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夫人点点头,暗自赞叹这儿媳妇确实会办事,“三丫头就是胆,遇事便慌,你多教教她,这事与她无碍,咱孟公府女儿定能找到更好的。”
“是,儿媳妇知道。”赵氏连忙起身回答,心里却在发愁,为着这事,她已经数日不敢往其他府里走动了,受不住那些夫人们问东问西和眼神怪异的笑容,为此,赵氏多少还是有些迁怒于毓晓,所以并不太愿意往她屋里去。
西城边的一座豪华宅院里,传出几声男人的咳嗽声。
周牧泽长发轻挽,坐在软榻一侧,身旁的矮桌上放着刚喝完的药碗。
“可查到了?”周牧泽停了咳嗽,声音微微有些嘶哑,侧头瞥了一眼身旁的追风。
“回主,已经查到了,是孟府的三姑娘。”追风低头立在一旁,神情严肃,将从街上听来的事情如实了一遍,“正好又是那个时间,也是在洞天湖,想来应该是不会错的。”
“听孟家三姑娘的名讳里便带着晓字,正好与这玉牌相符。”追风着将手里的玉牌轻轻放到了药碗边上。
周牧泽伸手拿起矮桌上的玉牌,玉质上乘,十分干净,方方正正的,只有半个手掌的大,四周雕有祥云图案,中间镂空刻了一个“晓”字。
这原是孟府专门为少爷姑娘们定做的玉牌,刻的都是各自的名讳,人手一块,连孟辉都是有的。
孟毓晓那日进了景云观才注意到腰间的玉牌,连忙扯了塞在袖里,后来心里计划着跳水的事情便忘了这事,救人的时候玉牌因为太重滑了出来,恰巧便落入了周牧泽的衣服里。
“原来是要自杀?”周牧泽端着手里的玉牌轻轻笑了笑,随即又看向追风,“与她订婚的是什么人?”
“是个做绸缎生意的商户,在京城有几处铺。”追风如实回答。
“哦,那倒是殷食人家。”周牧泽微微点了点头,又轻抿了嘴角,“我记得孟家是有爵位的吧?怎么把姑娘许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商户了?”
追风稍稍打量了一眼自家主,不明白平日里甚少关心这些话题的人为什么突然对这个在意起来了,愣了好一会儿,瞟到周牧泽的眼神,追风简直就是一个激灵,立马脱口而出:“这孟三姑娘是庶出,虽然养在孟夫人名下。”
“呵,怪不得了。”周牧泽轻笑了一声,转动了一下手里的玉牌,“安家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死了个家养丫头,如今闹到衙门去了。”追风。
“有趣!”周牧泽笑着点了一下头,“这个三姑娘不简单啊。”
“主,这怎么就有趣了?”追风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周牧泽,暗想自家主也不是爱看这种热闹的人啊。
“一个家生,死了还不就死了,居然还敢闹到衙门去,你这里面是不是很有趣?”周牧泽侧头看向追风,追缴含着笑意,“再那三姑娘,昨日明明是她跳下水将我救了起来,为何今日传的都是她自杀呢?”
追风恍然大悟,连忙:“属下明白了,是三姑娘自己的。”
周牧泽轻轻点了点头,低头又看了一眼手心里的玉牌,轻声感叹道:“既然这三姑娘不想嫁,那我们便也帮帮他,你去打听打听这案谁负责的,传个话。”
追风抬起眼眸,迟疑地看了一眼自家主,“主,这好么?您如今可不在京里啊?”
“呵,我倒是把这事忘了。”周牧泽轻笑一声,“既如此,让齐晟去传话,顺便查查是谁在背后鼓动。”
“是,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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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吵架
孟毓晓正发愁自己这些日在园中少不了要被人议论,不想赵氏给她下了禁足令,这下可好了,她就可以正当地躲在自己的翠竹园里,每日看看书,绣绣花,好不自在。
巧云自从跟孟毓晓交了心,伺候孟毓晓越发尽心,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孟毓晓看书,巧云便靠着门柱发呆;孟毓晓绣花,巧云便在一旁帮着挑线什么的,主仆二人偶尔上两句话,倒是十分的惬意。
园里的下人和婆,有往日受了孟毓晓恩惠的,都帮着背地里骂安家,其他人忌惮老夫人,也没人敢多什么,不过,也总有那么几个爱冷嘲热讽的,其中最厉害的就要属肖姨娘了。
孟毓晓被禁了足,可没旁人不可以来她的翠竹园,所以,那日一大早肖姨娘便扭捏着身歪进了翠竹园,孟毓晓才刚起床,巧云在给她梳着头发。
一大早的,丫鬟婆或烧水或做饭,便各自忙开了,也没人通传一声,肖姨娘便自己进了屋,勾着身往里一探。
“哟,姑娘这会才起呢,”肖姨娘歪靠在门框上,手里的红帕一甩一甩的,脸上的笑都快堆到眼睛里去了,“可真是虱多不痒,账多不愁,都这会了,姑娘还每日能睡到这个时辰起。”
巧云心想自家姑娘这几日才好点,这个肖姨娘便跑来搅和,连忙怒气冲冲地走过去,将肖姨娘往外推去,“姨娘可真是好心,烦您这大早的来看我家姑娘,我家姑娘病着呢,见不了客。”
肖姨娘每每都是将自己当府里的主看的,岂容巧云一个丫头对自己这般推推搡搡的,连忙还了手,嘴里还不得空,“呵,病着!什么病啊?怕是想男人想的相思病吧?平日里自己太看得起自己,如今自己男人跟别人跑了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孟毓晓本就不想见肖姨娘,心想着巧云若是能将她赶出去也就罢了,所以并未起身,不想肖姨娘竟在屋外喊起来,而且的这般难听,又想起这身的原主,不觉伤感,忍不住落了两滴眼泪,可巧就让赶过来的张妈瞧见了。
张妈是孟毓晓的奶娘,又是赵氏给孟毓晓的,自然是从不把肖姨娘看做主的。她原是在厨房里熬着药的,听到声响,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往屋里一看,姑娘正对着镜抹眼泪呢,连忙大喊了一句:“人呢,人呢!丽娟、玉,你们还不快过来将这个疯女人打出去!”
张妈不怕肖姨娘,可其他丫头多少记着她是老爷的人,有些不敢上前,不过张妈又喊了两句,自己便上前去帮忙,几个人一围,便将肖姨娘推出了院外,巧云双手叉腰,看着被自己推倒在地的肖姨娘,怒气冲冲地:“我可告诉你,我家姑娘读过书,敬你是长辈让着你,我巧云可什么都不怕!”
“呸!”张妈嫌弃地朝着地上唾了一口,这才回头对身边的人,“你们可都看清楚了,不许再放这人进来了。”
“是!”丫头们答着,又回头瞪了一眼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肖姨娘,暗自怪罪这人害得自己被张妈妈教训。
肖姨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想着自己不仅半点好处没捞着,还被一群丫头婆羞辱了,越想越委屈,便就站在翠竹园门口哭了起来。
“苍天啊,你可开开眼吧,哪有自家闺女打娘的啊,也不怕遭雷劈啊……”
肖姨娘天生的大嗓门,哭嚎起来半个承欢园都听得见,在屋里的孟毓晓自然也是听到了。
她早已经擦了泪,听着屋外巧云对肖姨娘出言不逊,担心她落人口舌,赶紧起身出了屋,便见巧云正欲出门教训肖姨娘。
“站住!”孟毓晓喝住巧云,巧云见孟毓晓出来了,而且还板着脸,连忙乖乖地停了脚步,不过嘴里还是嘟囔着:“姑娘,她这般欺人,您可不能由着她去。”
孟毓晓看了一眼巧云,缓和了一下神情,“她骂人耍性是她的事,我们只管不听便是,她骂累了,没人理她,自然就晓得走了,你出去与她争,不仅显得我们跟她一般没素养,弄不好到惹得自己一身骚!”
巧云一听,姑娘就是姑娘,比自己可聪明多了,着实是自己太过冲动了,赶紧低了头,不再叫嚷着要去赶肖姨娘,伸手扶了孟毓晓回屋。
张妈见状,赶紧让丫头们将院门都关了,然后吩咐大家都去忙各自的。
“这一大早闹的,姑娘的药还没熬好呢,我这就去熬好端过来,可别晚了。”张妈嘀咕着又赶紧往厨房去了。
院里各处都有一个厨房,就是备着屋里的主生病的时候可以熬药烧水什么的,平日里倒也没有什么厨娘,不过因为赵氏禁了孟毓晓的足,所以支了一个厨娘过来,每日给她做些吃的,倒也不用去大厨房里端了。
孟锐前几日不在府里,今日先往老夫人那里请了安,用过早饭出来,便想着顺道往孟毓晓这边看看,不想才走到翠竹园门口,便听到了肖姨娘的喊骂声,皱了皱眉头,问向旁人,才有丫鬟婆细了原委。
“可恶!”孟锐低声呵斥了一句,再看肖姨娘,她还没有注意到孟锐的到来,依旧口无遮拦地骂着,骂得正起劲,身后传来孟锐的一声大吼。
“谁许你在这大呼叫的!”
肖姨娘差点没吓得又坐到地上,看清是孟锐之后,又缓和了一些神情,端出几分长辈的架,朝着孟锐道:“二爷来的正好,我这不是想着三姑娘男人跑了,心里伤心,所以做娘的便来瞧瞧,谁知她竟不识好人心,让人将我打出来了,二爷一向明理,可得帮我到到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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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体己话
孟锐冷冷地看了一眼肖姨娘,只看得她往后躲。
“三妹妹是太太的姑娘,你又算哪门的娘,跑这里来找不痛快!”孟锐冷声呵斥道,“既知道三妹妹不开心,你便越发该躲开去才是,瞧瞧你这幅模样,三妹妹见了心里定是更加不痛快!”
孟锐的一席话的肖姨娘没有半点还嘴的余地,只好缩了缩身,毕竟谁都知道,在这园里惹了孟二爷就是惹了老夫人,
孟锐又冷眼扫了一眼围观的下人们,厉声呵斥道:“你们一个个平日里尽受着三妹妹的好处,如今三妹妹被欺负了就不知道做声,是不是在这园里当不住差事了?”
周围的丫鬟、婆们皆吓得低下了头,纷纷埋怨地看向肖姨娘。
“肖姨娘,你可别在三姑娘这闹事了,好好地上园外头呆着去吧。”
肖姨娘忍不住众人的数落,又害怕孟锐去老夫人那里告状,赶紧灰溜溜地走了。
孟毓晓刚喝完药,听着外面似乎有孟锐的声音,便命人开了门出来看看,不想还真是孟锐。
“二哥哥。”孟毓晓站在门槛内叫了一声,赵氏禁她足,所以她乖乖地站在了门槛内。
孟锐见肖姨娘也走了,丫头婆们也散了,便点点头,走了进去,将下人手里抱着的一个盒递给孟毓晓,“之前你喝着不错的红茶,我特又找那好友要了些,专程给你送来。”
孟毓晓接过纸盒,屈膝道了谢,转身将纸盒交与巧云收着,又示意孟锐坐。
“我虽禁了足,下人们倒还是可以四处走动,二哥哥一声,我让巧云去取便是,何必亲自送来。”孟毓晓坐下后。
孟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放下茶碗,“倒也不是专程给你送茶叶来了,也想着来看看,三妹妹一切可好?”
孟毓晓淡淡一笑,“都还好,在水里受了点寒,日日吃着药,倒也好的差不多了。”
孟锐听完点点头,“药要记得按时喝,千万别落下病根。”
孟毓晓点点头,没有接话,她一向话少,所以孟锐也没怪罪,抬头看了一眼巧云和跟着自己来的五月,“你们两去门口玩去,我与三妹妹些体己话。”
所谓体己话一向只有女儿家之间这般,不过因为孟锐时候也跟几位姑娘在一处呆着,所以也常背着丫头们同妹妹们些悄悄话,也称之为体己话。只不过如今大家都大了,连孟毓娴都甚少跟自己体己话了,不知道孟二哥这突然间是要和自己些什么?不知道他要的是好是坏,还是只是随便聊聊?
孟毓晓紧张了一下,愣愣地看着孟锐。
孟锐却轻轻笑了笑,低下头去伸手端茶碗,然后淡淡开了口,“三妹妹就不好奇是谁打发了金枝的叔婶去衙门里告状?”
孟毓晓一听,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她能从孟锐的语气里听出孟锐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跟外人不一样的认识了,可是也不知他这话的用意是何?若是孟锐真的知道这事其实是自己半导半演的,并将这事了出来,恐怕自己日后就不可能有好日过了吧?
“二哥哥笑么?”孟毓晓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努力作出一副很无辜的样,“我为什么要好奇这个?”
孟锐却只是笑笑,摆摆手,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你先别紧张,看来是我将你吓着了。”
孟毓晓越发愣住了,孟锐这到底是要做什么,看样似乎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