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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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奋斗日常-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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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子贤不是这种人!”

    秦明月不想和秦凤楼讨论这个问题,只是深吸了口气,固执道:“咱们马上就离开。”

    秦凤楼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他一咬牙道:“我说不走就不走,我这就出去找房子,咱们换个地方住。”

    *

    因为有着之前这事,再出门时,大家都谨慎许多。

    这次秦凤楼和郭大昌整整出去了一天,就在秦明月忍不住想出去找他们的时候,两人才回来。

    听他们说完,大家才知道,原来为了不走漏行迹,两人特意绕到很偏远的地方找房子。上次租这地方的时候,他们是去的牙行,这次连牙行都没敢去,而是自己打听的,才会回来这么晚。

    地方也找好了,是距离这里最远的城北。

    不同于上一次,这次大家像做贼似的,趁着暮色赶紧收拾东西就搬走了。房主那边也没打招呼,反正交了三个月的房钱,到时候没人去续租,房主自然就知道他们走了。

    看大家宛如惊弓之鸟的样子,秦明月心里沉甸甸的。

    若说刚穿过来那会儿,可能还没有彻底的融入这里,她对所谓的困境,并没有太真实的感觉,甚至自信盈满,觉得没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可很显然,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现实用事实告诉她,在这个世道上,多得是一根手指就能将他们按死的人,甚至只是一句话,就能轻易地夺去她拥有的所有的一切。

    夜幕如期降临,庆丰班一众人借着夜色穿梭在一条条小巷里,身边是浓重到化不开的黑暗。头顶上,在那遥不可及的地方,圆盘似的月恒古不便的高悬在上头。

    时值三月,天气已经回暖,可秦明月却感觉到一阵阵寒冷。

    她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清醒过,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和卑微,也清醒的认识到这个世界是如何的令人憋屈以及操蛋。

    *

    新的住处,比之前那座院子环境更差。

    可很显然大家都没心情去挑剔什么,所有人都失去了轻松的心态,未来是如此令人迷茫,谁也不知道将来的路到底在何方。

    不过大家都还照顾着秦明月的心情,甚至虎子和二华子依旧固执的每天跑大半个苏州城去惠丰园门口蹲守。怕他们频繁出现惹人注意,另外几个小子勇敢地站了出来,替两人分担。

    面对这样的情况,秦明月反倒没有心思去在意为什么莫云泊一直没出现。

    其实不是不明白,只是心里不想明白,每个人都会在某个时段做一场美轮美奂的梦,那是心底对美好未来的期许,只可惜梦终究是梦,也许,她的梦该醒了。

    四月姗姗来迟,都说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可这个三月庆丰班众人却是过得前所未有的颓丧。

    这一日,秦明月一大早就起来了,和念儿搭手做了早饭。

    吃罢饭后,趁大家都在,她笑着说:“咱们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你望我我望你的,秦凤楼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小妹……”

    秦明月态度非常坚决:“大哥,你听我的。”

    秦凤楼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日子他比任何人都度日如年,怕大家会出事,怕小妹会伤心,当初对莫云泊有多么欣赏,现在就有多么愤恨。

    君子一诺,重如千钧,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曾这样自问过无数次,都没有得到任何的解答,命运总是在人好不容易得到些许幸福,便露出自己狰狞的爪牙。

    “好,咱们离开,只是去哪儿?”秦凤楼问。

    “京城!”

    “京城!”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乐叔,一个是秦明月。

    “为什么要去京城,难道小妹你……”

    秦明月顾不得去想乐叔为什么也会说去京城了,忙解释道:“大哥我没有想去找谁的想法,之前的事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可我素来觉得从哪里跌倒,就该从哪里爬起来。咱们为何会活得这么狼狈?皆因身份!只有去京城,去那里,咱们才能找到改变身份的机会……”

    乐叔随后道:“明月丫头说得对,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伶人为官的例子,京城那地方虽是藏污纳垢之地,但也是全天下最有机遇的地方。先帝在世时,有一周姓伶人,凭着一手高超的琴艺享誉整个大昌,因被先帝赏识,招纳为官,任太乐署令,风光一时。难道凤楼你没有自信?凭着你和明月丫头的本事,去了京城后崭露头角是迟早的事,只要能做到咱们在苏州这样,极有可能得到当今的注意,并受其赏识,而到那个时候改变命运的时候就到了。”

    乐叔所说的事情,大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在庆丰班众人的心里,优伶娼/妓从来是极为卑贱的,而戏子更是下九流。伶人做官,他们想都不敢想,官那是什么?士农工商,乃是时下最高一等次的身份。

    做官?

    秦凤楼沉默下来,良久才道:“让我想想。”

    秦明月和乐叔对了一个眼神,点点头。

    *

    秦凤楼并没有犹豫太久,认真来说,其实他也是一个心有抱负之人。

    可惜因为身份,只能屈就在一个小小的戏班里,任人鱼肉,卑躬屈膝。秦凤楼曾无数次向苍天询问,怎么才能改变自己的身份,答案都是无解。而现在有个机会放在自己的眼前,不试一试,他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会后悔。

    再则秦凤楼心里还是觉得小妹莫怕是放不下莫子贤,感情之事哪有那么简单,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即使他们身份低贱,可就这么被人弃如敝履,总是让人心中不忿。

    第二天秦凤楼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就去京城。

    听到这个结果,秦明月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而乐叔点头赞许的同时,花白的眉却是不经意地拢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心事。

    接下来就是收拾东西启程了,长途跋涉不同其他,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是能精简就精简最好。

    该扔的东西都扔了,只带上最紧要的。

    怎么出发又引起一阵争论,秦凤楼的意思直接坐船通过运河前往京城,可乐叔和秦明月却持了不同的意见。

    他们的意思是离开苏州,先去常州,从常州的运河码头坐船往北面去。

    秦凤楼和老郭叔等人虽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到底两人一力坚持,也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证明秦明月和乐叔的顾虑是对的,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伙人来到这处小院。

    在见到空无一人的院子,这伙人恼怒非常,兵分两路,一路直扑码头,另一路则去了城南。

    收到庆丰班一众人不见了的消息,耿玉容当场砸了手中的茶盏,她身边坐着一身蓝袍的贺斐,来报信的人并没有特意规避他。

    “给我使人去找,我就不信这么一大群人能莫名其妙就不见了,他们即使离开,也是要经过城门的,去各处城门问问,就说——”她顿了一下,侧目看了贺斐一眼,“就说是大公子的命令。”

    “是。”

    来人退下之后,贺斐刷的一下站起来往外走,他面色阴沉,显然是隐忍已久了。

    “夫君可是对妾身有什么不满?”耿玉容叫住他。

    贺斐停下脚步,他身后的耿玉容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才叹声道:“其实这事儿真怪不得妾身,妾身刚开始不过是想教训教训那戏子。可谁曾想姑母那头往家里递了信,爹他老人家命这事儿由妾身来出手,我也只能这样了。”

    贺斐还是没有说话,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而耿玉容挂在脸上的笑,终于龟裂。

    她伸手一划,将手边小几上的东西都扫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响声。

    “去把李五给我叫转回来,这次我非要了那下贱胚子的命!”

    只可惜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没能再找到庆丰班一众人,苏州城的几处城门也都下了令,可似乎一

 第47章 (捉虫)

    ==第四十七章==

    京城与苏州相比;又是一种不同的气势。

    若说苏州是吴语软侬的柔情女子,而京城则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巨人。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打从前朝之时;这里就是国都,历尽风霜几百年,延续至今,依旧是一国的政治中心。

    巍峨耸立的城门;宽阔笔直的街道;大街两旁商铺酒肆林立;路上行人衣着光鲜,摩肩擦踵,十分热闹。即使庆丰班的人因为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识比较多了的;第一次见到这种繁荣的景象;站在大街上;除了瞠目结舌;竟没能有其他反应。

    还是秦明月打破了僵局,“咱们还是先找一个地方落脚吧。”

    她在现代那会儿去过的地方还算多;这种场面在她眼里还真不算什么。不过这种视若无睹的表现;搁在别人眼里就成了镇定自若。老郭叔几个年长者羞愧不已,暗道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个小女娃。

    按下不提,既来之则安之,都是四处跑惯了的,大家也没有来到一个陌生地方的不习惯,甚至老郭叔在恢复了镇定之后,主动带着大家去找地方住,轻车熟路得好像不止一次来过京城。

    秦明月免不了有些诧异,老郭叔这才道:“咱们在街头上跑惯了的,见过的市面多,自然知道哪些地方适合落脚。每个城池里都有这么一个地方,都是像咱们这种出来混口饭吃的聚集的所在。不用往别处看,哪个地方穷人最多,哪个地方最热闹,就往哪处找。”

    果不其然,在找过一个路人问过路之后,老郭叔就带着众人往城东去了。

    到了一处热闹喧嚷的集市,沿路看到不少街头卖艺、玩杂耍、说书乃至于卖狗皮膏药的,老郭叔上前套了会儿近乎,紧接着就带着大家去了一个客栈。

    这客栈十分破旧,在一处背巷子里,离集市并不远,房钱也不贵,包一个小院的话,一个月只需要三两银子。

    说是小院,其实就是三间房子,还有一处巴掌大的空地。房间是大通铺,环境也不太好,到处破破烂烂的。

    秦明月打从进来后,就一直皱着眉,直到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袄子却露着胸膛的大汉和老板娘调笑,柳眉更是皱得死紧。

    直到老板娘带着大家去看房,期间因为前头有生意,又被叫走了,让他们自己看,她才开口道:“这里人太杂了,而且就这种地方还要三两银子一个月,瞅瞅这桌子腿儿都是断的……”她踢了踢房里仅有的那张木桌,“与其把银子送给他们,不如咱们自己去买个小院儿,反正大家都是要住的。”

    自打白蛇传开演后,前前后后的赏钱,加上惠丰园对分的票钱,差不多让庆丰班赚了近三千两银子,所以秦明月说这话很有底气。

    老郭叔不以为然,摆摆手道:“先不说京城的房价肯定比苏州贵,咱们初来乍到,首先以打听消息为主。明月丫头,在戏上头,你天资卓越,懂得举一反三,可论这些琐碎事,你不如你老郭叔。咱们既然打算在京城扎根儿,万事开头难,不把这里头的门门道道都弄清楚了,光红口白牙放话要红透京城,那都是空口白话。”

    “这……”秦明月当即窘然。

    她虽自信满满,但说实话来之后的章程如何,她还真从没细想过。也是没功夫想,因为京城对她来说就是一片空白。

    乐叔在一旁笑着道:“行了,月丫头听你老郭叔的,没错儿!”

    “嗯。”

    秦明月点点头,她也不是那种犯了错不容人的说的性格。

    交了一个月的房钱后,大家就收拾收拾住下了。

    这家店确实是破,不光破,还又脏又破。在进了自己和念儿住的那间屋后,伸手就摸了一手灰尘,秦明月当即就有一种扭头就走的冲动。可看着念儿,看着老郭叔他们正在忙着要打扫卫生,她又说不出这种矫情的话。

    没道理别人都可以,她不能行,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苦日子。

    大家都在忙,秦明月也被分派了活儿,那就是帮着打水。

    老板娘一面将她往水井处引,一面道:“这家店是我那死鬼公婆留下来的,我那男人是个软蛋,干啥啥不中,就只能靠着这家祖上传下来的小店为生。小本经营请不起人,店又太破,没啥有钱的贵人来住,就只能做一些像你们这样跑江湖人的生意。不过我家店虽是破了些,但胜在价钱便宜,在京城这地界我估计你们是找不到像我家店这么便宜的地方了。也是你们来的凑巧,刚好有个演杂耍的班子退了房,不然我这儿还真没地方给你们。”

    这话说得秦明月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打着哈哈笑着。

    一盆又一盆往回端水,好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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