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是不是误会呢?小生只是过来购买万金油罢了。”书生再一次强调,自己并不是过来闹事者。
万掌柜听他又叫出万金油三字,立刻气得脸色涨红。他是万家的死契,对万家自然有着特殊的感情,哪里容得别人当着他的面侮辱家主?
“给爷来两瓶万金油。”就在掌柜准备吩咐小二打人的时候,从门口又走进来七八个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书生。
他们身上的穿着比前一位书生要华丽得多。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对方一群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万掌柜再嚣张,也不敢在京城这一块三分地上过分的惹事。万家在京城里虽然有赵太师做靠山,万家也有自己的人脉,京城里贵人多,一出门随时都可能遇上一个世家子弟或者是皇家子弟,他只不过是万家的一个小小的掌柜,万掌柜心里很清楚,真的惹出事,万家未必愿意为了他而去得罪贵人。
他压下霍七七苦着脸解释,“各位公子,万家铺子卖得是胭脂水粉,可不卖你们所需的东西。”
他忌讳得连万金油三个字都没有提。
“不对呀。”一个书生退出门后,抬头认真看了铺子上的匾额一眼。
“是万家铺子呀。”看清楚以后,他又退回来说。“万金油不是万家铺子里的货物吗?”
万掌柜每听一次万金油三个字,浑身就要抖一下,他这是被气的。偏偏他这口恶气还不能冲着客人发,憋得他心里难受极了。
“铺子里真的没有你们要的货。”他再一次认真申明一次。
“咦,你们怎么进了万家铺子?”有人在外面招呼。
“过来买万金油。”
“错了。万家卖得是胭脂水粉,根本不卖万金油。万金油是隔壁美人计里的货。”门口有这群书生的同伴经过,大声吆喝起来。
“早说呀,耽误爷的时间。”这群人果然很拽,明明是他们自己走错铺子,临走的时候还倒打一耙,狠狠地瞪了万掌柜一眼。
万掌柜心里那个气呀,简直要膨胀起来。可惜,他没有那个胆子冲着客人发火。
“啊?原来是走错了。”先进门的书生也不再和小二啰嗦,“我说这家铺子掌柜怎么那么粗俗,原来并不是同窗所说的铺子。”
自言自语,一边走一边嘀咕出门去了。
万掌柜又差点儿被气疯了。
这样的事很多,往昔门庭若市的万家胭脂水粉店,随着隔壁美人计的开张,不用几日,就变得门可罗雀,当然不时走错门来找万金油的人不算在内。
今日一上午就有二十多人进门来找万金油,万掌柜和小二都被问烦了,他们却又不能翻脸。他们这边没有客人,隔壁的客人可不少,铺子里的生意本来就够清淡了,要是他们不小心得罪贵人,那铺子就可以直接关门了。
“不好意思,铺子没有你要的商品。”又赔着笑脸送走一位客人以后,万掌柜再也坐不住了。
他吩咐小二看好铺子,自己直接去宅子那边找万启来。
万启来这两日并没有去铺子,在他看来,霍七七铺子里暂时客人云集,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护国公府的名号在那儿了,京城权贵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各府装模作样先在美人计中购买一些商品,算是成全了护国公府的面子。
不过,时间一久,谁还傻不拉几继续往霍七七的铺子里送银子?
万掌柜去找他的时候,万启来正在听一位清秀的姑娘唱小曲。
这位姑娘是他来京城后买下的一位戏子,京城里没有长辈,他媳妇也没有跟着过来。所以,他光明正大地就将人带进了家中。
“大公子。”万掌柜过去小心翼翼地开口,他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尽力将声音控制在不低不高的范围内。
“嗯?”万启来闭着眼睛,跟着姑娘的小曲摇头晃脑。
“霍七七过分了。”万掌柜没敢一开口就告状。
“怎么呢?不是告诉你了,美人计撑不了多久。”万启来不耐烦地回答。
“不是客人多的问题。霍七七用老爷的名号为一种物品命名,客人都找到了店铺里。”万掌柜回答。
“什么?”万启来的眼睛顿时睁开,他冲着姑娘挥挥手,唱曲的姑娘就抱着琵琶下去了。“到底怎么回事,给爷说清楚了。”
万掌柜见他动怒,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小的也不好到隔壁铺子里去打听,省的被人知道后平白无故的被人笑话。”
万启来沉吟一回儿,吩咐,“去请表公子过来。”
万掌柜听了,连忙答应一声出去了。
好个霍七七,当真仗着护国公府无法无天了!万启来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越想越气。任谁听到有人将自家老子的名字用在商品上,也会生气,就像一个人听到别人将自己名字给狗用而生气,这是一个道理。
他万启来对父亲的名号还要忌讳,说话都是避开字号的。霍七七该死,居然堂而皇之地用在了商品上,简直不可忍!
一炷香以后,赵贤昆出现在万家宅子里。
万掌柜又添油加醋一般将铺子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别的我们管不了,这事不能善了。”赵贤昆本来就想找霍七七的晦气,得到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走,过去看看。当儿子总得给老子找回公道才是。”
“成,这一次听你的。”万启来也发怒了。
两个人带着万掌柜和几个小厮直奔霍七七的铺子而去。
此时的霍七七正不耐烦,她被李元白盯住了。
“万金油可以治百病?”李元白拿着一瓶万金油问她,语气不是很好,有点儿审人的意思。
他这种态度,霍七七当然不喜。
她又不是犯人,该死的李元白这是将她犯人来审了。
“六皇子,乱说话会害死人的。”霍七七皮笑肉不笑。万金油之中,她仿造现代药品的方式,盒子之中放了说明书,说明书上不但有药效,而且还会提醒病人的禁忌。
第一卷 第297章 找场子
她明明是很正常的操作,到了李元白这儿,就惹出事端。“六皇子满腹经纶,被称为天下第一才子,不会看不懂说明书吧?还是说,谁在六皇子身边造谣生事,想故意陷害我?”
李元白抬眼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威胁显而易见。
霍七七正处在愤怒之中,就算她为人比较低调,不愿意惹事,但也不能容忍别人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再说了,李元白的说辞可大可小。刚刚那番话如果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就算是她霍七七,也得多走很多弯路。
霍七七当然不想将麻烦放在后面。
“抱歉,是本皇子用词不当。我是想问你,纸条上的解释,都是真的?”谁也没想到,李元白会向霍七七道歉。
“只要对症用,肯定都有效果。”对方服软,霍七七的态度也就软下来。
三皇子见她悻悻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朝中靠近南方边境的士兵,每年因为受到蚊虫叮咬而感染疾病,不在少数。老六也是在担心士兵们,霍七七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霍七七瞥了三皇子一眼后,懒洋洋地回答,“万金油只能起到预防作用,消肿止痒的效果也不错。其他方面,最多算是辅助缓解,你们也甭太当真。对了,提神效果也不错。”
她倒是挺诚实,李元白的脸色更加温和一些。
三皇子见状,立刻夸了霍七七一把,“别人卖东西,都是往死里夸。你倒是老实,尽是说实话。”
“为商者,只有脚踏实地做自己本分内的事情,才会走得更远。天上掉银子的事情,我从不想。”霍七七淡淡地回答,并没有因此而得意。
哎哟哟,霍七七居然还知道谦虚?三皇子忍不住笑起来,就连李元白也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到了冬季,手脚冻得红肿开裂,甚至皮肤破损,你可有法子?”李元白淡淡地问。
“呵呵,六皇子,你看清楚了。咱这铺子卖得是胭脂水粉护肤品和洗涤用品,不是卖药的。你要想买药,得到药铺子里去找。”霍七七笑眯眯地回答。
李元白盯着她。
她也盯着李元白,目光坦荡荡。是,她能调出他需要的药,但她不愿意拿出来,李元白又能拿她怎么样?
李元白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挑衅和讥讽,又淡淡地说,“只要价钱合理,我想请霍七公子帮本皇子制作一批冻疮膏,可行?”
“六皇子,你真会说笑。我又不是郎中,虽然说我懂得一点儿医术,但我的医术最多算是半吊子。其次,我还没有医证,万一……。”
“万一有什么意外,本皇子也不会责怪你,本皇子愿意为你担着。”李元白打断她的话。
“那也不成。”霍七七摇头拒绝,“万一要是出点儿事情,我良心会不安。试想一个人要是一辈子受到良心谴责,那活着多恐怖。”
和她扯,就是再来三五个,她也不怕。
李元白见她拒绝,也不恼,目光慢慢从她身上移开了。
霍七七身上的压力顿时减小许多。
“霍七七。”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从门外响起。
没看清人,声音却很熟。
霍七七立刻饶有兴趣地抬头看过去,果然进门的是赵贤昆。
赵贤昆身边还有一个公子哥,那个公子哥油头粉面,当他进门看到霍七七和李元白的时候,眼中的惊艳顿时一闪而过。
死定了!霍七七第一眼就厌恶上万启来。
“哟,什么风将赵公子吹来呢?”没等霍七七说话,王少杰旋风一般从后面出来,然后快步走到了霍七七身边站好,“赵公子不是也过来想买些护肤品吧?”
“开什么玩笑。”霍七七嗔怪地白了王少杰一眼,“没听说隔壁万家就是赵公子的外家。太师府还能缺少胭脂水粉?”
“哎哟,瞧我这记性,我还真忘记了还有这一茬。”王少杰和霍七七差点儿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两个人不用对眼神,只要其中一个开口,另一个立刻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不是因为铺子里的生意太忙,忙得我这些天头昏脑涨嘛。我说,赵公子,你不会太在意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赵贤昆狠狠地瞪了王少杰一眼,开口就骂。原本王少杰是詹士府的嫡公子,身份上虽然稍微比他差了一点儿,但基于世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赵贤昆稍微还有点儿忌惮,他和王少杰即便发生什么冲突,也不会张口就骂。
不过如今王少杰被詹士府赶出来,还从族谱上画去了。也就是说,王少杰现在就是个白身,那他还需要顾忌什么。一时之间,现在的新仇以前的旧怨全都涌上心头,赵贤昆哪能忍得住。
“王少杰,你最多算个人,压根算不上人才。你和赵公子可不同。赵公子人家在京城里是响当当的东西,你就少说几句行不行?”赵贤昆明显是过来找茬的,霍七七哪还和他客气。
再说,她和王少杰的革命友谊十分深厚,赵贤昆当着她的面欺负王少杰,就等于欺负她霍七七。
霍七七在皇上面前不敢放肆,在李元白和三皇子面前老实,不代表她就得受赵贤昆欺负。
“霍七七,你再说一遍试试。”赵贤昆听她骂自己,立刻急眼了。不过哪怕他再不喜欢霍七七,他也不敢,当然也不能对着霍七七破口大骂。
“我刚刚说了几句来着?”霍七七扭头看着王少杰问,“人和什么东西的脑子就是不同。”
“人是人,东西最多算是玩意,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王少杰笑嘻嘻地回答。“你说了那么多句,我可记不住。”
两个人一唱一和,完全不将一旁的赵贤昆放在眼中。
万启来早就平静下来,作为万家的长子,他虽然比较好色,但该有的聪慧还是有的。他见赵贤昆被霍七七和王少杰气得要翻脸,连忙一把拉住他。
“表弟,几句玩笑话何必当真。”
赵贤昆见他向着外人,气得脸色涨红,立刻扭头瞪了他一眼。
万启来偷偷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赵贤昆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
冷静下来以后,他才尴尬地发现,三皇子和六皇子正坐在桌边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
丢人丢大发了!他一进门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两位皇子也在铺子里?
第一卷 第298章 做人要讲理
“见过三皇子、六皇子。”赵贤昆过去,给两位皇子行了礼。
“赵贤昆,你过来不会是真的要买东西吧?”三皇子打趣他。
赵贤昆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霍七七开的铺子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作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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