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不简单,他也不该是敬王啊!
在大梁人的心里,敬王那可是佛在人间的化身啊!
这世上哪个和尚都能够犯戒,可敬王他不行啊!
他也不能啊!
就在所有人都震惊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又有人用充满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在这个时候狠狠地添上了一把旺火。
“咦!那姑娘的身段怎么瞧着恁得眼熟!哎哟喂!我滴个亲娘哎!那不是!那不是雂州府的花魁娘子吉拾娘嘛?!我从雂州府出来的时候她才刚被推举为那一届的花魁魁首!怎么摘红丸的仪式都还没有举办,就跟着敬王爷到京城来啦!”
此人的这番话一说出口,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还勉强能够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们顿时尽皆炸了毛!
只觉三观尽毁的他们不约而同争先恐后的朝着陆拾遗和梁承锐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今天哪怕是惹得敬王不喜,他们也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清楚明白!
眼见着码头上的众人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梁承锐脸色铁青地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惊呼声中将陆拾遗打横抱起,飞身跳上了敬王府过来接他的马车,让满脸不知所措的车夫赶紧驾车离开。
人的两条腿当然比不上敬王府骏马的四条腿,再加上他们启动的速度实在太晚,等他们来到陆拾遗和梁承锐刚才站的地方时,陆拾遗和梁承锐早已经乘坐马车消失得只剩下一个影子了。
“——看样子,我还是被我那好九哥算计了一把!”坐在疾驰的马车里,梁承锐冷笑着将马车帘子重重甩了下来,一脸恼怒的对陆拾遗说道。
“你也是太过担心我才会关心则乱的被他逮着了机会,”陆拾遗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安慰他,“比起找他算账,我觉得你应该尽快的派人去查一下那分别叫破我们身份的人,特别是那个把我‘认’出来的人!”
陆拾遗咬重了那个认字。
“我可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这样神奇的巧合,居然在这里叫我遇上一个对我了若指掌的老乡。”
“刚上车以前,我已经让两个暗卫去抓了,”梁承锐一边说着,一边动作很是自然的又把陆拾遗捞自己膝盖上坐了,最后才用献宝的声音对他的心肝宝贝说道:“拾娘,你无所不能的夫君在这一方世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的。”
“是是是,”陆拾遗被他讨赏的口气逗得忍俊不禁,抱住他已经长了一层乌黑绒毛的大脑袋就是一通狂亲,“我陆拾遗的夫君最能干、最厉害了,这世上谁都比不上!”
“嗯嗯,你能有这个觉悟,能这么想就对了!”梁承锐被陆拾遗夸得眉开眼笑也亲得眉开眼笑。
在他们两个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笑闹成一团的时候,外面的那饱受刺激的马车夫,已经彻底地魂游天外了。
他表情呆滞,动作机械的一面赶路,一面在心里自言自语着:就算王爷很少让你赶车,你也不能心生怨怼啊!怎么以前做的给王爷赶车的梦都那样正常?今天做的这个梦就变得如此的荒诞可怕了呢?
王爷怎么可能会对女人动心?
又怎么可能会毫不顾及自己身份的和女人打闹?
又怎么可能会把女人带回几乎可以说是外人禁地的王府里去?!
幸好王爷没有看穿人梦境的能耐,否则你就等着回府后,被盛怒中的王爷直接派人痛揍个半死吧!
就在车夫不住自欺欺人的时候,马车在城门口让人给堵住了。
由于马上就要过年的缘故,多的是在外漂泊的游子带着一大堆的大包小包返乡,梁承锐他们所乘坐的这辆马车外面虽然有敬王府的徽记,但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面对如此拥挤场景,就是城门卒想要疏通道路,也需要满头大汗的忙碌很长一段时间。
所幸,陆拾遗他们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就要回去,干脆拿了围棋出来打发时间。
为了让陆拾遗在还没有进门以前就对敬王府里的格局有个概念,梁承锐一边下棋,一边给她详细解说。
陆拾遗听得很认真,毕竟这是她以后要与傻小子长久居住的地方。
“要是有哪里不如意的地方,你就直接和我说,我们改了也就是了,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梁承锐说到最后,用这样一句贴心暖肺的话做了总结。
陆拾遗和她的傻小子当然没什么客气好讲,当即笑靥如花地对他点头说道:“你就等着看我大显身手吧!”
坐在外面的马车夫边木着一张脸听壁角边在心里不住的嘀咕:这梦境真的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听听,听听,他家一向对女色不感兴趣的王爷已经要把自己的全部家当交给一个花魁娘子来处理了!
一个花魁娘子?!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在做梦的话,马车夫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当场晕过去。
就在陆拾遗和梁承锐亲亲热热有说有笑的聊了半个多时辰的天以后,马车终于又动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陆拾遗从旁边的马车里听到一道充满着喜悦的男孩声音。
“动了动了,动了动了,娘亲!我看到你的肚子鼓起来了,哈哈,是一只小脚!我看到小脚的形状了!一定是你刚才把妹妹拍疼了,她在踢你表示抗议呢!”
“明明是你刚才的动作把你妹妹给惹毛了,怎么能够冤枉娘亲呢?貌似你刚才拍得可比娘亲多多了!不信你让你哥哥评个理!廷玉,你说,这是不是你弟弟的错?”
又一个带着温婉笑意和淡淡愁绪的女声响了起来。
陆拾遗虽然没有见到那个女人的容貌,但是从她说话的声音里,就知道必然是一个大美人无疑。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在经过城门的时候,正好刮过来一阵穿堂风,掀起了不远处那传来母子对话声的马车车帘。
陆拾遗下意识望了过去,巧而又巧的正好在那妇人的耳垂上瞧见了米粒大小的一颗红痣。
那红痣就如同最上等的红宝石耳饰一样,将对方的半张脸映衬的仿佛牡丹花开一样,说不出的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第88章 还俗娶妻的和尚(8)
因为主人常年呆在寺庙里的缘故,京城的敬王府虽然表面看上去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但是怎样进入里面就会发现不是一般的孤寂和冷清。
敬王府的仆役少得可怜,里面除了难产而亡的贵妃特意给自己儿子留的一个忠仆外,全部都是宗人府一手安排。
至于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新帝的眼线,恐怕只有新帝自己知道。
“这些年来,我虽无心管理这府上的琐事,但也没忘记吩咐蒋忠在暗地里好好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蒋忠是我母妃在临去前特意留给我的使唤人,很值得信任——等你休息好了,我就让他把名单给你,到时候或留或逐,全凭你一言而决。”
梁承锐牵着陆拾遗的手下了马车,带着她一起走进大门坐上了去往内院的软轿。
“你就放心吧,这里是我们以后要长住的地方,我当然会好好的把这里梳理一遍。”陆拾遗知道这是她不容推诿的责任和义务。
“就像我们在马车里所商量的那样,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好的我们就改。”梁承锐爱极了陆拾遗这干劲十足的样子。“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
“什么前提?”陆拾遗一边打量着周边的景致,琢磨着以后的安排,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
似乎女人天性就喜欢做一些布置规划之类的事情,尤其是布置自己以后要住很久很久的幸福家园。
“别得你要做什么都好,我都没意见。就是有一点你一定要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脑海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梁承锐不喜欢陆拾遗这敷衍他的模样,伸手把她的脸掰了过来,语重心长地对她强调道:“那就是等我们成亲以后,不论你是来潮也好,怀孕也罢,都不许把我赶到别的地方去睡。我要整夜整夜的搂着你陪着你才行。”
外面抬着软轿的轿夫虽然已经很努力的把自己心里的震撼尽数掩藏,尽可能的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但是在听了自家王爷的话后,他们还是手心一滑的险些把肩膀上的软轿给滑到地上去。
陆拾遗自从发现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她家的傻小子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后,对于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她总是会无条件的选择纵容他。
因此她二话不说的点头同意道:“行啊,这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愿意跟你分床睡。”
她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
就在两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让轿夫们听了都忍不住想要替他们脸红害臊的话时,敬王府的管家蒋忠终于收到了自家主人回来的消息,一脸喜出望外地奔过来迎接了。
“小王爷,您可总算是回来了。”蒋忠一脸老泪纵横地扑跪过来行礼,“自从老奴听说了雂州府的事以后,可真的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怕您在那儿出个什么事情,让老奴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法向贵妃娘娘交代啊。”
梁承锐对于像蒋忠这样的忠仆还是很有好感的,他说了一声“停轿”,待得轿夫把他和陆拾遗放下后,他才牵着陆拾遗的手,走到蒋忠面前,亲自把他扶了起来,一脸高兴地向他介绍道:“蒋管家,这是我未来的王妃,也是你未来的女主子,你要像忠诚于我一样的忠诚她,知道吗?”
蒋忠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伸手取下帷帽,露出一张芙蓉玉面的陆拾遗,良久,才伸出手用力地拧了自己的胳膊肉一下,用几乎变调的嗓音,抖抖颤颤地说道:“小王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呀,您可千万别拿这事儿来向老奴开刷呀!”
“我没事拿这个和你开什么玩笑?”梁承锐被蒋忠这充满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弄得满头黑线。
“可……可……”蒋忠偷偷的拿眼睛去瞄梁承锐的光头。“可小王爷,您现在还是一个和尚呀!还在给您的皇兄做替身呀!这样的您,怎么成亲啊?!”
蒋忠不把这话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他又有了泪崩的迹象。
我滴个小王爷哟——
他在心里痛哭流涕的嘶喊着!
您要不是生得这么晚,又怎么会经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不说别的,您现在就是想要成个亲,那也是难如登天啊!
“关于这点你很不用担心,皇兄他向来宽宥仁慈,只要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他,我相信他会很乐意成全我的。”
梁承锐在说这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抬轿的那几个轿夫,心道说不定这里面就有新帝梁承铮的人。
“很乐意成全您?”蒋忠实在是拿自家天真单纯的小王爷没辙,“希望皇上他能够看在与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真个让您如愿以偿吧!”
他满脸沮丧地跟着附和了一句。
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就可以看出他对此并不抱有半点希望。
这些年来,尽管蒋忠一直都想不通新帝为什么要紧揪着一个比他小了将近二十岁的奶娃娃不放,但是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惊恐万状的发现,新帝是实打实的把他家的小王爷当做是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在隐晦针对着的。
在蒋忠看来,既然新帝都能够无视满朝文武的诟病,厚颜无耻的用什么‘十七弟与佛有缘’的借口把他家刚从娘胎落地的小王爷赶到庙里去,又怎么会因为他家小王爷有了意中人,就大发慈悲的放他还俗,回来娶妻生子呢。
别以为他是个没什么见识的老太监,就看不出新帝肚子里的如意算盘!
新帝之所以会把他家小王爷的所谓佛子身份在百姓们心目中抬得那么高,不就是想要断掉他家小王爷与俗世间的所有羁绊,变相的把他家小王爷活活圈禁到死吗?!
越想越觉得满腔悲愤无从宣泄的蒋忠在强打起精神把梁承锐和陆拾遗送进敬王府的正房休息后,就熟门熟路的跑到小佛堂里去哭他的主子去了。
在陆拾遗和梁承锐入府的时候,码头上发生的骚动也在同一时间传进了新帝梁承铮的耳朵里。
虽然梁承铮已经不止一次的从雂州府的眼线信里听说了自己这位十七弟是多么、多么的迷恋那个花魁娘子,但是梁承铮心里还是颇有几分接受不能的感觉。
“真的是敬王扶着她走?而且还是当着码头上那么多人的面?”梁承铮再次询问跪在自己面前的探子。
“回皇上的话,确实是这样。”探子毕恭毕敬地说。
“老十七这是疯了吗。”梁承铮喃喃自语着,“他是不是彻底的把自己的身份忘到脑后了?”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的梁承铮又道:“你叫破他们身份的时候没有被老十七发现吧?”
即便心里巴不得梁承锐彻底地声名扫地,梁承铮也不敢当真就和他摆明车马的撕破脸皮。
归根究底,对方的那个紫薇帝星命让他心中不是一般的忌惮。
梁承铮就怕自己一个过火,不但没能让梁承锐倒霉,反到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真对自己屁股下的这张椅子产生了野望——等到那时,恐怕自己就是想哭都来不及了。
“回皇上的话,那两个人是属下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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