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要是容澈当真会杀云清浅,当初就不会带她进宫。外界传闻摄政王跟云清浅那个小贱人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但是你动动脑子,哪一次不是云清浅占足了便宜回来的?怎么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柳姨娘一脸的恨其不争。
云灵芝这下彻底懵了,“娘,您的意思是……”
“那个小贱人我估计早就跟容澈暗度陈仓了。什么势不两立,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柳姨娘这一番话说的云灵芝怒火中烧,脸上一阵青白:
“凭什么,这贱人先是退了六殿下的婚,现在又有容澈给她当靠山。我看她不是去跳崖,而是去学了什么狐媚子的招数,专门回来勾引男人的!”
柳姨娘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一把握住云灵芝的手,“灵芝,你想嫁给容澈吗?”
“容澈?”
一听到这个名字,云灵芝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娘,您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吗?谁不知道那个容澈就是变态,杀人狂啊?我才不要嫁给他。”
柳姨娘冷笑道:“容澈容貌无能能及,功勋显赫。虽然生性暴虐,却从未对王府后院的女人下过杀手。你确定不要?让那条雪莲花边上的毒蛇臣服于你,可比收拾凌之枭那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要有成就感的多。”
柳姨娘这话说的云灵芝心头一跳。
当初容澈挂帅大胜归来,白马背上,少年英姿飒爽,容貌无双。
她躲在人群之中,仅仅一眼便是怦然心动。
多少日夜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午夜梦回之时,全是那少年的眉眼。
后来,少年越发残暴,关于他的流言喧嚣尘上,她才不得已移情别恋。
若有朝一日,能够让饿狼一般的容澈也臣服于她……
一股汹涌澎湃的激动充盈在胸口,云灵芝眸光突然就亮了起来。
她含羞带怯的看向柳姨娘,“娘,您……有办法?”
柳姨娘嘴角轻轻一扯,眼中闪过恶毒的寒光:“只要你想,我自然就有办法。”
接下来的两天里,云清浅一直就在筹谋着逃离的路线。
容澈的势力极大,自己若是走官道,很容易就被发现。
往南是温柔水乡,气候晴暖,山清水秀,正常人都会以为自己往南奔逃去了。
但是她偏要往北,穿过蛮荒之地,如果能够找到传说中天涯海角的海外仙山,说不定能够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
***
摄政王府。
“她当真这么说?”
倚在书桌后面,正在批阅奏章的容澈懒懒的抬起了眸子。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映射在容澈的脸上,打出阴影,让他周身的气息又冷了三分。
吴庸身子僵了一下,单膝跪了下来:“是属下无能。”
“罢了,我也没指望你能斗过那只小狐狸。”
容澈往后一仰,将那枯燥无味的奏折扔在桌面上。
“王爷,那现在怎么办?”吴庸抬
眼看了过去。
容澈手肘支着长椅的扶手,轻轻撩开肩头的长发,“贞洁烈夫?十万两黄金的嫁妆?”
云清浅啊云清浅,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比坐在这里看这些枯燥无味的奏章要有意思太多了。
“那十万两黄金呢?”
容澈淡淡的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层阴影。
吴庸冷声回道:“一直就王府。”
“替本王拟一封书函,就说……”
容澈声音越来越低沉,像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听了他的话之后,吴庸眉头微微一皱,眼底闪过诧异,却还是颔首:“是。”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王爷,今日属下去送牌坊的时候,云姑娘使出了一种十分奇异的轻功步法。直接跃上了牌坊,我怀疑她身后有高人。”
“高人?”
听到这两个字,容澈的眸光轻轻一闪。
嘴角渐渐扩出浮夸的弧度,“不管是再高的人,我也有办法把让他摔的粉身碎骨。”
那漂亮妖冶的凤眸里面,有暗芒一闪而过,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下去吧,准备大婚事宜,她跑不了。”
“是。”
吴庸颔首,静静退了出去。
容澈最让他佩服的不是别的,正是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果决。
在战场上是这样,在情场上,应该也是这样才对吧?
***
朝阳初升,将皇宫镀上了一层耀目的金光。
金銮殿上,幼帝一袭龙袍加身,小小的身躯僵硬的坐在龙椅之上。
即便是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每当早朝时分,面对大臣们山呼海啸般的呼声,他还是有些心惊。
望着那些鱼贯而入的大臣们,他紧张的握紧拳头,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垂帘。
那垂帘后面,楚太后温柔的话语轻轻响起:“瀛儿别怕,母后在这里。”
凌瀛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立于百官之首的摄政皇叔。
他今日穿的是暗紫色的朝服,巨蟒在衣裾下被祥云缠绕,威严无比。
他怯怯的收回目光:今日有皇叔在,自己应该也不用说话了吧?
他的念头才刚起,脚下的大殿里的百官顺势跪倒,山呼“吾皇万岁”。
每次这震天呼声都让凌瀛心惊肉跳,甚至腿脚发软。
待众人平身之后,海公公高呼,“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语毕,文武百官都颔首静谧不语。
当朝大事一般都要先经过摄政王,所以压根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拿到朝堂之上来讨论的。
就在海公公提气准备高喊“退朝”的时候,容澈居然开口了:
“皇上,臣,有事禀告。”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容澈在出云国把持朝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未必有什么事情还是他做不得主,要启奏幼帝的?
容澈的声音浑厚有力,惊得凌瀛直接一个激灵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差点没摔倒:“皇叔?”
幼帝那惊慌样子,看在朝臣的眼底,不由暗自叹息。
楚太后也顾不得别的礼仪,慌忙撩开垂帘将凌瀛抱在怀中。
“王爷有何事启奏?”
楚太后虽年轻,却自有一番母仪天下的气势。
她望着容澈,眼底带着温柔的询问。
容澈淡淡的别开眸光,雍容华贵的上前。
深紫色的锦袍一撩,衣裾生风,他竟然单膝跪地,少有的露出一丝恭敬之态:
“潮州水患一事困扰臣多时,昨日得一人倾囊相助,终于可解潮州水患之灾,让潮州百姓安居乐业,实乃我出云一大福音。”
楚太后面色缓了缓,“竟有这等豪爽富人?”
容澈嘴角轻轻一扯,“此人高风亮节,爱民如子。今日,微臣在朝堂之上,想替此人向皇上讨个赏赐。”
楚太后笑着开口,“王爷此言差矣。我出云有如此能够体恤朝廷的能人异士,朝廷自然是不会亏待他。王爷不妨说说看,此人是何方神圣,又有何请求?”
容澈轻轻一撩锦袍,站了起来。
动作缓慢却十分华丽,举手投足之下,是万人难及的丰姿:“此人如今就在金銮殿外。”
楚太后唇畔一弯,“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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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乖,别闹
大臣们的目光也纷纷好奇的朝着金銮殿外看了过去。
潮州水患,灾民数以万计。
想要解决水患,那需要的银子就不是几十万两能够解决的恍。
是哪个富商竟然如此大手笔刀?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之中,一个窈窕的身影缓步朝着殿内走了过来。
那人逆光前行,身后恍若绽放着万丈光芒。
“这是……”
楚太后眯了眯眸子,总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
那个身影越走越近,当她抬腿迈进金銮殿的时候,那张清莹剔透的俏脸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哎,你不是靖远侯府的四小姐云清浅吗?”
百官之中,一道亮堂堂的声音诧异的响了起来。
云清浅扭头看了过去:
开口说话的这个面如满月的少年她见过,好像是德王府的世子凌十一。
他一看到云清浅,那双眼睛就闪闪发光:“难道说,给潮州百姓捐款的人,是你?”
“捐款?”
云清浅一头雾水。
从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不是奉旨过来给太后把脉的么?
刚刚她还在奇怪,为什么把脉要到金銮殿这边。
如今这个阵仗,哪里像是来替太后把脉来的?
分明就像是三堂会审啊!
云清浅暗暗压下心头惊愕,向龙椅上的幼帝见礼,“靖远侯府云清浅参见皇上。”
“起来吧。”
熟悉的声线在不远处响起。
云清浅起身的时候抬眸,恰好就看到一个挺拔的紫色身影转过身来。
那看似一本正经的俊脸之上,眸中却有狡诈的精光闪烁着。
是容澈!
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了起来。
“云清浅,那十万两黄金是你捐给潮州百姓的?”
楚太后在看到她之后,也是十分的诧异。
之前,她仅仅认为云清浅是个懂些医术的大夫,不曾想她竟然有如此胸襟。
此刻,文武百官心中所想与楚太后也相差无几。
而云清浅一听这话,脑袋里面那根弦突然“叮”的一声断裂开去。
她倏地转过头去,不敢置信瞪向容澈。
四目相对,两个人用眼神在交流着。
“容大变态,你把我用命换来的十万两黄金就这么捐出去了?”
容澈眼角一扬,笑的倾国倾城:“福泽万民,这是在为你积功德。”
“积你大爷,至少……至少也给本姑娘留点私房银子啊!”
“嫁给大爷,私房银子少不了你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两个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就连站在一边的凌十一也看出了猫腻。
他轻轻拿手肘推了一把容澈:“你们两个有过节?”
容澈唇畔轻轻一扯,但笑不语。
云清浅在确定容澈真的将那十万两黄金捐出去之后,心疼的仿佛心在滴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她懂。
更加知道那十万两黄金留在她身边恐怕会生出更多的变数,但是……
那么多金子,就算留一块金砖给自己也好啊。
他竟然……就这么全部捐出去了!
“没想到你一介女流,能够有如此胸怀。相比之下,我们朝堂之上甚至还有贪墨赈灾款项的官员,这简直就是最大的讽刺。”
楚太后言之灼灼,说的一些官员尴尬的低下了脑袋,面面相觑。
严厉的目光收了回来,楚太后再次看向云清浅:
“刚才王爷说你有一事相求,不妨说说看。如果能够办到,哀家一定不会亏待你。”
云清浅心头一跳:容澈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只不过,她脑袋里面才刚刚转起来,容澈就已经阔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一双温暖的手突然攫住自己的双手。
云清浅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将手抽出来。
可容澈那手却跟牛皮糖似得死死的黏在自己手上,不管自己费多大的力气都挣脱不了。
“浅浅脸皮薄,此事就由本王代替她说。”
容澈妖冶的眼神落在云清浅的身上,看上去是一片宠溺:
“浅浅想请皇上下诏书,替我们两个赐婚。”
“哗!”
容澈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惊愕万分,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摄政王,竟然要娶亲了?
凌十一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他有些焦灼的扭头看向云清浅:这是第一个让他产生了想要细细探究一番的少女,难道自己就这么错过了吗?
“容澈!”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龙椅之上的楚太后突然凄厉出声。
她双眸因为激动而泛红,就连脸色也变得凌厉起来。
他怎么可以?
他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重提赐婚之事。
他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怎么可以……
“容澈,你不可以娶她!我——”
楚太后的话才刚刚说到一般,就被容澈冷声给打断了:
“太后!”
这威严的一声低斥带着几分内力,生生震得太后耳膜生疼,那些想要说的话也哽在了喉咙。
她呆呆的望着容澈,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太后不是说不管什么要求,只要你能够办到,都会答应么?如今,请幼帝下旨赐婚,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何不可?”
容澈的眸光依旧懒散,可声线里面却带着不容置疑。
楚太后悲凉的望着容澈,在看到他那冰冷的目光之后,突然觉得胸口被刺了一个大洞,凉飕飕的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