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一样疼。”
他夹了一筷子四季豆进她的碗里:“真难得现在还有这菜。赶紧吃、吃。”
算你会说话!
苏盼儿心里高兴了,嘴上依然硬气得很:“就怕真的生下来,你又不疼他了。”
“谁说不疼他?”
秦逸突然凑到她面前,眼角邪气一挑,一股邪魅之色顿显:“不过也是,为夫自然更疼爱他的娘亲了……”
他的话语低低地,故意冲着她的耳朵里哈气,喷出的热气在她脖颈间缠绕。
让她一阵面红耳赤,连筷子都险些掉了!
恰恰好此时,店小二送来一道汤,看到这个情景,微微一笑,很快退了下去。
这般折腾让苏盼儿心惊肉跳的,连心都快要从肚子里蹦出来了。
等那店小二一下去,她再也忍不住对着他一阵捶打!
“都怪你,这下子让旁人看见了吗?哼!”
秦逸哪里敢还手?
赶忙顺势搂住她的腰:“怕啥?咱们可是夫妻,他看见了又怎么样,还能把咱们吃了不成?来,再吃些菜!”
“不吃,要吃你自己吃吧!”
苏盼儿双颊依然红绯绯的,恨恨地端起一大碗东坡肉,直接将半碗肉倒进秦逸的碗里,随即得意洋洋地望着他。
看你吃!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半碗肉吃完,还怎么灌我吃东西!
☆、513。第513章 不要留下后遗症就好
秦逸直接傻了眼!
不是为了自己碗里那半碗油腻腻的东坡肉,而是为了此刻对面的小女人那俏皮的模样儿!
随即猛然拥住她,对准那小嘴儿就是一阵猛亲。
她可能知道都没有发觉,眼下的她越来越喜欢冲着他撒撒娇,尽显小女儿姿态!
即便是发飙,也带着无数分惹人怜爱的美感。
可是在外人面前,她却是坚强的、是大度的、是高贵的、是理性的!
也许,每个人脸上都有无数个面具,面对不同的人时,各人都本能地选择自己满意的面具戴上。在适合的时候又换上另一个不同的面具。
只不过,有的面具戴得久了,就一直留在了脸上,忘记摘下来。
可不管怎么变换,他就是爱极了这小女人,爱她这个人,就连她这张多变的脸也喜欢。
等过了午时,二人总算心满意足回了船上。同时也带回大包小包的美食。
同样的,那商队管事也带回了不少吃食,见二人回了,扯着秦逸去浅饮两杯。
秦逸再三推辞,却推辞不过管事的热情,只得随去。
苏盼儿一直有午后小憩一会儿的习惯,便闭门准备在船舱里午睡。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又是人在甲板上奔跑的声音。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爬起身出了船舱,走上甲板。
船头上人来人往,忙着卸货、装货的人都拥挤着,随着开船时辰临近,显得有些混乱。
码头上更是人山人海,忙着上船的、送行的、肩挑拿担的,甚至还有官差混合其间,似乎在追查什么人。
一阵鸣笛声声响起,随着那跳板逐渐收起,船终于要开了!
码头上的人也迅速行动起来,更是有人开始狂奔。
隐隐的,码头另一头更有一阵闹腾,将那些官差都吸引过去了。
苏盼儿正欲转身回舱,眼睛余光不经意间却看到,那逐渐收起的跳板上,出现了十几名统一着暗青色服侍的汉子。他们脚步飞快,就在苏盼儿转眼间的功夫,已经顺着跳板来到甲板上。
随即将甲板上的众人一扫!
苏盼儿脚步一滞,转头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那些人看见她的大肚子,浑然不在意直接从她面前闪身而过,飞快钻进了底仓方向,消失了踪影。
“哎哟!妈呀真是吓死人了!这些都是什么人?”
一阵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声传到苏盼儿耳朵里。
这才甲板上还有好几名女子,隐隐以一名贵妇打扮的女子为中心。
在苏盼儿转头看去时,那妇人正好也回头看向她。
目光对上,对方抬高了下巴,冷哼一声昂首转身便回了船舱,其余众人随即跟上。
这人真是有意思,根本不相识,摆什么谱?
苏盼儿摇摇头,转身往船舱走。
又想着之前那十几个人的来历。
从对方的行事作风来看,绝对不是贫民百姓,有些诡异。
路过货仓外,她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左右看看没人,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她跨步走了进去。
居然意外对上一双宛若惊鹿般的黑眸。
那双眸子一发现有人,吓得赶紧往藏身处缩。
苏盼儿蹙眉,想了想终究没有说话,默默从货仓里退出来,假作无事人模样回了船舱。
出乎意料,秦逸居然回来了!
一见她进来,脸上焦急之色一松!
“你去哪里了?这船虽然说平稳,可倒底颠簸。到处乱跑万一磕着碰着,可怎么了得?”
他赶忙将她带进船舱,又仔细查看一番。
这般小心翼翼呵护的模样让苏盼儿不由轻笑。
“我没事儿,就是去甲板转了转。”
“我刚才也去了甲板,怎么没有见你?”
秦逸眯了眯眼,一脸忧心忡忡色:“往后要是没什么事,你就留在船舱里莫要出去。就是要出去透透风,记得叫上我。”
适才听见鸣笛声,他担心盼儿安全,这才匆忙出来。
四下里都没见到盼儿的身影,反而在甲板另一侧发现一伙行迹古怪的人。个个都暗藏利器,身手敏捷,身上更是有一股隐隐的血腥气传出。那是惯常杀人后,留在身体里的萧杀之气!
让他越发担心起盼儿来,偏生找不见人,急得他团团转。
好在盼儿平安归来了!
苏盼儿见秦逸神色不对,赶忙低声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
秦逸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没人注意,捉住了她的手附耳轻语:“我瞧着这次行程可能会不怎么太平。我们尽量呆在船舱里总没错儿!”
苏盼儿眸子潋滟,想到之前最后时刻上船的那一行人,无声地点了点头。
大船的另一侧船舱里。
赶在最后上船的十几个都聚集在此处。
纷纷围拢在为首的白袍男子身旁。
为首的白袍男子一脸苍白色,显见得是受了伤,胸口上的绷带上都是被渗透的鲜血染红了。
旁边一名个头小而精干的老者搭着他的经脉查探了半天,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主公福大命大,只要醒过来,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剩下的就是仔细养着。等回到盛京,再请吴太医来好好瞧瞧。不要留下后遗症就好。”
这话让众人脸上都添了几分喜色。
“这拨人果真是心狠手辣,居然直接守在码头上。要不是我们提前准备,在最后时刻上船,怕是还无法离开了。”
旁边一名大汉骂骂咧咧,显见得气愤不平。
“莫要着急。也怪我们把那狗逼急了,这才有了今日之祸。”
白袍男子冷笑两声。
“主公,方才属下等人发现,在商船后方一直有一艘大船跟随。”
一名胡髭毛发浓密的大汉声如洪钟:“怕是那群狗崽子的爪牙。我们何时动手。还请主公示下。”
“无妨。他们多半会在下一次港口到达前动手,我们还有时间。”
白袍男子重重咳嗽了好几声,轻轻喘息着:“我瞧着是盛京的那几位爷太清闲了。你去想办法把我们查到的消息透露出去,也好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免得他们总是盯着我。”
“是!”
旁边众人一喜,立刻应着。
这般憋屈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514。第514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那大汉依然在嚷嚷:“等我们直接灭了他们,再缴获了那艘大船。嘿,俺可是早就瞧好了,那艘大船可真心不错……”
等大家都退下去,白袍男子单独把那小个头精干老者留下。
他眯了眯眼,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说吧!我这伤究竟如何,要不要紧?”
老者低垂着头,良久才轻叹一声:“主公这伤,老夫无能为力。只能暂时保住主公的病情不至于恶化。等回到盛京,主公再另寻良医医治。总是有几分把握的。”
说完,他连头也不敢抬,保持原样恭敬站在原处。
“也就是说,你觉得这伤很危险?”
白袍男子无法自制又咳嗽了一阵子,好久才喘息着眯起眼:“那江先生觉得,盛京中有哪位太医本事大些?”
老者沉吟良久,这才开了口:“听闻黄太医有位师尊是杏林泰斗,人唤薛老。主公可派人前去把人请来。不过,您这症状就是治好了,怕是……”
“怕是什么?”
白袍男子问得轻巧。
“怕是也会落下病根,体力大不如从前。今后三天两头生病也是常事……”
老者深埋着头,连头也不敢抬。
“哦,这样子啊?”
白袍男子沉默片刻后,突然笑了:“这条命原本就该没有了的。能得蒙江先生救治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万幸。落下病根就落下吧!”
说着,他又无法抑制咳嗽起来,挥挥手让老者离开。
良久,他低低的叹息声传出。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原本担心盼儿会晕船,上船时秦逸特意下了苦工做了不少准备。
不料盼儿却吃好睡好,半点感觉都没。
由于没有丫鬟在一旁伺候,秦逸把她看顾得很好,除了某些特定时候,几乎无时不刻不陪在她身边。
闲来无事时,秦逸迷上了作画。
至从上次依靠卖画得了五十两银子之后,秦逸几乎每天都要画上一两幅画。肖像、风景、写真、写实不一而足。且随性豪放,常常一画就是一个上午。
他画得最多的,自然就是盼儿了!
含羞带怯的、娇嗔蹙眉的、慵懒而卧的、挥舞着长鞭的、站在山巅随风而舞的……
一张张唯妙唯俏,好像另一个苏盼儿活生生地站在画上一样!
而苏盼儿要么就瞧着秦逸作画,要么就靠在床头看书,还经常拿出那条金乌鞭擦拭着。
这条金乌鞭自从在山洞里得到后,苏盼儿便经常把它带在身边。这鞭子的材料她也研究过很久,也弄不明白是用什么材料制成,柔韧性十足,内劲灌注其上却又刚猛无比。
她爱上了这冰凉中又带着粗粝的触感,几乎每天都要拿出来细细打磨。
在船上的日子,每天一早一晚,她都要去甲板上转悠一个时辰透透气,顺便欣赏一下大江上的风景。
好在那天浑身血腥气的十几个再也没有出现过。
反倒是那名一脸高傲色的妇人,苏盼儿倒是遇见了好几次。
也从那人身旁的对话里知道了她的身份——京西路茶盐司张大人之正妻张夫人!
这位张夫人的丈夫张大人苏盼儿过去没有听说过,不过却知道,茶盐司手中权势通天,管理着大周朝最值钱也最受人追捧的盐引和茶引。
茶引是茶商缴纳茶税后,获得的茶叶专卖凭证。茶商于官场买茶,缴纳百分之十的引税,产茶州县发给茶引,凭此引贩运茶可免除过税。
而盐引也是差不多的,是取得食盐贩卖最重要的依据。
由于茶引、盐引是对引不对人,也就是说,任何人只要拿到了茶引、盐引,都可以合法的贩卖茶叶、食盐。
这年头食盐和茶叶都是官府管制内之物,由官府管制的东西自然不便宜。
这可是肥得流油的差事,也难怪这位张夫人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苏盼儿却没有凑上去找虐的习惯。
二人大多各自站在一侧。
苏盼儿这边形单影只。
而那张夫人身边永远都围着一群恭维着她的女人!
秦逸大多远远站在苏盼儿另一头,只要她出现,就必定出现秦逸的身影。也让那名夫人时不时把目光投向二人。
尤其看到二人一副浓情蜜意时,脸上的神情更是古怪。
这天傍晚,苏盼儿又照例和秦逸上了甲板。
风浪很大很湍急,巨浪不时拍打着大船,卷起一股股巨涛,拍打着甲板。
这是商船,船上载着大量货物,水线吃得很深。在巨涛大浪中颠簸,瞧着让人实在不放心。
秦逸带着苏盼儿几度后退,险些被巨大的海浪掀翻到海里去了。
而最让秦逸担心得,却是一直紧紧跟随在商船后面的一艘大船,已然距离商船越来越近,似乎就是冲着商船来,看起来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
他深深拧起眉头:“今儿的风浪太急,怕是要下雨了。要不,我们先回船舱里去吧!”
苏盼儿看了眼对面。
另一旁,那位张夫人身边,叽叽喳喳的恭维声依然没有丝毫停歇,即便遇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