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是真的呢?”
“主子?”
“就算我不喜欢她,就算她真有什么坏心思,也全然和别人无关,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我也不去计较了。再说,她编出个大伯的谎言来能做什么?还能危害我不成?她走几天也好,我也安静几天,省得见到她心烦。”
云环听了,一想也是,也不再说什么。
第二日,赵婉请了楚瓷上府赏菊。
楚瓷穿一袭明绿色的华服,明艳艳的,甚是华贵。
她看着明眸皓齿温柔可亲的赵婉,笑道:“今日怎么有了兴致来找我赏菊?这日子,太冷,我府上的菊花都凋谢了,怎么妹妹的菊花还开得这般鲜艳?”
“这是铺地崖菊,花儿又大又鲜艳,这深秋初冬的还开着,姐姐闻一闻,这花也比一般的品种香。”
赵婉引她看种在一侧花圃里黄艳艳的一片铺地崖菊,香气扑鼻,煞是好闻,在这微寒的天气里也很清凉。
两人相视一笑,挽着手进了园子后边的花亭里。
丫鬟上完茶,赵婉朝楚瓷的丫头身上看了一圈,问:“碧玉怎么没一起来?”
“那丫头回了老家,近期不在府里。”
“啊?老家有事?”
“听说一个大伯有事。”
赵婉听了点点头,有些怜惜碧玉这个丫头。
“二表哥在忙刺客的事吧?”她又问起了楚雅的事。
楚瓷笑:“是啊,多事之秋。”
多事之秋,楚瓷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赵婉神色微微一变,有些僵硬。
楚瓷没注意她的表情,道:“天也寒了,妹妹多穿点,莫着凉了。”
赵婉回过神来,点点头,又露了笑与她多说了几句,便又带她去了大堂里坐着。
屋子里烧了一个炭盆,暖气熏得厉害。
两人刚坐了一会儿,王管家便过来道:“王妃,王爷唤你过去呢。”
赵婉一愣,有些茫然,“王爷寻我做什么?”
“小人不知,王妃去了就知道了。”
王管家笑了一下,眼神朝端坐着的楚瓷一瞄,便下去了。
赵婉只得先吩咐下人好好伺候楚瓷,自己带着如意红玉出去了。
楚瓷喝了口茶,静静坐着。
云环皱着眉头小声道:“这是做什么?都没个主人伴着。”
“许是有事。”
楚瓷不疑有他,喝了茶水,又等了一会儿,突然见一身红色长袍的楚嵘走了进来。
楚嵘眉眼精致,今日一袭红衣染得他无比妖娆,浑身都透出一股妖艳来,但无可否认,极致倾城,美得惊艳。
屋里的下人一见楚嵘都恭敬地退下了。
楚瓷站起身来,有些狐疑,“婉妹妹呢?”
“啊……”楚嵘眯着眼走到她面前,看了她几眼,轻轻笑道:“你猜。”
“四弟!”
楚嵘的口气太轻佻,叫楚瓷心里一惊。
“都下去!”楚嵘朝云环和巧儿惠儿喝了一声,走到上首坐了下来。
云环一愣,和巧儿惠儿对视了一眼,皆是不解。
“本王说下去,没听明白吗?”楚嵘见三个丫头杵着,神色一冷。
三个丫头犹豫,看向楚瓷,楚瓷虽不知楚嵘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叫她们去外面等着。
大堂的门被缓缓关上,只剩他们两人。
楚瓷深吸一口气,淡定道:“四弟找我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意图不轨
“想找三嫂聊聊,怎么,弟弟像是要吃人一样吗?这么怕?”楚嵘闲闲喝了一口茶水,面色邪魅。
楚瓷记起楚雅曾和她说过这个寿王行为乖张,贪图美色,遇见他千万要避着点,于是道:“不知四弟要说什么,非要关起门来,我正好想起府里还有事,四弟说完了我好回去。”
“赵婉找你赏菊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起有事呢?”楚嵘嗤笑一声,薄唇沾了茶水,显得极其殷红而妖媚。
楚瓷没来由感到心里一惊,“你说什么?”
“啊……”楚嵘站起身来,突然张开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她勾起嘴唇,“天色还早,我三哥又忙得回不了府,三嫂不如在这里用过晚饭再回去。”
“多谢四弟美意,我还是回去用膳,顺娘还等着。”
“呵。”楚嵘见她一脸警惕,笑了一下,很是嘲弄,“三嫂,你应该知道太子病危,皇上把重任都交到了三哥身上。如果太子有事,下一任储君就是我那三哥,三嫂,届时你就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
“住口!”楚瓷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忙啐了一口,“你胡说什么,不要命了!你不想活,别拉你三哥下水!”
楚瓷面色惨白,万万想不到楚嵘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不由想起死去的贤妃,心里一惧,楚嵘连贤妃都敢碰了,如此大胆,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越想越怕,不由后退一步。
楚嵘瞧见她的动作,笑得残酷,“怎么,怕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要走了。”
楚瓷不欲与他多言,转过身就要走,楚嵘突然从身后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
她下意识尖叫一声,挣扎。
“楚嵘,你胆大妄为!我是你嫂子!”
她急得直呼他名讳。
楚嵘狞笑,扣住她腰身将她拦腰抱起就往堂后的偏殿走去。
楚瓷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云环!”
“你叫吧,看你叫破嗓子有没有人来!入了我的寿王府,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楚嵘得意大笑,将她甩在软榻上,“要我说啊,多亏了赵婉,要不是她找你赏菊,我还找不到机会下手呢!”
“婉妹妹呢?你把她怎么了?”
“关起来了。”
“畜牲!”楚瓷怒骂。
她从没想过寿王是这样一幅丧心病狂的德性,世人皆骂他风流成性流连花丛是个花花王爷,可依她看,他分明是一个魔鬼,一个疯子,残酷无情泯灭人性!
可笑她当初还为他怜悯过,更是瞒了他和贤妃的事情。
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关起来羞辱,自己的嫂子都可以用来玷污,这样的人真该骂为畜牲!
楚瓷气得浑身发抖,大骂:“你这样做被皇后和景王知道了,你难逃一死!快快放了我,我可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糊弄谁呢!我会怕吗?”
楚嵘笑得放肆,眼底的邪佞越来越浓郁,就连那张妖孽的面容都狰狞起来,浑身都散出可怕的气息来。
“我是不怕啊,嫂子若是觉得这事光荣,大可以放肆宣传,看是你丢脸还是我丢脸。”
“你无耻!”
“是啊,我是无耻,可过一会儿你会哭着求我更无耻一点,哈哈哈!”
楚嵘满口污秽之言,楚瓷羞红了脸,一边紧紧往后退缩,最终后背抵在了墙上,无路可退。
她心里怕到极致,比孤身遇到陶允良还要害怕,至少陶允良顶天立地,是条真汉子,可眼前这个妖媚的男人,完完全全没有了人性,他的心里只有报复和扭曲,没有良心可言。
为了毁掉对手,楚嵘什么都做得出来,想必赵婉在他手下没少受苦。
楚瓷眼底弥漫了泪水,紧绷身子。
楚嵘开始脱衣服,红袍底下,是一件雪白的中衣,白得冷漠,像雪铺满全身,没有一丝温暖和柔软,就这样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
他瘦得惊人,衣襟下锁骨深刻,皮肤苍白,显得面容愈加妖娆。
他俯下身子,一手抬起她下巴,对上她泪湿涟涟的眼睛,邪邪勾唇,“赵婉一直想着她的二表哥,你是他的妻子,想必知道他是怎么对待女人的,啊……到时候你就可以和赵婉说说到底是本王厉害还是她的二表哥厉害……”
楚嵘的气息全都扑在她脸上,她面色苍白,像是吓傻了。
楚嵘的脸覆下去的时候,楚瓷突然眼里亮起一道光,想也没想就抬起手挥了过去。
“啪”--
响亮的掌掴声响起在昏暗的殿内。
楚嵘半天没反应过来,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愣了半晌。
楚瓷就是在这个时候猛烈挣扎起来,用尽力气推开楚嵘,楚嵘没注意,被她推开,她趁机逃下软榻,谁知跑得太急,左脚拌右脚,狠狠摔在地上,痛得她眼底再次泛起泪水。
就是这个晃神间,楚嵘回过神来,怒极,跳下软榻,一把抬起她的身子,伸手掐住她脖子,眼神阴狞,像要杀人。
楚瓷挣扎,紧紧皱起眉头,指甲在他的手掌上划过一道道细小的红痕。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直感觉楚嵘这个疯子要掐死她了,神色异常痛苦。
“小贱人!”楚嵘骂,面色疯狂。
“开门!快开门!”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拍门声,随即有人不住吵闹。
楚瓷的脸色越来越白。
楚嵘狠狠咬牙,面色狰狞,活像一头困兽,想要杀死手中的猎物。
“开门!楚嵘,快给我开门!再不开门我要闯进来了!”门外的吵闹声继续响起,“大胆的奴才,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瞎了你的狗眼了?楚嵘,我再说一次,开门!”
门外的喧闹声吵得楚嵘心烦,愈加暴怒,这时候有人狠狠撞开了大堂的门,有人闯了进来。
“跟着我干嘛?谁让你们进来了?都出去!”来人大吼,“玲珑,把他们轰出去!客人上门,做奴才的竟然敢拦着,我且不与你们计较,打狗还要看主人,哼!你们主子呢?叫他们出来!”
又是一阵哄闹,大门随即被关上了。
楚嵘这才稍微回了神,一看身下,楚瓷面色惨白,已然被他掐得快要昏死过去了。
他一怔,松了松手,楚瓷头一歪,重重呼出一口气来,半天没缓过来。
偏殿前,一条大红色的人影走了过来,停在他们跟前。
“呦,这是怎么回事?听三弟妹的丫头们说主子不见了,可怎么在这里呢?四弟,你这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来人正是童明钰,她双手抱胸,一脸冷然地盯着楚嵘。
楚嵘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皱眉道:“谁叫你来的?”
“还有谁,还不是你那个正妃,偏偏邀我赏劳什子菊花,以为我没见过菊花似的,我好不容易赏个脸,你们这些做东家的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哼,那个姓王的狗奴才,竟敢拦我,要不是看在四弟的面上,看我不把他打瘸了扔去当看门狗!”
童明钰十分不快,睨了一眼躺在地上去了半条命的楚瓷,微微皱了下眉头,“三弟妹,你这副样子和四弟厮混,三弟知晓吗?一个两个也不嫌丢脸!”
童明钰啐了一口,伸脚狠狠踹了一下楚嵘,又拿脚踢了踢楚瓷,“起得来吗?这是要躺倒什么时候?不怕我告到皇后娘娘那里!”
“童明钰,你闭嘴!”楚嵘怒,神色阴霾,起身就朝童明钰扬起了手掌。
童明钰毫不畏惧地盯着他,冷冷一笑,眼底冰封,“你打,你敢打,你这一巴掌下去,看我跟你有完没完!”
童明钰也怒得不得了,本来好好地来赏菊,谁知道门外奴才们死命拦着她,进去了也不见有做主子的来迎接,据说景王妃也在,可哪里有景王妃的影子,一路过来,尽是些不长眼的奴才,好不容易见着景王妃身边的几个小丫头,一个个都跟囚犯似的被寿王府那个狗头般的王管家看着,真是扫兴得不得了!
她就知道出了幺蛾子,这不一进这后屋,就见到了这不堪入目的一幕。
楚嵘也真真是色胆包天,竟敢设计侮辱景王妃!
童明钰天不怕地不怕,眼里好似要喷火一样,“楚嵘,今日你敢对我动一根手指头,看我怎么跟你算账!我府里那个爷儿是不管事,可好歹与我做了一年多夫妻,我娘家也不是吃素的,你今日若敢与我过不去,看我父亲不在朝上参你一本!再加上景王妃的事,你以为这事要闹到景王那里去,你会好过?就算皇上看在贵妃的面子上息事宁人,皇后会这么算了?”
童明钰声音越说越响亮,手指一指地上的楚瓷,“你脚下躺着的楚瓷,可是大晋朝功臣南阳王的女儿,也是景王的王妃,皇后娘娘的儿媳妇,这么多层身份加起来,就算贵妃要保你,你也难逃绕牢狱之灾!”
童明钰狠狠白了楚嵘一眼,看到他怔了一下后将手放下,冷笑,上前扶起了楚瓷。
楚瓷这会儿刚缓过一口气,不住咳嗽。
童明钰将她扶到软榻上坐着,见她脸色好了些又数落起她来:“若不是我恰好过来,你这事后是打算自尽不成?哼,丢脸丢到皇室了,真是不知羞!”
楚瓷眉间紧锁,没有力气开口说话,神色甚是难堪。
楚嵘目光一沉,捡起地上的衣衫穿上,兀自离开了。
他一走,屋子外头的下人们也都跟着离开了。
云环等人匆匆进来,童明钰见状也在榻上坐下,对楚瓷道:“不就是为了一个赵婉,这有话好好说,吵什么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