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侯夫人瞧着就不是好相与的,今日去的都是比大伯官还大的官家女儿,哪能瞧得上我。我只认定赵言了,您别想我去攀那门子富贵。”
老夫人却是不高兴了,当即停了手,沉声道:“以往让你接近赵言是因为没人能比得过他,如今既然进了侯府的大门自然会被人高看,咱们暂且不急,皇上子嗣不多,你姑姑生了小皇子身份也跟着尊贵起来,有她在何愁找不到能胜过他的?”
她的一腔热情直接被祖母泼冷了,顿时拉下脸来,执拗地拒绝:“我不要姑姑为我操心,孙女儿就喜欢赵言一个人,没人能好得过他,好祖母您就依我一回罢。”
老夫人在朱府几十年除了大房家的不好管束外,这府中上上下下没有人敢违逆她的意思,就算是她最疼爱的孙女都不行,慈爱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而冷漠,冷厉眼睛发出让人胆颤地寒光:“兰姐儿不要仗着我对你的好恃宠而骄,再得到你姑姑回话前不许你动任何心思,听明白了吗?”
她迫于老夫人的威严,像只被吓坏的小兔子垂了头弱弱地应了,祖母将手探上她肩头的时候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听着训话,委屈地点头。
“你要知道女人这辈子不能只靠情爱过活,那些都是虚假的,只有把权势握在手中做人上人才是最真,到了那天你想做任何事都没人敢拦你。要想实现自己所想就必须要爬上去,你不是最不喜欢翠姐儿?到时候她只能由着你欺负。兰姐儿,懂了吗?回去吧。”
老夫人看着她出了屋子,嘴角才勾起一抹笑,她这一辈子只能掌朱府的家,可她的后辈却有大好的未来,只要有野心有合适的机会那些好东西何尝不能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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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自回府后就在床上躺着,心急地想着快些好,隔段时间就让名烟给她上一次药,逗得名烟发笑:“小姐这养伤哪能心急?您还是先歇息会儿,我让厨房给您备了猪骨汤和炖猪手补补,兴许能好得快些。”
她无奈只能躺回去,喃喃地说了句:“可真是吃哪儿补哪儿,你先下去吧。”呆呆地看着屋顶发呆,只是任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自己是惹了何人,看来只能等伤好了亲自去查才是。看着看着竟是生了困意,不知不觉中睡熟了。却不想这一觉竟是连晚食都睡过了,明明感觉到有人推她,只是睡梦中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让她无法醒来。
夜深得厉害,伺候她的丫头们都忍不住困打起盹来。这会儿只见两个样貌姣好地丫头一前一后走进来,正是今儿夫人给翠翠提过的,轻声说道:“夜深了都去歇息吧,小姐这儿用不了这么多人,顺便和名烟姐姐说一声小姐醒了我们会去通知她,让她趁着这会儿功夫多歇歇才是。”待丫头们离开了两人候在卧房外等主子传唤。
安静的黑幕中,没有一丝月光与星辰,挂在院前写着朱府两字的红色灯笼随着风摇动,连带着光也飘忽起来。这般暗的天,竟是徐徐的飘起雪,像是一根极轻的丝线,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没过了多久只见一个高大人影悠悠地走过来,径直往她所在的房间走去,似是想到什么,两道浓眉紧紧攒起,轻嗤一声,绕到窗前轻轻一碰那扇紧闭的窗便开了,利落地跳进去。
如上次一般佳人依旧在沉睡,他怜惜地看着她被白布缠着的手,白而柔嫩涂着好看的蔻丹让他忍不住将手覆盖上去,吸取着她的温热暖意。她睡得香甜,呼吸轻而绵长,另一只手抚摸着她恬静的五官,不觉中他身上的冷意都被她给软化了,温柔而又多情。
突然外面响起的说话声让她微微动了动,他脸色蓦地沉下来,在她转醒时抬手掩了她要喊出来的樱唇,声音低而哑:“不要吱声,想我明日就将你迎过府你便开口。我反正乐意之至,别瞪我,你越瞪爷更稀罕你。”
翠翠恨得厉害,她竟不知这人竟是胆大至此,擅闯女子闺房这哪是正人君子之作为?
名烟在耳房待了一阵却还是觉得不踏实,过来见新来的两个丫头守在外面,开口问道:“小姐可是有醒过?连晚食都未用,空腹睡觉怎么能舒服,不成我还是进去将她唤醒。”
只听一道陌生的细柔声音响起:“名烟姐姐莫要急,好眠被人搅了惹得小姐生气可怎么好?听夫人说小姐身子不爽快,若是因为生气而又重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有我们守着不会误事的,您先回去歇着罢。”
傅钟听到脚步声走远才将她放开,趁她缩着身子往后退的时候,他一把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锦被,只见两条纤长白皙的腿露出来,膝盖处的黑青还未散去,看得他直心疼。她拼命的往后躲,他却不高兴了,顾不得她疼大长握紧了她的脚踝便将她拉到身边来,沉声斥责:“那会儿装什么没事人,亏得撞得不厉害,若是厉害些这会儿你这两条腿就废了,当真是糊涂。”
她小心翼翼地想要挣脱他的牵制,却被他察觉抓着又紧了些,她怕外面的丫头听到,疼得想叫唤却不得不压制住,莹亮的双眸内含着泪花,委屈道:“你快放开,我疼得厉害。”
傅钟俊朗面颊泛出一抹揉笑,难得的柔声细语,还带着几分宠溺:“早乖些不就好了,何至于受疼痛。这委屈爷不会让你白受,你是想亲自去报仇还是让爷代劳?”
翠翠没想到不过睡了一觉,这个她讨厌的男子会带来她死活想不明白事情的结果,顿时来了精神,两只水润的杏眸里发出熠熠光辉,比屋子里燃着的烛光还要亮:“是何人?我记忆中从未惹过什么人,为何来寻我不快?”
傅钟神秘一笑,不急着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刻花圆木盒子,双手一旋开便飘出淡淡清香,闻着很是清爽舒适,他用食指舀出一点抹在她伤处,片刻间便觉得舒服了许多,竟是比家中所用的药膏好许多,见他认真涂抹并无生出轻薄心思便由着他了,就算她有心抗拒也敌不过他的力气,喊人更是不能了她还得顾及着自己和朱家的名声,倒不如坦然受之。
她心中好奇得厉害,他却是诚心吊着她让她心痒难耐,看他又将盒子盖上,复又问道:“你还不曾回我话呢。哎,你……”她还未见过这么小气的人,是何等药膏让他给自己涂过后还要收回去,当即冷着脸:“世子这是什么灵药,不如卖给我可好?”
傅钟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小心思,无奈道:“给你倒不是不可,只是怕往后爷便要被你防在门外了,这般亲近佳人的机会爷怎么能放过?你说是吗?所以这药还是爷留着就成。咱们还是来说你关心的事罢。”
她轻启朱唇对着涂过药膏的膝盖处吹了吹,等干得差不多赶紧捞过被子盖住,心里暗骂这个无礼的人,想必平日里所学的礼义廉耻都吞到狗肚子里了。看了眼自己缠着白布的手,那事晚一会儿听也成,不满道:“这只手还伤着,世子好人做到底罢。”
他敛着眉眼,笑得云淡风轻,嗓音轻柔而徐缓:“总得让你长点记性,往后去了外面不再掉以轻心,两只眼睛可得睁大些,毕竟你这张脸就能给你招来诸多祸事。可知晓了?”他趁她尚在怔愣时快速地靠近她在唇上碰了下,原本地轻笑加深,魅惑而得意。
☆、第22章 雪落
22
纸糊的窗户上映着两道黑影,一高大一纤细,若有人从前经过便知屋内有异样。雪势越发大起来,扑扑簌簌地落满地,为万物披上白衣。
温暖如春的屋子里,两个丫头垂着眼睑定定地看着地面,像是被定了身般木然地对身边一切毫不关心。
室内气氛被地龙烘烤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只见那人前清俊冷然,贵气傲人的世子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床上,翠翠被他挤得紧贴着床内,一副敢怒不敢言地样子。
傅钟将她脸上的羞愤不甘收入眼底,俊脸上一片清冷,心底却是笑得厉害,像是坐得不舒服又往她那里靠了靠:“你这副身板太过瘦弱,往后得多补补,若是在外面遇到恶意寻事的,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翠翠不爱听他这般不正经地说话,原本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满布力量的好看大手的眼睛蓦地转开,心中暗恼这人管得未免太宽,口气却是柔了几分:“世子还是莫要打哑谜了,赶紧告知翠翠是何人要故意害我出丑?”
傅钟盯着她的半边侧颜,雪白玉肌在淡黄色灯光显得越发迷蒙与温柔,他如冰山般冷硬的心瞬间融化成一片碧波荡漾,这样的娇人儿只消一颦一笑便能钩心摄魄,他自恃眼界高人一等,却不想不觉中便沉入她无意中编织的大网中,定定地看了许久,才悠悠开口:“爷方才本就想直接告诉你,是你自己求药挡了,这次却没有那么容易了。两日你的腿便好得差不多了,不知你出府可是方便?”
翠翠防备心骤起,细如弯柳的眉紧皱并不答话,
傅钟快速地伸手出在她错愕中将她揽入怀,白皙修长的手指指腹上布满粗茧划得她脸颊生疼,她觉得自己快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了,一动便碰到伤处又是一阵轻声吸气。
他明知她难受却不放开,贪恋她香软窈窕身子所散发出来的甜美馨香,她的头靠在他坚硬宽阔的胸膛,听着他强烈有序地心跳声,不禁蓦地红了脸。这人真是混账,当朝风气虽不像大梁国那般不许男女私下来往可也没大度到男子可半夜私闯女子闺房,她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早知此人如此,她必定要躲得远些才是。
他下巴抵着她头顶轻轻摩挲着,清朗好听的嗓音徐缓响起:“收起你那些歪心思,爷好歹是宁国侯府的世子,不会对你做那些歪道事。不过是觉得就这般告诉你岂不是无趣,不如亲眼去看的好,到时候你想如何爷都不会拦着。”
翠翠细细思索一阵,强忍着痛意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平静道:“待翠翠伤好那日有劳世子费心安排了。”
他也不恼,指腹仍残留着淡淡的香味和滑软柔嫩,让他心神荡漾。突然一阵窘迫的声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僵硬的氛围,一向清冷不苟言笑地他忍不住笑出声,而她只觉尴尬无比,不由自主地开口解释:“我还未用晚食,腹中□□,世子可否……”她说得有些磕巴,当初是气头上才敢对他不客气,今时却是有事相求不好直接轰人:“时候不早了,晚些就要起大风了,世子忙碌一天该是累了,还是回府早些歇着才好。”
谁成想他却是直接瘫倒在床上,无所忌惮地开口:“无妨,常年在外奔波的人不抗冻怎么成?你去吩咐门外的丫头备膳便是,这被子里正暖和,爷便在此处歇一阵便是。”说完竟是掀起泛着她体香的被子直接钻了进去,如鹰般锐利的双眼紧闭,一副人畜无害地模样。
翠翠却是犯愁,她哪能让丫头将饭食送进来,若是看到这么个大活人,她这辈子可真是不用活了。看着他宁静安详的面容,她嘴角抽了抽,还是壮着胆子说:“您在这儿,要是给丫头们瞧见了,传出个小姐私藏男人的罪名,这可怎么好?”
那人像是没有听到依旧躺在那里不动,呼吸沉稳绵长,一副已然陷入沉睡的模样。
她着实无奈,只得自己去外面去取,费力地抬起双腿往旁边移,哪怕不小心碰到他也是顾不得了,虽说有灵药缓解疼痛,这一番动作却还是疼得她额头冒汗脸色苍白。
他终究是忍不下去,将她拉回来,沉声低斥:“怎得这般倔,让旁人知晓你我亲近又如何?不许你下床,爷可瞧不得你继续受罪。”随即也不委屈自己,放开生育说道:“去将给你家小姐备好的吃食端上来。”
翠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何时她家的丫头竟是听他的指派了?脸上的疑惑还未收回,就见一个未曾见过的丫头端着托盘进来,似是知晓她心中想什么微微福了福身,低头浅笑道:“奴婢云霞给小姐请安,夫人吩咐云霞与云锦好生伺候小姐。”
翠翠恍然大悟,随即也明白了,若不是他直接点通透了,她竟不知这偌大的朱府竟是进来了别人的眼线,若是别有用心,那可是……她又不禁暗自恼恨起自个来,枉她活了一世,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对旁得却是半点窍都未开。
再看眼前丫头时眼睛里带了抹防备,傅钟伸手拉过她长而软的乌发缠绕在指尖,嘴角微抿,整个身子横卧在床上邪魅浑然天成,慵懒的声音中带着别种风情:“这两个丫头你安心用着便是,送于你便是你的人。你若是不喜欢……”他黑亮的瞳孔骤然紧缩,语调蓦然降下许多,钻心刺骨地冷:“那也没有留着的必要。”
翠翠顿时气炸,想及前世无辜的自己,恨恨道:“人命岂能儿戏?世子不怜人,我朱翠翠自是不能亏待了她们。”俏生生地灵动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丫头,严肃又含着暖意地嗓音响起:“往后只听本小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