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难的还少吗?”
他弯眼笑着,眼睛里一片柔情,让人错觉仿佛用情很深,只是这种显而易见的柔情,噙在眼角有些刻意,又隐着些微的孑然。
但童熙没有发现。
她后背靠在了车门上,侧身看着他,精致的五官悬着微微的笑意,有些幸灾乐祸:“你再不下车,就不怕记者拍到乱写吗?”
“尽管他们拍。”
他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笑声略沉,淡声道:“没我的同意,谁敢发。”
童熙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眯了眯,有些不悦。
裴堇年心情似乎很好,他悠缓的推开车门,下车时一只脚迈出去,头微低,上身微弓,肩胛骨上肌肉随着他手臂的动作凸起又消隐,臀部线条尤其紧实,比例完美。
童熙在他身后所看不见的角度,脸颊微微一红。
想起不久前在套间里被他抵着下身的时候,那种灼烫的触觉。
据说能在前戏的时候硬起来,还能憋着把进入前的戏份做足了,性。欲都比较强,也持久。
她流转的眸光跟随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悄然得出个结论:的确持久。
裴堇年从电梯里出来,谢式恰好从走廊拐角的茶水间里走出来,手上端着一杯果汁。
“裴总。”他叫停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裴堇年,“有位小姐在里面等了您一下午。”
“小姐?”
裴堇年扶在双开门的门把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以后别随便让人进去,尤其是女人。”
谢式愣了愣,然后无条件的点点头。
裴堇年的目光又轻睇一眼谢式手里的果汁,“这个不用送进去了,你喝掉。”
谢式便有些犹疑了,之前裴堇年从来没有这种命令,倒像是刻意的避嫌。
为了取悦谁呢。
裴堇年推门进去,沙发上坐着的白若溪站起身来,“堇年,你下午去了哪里。”
裴堇年抬眼,淡瞥着她:“怎么过来了?”
“我担心生生,你工作那么忙,肯定没时间陪他。”
她的眼睛跟随着裴堇年走向办公桌的身影。
顾盼流转的眼神些微的泄出一丝痴情。
她并不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盛在皮肤白皙,五官拆开来平庸,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轻灵的秀气,双眼皮的眼尾自然的上挑,即便没有表情,也让人感觉是在微笑,是让人很舒心的长相。
只是这样的容貌,在裴堇年的眼里,是不出挑的。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抵得过童熙在他心里的位置,那一颦一笑,才是真正的美人,又恰好令他心动。
以至于在其他任何女人面前,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生生有人陪,你回北京去吧。”
“有人陪着?是。。。。。。他的妈妈?”
裴堇年抬眼看她,俊脸在灯光下衬得眉眼清晰而寡淡,“这不是你关心的,若溪,你该让自己轻松一点。”
“我哪里舍得轻松呢。”白若溪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无奈的笑意:“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正文 185。我很宠童熙,真的很宠
光线从整面墙大小的落地窗外泄进来,裴堇年皱眉的表情笼在逆光下,辨不清情绪。
白若溪忽然觉得心慌,“我是说。。。。。。”
“若溪。”
他唤她时的嗓音轻轻淡淡的,十分正经。
白若溪突然没勇气去看他的眼神和表情,身形微动,极不自然的转身,她闭了闭眼,心尖微不可觉的疼痛。
那丝疼只是浅疼,并不深刻,却无端的扯得她呼吸羸弱。
“好,你不用说的,又是那一通长篇大论,我从小到大。。。。。。都听了很多遍了。”
裴堇年看着她背身后隐隐颤动的肩膀,挽起的唇角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忍,深邃的眼眸内却是刚毅,“你又有那一次听得进去过。”
白若溪的神情很哀婉,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只是比他小三岁而已。
如果早能够听进去他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嫁人生子。
可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她从小爱到大的男人,当年他执意要来临城发展,就该挡着拦着。
老爷子和老太太最是心疼她。
她不利用二老给他施压,只是因为错过了时机,如果。。。。。。是在他来临城之前。
。。。。。。该多好。
“好了,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嘛,你看你,又摆出那副样子要训我。”
她撇撇嘴,生就一张温婉的面容,即便是做撒娇的表情,也让人觉得是大家闺秀姿态。
她走几步,走到裴堇年的办公桌前,“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总得安排我住的地方吧,还有啊,什么时候带我去见生生,我想他了。”
裴堇年从裤头的皮带扣上解下一串钥匙,取下一把圆头的递给她,说话时狭长的眉峰挑了一下:“这是我别墅的钥匙,你拿着,想住就去住。”
白若溪伸手接过,心里是喜的,“那生生呢,生生是不是也住别墅里。”
想一想,她觉得自己说了句很天真的话,又急忙改口:“家里有佣人吧,我早些回去带他,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啊。”
裴堇年突然看着她,俊脸面无表情,脸廓笼了一层薄光,眉梢间的冷峭却是浑然天成,仿佛与生俱来,让人觉得想要接近会很困难。
白若溪晃了晃眼色,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么?”
“生生不住别墅里,我也不住。”
“那你们。。。。。。”
她当真觉得瞬间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前一刻还飞扬的声线,顷刻间揉杂了一层沙哑,“我忘了。。。。。。应该,不方便吧。”
已经知道了生生的妈妈就在临城。
人家肯定一家三口住在一起。
她和裴堇年再是亲密的关系,也不好插足进去。
想到此,不自禁的自嘲笑笑。
“若溪。”裴堇年沉暗的嗓音愈发的凉,“在这里待几天就回去吧。”
白若溪没应他。
突然注意到了办公桌前摆放着的一个小相框。
照片上的女人扎着马尾,一身白裙子,胸前打着黑色的蝴蝶结,唇角上扬,五官极其精致,挑不出一丝瑕疵,她对着镜头微笑,张开双臂,微张的口型似乎在说:抱。
白若溪神色大震。
她有想象过裴堇年的女人,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女人。
这张照片应该是很早以前的了,片角有些卷,约莫也就十六七岁,但一身干净的气质,五官虽然还有点婴儿肥,丝毫不掩盖精美绝伦的五官。
怎么会,这么好看。
“这是。。。。。。她么?”
白若溪拿着相框的手有些发抖。
抬眼去看裴堇年,忽然猝不及防的看见了他唇角有被咬破了的痕迹,一点红色的血渍残留在他菲薄的双唇,意外的衬出一丝邪魅的俊逸。
她是女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心尖像是被一只大手揪扯般难受,她强自镇定的弯开一笑,将相框放回原处:“很美呢,很配你。”
若是别的人,这句话落在裴堇年的耳朵里,是相当受用。
可从白若溪的嘴里说出来,再看着她伤情般的哀怨模样,心底某处不可抑制的软了一下,面上却仍是波澜不起,“她叫童熙,我二十五岁遇到她,她才十五岁。”
白若溪睁眸看着她,隐在袖口下的手紧紧的掐着掌心。
透白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裴堇年看着她的模样,竟是没起一点怜香惜玉。
“认识的第二天,她对我告白,我拒绝了,后来她高三,每个星期放假都是我去接,我那时在临城白手起家,受了她爷爷不少方便,本来是当成个小妹妹疼爱,后来才发现,我很吃醋她接受那些小男生的情书。”
白若溪抿了下唇,双唇趋近淡白的颜色。
“她高中毕业,在庆祝会上被人下药,我抱着她在冷水里待了一晚上,没碰她,后来她上大学,躲了我一段时间,我很想她,却被公事缠身,分不开身去找她。”
“再遇到的时候,她父母飞机失事,死了,我把她接到我的别墅里,她发烧,全身滚烫,我脱光她的衣服给她擦身,她缠着我,陪她睡了一晚上,我没碰她。”
白若溪的脸上已经很不好看,濒临崩溃的边缘,忽然抬起双眼,定定的看他,却在他那双深陷的眼窝内,读出了一丝深情。
该是用了多么深情的情感,才会如此。
“再然后,我订婚了,父亲希望我娶洛家的女儿,我应了,童熙很失望,有三次提着行李要走,我找她回来,她当着我的面,一点也不掩饰对洛璃的敌意,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里竟还觉得享受。”
“后来,洛璃死了,我要了童熙。”
白若溪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不大吼出声,她不要听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感情,自己又何尝不是爱了他二十几年,可他回应了么。
未婚妻死了,他居然和童熙滚在了一起。
无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耻吧,其实我是害怕,我很宠童熙,真的很宠,也许是我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她才会觉得把其他女人从我身边赶走可以不择手段。”
正文 186。他对她,是情难自禁
“我能说我很羡慕她么?”
她弯唇,笑得有些自我讽刺:“你对谁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我在你身边二十几年,也没见你疼过我。”
裴堇年淡淡的睨着她,没说话。
回忆起和童熙的种种,他不觉得难受,反而是甜的。
他愿意纵着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看着她,只是觉得可爱。
爱了十二年的女人,早已经被放在了心尖上。
他对她,是情难自禁。
“若溪,我心里再也放不下别的女人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分明揉杂了几分冷意。
白若溪的心底抑制不住的叫嚣。
凭什么!
这是她守了二十几年的男人,那个女人才在他身边待十二年,就把他的魂都给夺去了!
裴堇年错开她走到门口,拉门的手,半侧回头说了一句:“在临城待几天就回去吧,我没有时间陪你。”
他说完,拉门就走了。
厚重的烫金色木门推开了又合上,掠进的一丝清风拂在她的脚踝,那丝丝冷意流窜腾升,竟在刹那间觉得浑身透冷。
。。。。。。
童熙回家之后,什么都来不及做,躺进沙发里睡了绵长的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在黑暗里迷迷瞪瞪了半响,才扶着乱蓬蓬的脑袋坐起身,借着阳台外泄进来的丝缕光线,寻到落地式台灯,摁亮。
铺面打来的暖灯让她不自禁的眯了下眼。
晃一晃神,然后慢吞吞的走进浴室里洗一个澡。
出来的时候,看见手机闪烁着绿点,点开来看,有廉榆阳的短信。
先是问她睡没睡。
隔了半个小时,又发来一条,告诉她拍婚纱照的时间和地点,接着像是去忙公事了。
她正要把手机放下的时候,有电话进来。
“熙熙,你跟裴堇年怎么回事?”
苏旖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质问。
“有记者拍到你和他前后脚从套间里出来,还拍到你穿着浴袍的样子。”
童熙往沙发里一靠,淡声道:“差点上了床。”
“卧槽!”苏旖旎的拔高了八个度:“幸好这家杂志是我爸爸旗下的,被我看见,我让那记者删了。”
童熙懒洋洋的笑了笑,“删不删的无所谓,以后可能还会有这种情况,你又不是每一次都能帮我拦着。”
“我看见了当然会拦,这个禽。兽究竟怎么想的,摆明了是要把你变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吊着有意思么,你要嫁人,他要娶妻,还没坐实婚姻关系呢,倒先把婚外情确定了。”
苏旖旎是气到了极处,说话也口不择言。
等回过味来,才后知后觉的发觉不妥当。
童熙扯唇笑了笑,笑声仅在唇口打转:“没关系,又不是没做过。”
苏旖旎又是心疼,又是气,说话时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叹息:“别这么贬低自己,你没错,错的都是男人。”
童熙眯着眸子,笑了笑:“睡觉是你情我愿的,我又不是没和他睡过,就算再怎么遮掩,我和他那段事,临城还有谁不知道的。”
她翘着双脚,搁在茶几上,倒是一脸轻松:“我已经决定了,等和廉榆阳结婚,就去A市。”
“熙熙。。。。。。”
苏旖旎忽然就变了语气,却是说不出阻止的话来。
还能怎么样呢。
她查过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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