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晓的人品,长公主也着人打听过的,若不是因着她人品不错,长公主也不会劝翰郡王索性接回府里做个侧妃,但是品性再好,也掩盖不了孟毓晓生母是个低等的丫鬟的事实,长公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长姐忘了,这孟三小姐是皇上亲自下了口谕改了籍的,又在秀女榜上,再加之她的样貌才情是许多女子不及的,我倒是觉得她担得起我府中的妃位。”翰郡王神情淡然地说着,“至于皇姐说的生母什么的,就算是事实,又能怎样,难道她成了我郡王府的王妃之后还敢有人拿此事诟病吗?”
长公主看着翰郡王淡定自若的样子,越发的狐疑起来,过了良久,只是问了一句:“你也对这位三小姐动了心思?”
翰郡王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浅浅一笑,极其含糊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长公主愣了愣神,许久才说:“你既心意已决,我知晓了,正好本宫明日要进宫给太后请安,本宫会向太后说明你的意思的。”
“想必你若是也同意了,皇上应该也不会太坚持,婚事很快就会赐下来,本宫刚办完文宣的婚事,精力上难分力,到时候便叫文宣去帮着你操办。”
“皇姐安排便好。”翰郡王说话间起了身。
长公主知道他大概并不愿意往下说了,便也没有再留他,浅浅嘱咐了几句,便叫他离去了。
只不过翰郡王离开之后,长公主的神情却也没见的舒展多少,这位孟三小姐到底有多大的魅力,竟能叫自己的两位弟弟都对她心仪?
然而刚忙完文宣世子婚礼的长公主确实是有些乏了,乏到没有心思再去深思这件事,翰郡王突然间转变的态度,倒是叫眼前的僵持局面一下得到了解决,大家都能松一口气,如今,只能希望远在泰州的静西王也能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便是皆大欢喜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嫁衣
没过几日,翰郡王府要迎娶孟毓晓为王妃的事情便定下来了,只不过并不是皇上亲自赐婚,却是太后的懿旨,但是太后的懿旨能送到孟公府里,想来这事也是皇上准许的。
“呵呵,皇兄倒是越来越会做人了。”周牧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冷笑了两声,“一面不得罪母后,一面又给自己留了后路,还想着日后能够继续同我做生意!”
齐然立在一旁,抿嘴道:“太后懿旨都下了,三小姐真要嫁去郡王府了,主子您竟还笑得出来?”
“哼,别说是懿旨,就算是圣旨又如何?”周牧泽浅浅欠了欠身子,“只要她还没有嫁过去,便还有转机,倒是母后,我早就劝过她不要插手我的事情,她却不听,如今懿旨是从她口里出来的,到时候折损的也是她的颜面。”
“主子,您是不是早就有什么安排了?”齐然赶紧又问。
“我没有。”周牧泽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倒是她有。”
孟公府,早已被那些得了消息前来道贺的人踏平了门槛,热闹非凡。
孟毓晓借口要闭门做嫁衣,托赵氏回绝了一切探访,才得以躲在翠竹园里得了清静,但是人不来,礼倒是都送进来了,也不知道赵氏这次是做的什么打算,不管是谁家送的礼,都会叫人先送进来给孟毓晓挑一番,若是有喜欢的便都留在了翠竹园,故此,这一天也得有好几拨下人送礼过来,孟毓晓都交给巧云去打理,自己坐在屋子里,守着赵氏送来的几匹红段子做做样子。
“三姐姐!”孟毓娴直接进了屋,瞥了一眼于嬷嬷,便往孟毓晓身边坐去。
“怎么?又担心起来了?”孟毓晓抬头瞥了一眼低着头的孟毓娴,淡笑着问。
孟毓娴没有答话,只是浅浅摇了摇头,随即低声说:“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倒也担心了好一会儿,不过这会儿来找三姐姐却是想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孟毓晓继续问。
“三姐姐能有这样的好姻缘,我该祝福才是,不该跟三姐姐置气的。”孟毓娴说着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牵了孟毓娴的手,吞吞呜呜地说:“翰郡王的人品三姐姐也查过的,想来我应该没看走眼,虽然家室地位比静西王略差些,但也不乏是个好人家,三姐姐嫁过去后又是正妃,以后的日子应该会比府里好过,故此,作为妹妹,我本就不该因为那些小心思对三姐姐有所不满的,想来,三姐姐去了郡王府,我依着太太和娘娘的,进了宫,这或许是我们姐妹最好的前途。”
孟毓晓对孟毓娴的这一番倒是相当的意外,她是真的十分欣赏翰郡王,也不知道她这是做了多大的心理斗争,才会忍痛割爱,说出这番话。
“你当真这样想?”孟毓晓继续问。
孟毓娴抬头看了一眼孟毓晓,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从小到大,我总爱跟三姐姐你要各种东西,你都让给我了,这一次,我便不与三姐姐争了,毕竟,这是三姐姐的幸福。”
孟毓晓一怔!
这些年,毓娴虽然会不时从自己这里要些好东西去,但自己这屋里又当真有什么好东西的,她要去的那些,远远不及她送给自己的那些,她不过是习惯了和自己不分彼此罢了。
“喜欢翰郡王的是你,我嫁去了又怎么会幸福?”孟毓晓拧起眉头问。
“翰郡王那样温和的人,想必不论是哪个女人嫁给他都会幸福吧。”孟毓娴浅笑着说,“而且,我也听说了,是王爷自己同意了这门婚事的,想来,王爷他对三姐姐也是满意的,以后你们夫妻琴瑟和鸣,肯定极其幸福。”
“傻丫头!”孟毓晓苦笑着反握住孟毓娴,“翰郡王再好,却不是我心里的人,我又哪来的幸福?”
“那怎么办?”孟毓娴紧张地看向孟毓晓,“太后都已经下过懿旨了,这事已成定局,三姐姐难道还有回转的办法么?”
孟毓晓抿起嘴角,轻轻一笑,随即起了身,携手拉了孟毓娴往一旁走去,“谁知道呢,或许,真会有转机,但我终归什么都做不了,你也不要整日为了揪心这个了,你今儿来的巧,太太送了红段子来叫我准备嫁衣,我才支开布,不知道要绣什么图案好,你来了,正好帮我参谋参谋。”
孟毓晓说话间拽着孟毓娴到了绣绷面前,绣绷上支开了一块两米长的红段子,显然是要做大红袍的,只不过绣线都摆在一旁,倒是一针都没有开始。
孟毓娴望着绣绷笑了笑,倒是极其乐意给孟毓晓出主意,“这红色好正,用金线绣是最合适了。”
“嗯。我也这么想。”孟毓晓点点头,顺便伸手从绣框里取了金色的绣线。
“凤凰自然是不可少的,但也不用太大,没得太过抢眼反而过了。”孟毓娴又认真思索着说,“我倒是有个奇怪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三姐姐喜不喜欢?”
“你且说。”孟毓晓温声说。
“向来只有蝶戏花一说,三姐姐倒不如来一幅凤戏花,金凤配牡丹,也是极美的!”孟毓娴欣喜地看向孟毓晓。
“嗯,有想法,便依了你。”孟毓晓看着孟毓娴,宠溺地点了点头,又拉了她挑选其他的丝线,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她,眼里便忍不住冒出柔光来。
孟毓晓现在才真正明白,孟公府里值得自己留恋,值得自己去维护的人还真不少,希望这一次也能顺利吧。
“四妹妹,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些?”孟毓晓忽然瞥了一眼孟毓娴,笑着摸了一旁的尺子,“站过来,叫我好好量量!”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病倒
“世子爷,我家王爷身体抱恙,如今见不了客人,您请改日再来吧。”郡王府的总管客客气气地跟着文宣世子身旁,客客气气地想将他拦在外面。
文宣世子满脸气愤,根本就不搭理总管,直直地往府里冲去,郡王府的路十几年如一日,文宣世子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摸去翰郡王的院子。
“你少来骗我!”文宣世子愤愤地叱了一句总管,继续往前走去,“他前些日子太后懿旨赐婚的时候不是还进宫了么?就这短短几日怎地就病的不能见客了?”
“本宫与王爷自小一起长大,若不是什么瘟病、疟疾,倒也无须闭着本宫!”
“世子爷,您这话可怎么说,好端端的何苦诅咒王爷呢!”总管听着文宣世子毫无避讳地说出瘟病、疟疾这样的词眼,由不得心疼自家王爷,这眉头顿时皱了好高。
“本宫何时诅咒王爷了?”文宣世子瞥了一眼总管,继续推搡着往前走去,“可是总管您说王爷病了的,要真诅咒也是你诅咒的,本宫可不担这责任!”
“奴才可不敢!”管家连忙慌慌张张地说。
文宣世子趁着管家走神的间隙,身子一闪,赶紧往前跑了几步。
总管回过神来,赶紧迈开步子去追文宣世子,二人追赶着到了翰郡王的院子。
“世子爷,王爷当真是病了,休息了!”总管在文宣世子伸手推门的时候上前抱住了文宣世子的手,恳求地看向文宣世子说。
“本宫都已经到了王爷的房外了,就算是王爷真病了,也要叫本宫看过一眼才能放心地回去啊!”文宣世子是郡王府的常客,又可以说是郡王府里的半个常驻的主子,跟总管说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摆出一副主子的样子来,双眼直直地瞪着总管。
总管为难地看了看文宣世子,手上却是丝毫没松开。
文宣世子只好又说:“赶紧松开本宫,否则本宫强闯进去,要是惊到了王爷你可担不起责任!”
没有哪位奴才敢随意担责任,被文宣世子一吓,总管的手不由得卸了力气,文宣世子便趁机抽出胳膊,轻轻推了门,探进身子往屋子里看了看。
屋子里一个宫人都没有,静悄悄地,文宣世子扫视了一周,才注意到坐在书桌边看书的翰郡王,便松开门,极其不满地进了屋。
“哼,我就知道你在说谎,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说病就病!”文宣世子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直直地朝着翰郡王走去,大有一副质问的气势,“你既害怕我来找你讨说法,你便不应这门婚事便是了!”
跟着文宣世子进来的总管,怯怯地立到一旁,躬身对翰郡王说:“王爷,您起了?世子爷说一定要进来看看您,奴才实在没拦住。”
“没事,你下去吧,”翰郡王放下手里的书,抬头低声说,“世子爷也不是外人,这里不用叫人进来伺候了。”
“是。”总管答应着便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你别以为你装病我就会放你一马!”文宣世子见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之后,知晓不用顾忌翰郡王的颜面,质问的声音也大了些,“孟三小姐是静西王的人,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我也是与你明说过的,你为何还要答应!”
翰郡王没有起身,只是稍稍抬头看了一眼文宣世子,声音柔弱地说:“这是太后的懿旨,本王又能如何?这些年,她们要做什么,本王不都由着她们去做了么?”
“你可以不答应啊!”文宣世子激动地站到书桌前,伸手抓住翰郡王的衣襟,气势逼人地说:“你难道想和静西王为敌吗?”
翰郡王的身子好生的轻柔,被文宣世子一拽,便轻巧地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因着衣领勒到了嗓子,倒是惹得翰郡王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文宣世子这才注意到翰郡王的脸色白的渗人,吓得文宣世子赶紧松了手。
“你真病了?”文宣世子紧张地看着翰郡王问。
翰郡王伸手扶住书桌才勉强站住身子,又轻咳了两声,才步伐飘忽地从书桌里面走出来,慢慢地坐到窗边的榻上去。
“只是这几日没睡好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你不用太过担心。”翰郡王轻声说着,抬头瞥了一眼文宣世子,“你也坐吧。”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没请太医瞧瞧么?”文宣世子挨着翰郡王坐了,目光关切地看向翰郡王。
“看过了,太医也查不出是什么病,开了些养神的方子,本王便将人都送走了,来来回回的,没什么效果,倒是吵得我心里烦躁。”翰郡王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懒懒地歪靠在一旁,叫人看不出一点精气神。
枉是气势汹汹地过来质问翰郡王的文宣世子,见了他这番模样,也不忍再继续质问,只不过心里埋了怨气倒也不能不说,只好小声说:“我也知道这事不能怪你,可这事听着就是极其的荒唐,静西王虽说性格孤冷,但对我二人却是好得很,你是没亲眼见着,他看孟三小姐的眼神,仿佛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人了一般,连着我到了三小姐身边,都只会被王爷给忽视。”
“这事已成定局,说再多也是枉然。”翰郡王说着抬手捂嘴又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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