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一群人的起哄下,阮白被楚昊抱着送进里屋……大吃大喝。
刚进到屋里,阮白就坐了起来,接过小忠端过来的热水,把一脸的裸妆给洗了。百里坊出品的隔离霜和眉粉,让少年的肤色看起来更均匀,眉毛也更加显得挺拔修长……
小忠忍着笑,趁着阮白洗脸的功夫,递上准备好的热食:“二少爷先吃点东西,再睡一会儿。等会儿恐怕会有人来闹洞房。”
楚昊已经开始吃了起来,简简单单地一碗面,没一会儿就吃完了,看着阮白叮嘱:“你吃慢一点,一会儿外面我看着,二弟只要装睡就行了。”
今天天没亮就起来,从昨天晚上起就没吃东西,被来来回回地折腾,哪怕是以楚昊的体魄,也被累得够呛。心中只有成亲和念头在支撑着他,他家二狗已经好久没见着面了,他是谁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想半夜去爬墙,还得绕过他爹,避开他姐夫,最后还翻墙进了阮府,还被方羽给揍了回来。
想到这几天的经历,楚昊简直想给自己抹一把辛酸泪。不过现在好了,他家二狗终于名正言顺进了他的窝!
然后今天晚上就可以……嘿嘿嘿~
阮白吃完自己的那份,抬眼就看到楚昊笑得一脸猥琐。
真是……让人好期待!
阮白一推小忠,指着门口:“去守着。”
等小忠走了,阮白对楚昊勾勾手指:“晚上他们真的会闹洞房?”
楚昊想拍胸口保证,没人敢闹;但是想到田凯复和方毛毛这两个不确定因素,就有些心虚气短。
“爹和姐姐姐夫,都算是长辈,不会来闹腾。平辈里面,要防的只有方羽。”
“毛毛很乖,就是田凯复……”那家伙别看着老实,其实满肚子黑水。田凯复当言官的时候和同僚相处怎么样,他是不太清楚;但是他好歹跟着田凯复在户部混过一段时间,那对外的八面玲珑的手段,为了自己的工作顺利进行,使用的各种小手段,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方毛毛可听田凯复的话了,被带坏是迟早的事情。
对于隐蔽/东躲西藏算得上专家级的阮白,和楚昊头碰头商量:“要不咱们这样这样这样?”
楚昊眼前一亮:“好主意!”
外面的方毛毛有些兴奋,那种跃跃欲试的姿态,让田凯复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毛毛这是怎么了?”
好东西要和好盆友一起分享。方毛毛对待田凯复没有秘密,凑近了小声说道:“一会儿我们去闹洞房。”
田凯复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闹洞房?”他都没给科普过。
“皇帝伯伯说哒~他说闹洞房可好玩了!”方毛毛坚持要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玩耍。
对方毛毛来说是玩耍的事情,对田凯复来说是作死啊!田凯复坚定反对:“闹洞房一点都不好玩,咱们不玩。”
方毛毛怀疑地看着田凯复:“咦?真的?”
“真的。”田凯复严肃脸点头,“会被世子殿下揍!”
“世子殿下是谁?”
“是楚昊。”
方毛毛撇嘴抱怨:“为什么你们都要有那么多名字?”他记起来很麻烦有没有,随即他又高兴了,“放心,楚昊打不过我。”
可是楚昊能打得过他啊!田凯复抹脸,只能使出绝招:“还是不行。”
“为什么?”方毛毛不高兴了。
田凯复的表情更严肃:“因为二狗会不给我们做吃的!”阮二狗的手段那么多,打击报复一定很凶残!
方毛毛目瞪口呆,良久才回过神:“真的?”
“真的!”
方毛毛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那好吧。田田,什么是洞房?”
田凯复猛地噎住。他能回答“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吗?!!!
嘭地一声,同桌的一个田凯复的旧识已经成功把自己灌趴下。阮白这个黑心商人,酒卖得可贵了。而且酸酸甜甜的果酒,怎么都像是没多少酒味的果汁,让人冷不丁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旧识醉了之后开始说胡话,但显然还有几分意识,至少能够听清楚方毛毛的问题。他驼红着一张醉醺醺的脸,打了个酒嗝:“洞房啊……呃!哥告诉你洞房是……呃!怎么回事!嘿嘿嘿……呃!就是这样那样嘿嘿嘿……男人和男人之间,呃!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嘿嘿嘿……啊!”
田凯复放下手掌,叫人把用手刀砍晕的旧识拖走,心里面恨不得把旧识拖出去斩首!没看到毛毛还是个小孩子么?对小孩子说这些东西,教坏了怎么办!
方毛毛听得眼睛大亮,大腿贴着大腿地挨着田凯复:“田田?”
“嗯?”田凯复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今天艳阳高照的,已经有些热了,挨那么近干嘛?
结果方毛毛下一刻就拉着田凯复往外走。
田凯复不明所以:“毛毛怎么了?要去哪儿?”
方毛毛都也不回:“回家。”方毛毛的动作颇有几分急不可耐,等人少了一点,干脆就直接用跑的,还嫌田凯复跑得太慢,直接拦腰一抱,快得像一道影子蹿出了王府。
“回家干嘛?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里了么?”之前在赈灾的时候,地形比较堪忧,有几次他也是被方毛毛这么抱过来抱过去的,田凯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别看方毛毛跑得快,其实抱得他可稳当了,一点都不带晃悠的。
方毛毛回到阮府自己的小院子里,一脚踢开房门,把田凯复往床上一丢,转身上门闩:“咱们洞房玩!”
“咦!”玩泥煤啊玩!洞房是能玩的吗?啊!
等到他无力抵抗被扒干净衣服推到在床上的时候,田凯复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他刚才就不该那么对他的“老朋友”,应该在他出口之前就杀!人!灭!口!
魂淡虽然总共就说了几句话,但是重点一点都没漏掉!
田凯复内心泪流满面,努力劝说着方毛毛:“毛毛,咱们不玩了好吗?洞房一点都不好玩。”
“不会啊,我觉得好玩。”方毛毛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看着赤身露体的田凯复,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明明两个人看上去差不多,但是田凯复……
“你这里比我小。”
擦!士可杀不可辱!他哪里小了!
“啊,变大了!”
“别……住手,别乱摸!”
“偏要摸!毛毛的也会变大!”
楚昊和阮白还不知道自己的伴读/先生,正惨遭采花贼,两人衣服一换,在闹洞房的人进门之前,仗着高超的身手和对地形的熟悉,飞快地摸出平西王府,来到阮宅。
因为两人都是新郎官,这边也安排了一间喜房。原本只是阮白的一点残念,当摆设用的,想不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和热闹的王府不一样,阮宅这里显得清幽安静。两个人只是对视一眼,几乎就灼热地要把空气融化。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热烈地亲吻,衣服一件件脱落,繁复的喜服被扯得不成样子。
楚昊一边亲着,一边抱着阮白往床边走,被他轻轻推了一把,勉强开口问道:“怎么了?”
阮白结结巴巴道:“先、先去洗澡。”今天要捡肥皂了……心情好忐忑!
楚昊愣了愣,才像是接收到讯息,嗓音微哑地点头:“嗯,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 形象问题
二狗·小白:小田田,你怎么能干坏事呢?
黑肚皮·小田田:不是我干的,明明是毛毛干的!
憨厚·毛毛:嗯,是我干的。
二狗·小白:小田田你不要看着毛毛老实就欺负他!
窦娥·小田田:可真不是我干的!
憨厚·毛毛:真的是我干的。
憨厚·柿子:小田田你还是认了吧。
窦娥·小田田/(ㄒoㄒ)/~~:好吧,是我干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过犹不及
第二天,阮白根本就起不来,迷迷糊糊被楚昊服侍着起床梳洗,好像吃了点什么东西,就立刻又睡了过去。等到楚昊带着他到平西王府内,拜见了公婆(?),手把手地给敬完了媳妇茶(?),都没醒过来。
大家都是过来人,看到这情况哪里有不明白的。只是明白归明白,楚昊这做得也太过分了!
于是,等楚昊把阮白妥善安置好,就被他爹娘叫到花厅里面会审。
平西王夫妇对视一眼:你说话啊!
再对看一眼:等你说呢。
再再看一眼,平西王败北,清了清喉咙对儿子进行教育:“本来呢,你们小夫妻……咳,小夫夫两个人的私事,当爹娘的也不好说你。可是看看你今天早上都什么样子?”
阮白被那样摆弄都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亏得今天早上没外人,否则别人背地里会怎么说这两人?
楚昊脸一红,低头认错:“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像是在饥饿的人面前放上最喜欢吃的东西,可是却残忍得只允许隔三差五舔一舔,他早就已经饿得眼都绿了。昨天终于吃到嘴里,他有一瞬间恨不得把细皮嫩肉的阮二狗吞吃入腹。
终于完完全全彻底占有了这个人,以后不会再有分别,不会再有人用觊觎的眼光看他的阮白。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这个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想到他们还在顺阳关的时候,那会儿阮白还只管着个荒驿,他的身份也还没挑明,前来找他打听要说亲的人不知凡几,什么家里的女儿妹妹,亲戚家的女儿妹妹……哪怕是荒驿里的那几个姑娘,也不是没有对阮白动心的。
他那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拒绝的时候只觉得心里面略不舒服,理由也是现成的,他家二狗还那么小,根本就不急着说亲。
等阮白到了京城之后,各方打探的人多了许多。一些重臣显贵虽然不会将自己的女儿说给阮白,但是他们却想着将自己家族的旁支姑娘们,或者是庶出的女儿说给他。另外还有一些清贵/穷官,品级不高的,也想着攀上阮白这门亲事。
那时候他已经和阮白两情相悦,在一起的时候也并没有觉得什么,可是他后来先回了顺阳,再又去了西京,明明一直在筹备婚事,日常往来书信不断,偏偏心里面的惶恐越积越多,所以昨天他失控了。
不安得到释放,占有欲得到满足,内心渴望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完全的属于他……像是饿了许久的人,忍不住一顿吃到撑死。
“你说你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昨天晚上会弄成这幅样子?”平西王还在念叨,他完全想不明白啊。
楚昊下意识说道:“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啊。”
平西王夫妇:“!”
“等等,你们不是一直睡在一起吗?”
“嗯。”
平西王老脸一红:“你们在一起睡了那么久,结果你告诉老子,昨天晚上是第一次?!”
“嗯。”
平西王妃也坐不住了,站起来绕着小花厅转了三圈,忍不住抽了楚昊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敢误导你爹娘!要不是以为你们两个已经……二郎的岁数还小,该再多留两年,最起码得到十八……”这婚礼也不至于办得这么仓促。
更何况,以阮白的能耐,若是再给他两年时间,必然能做出许多成绩来。到时候他名满天下,就算是和楚昊成亲,也不会有人再看轻他,认为他是仗着平西王府的势。那时候,两个人的亲事才算是水到渠成。
楚昊抿紧着嘴唇不说话。理智上他当然知道该怎么样做才最好,可是感情上这种“最好”,他却没法接受。别说是两年,就是筹备婚礼的这大半年时间,他也有些等不及。
平西王妃又抽了他一巴掌,气得有些气喘:“逆子!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错处。什么时候二郎醒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楚昊一声不吭,站起来就往祠堂走。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他不想改。
他认识阮白的时候,阮白才不到十五,现在也不过才刚过十六。一年多的时间,这个少年已经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甚至整个大周都在慢慢改变。
他嘴上不说,其实心底一直自傲,觉得整个大周的同辈人里,没一个能比得上他的。可是他却比不上阮白,远远的比不上阮白。他只能努力做阮白的后盾,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或许他也在下意识里,努力地让阮白的优秀显得不那么明显。
如果真的像他的爹娘打算的那样,再等上两年时间,到时候的阮白会发出怎么样灿烂的光芒?他到时候还能藏得住吗?到时候一定会有人反对他和阮白成亲。那些文人们一定会口诛笔伐,认为他仗势欺人,欺压国士良才……
或许是他想多了,但是他真的等不起,也不敢等。
阮白完全没想到楚昊九拐十八弯的心思,安安心心地一觉醒来,发现枕头边有个大红包!里面好多钱!金灿灿的好多金叶子!
等等!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