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面对一切找上门来的麻烦。
童熙岔开话题:“怎么会到公司里找我?”
徐东辰一身运动服打扮,套了一件领口宽大的外套,半拉的拉链下隐约可见黑色的背心,包裹着紧实的胸肌,脖子上搭着一条已然半湿的白色毛巾,衬得他偏黑色的肌肤越加的成熟性感,浑身散发着运动过后清冽的汗渍味,更加凸显他成熟男人内敛的气息。
这一身太过随意的装扮显然不是为了公式,但童熙知道,自从她当年跟了裴堇年后,徐东辰再也没有踏入过童氏,今天突然来访,倒是让她一时猜不到原由。
徐东辰臀靠在办公桌边沿,浅灰色的运动长裤将两条腿修饰得修长挺拔,抬起的手上,拇指处圈着一个钥匙扣,含笑的眸子里带着些微的轻责。
“交警给我打的电话,我正在健身房里,准备洗澡的时候接到的电话,人家说再联系不上我就要拖车了。”
童熙眨巴着大眼睛,无解的望着他。
“你呀,把车停在马路上,车门还开着,要不是这辆车名贵,一般人不敢动歪心思,恐怕早就被人给开走了。”
她这才回想起来,昨晚上为了找戒指,竟然把车给忘记了,找完了戒指直接走出那条街,然后打车回家。
那辆车上放着的驾驶证,是。。。。。。。徐东辰的。
童熙小脸一红,呢哝着嗓音:“我忘了嘛。”
“忘。”徐东辰捏她的小脸,手上用了力,童熙没有防备他,一下子痛得嘶了一声。
“这样才能让你张长记性,迷糊的小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童熙从他手心里拿过钥匙,双手合十比在身前,一脸讨好的看着他:“我发誓,下一次一定注意。”
“还想有下次呢!”
徐东辰扬手吓唬她,童熙往后一躲,生怕他真的落下掌来,忽颤的长睫嵌在眼窝上,经由头顶的光弧,垂缀下剪翼般的阴影。
“瞧把你吓的,我哪能真的打你。”徐东辰轻睐了她一眼,俊容含笑,温润的让人舒适,他落下的手顺势拨弄了一下玫瑰花。
“花不错,熙熙,哥哥有句话劝你,如果遇到合适的,有感觉的,你可以考虑看看。”
童熙小脸一僵,一秒前还保持着的浅笑如溃败之势,兵败如山倒般一点点收回,直至五官上浮现一抹隐匿的哀伤,她怕被徐东辰看出来,急忙提起一丝微笑,嘴角倾斜的弧度些微的不自然。
“我会的。”
徐东辰闪过刹那的愕然和探究,他从部队退下,转战商场将近十年,眼神是何等的锐利,童熙刚才那一丝苦涩的表情没能逃脱他的眼。
身侧的玫瑰花隐约散发着浅浅的幽香,他回瞥了一眼,笑了笑:“这花我倒是挺喜欢的,送你花那人有没有说过是在哪里买的?”
“啊?”童熙一愣,她挠了挠额头,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呢,你喜欢的话,我送你啊。”
“真的?”
童熙迫切的点头,直接从花瓶里把所有的玫瑰都塞进他怀里,又生怕他会退给她,立马后退一步,双手背在身后,眼神不自然的点了点,“送你啊,送你,不要客气。”
徐东辰笑了,一米九几的个子矮下身来,视线与她齐平,忍不住在她可爱的小脸上捏了一把:“还会害羞了,我的熙熙长大了。”
正文 84。被让真心疼你的人心疼
童熙轻笑了两声,没吭声。
她这哪里是害羞,分明就是在丢烫手山芋。
她也不敢告诉徐东辰这花式裴堇年送的,他们两个可是随时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的人,除了拳头以外,各种明里暗里的较量轮换着来,换句话说,他们并非是能拿捏得住对方的人,却是唯一无可奈何的对象。
有时童熙会觉得很庆幸,幸好徐东辰是她的兄长,而不是追求人,要不然,夹在两头狮子中间,迟早会被生吞活剥了。
以徐东辰这种个性,谈起恋爱来必定掌握着主导地位,就是因为太强势了,所以才会逼得那位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忍痛嫁给别人。
“想什么呢。”
额头上又挨了一下。
童熙捂着被敲的位置,无声的笑了笑,唇边漾出一抹娇嗔,“没呢,我送你出去?”
徐东辰眼一横:“这就要赶我走呢。”
童熙努了努嘴,敛着双眸,不吭声了,眨动的双眼内撒娇的意味更浓。
徐东辰看着看着,唇角的笑意不自觉的放大,抬起手在她肩膀上怜爱的拍了拍,“就送我到门口,你好好工作。”
童熙无声的笑了笑,几近嘲讽:“我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哪里有什么工作呢。”
听她的语气,原本要走的徐东辰回过身来,双眼扫视了一圈,的确没看出半点办公的痕迹,办公桌上除了一台电脑,一封文件也没有,茶几上更是摆满了各种零食干果和饮料。
他绝不会认为童熙很享受这种伺候,当即眉峰微敛,熠出了一抹沉重的流光,“陆川没给你派任何事做?”
童熙回话回得很坦然:“他才不呢,宁愿把我供起来也不敢让我沾手一点,我在公司里快一个星期了,明面上我是采购部的副总,其实就是一只被绑着双脚供人观看的小画眉。”
“你该提醒他,你这只小画眉是会啄人的。”
童熙搭在手臂上的手指轻轻一杵,浑然无所谓的耸肩,“等我把他浑身啄出了窟窿,你再亲手递一瓶硫酸给我。”
“够狠的啊。”
徐东辰沉吟了片刻,脸色还算平静的问:“熙熙,我一直忘了问你,你爸生前留给你的股份为什么还扣在陆川手里?”
童熙坐在茶几上,双腿交叠着伸直,抬起眼睛犹疑的瞄了瞄他。
她曾经信誓旦旦的拒绝了徐东辰的任何帮助,也言之凿凿的不让他干涉她在临城的任何一件事,为的就是不欠他人情,可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仿佛一事无成,身边的人都在操心她拿回股份的方法,可除了苏旖旎以外,陆川刁难的条件,她没敢告诉第三个人。
徐东辰提了下裤脚,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欣长的身躯瞬时矮了下来,手上捧着一捧玫瑰与她对望,湛黑的眸内没有深情,只有怜爱。
“熙熙,我不想调查你的任何一件事,你也别逼着我去调查。”
童熙双手搭在膝盖上,身子一摇一摆,抬起眼皮看了看徐东辰,再也维持不了脸上浅淡的笑意。
“陆川说,只要我结婚了,他才会还我股份。”
“结婚?和谁?”
徐东辰问了一个和苏旖旎一模一样的问题,不同的是,徐东辰一双眉峰之下凌冽的双眸已然浮现了一层隐怒。
他在安静的等着童熙开口。
他盯着童熙,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上下牙龈咬合时突出了腮边的骨线,额头隐隐匿着几条青筋,一言不发,神色却稍显咄咄逼人。
童熙无声的扬了扬嘴角,垂下了脑袋:“我不知道,股份转让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我大学毕业,或是结婚,陆川将归还我股份,爸爸也没有想到,我的大学。。。。。。”
“我明白了。”
徐东辰并没有打断她,而是童熙说到最后一句说不下去了,脑中突兀的浮现过往有关那个人的一切,汹涌而来的回忆笼罩着脑神经,阵阵压抑,太阳穴突突的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迫不及待的冲破表皮。
徐东辰的声音是在童熙无法继续说下去的话后,空隙了一秒后接起的,听上去就像是他半途截了她。
他站起身,棱角分明的五官蒙上了一层坚毅,他伸手揉童熙额前的碎发,力气轻得和他说出口的话语一样柔和:“熙熙,答应我,不许做傻事。”
童熙抬头看着他,越见苍白的脸色泛着一层浅见的绯红,她扯了扯唇,一抹不受控制的微笑:“我知道的。”
徐东辰居高临下的视线,眼角卧着疼惜:“真的知道才好,别让真正疼你的人心疼。”
童熙没有理由拒绝,她无声的回应便是答应了。
徐东辰没有逗留多久就走了,走时带走了那束花,凭他的智商,也许已经猜出了这花是谁送的,只是没有在言语上点破,而是用了让她舒心的方式,寻了个借口带走。
陆川不知道从哪里收到的风声,知道徐东辰来了公司,吓得从顶层滚下来,站在采购部这层的电梯门口,徐东辰一出现,他揣着一脸谄媚的笑迎上去:“徐总,你来公司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有失远迎了。”
徐东辰斜睨了他一眼,眼神森冷,带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逼迫,眉眼间的冷厉锋利的吓人。
“徐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不舒心的事。。。。。。”
只是一个眼神,陆川心里暗自打鼓,徐东辰周身的气压又沉又冷,将他一腔热情浇了下去,睁眼看见徐东辰踏进电梯,他站在原地踌躇了半秒,却见徐东辰站在电梯里侧,按了一楼的按键,随后手指虚顿在关门键上,似按未按,陆川不做多想,一脚跨了进去,小心的拿眼睛睨着徐东辰,大气也不敢出。
出了电梯,徐东辰推开旋转门,径直走到一辆白色的轿车前,一路将近三分钟的时间,他始终未发一言,这让跟在他身后,想要找机会重提合作的陆川不知所措,一时寻不到间隙开口。
一直到徐东辰打开车门,人却站在门边,陆川急了,“徐总。”
“咻——”耳旁划过急促的风声。
徐东辰一个转身,将手里的一大束玫瑰花迎面砸在陆川的脸上,花径上参差不一的刺扎进皮肤,他脚下趔趄后退几大步,抬眼时,正对上一双森冷的眸子。
正文 85。你真是贱到了极致
徐东辰甩了下手,要笑不笑的说:“对不起,手滑了。”
陆川被吓得不轻,仓皇抹一把脸,脸颊上隐隐的刺痛,他低头一看,手心里染了几点血迹,登时眉头一皱,语气难得的刚毅:“徐总,我尊你是商场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举动,你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徐东辰瞳眸间匿着的浅淡笑意并不达眼底,笔直的身躯挺拔而伟岸,轻松的拿捏出了为高于人的气势,眯眼熠出的视线夹在着轻微的轻蔑,像是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陆总也觉得我刚才幼稚了?”
陆川不解的望着他,心尖徒然一抖,后知后觉刚才的语气过于生硬,以他和徐东辰在临城的势力,不只是差了一个沟壑,想到此,不禁又矮下姿态,言语间打起掩护:“不不不,徐总不是幼稚,是我一时口快了,一时口快。”
徐东辰好整以暇的靠在车门上,审视他一眼,高深莫测的模样自有一股长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沉稳气场,“口快了说出来的话才是真言。”
“。。。。。。”陆川毁得肠子都青了。
之前枺实シ矫娼獬献鳎渌低夏玫搅硕苑街Ц兜奈ピ伎睿屯鲜导实乃鹗П绕鹄矗翟谑潜敌剑谏坛〉男蜗笠宦淝д桑吁喽幢怀妨撕眉父龊显迹⒄勾Υκ芟蕖�
唯有重新绑住徐东辰这颗大树,才有可能有回升之势。
以陆川的能力,要轻易见到徐东辰,还没那么大的面子,童熙这里倒是一个突破口,可他腆着老脸提了几次,都是话到了嘴边,被童熙刻意的堵了回去,落得个不尴不尬的境地。
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徐东辰,他想也没想,直奔采购部,却被眼前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徐东辰抿抿唇,剑眉下一双厉眸淡淡的笑了笑:“和陆总比起来,我的幼稚几乎可以不提。”
“啊?”陆川愕然。
徐东辰脸上的笑容越加沉冷,“下一次再来童氏,我不希望看见童熙这么闲。”
陆川尴尬了,搓着手一副讨好的模样,抿着的双唇却逐渐绷紧,看着徐东辰仿佛下达命令一般的表情,直到他坐进车内扬长而去,陆川盯着车尾眯了眯眼,眉眼间的戾气与阴狠藏也藏不住。
他回头望着公司大楼某一扇不确定的窗户,脸色微冷,与他脸上扭曲的神色交融在一起,看上去多了几分狰狞。
很好,居然利用徐东辰来给他施压。
这个童熙,身边围绕了太多的大人物,他一个也惹不起。
想到此,拿出手机给陆允溪去了个电话。
——
连着一个星期,裴堇年都有送花来,而且是由谢式亲自拿到办公室里,在整个童氏里闹得沸沸扬扬,谁都知道裴三爷是陆允溪的未婚夫,却每天送花给自己的小姨子,且攻势迅猛,让人捉摸不透。
这几天,童熙走在公司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无一例外的接受注目礼,或好奇,或鄙夷,或艳羡,贴忖着皮肤将她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