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也藏不住了,要不是有耳朵挡着,估计都能咧到后脑勺了。
宁玥的确挺惊艳的,虽说玄胤目前的功夫还很弱,但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他已经开始开窍了,这比前世提早了整整五年。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记得玄胤是在那件事过后才出现这种蜕变的——
宁玥诧异的眸光投向了玄胤。太过诧异的缘故,都忘记追究他白天非礼自己的事了!
玄胤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胳膊肘碰了碰她肩膀:“怎么?被哥哥帅呆了?”
宁玥顿时感到一盆冷水兜头兜脸地浇下,刚刚那股子觉得他很拉风的错觉是怎么回事?一定是自己眼瞎了!
蔺兰芝拉过两个孩子的手:“我们要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庆祝这家伙早日成为血洗西凉的暴君么?
宁玥叹息着撇过了脸。
蔺兰芝对红玉吩咐了几句,红玉迈着小碎步没入了夜色,两刻钟后,满头大汗地跑回,手中多了一个食盒。
蔺兰芝拿出食盒中的水煮鸡蛋,剥了壳,喂进玄胤嘴里。
这是从父亲那里影响过来的习惯。老太太还没嫁过来时,梅姨娘与父亲的日子过得十分凄惨,平日里别说鸡鸭鱼肉,连吃饱都难。梅姨娘偷偷养了一只母鸡,每每父亲饿得发慌的时候,梅姨娘就煮个鸡蛋给他。久而久之,水煮蛋在父亲眼里就成了最能表达关爱的东西。
娘亲还保留着这个习惯,是不是说明娘亲也还记得父亲呢?
宁玥微微地笑了。
玄胤见她笑,情不自禁跟着笑。
蔺兰芝看到两个孩子笑,自己也开心地笑了。
……
从将军府出来,玄胤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冬八揉了揉眼睛,少爷进去的时候面如死灰,怎么出来就红光满面了?
玄胤抛了个水煮蛋给他。
他微微一愣:“少爷,你不是最讨厌吃鸡蛋的吗?”
玄胤挑眉,痞痞地勾起唇角:“谁说的?”
“呃……你说的呀。”
玄胤踹了他一脚!
他痛得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才起来,一边剥蛋壳,一边问:“少爷,我们是不是要回府啦?”
玄胤甩了甩头:“当然不是!”
“那去哪儿?”冬八问。
“找司空朔。”玄胤说完,朝身后的冬八伸了伸手。
冬八又是一愣:“干嘛?”
“还给我呀!”
“还什么?”
“鸡蛋。”
“呃……我吃了。”
玄胤眼珠子一瞪,转过身一把掐住他后颈:“谁让你吃了?我只是给你看一下的!那是我娘给我的鸡蛋!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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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生平第一次见逗比成这样的暴君,请收下我的膝盖。
作者:平身。
编辑:←_←
作者:(^o^)/
编辑:你这个月奖金没了。
作者:>_<啊——不——要——啊——
☆、【42】来葵水了
静谧的走廊,漆黑得没有一丝亮光。
宁玥探出头望了望,没人啊,难道自己听错了?
“救救我……来人……救救我……”
这声音又来了。
宁玥抑制不住好奇,挺着大肚子走了过去。
那是一间密室,只亮了一个火把,火光下,一个一人高的大铁笼牢牢地锁着,求救声就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喂。”宁玥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铁笼中的小家伙抬起头,朝宁玥看了过来。
那是一张十分稚嫩的脸,有些脏,眼睛却格外漂亮。
“姐姐,姐姐救我!”她颤声说。
宁玥认出来了,这就是宁溪从中山王府弄过来的女童。
她抱歉地说:“我不能放你走,主公会生气的。我可以给你拿吃的,你想吃什么?”
“那……那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好吗?我好冷、好害怕……”她抽泣地说。
这么可怜的小姑娘,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呢?
宁玥慢慢地来到铁笼跟前。
谁料就在此时,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女童满是泪水的眼眸一下子变得狠辣无比,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她的肚子!
宁玥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熟悉的屋子,愣了半晌,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自己是被司空朔给吓糊涂了,居然做了那样一个无厘头的噩梦,她根本就没怀过孕好不好?也没与那个女童说过话。
下面湿湿的。
宁玥掀开被子一看,来葵水了。
她前世十六岁才来葵水,这辈子提早了三年,应该是养生丸的功效。真是多亏玄煜了,这辈子受了他那么多照顾。
……
寂静的文芳院,熏炉上升腾起淡淡的松香。
老嬷嬷推了门进来。
王妃问:“小樱睡了?”
老嬷嬷点头:“一直哭着要四少爷,哭累了才睡着。”
王妃试着鞋子,没有说话。
那是一双镶着东珠的鞋子,精致、美丽而奢华。
这是第一千零一双。
王妃拿在脚上试了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然而很快,她就发现鞋底不够紧实,需要再缝几针。按理说,这种事应该交给下人去做,但她喜欢亲自动手。
她打开贴身携带的针线包,绣花针都在,唯独纳鞋底的长针缺失了。
“我这记性。”她说着,没有半分惊讶,打开抽屉,取出了另一个针线包。
……
今晚月色不错。
玄胤站在行宫门口,心情有些亢奋,说紧张,又好像不是,但回想起与宁玥、蔺兰芝相处的事,总会让他心脏快跳几分。
他是来找司空朔洽谈报恩条件的,不过司空朔是宦官,并不住在司空大宅,皇帝早先让他居于皇宫,但为躲避一些闲言碎语,于是搬了出来。
关于这一点,玄胤始终无法理解,一直到……他见到了这个人。
他逆着光,无法看清长相,乌发松松地束于脑后,其中一缕顺鬓角垂下,与宽松的红袍一起,被夜风轻柔地吹起。
不说话时,他总能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然而一开口,那凉薄中藏着一丝慵懒的冷笑,又让人浑身都酥到骨子里。
“是胤郡王啊,这么晚了,找本座何事?”
玄胤掉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个男人,怎么说话比女人还好听?但玄胤知道,这温柔声音的背后,潜藏的是无尽的危险。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救命之恩由我来还!跟中山王府没关系!”玄胤正色道。
司空朔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玄胤,没有想象中的“你太不自量力了”“就凭你一个废柴怎么报恩”之类的话,反而是一丝轻轻的笑意:“好啊。”
“诶?”玄胤愣住了。
司空朔就道:“你想怎么还这个人情?”
“这个……”玄胤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刚吃太多鸡蛋忘了喝水,好渴,“你想我怎么还?只要我有的你随便拿!没有的……我尽量去弄!”
司空朔轻声笑道:“包括你的平安符吗?”
“平安符?”玄胤下意识地摸上了脖子,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他戴平安符的事连老二、老三都不知道,司空朔一个外人怎么会晓得?
司空朔却仿佛没察觉到他的警惕,或者,压根儿不在乎,语气不变道:“还坚持要自己报恩么?不想交出平安符的话,就让你父王和大哥欠着本座这份人情吧!”
“不是不想!”玄胤急吼吼地说,像是为了掩饰住那一瞬间的心虚,然后,清了清嗓子道,“我没戴在身上。”
“是么?”司空朔长袖一拂,施展轻功朝玄胤飞了过来。
玄胤本能地打出一掌,却被他牢牢扣住手腕。许是隔得太近的缘故,玄胤发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青莲香,非常好闻。不过,他出手极快,收手也快,等玄胤从股香气中回过神来想看看他容貌时,他已经跃回台阶上了。
被他握过的手臂,一直麻到肩膀。
玄胤倒抽几口凉气:“臭太监!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司空朔并未因玄胤的称呼而有所动怒,一如既往地淡笑着:“探了你的内力而已,三成了,多久没戴平安符了?”
这话傻子也听懂了,分明是在说自己一直没有武功,与佩戴平安符脱不了干系。
司空朔仿佛猜透了他心思,转过身,留个他一个清风般的背影。
“把平安符带过来,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
玄胤不得不返回王府。当然,话放出去了,他不可能啪啪啪打自己的脸,他装作不经意地从大门口走过,一副过门也不入的样子,妥妥地被玄煜抓了个正着。
他两眼望天:“才不是我想回来的!你非得抓我……我告诉你……我明儿还走,还走,哼!”
玄煜将他丢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后,玄胤猛地一阵偷笑。
玄煜折回来。
玄胤身躯一震,一脸严肃地望向他:“怎么了?还有事?”
“不要去找司空朔,该怎么报答他我心中有数。”玄煜郑重地说。
“为什么不要找他?”玄胤问。
玄煜想了想,似乎在纠结该不该讲得详细一些,但最终还是说:“他这个人不可信,又太狡猾,你不是他对手。”
什么不是他对手?分明是瞧不起我。
玄胤含糊地嗯了一声。
玄煜看着他模样,浓眉一蹙:“你刚刚去找他了?”
玄胤眼神一闪,嚷道:“当然没有啦!我明明是去将军府了!”
为遮掩一个谎言,抛出了一个不愿公开的真相。
玄煜的眸色深了几分:“这段日子你总是外出,都是去将军府了?去那里做什么?找马宁玥?”
“干你什么事?”玄胤深知在说下去,就会曝光更多事,一举扒了衣裳道,“我要洗澡了!”
……
洗完澡出来,玄煜果然走掉了,玄胤如释重负地摸了摸脑袋,这个大哥虽然总是惯着他,但一点也不好糊弄啊,刚刚差点就露了馅。还是赶紧把欠司空老妖精的人情给还了,免得夜长梦多。
玄胤从枕头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抽屉,却惊讶地发现本该被锁在这儿的平安符……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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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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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受到邀请
玄胤翻箱倒柜,只差把自己房间掘地三尺,可还是没找到平安符。奇怪呀,宁玥把平安符还给他后,他立马就缩进抽屉了,怎么……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呢?
他的房间平时只有冬八一人打扫。
他对冬八道:“去打听一下,我不在的时候,有谁来过?”
冬八问了一圈儿回来,直摇头:“没谁。”
这就怪了。
难不成谁会隔空取物?或是平安符自己长了翅膀?
……
宁玥来葵水的事儿很快传到了老太太屋里,一大早去请安时,老太太正心情愉悦地与儿媳们说着这件事儿:“婉儿、珍儿都比玥丫头小呢,一个去年来了,一个今年夏天也来了,她们大姐最早,不足时而就有了葵水。我前段日子还琢磨着玥丫头翻过年就该十四了,怎么还没动静,要不要给弄点补药调理调理,这不……就来了!”
听得出来,老太太是真的欢喜。老太太对这些非亲生的孩子究竟是不是发自内心的疼爱,无人知晓。或许谎话说一千遍也成真,又或许这些孩子真的是她寂寞人生里唯一的救赎。
二夫人笑道:“来了葵水就该是大姑娘了!”
“是啊。”老太太点头,问向一旁的宝珠,“红糖水备了没?”
宝珠道:“备了,也通知膳房记了日子,每月按时送到棠梨院。”
其实老太太待别的孙女儿也是这般妥帖,偏宁溪吃味儿,觉得宁玥那个只配在床上苟延残喘的病秧子,凭什么行走在阳光下?
宁溪的手恨不得揉烂那一方帕子!
跨过门槛的宁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地想笑,这就是被对方逼得抓狂的感觉吗?前世的自己可是每天都在经历这种痛苦,你才多久,怎么就好像受不住了?
似是感受到了宁玥的嘲弄,宁溪猛地抬起头来!
但宁玥又怎么会让她抓到把柄?宁玥微微地笑着,在阳光射进来的地方,发丝与睫羽被照得透亮,就好像,她是这个世界的光。
宁溪的眼睛被深深刺痛了。
宁玥笑着与她擦肩而过,对着老太太与二夫人、三夫人行了礼,蔺咏荷仍在装病,没来请安。
二夫人笑了笑,朝她招手道:“刚刚还在说你呢!”
“哦?说我什么?”宁玥在二夫人身边坐了下来,宝珠奉上一小碗红糖姜茶,宁玥顿时明白她们说了什么了。
老太太就道:“肚子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