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熙握紧手中的布条,用力一蹬,寒冷的夜风嗖嗖从身边掠过,以前玩极限运动的时候,无数次经历这样的情形,正是因为如此,她在重生后也无比迷恋御剑飞行的感觉。
千百次的穿风而行,然她成为一个判断气流动向的专家,一切都融入血脉,如同鸟儿飞翔般流畅。
“哒。”如同预料中的一样,她完美的落到计划中的点。事情一旦有个好的开始,只要保持这个状态,接下来都会水到渠成的。
……
“头儿,对讲机里很久没回答的a…11组尸体被发现了,应该是在搜查这栋2楼的时候被那人杀掉,死因是门把手被接入了房间里的电流,他们按照指示用三人背靠背的阵型,刚要开门,结果全部……”一个亲信捧着地图,向乍仑汇报。
“真是废……咳!”乍仑刚要骂,突然想起来小队成员背靠背,以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点子是他想的,自能自打耳光,于是生生噎进去。
他召集了不少手下准备逮住薛景纯,可是对方实在狡猾,对讲机里的小队频频失联,不久就会被发现全队死在某个清查的楼层,都是一刀封喉,或是从脊柱的缝隙刺入,斩断神经,连大喊示警都无法做到。
就算乍仑再视人命如草芥,也无法容忍手下再这样无效率地去送死了,他于是命令所有小队都组成这样的阵型,缓步推进,让薛景纯即使偷袭杀死一人,剩下的人即使打不过,至少拥有喊叫暴露出他位置的时间。
没想到他竟然用了这样无耻的招数!
怎么办呢?乍仑突然急中生智:“对了!木仓!让他们不要用手开门,用木仓对着锁眼来一发,把门锁打坏,直接踹门进去,木门也不好导电,不用怕他搞鬼!”
那亲信点头,立刻对着对讲机里面发号施令起来。
一时间,宁静的夜晚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木仓击声。
“不愧是头儿,真是英明睿智!刚刚有小队长报告,看到门口流出一摊积水,他没敢走上去,就远远对着门锁开木仓,再用扫帚柄一推,果然门后的门把上缠着电线,还有根泡在那摊水里,要不是头儿的指点,他无论走上去还是开门,都会被那小子暗算!”
“哼哼,那是自然。”
而另一方,薛景纯隐蔽在一处写字楼里,透过百叶窗看着下方越来越缩小的包围圈,果不其然听到一声声木仓响在夜空中回荡。
到目前为止,仍然很顺利……
他看了看暗淡月光下被染成黑红色的右手,那是握着手术刀割断喉间大血管时被喷出的血液染成的,现在已经有些发粘。然后他拉开了搜查队视线死角处的窗台,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以他们的能力,应该能够察觉到它,就这样的按预定的路线走下去吧。
几分钟后,薛景纯刚才停留的办公室门锁被人一木仓击碎,破门而入,现在包围圈缩小,用不了以前那么长的战线,很多队伍能够通过合流壮大力量,这个小队也由原来的三人变成了五人,只见他们一边用探照灯不停扫射,一边毫不懈怠把手指放到扳机上,确定室内无人后才开展搜查,寻找任何一丝薛景纯存在过的痕迹。
“队长,你看这里!”一个队员指着玻璃窗上的血手印说。
队长是位经验丰富的前特警,最终被黑…道利益诱…惑,为他们卖命,zf看在他以前劳苦功高,只是革职并未做其他处罚,这人干脆就直接加入了以前势不两立的犯罪分子队伍。
他谨慎的走上前去,通过观察血迹的干涸度,色泽判断,作出结论:“他离开不到十分钟,告诉头儿,越来越接近了!”
……
夏元熙站在一栋高楼的天台上,从背后观测下方的人群,现在所有人的位置是:薛景纯处在包围圈中的某处,而乍仑以及手下呈一个环状逐步收紧“口袋”,夏元熙则紧贴包围圈,站在圈外。
因为之前用生命探测器搜索过,所有已经探查的大楼都封闭了大门断掉电源,这群人认为应该不至于被他逃出圈子,所以对搜索过的地方放松了警惕,夏元熙才得以混到这么近的位置。
如果说之前是简单模式,那接下来的人物就是地狱模式了,跨过这条线无比艰难,而且进入之后就会遭遇到这样严厉的搜查。
但夏元熙别无选择。
她选择的突破点是一栋搜查过的施工中的大楼,这个方向已经很久没找到薛景纯的踪迹,所以守卫力量也很薄弱,关键是建筑工地有许多现成的材料可以利用。
夏元熙趁着一波搜查的人刚过,将一个安装到一半的脚手架放倒,然后尽量用水泥袋之类的重物压住一头,打断就这么踩着它过去。
她设想是十分好的,可是真的站在窄窄的钢条上时,下方十多楼高度的黑色深渊在夜色中仿佛像是无底洞般,不由得心中也没底。
就算从钢条末梢算起,这个横跨的宽度,即使在她重生前肉身的巅峰状态,也不是十拿九稳,甚至失败的可能性还高一点。更不要说由于杠杆原理,当她站在钢条末梢时,另一方压住的重物会被翘起来,如果反应慢一点,就会和钢条一起掉落下去。
所以,要完成这个动作需要一往无前的决心,不能有一丝犹豫!而且是快步跑到末梢就要马上起跳,不会像以前一样有慢慢的准备时间,如果一次调整不好姿势,还可以起跳之前停下,回过去再度助跑。
只有一次机会!
吸气,呼气,慢慢调整好呼吸。如果要成功达成预想,连呼吸、甚至心跳都要和步调一致。
她不再看下方的绝险深渊,视线平视前方,好像那只是普通一条平坦的道路一样。
一二三,从跑上钢条到起跳,她只用了三大步,但沉重的力道的每一步都让钢条斜了一分,在最后一步时,她重重一踏,借力远远弹跳了出去,而脚下的钢条也与像是她诀别了一般,坠向未知的漆黑下方。
她双手成功搭在窗台栅栏上,有些锈蚀的铁艺部件对与一个飞身跳来的人来说还是太锋利了,夏元熙双手一麻,剧痛让她视线都为之一黑,但她还是本能的抓住不放手,强忍着抽抽冷气爬上去。
这时,下方传来了沉重的钢条落地的声音。
“什么人!”响声吸引了附近两个小队的人从搜查的大楼中跑出来,一时探照灯的光芒让那片地方亮如白昼。
“是那个施工大楼吗?我记得是你们队刚刚搜过,难道被那小子躲了过去?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真想知道你平时是干什么吃的?”其中一个小队队长对另一人似乎有成见,于是抓住机会讽刺他。
“你……你怎么知道是那小子,工地上掉落个东西还不正常?大惊小怪娘们唧唧!”那人脸上挂不住,立刻还击。
“好啊,那我们去搜一搜,要是刚刚有人在里面,你是不是当着全帮兄弟跪下给我道歉?”
糟了,要是被他们发现不自然排列的水泥袋,这片一定会严加探查,那时候就跑不出去了,得想个办法快点离开!
可是由于刚才的动静,四面八方的探照灯都会时不时扫射一下这边,要仓促逃走很容易被直接抓到。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对讲机都听到了一条消息。
【东南方发现目标踪迹,据监控录像显示,逃离时间约5分钟以内。警告所有人,不得乘坐电梯!不得乘坐电梯!】
“队长,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栋电梯楼的监控里发现了那人,就在五分钟前才离开。”
“为什么不能坐电梯?如果楼层太高,还是直接坐到顶楼,然后一边下楼一边搜查比较节省体力啊……”
“想死的话的大可这样,那边我朋友联络我,说有个小队刚刚也是这么做,结果快到顶楼电梯就被破坏了,所有人都从17楼上掉下去……真惨,据说最后撬开电梯,里面跟打翻了颜料罐一样,一屋子全是血。”
听得那人的话,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也不敢再说什么偷懒的提议。
“那这边掉的钢条……”
“单纯的事故吧?五分钟哪够从那边跑到这?这片随便看看就行,你还真想背着这身铁家伙爬几栋楼梯?还是留下体力最后抢功实惠。再说了,等你这边搜查完,估计那小子都被别的队抓住了。据说抓到那小子的人直接发海景别墅名模老婆和公司股份呢,老子后半生的幸福就指望他了……”
几个人讨论一番,最后还是草草环顾一圈,向刚刚事发的地方移动。
夏元熙在屋子里观察,注意到所有探照灯都加快了对某处区域的探查频率,自己这边弄出这么大动静也没人在意,估计应该是被他们找到薛景纯的踪迹了,于是也草草包扎一下双手,让它不再滴落惹人注意的血点,也向那边飞奔而去。
但现在的她已经身处包围圈里面了,遇到的搜查远远比之前严苛,好几次她都差点被人发现,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
师兄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敌人找不到,己方队友都不见人,真是蛋疼。
夏元熙一边想着,一边穿过一个走廊,正要寻找个地方翻窗爬到另一栋楼时,不想被人按住口鼻,一下拖到拐角处的杂物间。
嘴上按着的手刚放开,她就感觉到另一种触感的东西覆了上来,双唇被人粗暴的啃咬着,对方沉重的呼吸带着性和怒火的意味,仿佛压着她的是只凶暴的猛兽;狭小的空间也被混杂着血腥的淡淡琼花气息占据,让本来清冽的花香变得有些甜美而糜烂。
“师兄?”
当对方的唇齿从她嘴唇一路向下,轻咬着她脖子的时候,她小声肯定的询问。
“闭嘴!xxx!”
果然是薛景纯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说得极快又极为小声,但后面那句话绝对是谪仙人绝对无法说出口的粗话吧?
“师兄,我想过了,果然还是不能放你一个人在外面。其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其他男人在心里偷偷yy我,我会觉得非常不爽,但是师兄做同样的事情就不觉得讨厌呢……大概是我喜欢师兄吧?而且师兄最近也对我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我能不能也认为师兄同样如此?”
一瞬间,她感觉薛景纯的动作停滞了一刹那,然后警告性地在她间软骨的位置轻咬下。
“不,这只是惩罚。”
“师兄,别这样……”
“终于知道害怕了?”
“不,你这样我好痒,哈哈……快停下!”
“……”
“而且,每天拉着我做这样或者那样破廉耻事情的师兄竟然会不认账?有本事在吻我的时候也说这种话啊~”
她整个人被放开了,黯淡的月光下,薛景纯用力揉着鼻梁两侧,然后从杂物堆中翻出一个小药箱,里面整齐排列着许多外伤药品,还有一小捆手术刀,有些上面甚至沾着新鲜的血液。
“师兄?”
“不准说话。”
啧啧啧,恼羞成怒。
被戳破心事死不认账的某人就带着一幅坐诊会被人分分钟投诉态度恶劣的黑脸,解下夏元熙手上的布条,用药水洗了洗,再用干净的绷带包好,然后一言不发提着一个桶状物,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夏元熙跟着他一路走上楼,仔细盯着那个桶看,发现半透明的乳白桶身里装的是透明的液体,看标识好像是汽油。
“师兄,你竟然打算做这种惨绝人寰残忍无道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犯罪行为?……请带上我。”
☆、第225章 穿越·地球君(二十四)
夏元熙一溜小跑尾随薛景纯,这人还是跟没看见她似的,自顾自猛走。
不得不说腿长的优势还是大,至少他用比平时稍微快点的速度走路,夏元熙就需要跑步跟上。
听得后方的呼吸略有些急促,薛景纯还是默默放慢了脚步。
“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他停下来,给这事定了调子,大概算是揭过了。
“师兄害羞了?”
“哼。”
他冷哼一声,夏元熙知机地收声了。
“你刚刚说话的时候究竟有几分真心,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只不过和我一起的时间长,就把对我的依赖当做情爱,始终还是欠几分成熟。”
“啊?只是有时候会突然有种想要对师兄做出这样或那样事的念头,难道不是喜欢吗?而且师兄也经常对我做的样子……”
“当今世上,无论魔道还是正道,不少修士洞府中都豢养姬妾,难道也是情爱?无非人欲难以割舍,修到深处自然能断却俗情。这对现在的你来说可能难了点……”薛景纯转过身,轻轻抬起夏元熙下巴,用几乎快贴着她的脸的距离说,“修道之人也有‘断情结’这一说,譬如玄靖与玄月,列缺师叔一直有意成全他们二人,为的是他们能互相扶持,最后了却情分,断去情执……如果玄玑也要以这种方式断情结,那另一方由我担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