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宁望着那些少女瑟缩的脸,面上浮起轻蔑:
“你们也不必躲躲藏藏,上月初八谁出了京都,并且彻夜未归,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德王此刻一张脸也是十分的凝重:
如果真如巫宁所言,这样的女子真存在于三品官员的女儿之中,那简直是太可怕了。
她不过一介女流,不可能会制造轰天雷。
那么她用的轰天雷便极有可能是她的父兄所制!
一个三品以上的大臣暗地制造轰天雷,那忤逆之心不言而喻。
所以,不但是巫宁要将那个女人找出来,他也一定要将那个人找出来。
“若巫宁公主所言非虚,那少女真的在现场……”
德王沉声道,“现在她自己走出来,或许我还能考虑饶她一命。”
德王的话说完,整个后院更是一片寂静,仿佛丝毫都听不见人气。
众人都是缩着脖子,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情,谁出头就是找死!
见半响也没有人出声,德王心中逐渐烦躁起来:
“皇城里面,进出京都都需要带着官碟在城门登记。
你们别以为你们不说就可以瞒天过海,只要朕派人出去,就马上能查出来!
若是再没人出来的话,查到者便要株连九族!”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外围却是有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想我知道是谁!”
这声音突然想起,让众人一惊,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紧张的是因为终于有人出来顶罪了,怕的是那人将事情与自己牵扯上关系。
“你刚才说你知道?”
德王一双黑眸沉沉的落在被宫人带到自己眼前来的巫雅上面。
巫雅扭头,远远的看了一眼凤九阙,只见他满目怒意,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
巫雅心中气闷,这次自己非除了他不可!
“是的,我的确知道。”
巫雅鼓足了勇气。
“那你说说看!”德王也耐着性子问。
只不过他的话才刚落音,容澈的座撵那边却是传
来一道凄惨的声音。
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却瞧见云清浅一脸歉意的望着痛的已经晕死过去的凌十一,冷汗涔涔的对众人道:
“不好意思,刚才手有点重。”
也就是在众人将目光挪到摄政王座撵那边的时候,容澈也已经站了起来。
那一袭红袍无风自扬,卷起一股翩然欲仙的高贵气质。
绝美的脸上飞起一抹笑颜,炫目到让人眼花缭乱,巫雅更是看的痴傻起来。
容澈望着巫宁面上的笑容愈发热烈,他慢慢走了过来。
那双黑眸里面仿佛卷起了狂风,似乎要将巫雅整个魂魄都吸进去。
巫雅此刻已然是如同呆滞了,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眼底出了容澈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二公主,说话可要谨慎,若是说错话,那可是欺君之罪!”
如同上好醇酿的嗓音带着惑人媚色,让巫雅情不自禁的沉迷,下意识的点头。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一股暗涌的内力从看台西侧卷了过来。
带着只有容澈一人才能听到的内力传音:
“这个时候用摄魂术,不太合适吧,摄政王殿下?”
容澈心生一凛,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只得收了摄魂术,用内力抵挡着。
在众人视力看不见的空中,两道内力卷成一团,最后消散于沉沉的夜色之中。
容澈微微蹙眉,转过头去。
却见那几个皇子面色自得,竟然没有半点动过内力的样子。
而巫雅直觉眼前一花,仿佛刚在做了一个极致美妙的梦似得。
再一回头便瞧见容澈正怒目看着自己。
那绝美的脸蛋因为这一抹怒意多了几分凡尘人气,却愈发美的不可收拾。
转念一想,恐怕是这摄政王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在这般看着自己吧?
想到这里,巫雅更是气愤难平:今日她一定要云清浅死!
“启禀皇上,那日我亲眼所见,那女人就是云清浅没有错!”
“云清浅?”德王话里带着狐疑:
“你说的是那个被六皇子退婚的云清浅?”
众人心中也同样浮起了跟德王一样的疑惑:
那个云清浅还会制造轰天雷?
这话若是在平常众人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可现在,不管她云清浅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这个罪名必须有人出来承担。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云清浅。
这会儿她正替凌十一把伤口处理完毕,起了身子。
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听在耳里,心中也早已经有了主意。
打定主意之后,云清浅才故作无事的看向巫雅:
“搞了半天的火神龙,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火神龙是么?”
云清浅眸光闪了闪。
不知道为何,脑子里面扣着那“三个鼎炉”,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云清浅说话间,容澈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这位年轻的王爷身子跟那些武士比起来,虽然略显单薄了一些。
但是身段却是十分高挑,此刻他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清浅。
那尊贵且优雅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
他只要一沉眸子,整个世界仿佛都要因为的不悦而变了颜色。
那一袭全黑的披风掩盖了他平日里列热张扬的气息。
配着那苍白的脸色,让他肌肤几欲透明,仿佛一碰就欲碎的玻璃娃娃。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撵边,翘着二郎腿,正悠悠然望着自己的云清浅。
没错,就是这双什么也不在乎的眸子!
容澈原本揪着的一
颗心缓缓的放松了一些,他嘴角勾起一朵绚烂的笑容:
“看来我的小狐狸果然有本事,那位公主可是被你气的走路都走不稳了。”
说着这话,他亦是极其自然的将右手伸了过去,打算将云清浅扶下来。
而这一幕,差点没让周围的那些人惊得下巴脱臼:
关于这位绝色王爷的传闻已久飞满了整个圣域大陆。
他为人们所熟知的不光是那“陌上人玉如,公子世无双”的丰姿,还有那苛刻到有些怪癖的规矩和习惯。
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更别提让他们近身。
而且这位王爷性格乖张易怒,只要一点不顺心便要大开杀戒。
如此这般人,竟然伸手去扶云清浅?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吧?
而此刻,云清浅也是挑眉望着一脸笑盈盈的容澈,心中不悦:
这个妖孽把自己当成出云那些娇滴滴的贵族小姐了么?
鼻尖溢出一声轻哼,云清浅赫然起身。
那柔嫩的小手在容澈掌心一拍,整个人也是顺势躬身跃下。
那轻灵的身姿不比往日灵活,但也是平常的小姐们不曾有的身手。
容澈目光柔和的望着云清浅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微凉的掌心上还有她柔荑拂过时候那温暖的触感。
嘴角莫名的上扬,原本因为里面那一群人儿产生的不悦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丫头刚才那一掌,是在宽慰自己么?
“你担心我会被里面那一群人吃了么?”
身后传来了云清浅毫不在意的声音,容澈缓缓的直起身子来。
扭头望着亭亭玉立的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我的确是在担心……”
云清浅带着几分英气的眉头微微一蹙,面上随即露出不悦。
不过,容澈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我却是在担心那些人,想来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得罪的是谁呢?”
云清浅一双璀璨的眸子里泛起深意:
这个容澈拍起马匹来,也不输那些朝廷大臣们呢!
就在她还在思量什么的时候,却只觉得眼前一晃。
原本还披在容澈身上的长袍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属于容澈身上干净清透的松竹气息将云清浅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那略带温度的披风让她周身一暖。
云清浅微微蹙眉:
不知为何,每次嗅到这干净清透的松竹香,总是让人莫名的有些心安宽松。
眯了眯眸子,她继续腹诽道:
看来着松竹香还有凝神静气的效果呢,下次让碧儿多准备一些。
巫邑也是皱起了眉头,看向云清浅:
那样一个小巧到有些单薄的少女,怎么可能跟巫宁口中那身形快如闪电,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这个云清浅总归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一时间,众人看着云清浅的目光里面有复杂,有愤怒,更有几分怜悯。
倒是容澈眼见云清浅被这些人如同看猴戏一眼的看着,心中烦闷。
那一眸冰冷的眼刀扫过之处。
原本还伸直了脖子打算盯着云清浅的人,顿时就蔫了,也不敢再抬眼。
只是这种目光对于云清浅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
自从穿越成了云清浅之后,不管她去到哪里面对着的都是鄙夷的目光。
若自己一定要在别人赞许的目光中才能存活的话,她云清浅不知道早就已经死过多少回了。
云清浅没有注意到的是——
从她进门开始的那一瞬间,观景台上的巫邑兄妹,还有南面的凤九阙,凌之枭目光都直直的朝她
的身上射了过去。
见过云清浅的凤九阙在看到云清浅之后,心中莫名一跳:
面对这般阵仗,还能如此淡定自如的女人。
除了她云清浅,圣域大陆上兴许再也寻不出第二个。
目光紧紧锁在云清浅的身上,就连她身边站着容澈也无法挪开凤九阙的注意力。
早前,巫邑就已经将掌中的火龙神给请了回去。
如今他与巫宁两个人下了案台,正站在观景台的正中央。
见云清浅遮遮掩掩,巫邑眼底露出轻蔑:
“难不成云小姐是个胆小鬼?不然怎么要躲在里面这么久?”
巫邑声音洪亮,那一番话说出来,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那几个由巫邑带过来的草原汉子,更是豪迈的爆笑出声。
显然就是要给云清浅一个难堪。
只不过,让他们没料到的是,云清浅竟然正眼都没有瞧他们。
径直就朝着观景台走了过去,仿佛他们嘴里嘲讽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倒是凤九阙笑了,他扬起声音开口笑道:
“云小姐,他们那样说你,难道你都不生气么?”
云清浅听了这话,脚下的步子依旧没有停,甚至连正眼也不去看凤九阙:
“难道狗咬了我,我还要反过去再咬它一口么?”
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带着几分不羁和狂傲。
这个云清浅果然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骄横,竟然丝毫不将圣象的太子放在眼底。
倒是那几个大汉在听了云清浅的话之后,一张脸都青了:
这个该死女人竟然敢拐弯抹角的骂他们是狗!
巫邑一愣,随即也是哈哈大笑:
没料到这个云清浅竟然如此泼辣,如此牙尖嘴利!
好,很好!
他草原狼最是不喜中原女人娇滴滴的样子。
就是喜欢豪爽泼辣的,这样制服了之后才更有成就感。
而那些其他国家的皇子使臣,目光里面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惊艳。
这种惊艳不在于容貌。
他们惊艳于云清浅那通身的豪迈和不羁的气质。
这种原本只应该男人才有气质在她的一举一动里面发挥的淋漓尽致,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和谐。
特别是那一双犹如泡在清透山泉里的黑瞿石一般的眸子。
在这有些压抑的夜空中,犹如一口幽深的深潭,带着无穷无尽的深意和吸引。
如果刚才那位京都明珠和巫宁公主说的那个女子是面前的这位,他们竟然觉得是有可能的。
云清浅脚下的步子依旧稳健,此刻的她还哪里有心思去理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
因为从一进后院之后,她原本还挂着几分故意为之的轻浮的脸上,已经微微沉了下去。
容澈敏锐的感觉到了云清浅情绪的变化,不动声色开口道,“怎么了?”
云清浅浅浅的吸了一口气,眉心的皱褶又重了几分:
从刚才进后院开始,她就嗅到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刺鼻的焦味儿。
这股味道为何她会觉得有些熟悉呢?
脑海中灵光一闪,云清浅抬起眸子。
果然能看见在观景台的正中央,有一座案台。
而案台的正中央,果不其然的放置着三个小鼎炉。
容澈低头,看见云清浅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哪三个鼎炉之上。
他聪明如斯,“可是那鼎炉有问题?”
云清浅缓缓回神,低声道:
“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我能看到那鼎炉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我有办法。”
此话一出,就连容澈也是微微诧异:
自从上次的轰天雷事件之后,这个冷性子的丫头就让他着实惊艳了一番。
他甚至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