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浅原本就不太会打扮,也是十分相信碧儿的手艺,根本就不用看。
她缓缓的起了身子,朝着前院走了去:
“叫上幽若,把我上次去青城山时候准备的原料带上一点,我们一起去皇宫。”
在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之前,云清浅走到哪里都是会将幽若带在身边。
在这个出云京都,想要她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不得不防。
而在摄政王府的门口,等了许久的吴庸耳朵微微一动,微蹙的双眉轻轻一松:
总算是出来了!
云清浅走到了马车边上,也不用开口。
便瞧见吴庸飞快的跃了下来,替她准备了矮凳。
矮凳刚刚放下,云清浅恰
好走到马车的边上。
云清浅却是见怪不怪了。
她配合地踏上了马车前座,刚直起身子来,便瞧见面前的木门有内而外的被人推开了。
当她抬起眸子的时候,却瞧见一只歆长且白皙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股熟悉的松竹香气也是迎面而来。
云清浅像是没看到那只手似得,身子一轻便自己钻进了马车。
这边才刚坐定,她便开口了:
“原来尊贵的摄政王也会做接送别人这种差事?”
原本还沉浸在别的事情里的容澈。
在看到云清浅之后,心中的事情仿佛一个瞬间便自己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爪哇国去了。
他最是厌恶与朝廷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员们打交道的他。
可想到那个时候自己身边还有云清浅的时候,心中的不悦烦闷也瞬间消散了。
此刻的容澈面上挂着散漫慵懒的笑容。
也不在意云清浅的无视,更是将她的“冷嘲热讽”当做对自己亲近的方式。
要知道,换做别人,云清浅恐怕连话也不愿意说呢!
怎么一想,容澈面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整个出云只有一个人有这种荣耀,被盛宠一时的摄政王如此看重。
想必是小狐狸往日常去清心寺烧高香,否则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运气?”
见这个妖孽厚脸皮的将自己夸一遍。
云清浅鼻尖亦是溢出一声冷哼来:
“要知道,我云清浅心眼可是小的很。
若是谁招惹了我,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王爷您平素最是喜欢招惹我,你可要小心些。”
说完这话,云清浅便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的脑袋,打算小憩一会儿。
反正从这里到皇宫还有些距离,她可没打算跟这个妖孽一路就这么斗嘴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容澈才有空将云清浅打量一遍:
今个儿她面上是当下最时兴的泪妆。
峨眉淡扫,胭脂轻点。
让平日里的清冷褪去了一些,多了一些灵动和娇媚。
而发间的那一串淡黄色的珠花簪在而边。
更是将她衬得人比花娇。
若往日的她是那不沾染半分俗气的仙子,那现在便是褪去了青涩和冷意的绝代妖姬。
她身着一袭浅绿的长裙,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清新和蓬勃向上的气息。
这,好像是自己送给她的云锦料。
今日她果然穿的这个!
云锦腰封将她的细腰掐的不盈一握。
胸前也是被这腰封给勒出了绝美的线条。
这微微仰首的动作将胸前的衣襟微微扯开了一些。
下巴那柔和的线条顺着脖颈一路延伸,那一截白嫩细致的肌肤最后隐在了一片翠绿之中。
胸前微微带出来的阴影更是妖冶动人。
从没食过肉味的容澈目光在那一团白嫩上顿了一瞬。
下一秒,只觉得有一股诡异的火热从胸口“砰”的一声炸开。
那急切的,膨胀的,又有些悸动的热意突然扩散开去,让他口干舌燥。
他飞快的将目光挪开,绝美的脸上已经飞起了两抹红霞,更是妖冶迷人。
不过片刻之后,他一张俊脸上又是瞬间暗了下来。
云清浅这边正眯的舒服呢。
冷不丁兜头一件外袍将她从头罩到了脚。
她没好气地一把将该在脸上的外衫扯了下来,冷着俏脸质问:
“你又要干嘛?”
容澈这个时候才将目光重新挪回到云清浅身上。
还染着红晕的脸上带着不自然:
“衣服丑死了,挡起来省的碍眼!”
这话差点没让云清浅气结。
她身量高挑,就算现在不过十五六岁,但整个身子已经是发育的很好。
只怪这里是民风保守的古代。
若换做二十一世纪的华夏。
她往外面一站,那绝对是真经的模特胚子。
再丑的衣服往她身上一套,那也能穿出几分风韵来。
这可是碧儿说的!
“我偏就喜欢穿这丑的!”
云清浅冷冷的瞪着容澈,作势就要去扯那外袍。
可她的手还没触上衣襟便被容澈稳稳的给握住了。
他眼神别扭的看向窗外,支支吾吾的道:
“就这样吧,我是你未来夫君。
在我面前你反正丑惯了,出门在外被人嘲笑就不好了。”
这话差点没气的云清浅劈手就要给这妖孽一掌。
倒是手脚并用的想要爬上马车的碧儿大声的嚷嚷道:
“小姐,这可是王爷送给你的云锦料做的衣裳。
整个出云就再也没有别人穿的比你好看了!
我看王爷根本就是怕你这么好看的样子被别人看去了……”
这话还没落音,碧儿的右脚就已经迈进了这温暖的马车厢里。
只是那脚还没有落地,她便感受到头顶有一道极其冷冽的眼刀射了过来。
碧儿抬头,果不其然的撞上了容澈那冷到骇人的目光。
那目光冷的如同极寒之地的冰川,光是一眼便能让人血液凝结。
碧儿只觉得几滴冷汗从脑门上滑落,那迈出去的右腿也是缓缓的缩了回来。
她挠挠头,有些尴尬的道:
“我、我就是来看看小姐还缺了点什么。
我这就下去,跟幽若坐后面的马车。”
说完这话,碧儿几乎是屁滚尿流地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末了,还不忘伸长了脖子朝着马车里面拍容澈的马屁:
“我就说刚才缺了点什么。
小姐的这一身云锦,配着王爷准备的外袍,那才是绝配!
小姐,你就这么穿着吧,挺好的。”
说完这话,她才拽着幽若,飞快地钻进了后面的马车里面。
倒是一边的幽若一头雾水:
“碧儿,我觉得小姐那套云锦裙挺好看的,你为啥要说假话?”
碧儿满头黑线地伸手戳了一把幽若的额头:
“这你就不懂了,那云锦裙的款式可是当下最时髦的,只能穿给自己的男人看!”
碧儿悄悄的抹了一把冷汗:
那款式好看是好看。
不过取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衣襟那儿开的有些低。
而且那中衣的款式更是特意为闺房之乐而准备的。
还有那腰封一掐,将胸前的风光衬的越发打眼了……
她怎么就忘了自家姑爷是个醋坛子呢?
这要是被别的男人看了去,未来姑爷非宰了自己不可!
“你丫鬟都说你这样穿着最得体!”
容澈将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倒是云清浅一头雾水。
原本要将外袍扯下来的动作也是顺其自然的改成了整理:
碧儿这个丫头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成了容澈这个妖孽的狗腿了?
“王爷倒是会收买人心,就连我最亲近的丫鬟也向着你了。”
云清浅将外袍理清楚之后,才端端坐了起来。
容澈
望着在这方面有些迟钝的云清浅。
一肚子的话便在胸口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去,当下便是后悔当初送云锦这个举动了。
不过,他面上依旧是怡然自得的缓慢:
“我可是她姑爷,不向着我还能向着谁?”
“哼!”云清浅鼻尖溢出冷哼。
对于容澈这种自恋过了头的男人不置可否。
见一切都准备就绪,吴庸也是将马缰轻轻一拉,两辆马车便朝着皇宫而去。
恢弘大气的宫殿林立,大红色的挖墙根上,连绵不绝的是那翻滚着的祥云。
金色的琉璃瓦一层层的蔓延开去。
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更将那金銮殿衬得雄伟异常。
只是马车穿越在高高的红墙里,却带出了一股压抑和谨慎的气息,让人莫名的有些窒息。
马车穿过林立的高墙,终于是停在的庆延门外。
所有人,不管是皇孙贵胄。
还是后宫妃子,到了庆延门就必须要下来步行。
云清浅和容澈自然也是不能例外的。
他们从善如流的在太监的引导之下,朝着那传说中的金銮殿走了去。
碧儿和幽若的身份过低。
即便是她们也十分想去金銮殿开开眼界。
可却还是被拦在了庆延门外,只能是与吴庸一同在马车上等着他们的消息。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装潢亦是十分威严耀目
宽敞的前厅几乎能同时容纳下上千人。
“摄政王,王妃觐见!”
一道清脆尖锐的高唱之后,文武百官的目光瞬间朝着大门这边聚拢了过来。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背着阳光并肩而立。
不卑不亢地从金銮殿的大门而来。
那耀目的阳光将那两人笼罩着。
让人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他们的容貌。
却越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绝美孤傲的气质。
“臣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容澈和云清浅异口同声,缓缓的跪下见礼。
“免礼平身!”
小皇帝的声音很稚嫩。
不过总归是经过了几年的沉淀。
多少还是有些气势。
容澈和云清浅两个人缓缓起身,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算是看清楚了他们的容貌。
经过德王府府那一夜,云清浅的名号不说是传遍了整个出云。
在京都城恐怕无论老少都听过她的名字吧。
在场的文武百官中,除了那日在德王府府见过云清浅的,其余的人对她都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
如今一见,这个云清浅容貌不凡,天生便带着几分高贵淡雅的气质。
她美则美矣,但是那夜一手掌控五条火龙神;
将有草原雄鹰之称的胡将军整的好像是丧家犬一样的人。
真的是面前这个清冷却又稍嫌单薄的少女吗?
心中浮起狐疑,众人忍不住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说的无非就是那些,这个女人当真有这般厉害吗?
面对旁人的质疑目光,云清浅从来就不甚在意。
自己有什么能耐,自己清楚便行了。
倒是容澈一张俊颜却是完全的沉了下去。
他性格乖张,脾性诡异。
当着皇帝的面,甚至连德王府府的门都敢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原本就对这个摄政王抱着几分畏惧之心。
这个时候抬眼偏又接受他那淡淡的目光。
那一眼看似漫不经心,可扫过之处却无不凝结成冰。
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人像是瞬间被人点了哑穴一般。
慌忙低下头去,哪里还敢非议摄政王身旁的那位?
楚太后此刻坐在主位后面的垂帘之外,目光沉沉的落在云清浅的身上。
这个云清浅不但聪慧过人,就连胆识也是过人的。
今日自己故意将她喊到金銮殿之上。
就是瞧瞧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之下,这个云清浅到底有几分本事。
“哀家还记得当日在德王府府的庆功宴上,我曾经说过要派人去调查本月初八云清浅的行踪——”
说到这里,楚太后将尾音拖长了一些。
同时一双犀利的眸子也是瞬也不瞬的落在云清浅的身上。
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不过很可惜,云清浅双目恭谦的微垂。
在听到自己这话的时候,依旧是清雅淡然。
仿佛压根儿就不是在说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一般!
沉得住气,不错!
楚太后在心中又给云清浅添上了一笔,这才继续说道:
“不过很可惜,昨天夜里,卷宗库突起一把手机大火。
将这个月出入城记载的卷宗全部都烧毁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楚太后的脸上似乎微微松了松。
她抬起眸子扫了一眼依旧一脸散漫的容澈。眼中似乎有什么耀目的东西一闪而过。
不过容澈此刻却不是这么一番思量:
庆功宴上,德王开口说要查初八的卷宗时,曾经意味深长的看过他一眼。
他容澈不蠢,甚至可以说是极其聪慧的。
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明白。
不过,这一次他会让吴庸去放那一把火。
并不是为了成全太后心中那些不该有的念想,而仅仅是想要云清浅身边再少一些麻烦而已。
因为,他要云清浅心无旁骛,没有任何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