地回房。
只是回房以后雪韫也还是没有睡觉,打开窗户望着天空。按照那老道士的说法,他雪韫的命也就到今天了,可今天的感觉挺不错的。之所以会感觉那么好,那是因为遇到了安荞,那个恶少的胖子。
雪管家一直安静地守在雪韫的身后,看着时候不早了,才叫了一声:“少爷,该休息了。”
雪韫反问:“这天气,你睡得着吗?”
睡不着!雪管家心头老实地回了一句,嘴上却道:“睡不着躺着歇着也行啊。”
雪韫就问:“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
雪管家踌躇了一下,今儿个是少爷生辰,少爷有心事也是正常的。若是以往的话,肯定不会放心少爷一个人,可现在不一样了,少爷的身体好多了,跟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不用再那么担心。
今儿个喝了酒,精神又紧绷了一天,实在是累了。
又看了雪韫一眼,雪管家打了个呵欠,到底还是去了外间,打算眯一会儿。
雪管家离开以后,雪韫仍旧站在那里看着天空,开始的时候也感觉这天气闷得很,可渐渐地却感觉挺舒爽的,甚至感觉到活跃在空气中的水份,竟期待着雨快点下来。
只是雨迟迟不下,一直熬到后半夜,雪韫也犯了困。
雪韫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并不想回床上睡,撑不住了就趴在窗台那里。
安荞也躺在了炕上,但翻来覆去地,怎样也睡不着。
炕的另一旁是杨青,已然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