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羽能够立功其实还归功于马海宁的小心眼,虽然被郭怀旭警告过,身边的副将也一再提醒、劝阻,但他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能够将齐云侯嫡孙名正言顺的置于死地的机会,一意孤行的将陆涛羽派去侦察敌情。
战场之上,不管主帅下的命令是否存在私心,像陆涛羽这样的小将领都只能乖乖地听命,明知道可能是去送死也都要听命行事,要不然一个不从军命就能立刻砍了你,事后还无法喊冤。陆涛羽虽然不服,也知道马海宁是故意想让他去送死,但还是领命而去。
不知道是该说陆涛羽洪福齐天还是该说顺姐儿有先见之明——陆涛羽等人与对方的一小队人马狭路相逢,不幸的是陆涛羽他们被敌人先一步发现,对方一箭射向了陆涛羽的心窝,幸运的是陆涛羽身上的金丝软甲挡下了这致命的一箭。在与对方短兵相接之后大获全胜,更有一个意外的惊喜,那只小队领头的居然是南蛮的副帅,南蛮大首领的独子。
喜出望外的陆涛羽等人将这个重要的人物直接绑了,一路上躲过了近十次追杀,千辛万苦才回到了天朝大营。出去的是一直二十余人的小队,活着回来的人不过五人,而陆涛羽状态最好,身上十几处伤口,但回到大营之后也虚脱昏迷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马海宁也只能给陆涛羽记了头功,更马上派人送捷报回京,不过他的捷报自然使了春秋笔法,将他有意让陆涛羽送死之举忽略过去了。
但他南疆大军并不是他马海宁的一言堂,和捷报一起到的还有事情的详细经过,皇子自然也看到了,不过马海宁的捷报更能鼓舞士气,所以,为了大局着想,他选择相信马海宁的话。
得到了确切消息的郭怀旭笑呵呵的回到侯府,高高兴兴的给顺姐儿报喜。
“陆涛羽这个小子这次立了头功,回来后定然会受到皇上的嘉奖和破格提拔。”郭怀旭将其中的内幕隐瞒住了,只是说了结果,现在结果是最重要的。
“很好!”顺姐儿点点头,没有太多的欢喜,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是希望陆涛羽能够平安归来,而现在已经达到了,那么也就够了。
“我想,等他一回来就和齐云侯夫人讨论你们的婚事,我相信他们一定会为你们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郭怀旭有理由相信,齐云侯一家人会把顺姐儿视为福星,要不是有顺姐儿借出的金丝软甲,别说是立功,恐怕平安归来都是问题。
“不急!该主动的我们已经主动了,之后就要看他们的了。”顺姐儿摇摇头,道:“再说,现在南疆战事虽未平定,但南蛮已经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浪,只要等朝廷派人前往议和也就结束了。可北疆还在吃紧,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不是谈论婚事的时候。”
北疆战事吃紧,羌族今年攻势甚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这也是皇帝对南疆战事捷报特别高兴的原因之一。
“也是!”郭怀旭点点头,笑呵呵的道:“你可知道,要不是因为你送的金丝软甲护住了陆涛羽那小子的要害,他可能就回不来了。”
“叔祖怎么知道是金丝软甲起了作用?”顺姐儿微微的一皱眉,不相信前方传来的消息会有那么细致,除非……她无奈的摇摇头,想必有人专门给他通风报信了。
“有人给我带了信,说陆涛羽那小子回到大营之后就昏迷不醒,有军医给他治疗的时候发现,他上身的皮甲破损多处,好几处都在要害,本以为这小子可能没救了,结果把皮甲脱了才发现,他里面居然有一件传说中的金丝软甲,上身多处淤青,却没有伤及要害,他完全就是脱力昏迷。和他一起逃出生天的几个人也都说,要不是陆涛羽骁勇善战,以一敌十,别说是将南蛮副帅顺利带回去,恐怕他们的命也得搭上。那人还说,如果不是因为陆涛羽的金丝软甲在数十人面前露了面,而是让人私下知道了,很可能会有人为了那宝贝杀人夺宝,要知道,对于武将来说,有了那宝贝,等于多了好几条命。”郭怀旭得意洋洋的道:“金丝软甲救了陆涛羽那小子一命,等于你救了他一命,还住他立下这样的功劳,在皇上面前都露了脸,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劳。”
“叔祖,金丝软甲确实帮了他的忙,但如果陆涛羽自己没有本事的话,金丝软甲也不能起到什么作用。”顺姐儿露出一个笑容,道:“你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这样的话,更不能让人知道,他那金丝软甲是我的。”
“为什么?我还恨不得世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呢!”郭怀旭看着顺姐儿道:“难道你担心什么人说你们私底下来往,有损闺誉吗?”
“我不担心那个!”顺姐儿摇摇头,要是他们的婚事成了,赠送金丝软甲的事情就是一件传奇,要是没成,她的闺誉固然有损,但陆涛羽和齐云侯府恐怕也要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就凭这一点,齐云侯府就不可能毁了这门亲事。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郭怀旭想让世人都知道顺姐儿是陆涛羽的福星。
“叔祖,名声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顺姐儿看着郭怀旭道:“而且,我和陆涛羽的婚事您也不要再提起,到了谈婚事的时候也和陆家打声招呼,不要提起我曾经说过的话,更不要说关于金丝软甲的事,这些事情我们知道也就够了。”
“你是想……”郭怀旭虽然不大愿意,但很快就明白了顺姐儿的意思,他忍不住的摇摇头,笑了起来,道:“只有他们知道的话,他们才会加倍的对你好,对吧?”
“叔祖既然知道我的意思那就更好了。”顺姐儿嘴角微微一挑,道:“等到正式谈婚事的时候最好也把您之前就和齐云侯接触过的事情隐瞒一下,我不想府上的人知道你对我那么偏心。”
“是不希望璐姐儿又因此找你的麻烦或者闹得不可开交吧!”郭怀旭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恨恨地道:“我觉得我应该和你祖父说一声,也早点给她订了亲事,免得她做的事情让人知道了嫁不出去。”
“叔祖,算了!”顺姐儿摇摇头,道:“她是四房的嫡姑娘,她的婚事自有父母操心,您不但是隔辈之人,还隔了房,没有必要为了那些小事让人说您什么。”
“我看你是担心我让你祖父插手她的婚事,柳月卿会不高兴吧!”郭怀旭看着顺姐儿,眼底有些感慨,柳月卿什么时候能够恍悟顺姐儿才是她能够引为自豪的孩子呢?
顺姐儿笑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郭怀旭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情,换了一个话题道:“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一定请皇后给你准备第一台嫁妆,让所有的人都清楚,你也是皇后的宝贝侄女。”
“那我就先谢谢叔祖了!”
第二十六章 洗尘
第二十六章洗尘
“孙儿见过祖母!”陆涛羽才进大门就看到以祖母为首的一群女眷全都在二门上,显然是为了迎接自己的,不知为什么,他鼻子一酸,回来的路上做好的心里准备完全无用,立刻拜倒在老夫人面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夫人亲自扶起陆涛羽,满脸笑容,双目含泪,道:“让祖母看看我们的大英雄!”
“孙儿惭愧!”陆涛羽笑笑,只有他和老夫人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因为郭怀旭及时将金丝软甲送过来的话,他别说是立功了,恐怕连全尸都回不来。
“黑了不少,也瘦了一点,不过看起来更精神了!”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孙儿,然后对一旁一边抹泪,一边贪婪的看着儿子的蒙氏道:“我们羽儿现在看起来才像是一个挺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说是不是?”
“是啊,不过三个多月没有见,像是长大了好几岁,真的是个男子汉了!”蒙氏握着儿子的手,道:“母亲为有你这样的好儿子自豪!听到从南疆传回来的捷讯,我们全家都为你感到骄傲!”
“哥哥,你都不知道,从你出发以后,母亲就开始吃素里念经,祈求佛祖保佑你平安归来!”说话的是陆涛羽的嫡亲妹妹,刚满十三岁的陆妍卉,她一脸笑容的站在蒙氏身边,道:“母亲听到消息的时候激动地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天不亮就去青檀寺烧香,谢谢佛祖保佑你,不但让你平平安安的,还立下了谁都不能比的功劳。”
“母亲!”陆涛羽能够察觉到蒙氏确实瘦了很多,捷报是二十多天前到的京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蒙氏还这么瘦,可想而知她之前瘦得有多么的厉害,他带了深深的愧疚道:“儿子不孝,让母亲牵肠挂肚,担惊受怕了!”
“做娘的牵挂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岂能怪你不孝?”蒙氏拉着儿子的手,满心欢喜地道:“我们不在这里站这里,我已经吩咐临扬给你收拾衣服,准备洗澡水了,你快点回房洗漱一下,你祖母已经为你准备了洗尘宴,好好地犒劳你一顿。”
“母亲这几天天天算着你到家的日子,每天都派人到城外守着,你们刚一进城,就有人跑回来报信,然后母亲就让人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菜了。”陆妍卉笑嘻嘻的插话,道:“祖母说了,今天是给哥哥设的庆功宴,全家都要出席,好好地乐一乐。哥哥,你可要多喝几杯哦!”
“你母亲说的对,你快点回房好好的洗漱一下,洗去一身的疲惫和尘埃,我们还等你给我们讲一讲你在南疆遇到些什么事情呢!”老夫人也笑着道。
“那孙儿就先告退了!”陆涛羽也没有多说,立刻和早就等在一旁的临扬离开。
“我们也到花厅坐着喝茶,慢慢的等羽儿洗漱了再过来吧!”老夫人转头对看着儿子背影舍不得挪步的蒙氏说着,然后顺口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内管事道:“你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二少爷最爱吃的菜有没有全部准备好?”
“是,老夫人!”
“哥哥,听说你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杀入南蛮大营,如进无人之境一样将南蛮的副帅擒拿,然后在杀出南蛮大营,将那人押回大营,结束了南疆之战的。”陆涛羽刚一坐下就被妹妹拉住了询问,她的脸上全是钦佩不已的神色,道:“你都不知道,现在京都所有的茶楼酒馆都在讲你是如何英勇建功的故事,一个说的比一个好听,听得我热血沸腾。”
“你当你哥哥是什么啊,天神下凡,能够擒敌酋之首,如探囊取物?”陆涛羽好笑的看着连比带划的妹妹,笑道:“那都是说书先生瞎编的,哥哥可没有那么厉害。我不过是在侦察敌情的时候运气好,遇上了南蛮副帅,将他擒获的。就这样,哥哥一行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他带回大营的。”
“她啊,自从说书的开始编故事,讲南疆战事的时候就天天派小厮去听那些越编越离谱的故事,回来之后将给她听,听的是手舞足蹈的。”太夫人笑呵呵的看着这个最疼的孙女,她是蒙氏最小的孩子,性子开朗活泼,最是讨人喜欢。
“我就说那些人的话信不得,偏偏还有人要信那些无稽之谈。”听到陆涛羽否认并说明事实,在一旁的陆涛裴立刻道:“我说的是事实却不愿意相信,真不知道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陆涛裴是陆涛羽的庶出弟弟,今年十四岁,他的生母是蒙氏身边的大丫鬟,蒙氏对他还是算不错,和陆涛羽关系也很好。
“我才不相信你那些鬼话呢!”陆妍卉哼了他一声,然后道:“你说的不离谱吗?说哥哥有一件传说中的金丝软甲,因为有那件软甲哥哥抗住了不少的刀枪,才能立功劳……我们家要是有那么一件宝贝的话我能不知道?”
陆涛羽眯了一下眼,他就知道会有人在金丝软甲上做文章,事实上要不是因为看到他身穿金丝软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件宝贝极有可能在他昏迷的时候就被人窃走,而不是等他醒来之后还好好的放在枕边。但就算是这样,也有人向他透话,希望他能够这件宝贝割爱……哼,他们还真敢说!
“二哥,您真的有那么一件宝贝吗?”陆涛裴看着陆涛羽,道:“还有人说那是齐云侯府的家传宝贝,以前一直是祖父穿在身上的,但祖父这一次为了您的安全,就把他给你穿上了。”
“这是谁说的?”老夫人脸色微微一沉,她自然知道软甲的来历,但陆涛裴这样的说法却是第一次听说,她隐晦的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大孙媳王氏,她脸色很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只是有这样的传言,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的。”陆涛裴缩了一下,呐呐的道:“其实我也不大相信这样的说法,要是我们家真有这么一件宝贝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我是有那么一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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