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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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奋斗日常-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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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梁祝之所以会美,会流传千年,会让人印象深刻,恰恰不就是因为两人不能在一起的缺憾,以及最后化蝶给人留下的无限回味与遐想。

    而之前之所以没有满堂喝彩,不过是因为大家都还在回味吧,就好像当初秦明月第一次看梁祝的时候,不也是沉浸在这结尾之中久久回不过神,心里仿佛缺了一块儿似的,得好几天才能释怀。

    不一定需要根据有没有喝彩声,才能判断一个戏受不受欢迎,悲剧能和大团圆剧等同吗?当年泰坦尼克号席卷整个中国时,那时候中国还没有拿得出手的电影。看完这部电影后,有人会叫好喝彩吗?没有,只有眼泪,或是唏嘘声,但并不表示世人对它印象不够深刻。

    所以胡老板他们输就输在了短视上面。

    那边胡老板依旧歇斯底里地在跳嚣,一口一个不信,说有人暗地里动手脚,只差明说广和园之所以得胜,是使了什么卑鄙手段。

    洪老板和刘老板的面色都不大好,阴沉得厉害。李老板面色勉强,仍留有一丝错愕在其上,到底整了整心绪步上前来。

    “恭喜了,秦姑娘。”

    “客气了。”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却是祁煊宛如一阵狂风似的卷来了。

    “你没事吧?”他站定后,就先问秦明月。

    秦明月摇了摇头,“我没事。”

    确定她没事之后,祁煊朝那边走去,冷笑地看着宛如被掐了脖子的胡老板。

    “你说谁胜之不武,说谁私下里动了手脚?”说着,他回头看了看秦明月,问道:“这人该不是赌输了耍赖,在装疯卖傻吧?”

    “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秦明月哪好意思说祁煊怎么尽喜欢说大实话。

    祁煊转头又去看胡老板,冷笑道:“爷专治各种不服,听你说不服,你哪儿不服,告诉爷,爷帮你治治。”

    这时,徐晏带着几个人匆匆前来,方一站定就一脸厉色道:“你这是在质疑我魏国公府的公平公正,众目睽睽之下,也敢说有人私下动手脚?”

    因为自己的胡言乱语,惹来了两个招惹不起的人物,胡老板面若死灰,眼睛一翻就晕在了当场。

    “嘿,这是晕了,别装死啊,我听人说你输了要叩头叫姑奶奶的……”

    秦明月忙拉了他一下,她倒不是对胡老板心软,而是这么多人在场,真这么做的话,丢了祁煊的颜面不说,还给人以势压人的形象。

    “算了。”

    “他招你没招你,招你了爷拆了他的骨头。”

    地上的胡老板疑似动了一下。

    整个二楼的人都在往这里看,秦明月红着脸,摇了摇头。

    见此,祁煊才算消停,冷笑地看着地上的人:“你姑奶奶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这等小人计较,不过你姑爷爷我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装死没用,明儿爷就派人去收了你畅音园!”

    这人真是,损人都还不忘占自己便宜,这会儿秦明月简直都没脸见人了。

    很快,胡老板就被梨园的人抬了下去,场中再度恢复静谧。

    又是一声锣响,不知何时秦海生已经换下了戏衣,一身常服地站在中庭。而魏国公也从二楼下了来,身边跟着一个手捧着一道明黄色圣旨的下人。

    “真是后生可畏吾衰矣,老夫今儿再度大开眼界!戏好,人也好。”魏国公和蔼可亲地拍了拍秦海生的肩膀,才退后一步示意下人将圣旨给秦海生。

    秦海生面色恭谦,清俊的脸上满是不骄不躁地淡定,他掀起衣袍下摆,先是三跪九叩高呼我皇圣恩,才站起身来去接那圣旨。

    直到此时,那一直迟到的喝彩声才终于降临,以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热烈,绵长。

    秦海生手捧圣旨,一身青衫,身姿若竹,仿若他天生就该是这个样子,受世人的喝彩与追捧。

    秦明月眼含激动地看着这一幕,即使心里早有准备,可见到这样的场景她还是矫情地红了眼。

    祁煊与她并肩而站,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至于嘛,不就是道进宫的圣旨,这旨还是爷求来的。”

    她错愕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袖下的手悄悄地牵上了旁边的大掌。

    *

    梨园会终于落幕了,而秦明月等人也回到了广和园。

    生活再度平静下来,可广和园的生意却越发的好了。

    不过秦明月他们也越发的忙了,秦明月和祁煊的婚期就在八月初六,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来临,而秦海生还得准备着八月十五那日进宫献艺之事。

    秦明月和宝儿商量后,两人一同搬来了秦府居住。

    随之而来的,还有以薛妈妈为首浩浩荡荡的一群下人,冷清了多日的秦府,终于热闹起来,连事务繁忙的秦海生哪怕每日再忙也都会回来,十分珍惜最后这段和小妹相处的日子。

    小妹长大了,就要嫁人了,嫁人后回来的就少了,秦海生哪怕从没说过这话,但行举无不是这么表现着。

    祁煊也总往秦府跑,一点儿都没有即将当新郎官,婚前未婚夫妻是不能见面的自觉。

    这日祁煊赖着在秦府用了顿晚饭,还和两位未来舅兄喝了些酒,酒饱饭足之后,还是不想走,秦明月忍不住将他拉出去说话。

    话还没开始说,就见一个小厮急急往正房这里而来。

    秦明月和祁煊正站在廊下,首当其冲。

    “姑娘,有两个人来找您和大公子二公子,他们、他们……”

    这小厮大抵是跑得有些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这两个人满身都是血,说是惠丰园的李老板和小凤春。”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此时秦凤楼和秦海生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此,几个人不禁面面相觑。

    “还是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秦明月道。

    然后一行人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秦府的下人并不认识李老板和小凤春,再加上两人的样子着实有些骇人;也不敢让他们进府里去;而是将之安置在门房处,几个秦府的下人如临大敌地在一旁看着这一站一卧的两人。

    见秦明月他们来了;李老板满是尘土和血渍的脸露出一抹像似要哭的笑。

    “小老儿实在不知该找谁求助,这京城里咱们也不认识别人,且、且小凤春大抵是不行了……”

    说着;李老板掩面痛哭了起来,显然是突遭此劫难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秦明月也顾不得与他多说,忙命人抬着小凤春往里头去;李老板跟在一旁边走边说;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梨园会结束以后,也有戏园子上门招揽李老板和小凤春,正确说应该是小凤春。哪知小凤春却是一根筋;只认准了惠丰园,俱都没有答应。李老板虽垂涎京城里大戏园子风光,可他也是一个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以他们如今的实力,显然是没有能力在京城站稳脚跟的。

    再加上在梨园中见识了一番权贵们的机锋,李老板也觉得此乃是非之地,像他们这种升斗小民还是早早回苏州的好。在苏州那一亩三分地里,他怎么也算是个人物,在这里却屁都不是。

    于是惠丰园一众人便收拾收拾打算回苏州。

    哪知刚出京城,还未到运河码头,半道就碰到一伙强盗。

    这些强盗抢了随行的财物不说,还要杀人,惠丰园一众无辜戏子伤的伤跑的跑,小凤春会两下拳脚功夫,护着李老板趁乱逃离,却是没有逃掉,还挨了两刀。就在这些人打算下手彻底了结小凤春和李老板之时,突然有一队人从旁边经过,这群人才望风而逃。

    这一行人是京中某个大户人家出城上香的妇孺,不想管也不敢管这种一看就知道是麻烦的事。李老板实在无奈,小凤春重伤还等着救治,无奈就报上了广和园秦大家及安郡王的名头,这行人才半信半疑的将两人捎上一并带回了京,并命人送两人来了秦府。

    不过将人丢在门口人家就走了,大抵也是怕会惹上什么麻烦。

    到了客房,小凤春被安置在床榻上,秦明月又命人去请大夫,这才问李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老板先是欲言又止,到底也明白若是不说清楚,人家和自己非亲非故,也不可能会帮他们,只能选择据实以告。

    “具体如何,小老儿也不清楚。秦姑娘是知道的,小老儿做事留一线,从不把人往死里得罪,这番来京城后,也未和任何人起过争执。不过那伙强盗离开之时,曾说了一句小凤春收了银子不办事,没了命也怨不得别人的话……”

    顿了下,他望了一旁的秦海生一眼,又道:“后来回京途中,我追着他问了两句,他也径自不说,直到可能知晓自己这次大概要丢了性命,才说了一句,说他很羡慕海生有你这样的好妹子,他下手害人命从不手软,唯一的一次手软却让自己丢了命。”

    室中安静了下来。

    唯一的一次手软,收了银子不办事?那么还能是什么呢,想必是有人收买了小凤春,让他做一些对广和园人不利的事,可他却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下手。

    秦明月不禁联想到在梨园那次李老板的上门求庇护,以及那次小凤春莫名其妙的与她搭话。而秦海生也想到了这些,不禁和妹妹对视了一眼。

    李老板还在说着:“因为他背叛了马老板,所以我对此人一直心有忌惮,却又贪他的惊艳绝才,才将他招揽在手下……我万万没想到他这次竟会为了护我,连命都不要了,明明若是他一人逃,应该是能逃掉的。此时想来,原来他早有求死之意,我说他这几日神色恹恹,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却没想到暗中还有这么多事发生……”

    秦海生在一旁插了一句:“那日在梨园会广和园得了头名,我从后偷出来之时与他擦肩而过,他笑着跟我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秦明月好奇追问。

    “他说广和园赢得实至名归,他输得心服口服,不枉此生。”说着,秦海生叹了一口气,“我当时没多想,还在想此人气度不错,万万没想到……”

    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也许是小凤春心高气傲,也许是出于一些其他别的原因,他并没有选择下手去害秦海生,而是堂堂正正和对方比了一场。

    然后输了戏,也输了命。

    众人默然,看着躺在榻上气若游丝身上满是鲜血的小凤春,心中颇不是滋味。

    不管此人是好是坏,最起码他在明明可以下手害了秦海生的情况下,却没有下手,才会有之后广和园拿了头名一事,广和园里的人都该承他一份情。

    “嘿,这小子倒是个有意思的,爷突然有些欣赏他了。”

    祁煊两个大步来到床榻前,三下两下撕开了小凤春的外衫,露出两道血肉模糊的刀伤。他先是伸手摸了摸小凤春的伤口,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来,边让人打些水来,边道:“爷这金疮药千金难求,治外伤再好不过,看你这伤口也不在要害处,就是失血过多,能不能救回来,就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命了。”

    这时,命人去请的大夫也来了。大夫先是号脉,然后用祁煊给的金疮药给其包扎了伤口,又开了几副汤药,说能不能挺过去就看能否熬过今晚了。

    李老板也受了些伤,却只是擦伤,让大夫上了药后,便离开去一旁房间休息了。

    一众人散去,留了两个下人在一旁守着小凤春。而此时天色也不早了,秦明月让祁煊早些回去歇息。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秦海生和秦明月又来了。

    大抵是小凤春命不该绝,竟并没有因此而丧命,半夜的时候还醒了一次,喝了汤药才又再度睡下,到现在还没醒来。不过看其平稳的面色,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

    从客房里出来,秦海生有些唏嘘道:“这么看来,当初害王莹的人应该是他了,钱老七那人虽是卑鄙了一些,却做不出害人性命之事。”

    秦明月当然也想到这些,本来当初惠丰园的人提起王莹身死及安庆楼倒台之事,说辞就有些不合逻辑,只是与大家无关,大家也就浑当故事听,没有认真去细想。经过昨天李老板的一些言辞,其实事实并不难以想象。

    “李老板应该也知道此事,昨日才会那么含糊其辞。”她蹙着眉想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事跟咱们无关,咱们也就浑当不知,也别告诉陈大哥。不过到底是谁想害二哥你,还是要弄清楚的好。”

    秦海生笑道:“还能是谁,左不过就是那些人。”

    那些人自然指的是孟德居、德庆阁以及畅音园的几个老板了,也就只有他们才有这个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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