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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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奋斗日常-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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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那我就去看看。”终归究底,他还是挺担心王莹的。

    望着他的背影,秦明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月丫头,你也别生气,这莹丫头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等会儿子仪回来我跟他说说,以后咱们排戏,就不要让莹儿那丫头来了,也免得她总是坏人心情。”老郭叔在一旁道。

    秦明月也没有矫情,点了点头。

    大家各自散去,秦明月站了一会儿,打算去前头看看大哥,刚踏出屋门,突然面前堵了一个人。

    这次可不是在戏园子里,在秦明月的思维模式中,后面这栋小楼算是她私人的空间。虽碍于没有多余的地方,将排戏的场地放在这里,一些重要的道具和其他什么,也都放在这儿,但除了排戏,极少有人会到后面来,更不用说祁煊这个外人了。

    是的,祁煊就是个外人,还是个有些讨人厌的外人。

    “你怎么来这里了?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见对方柳眉微蹙,嗔怒的小脸儿说不出的好看,祁煊眼光闪了闪,难得有心情解释了一下:“莫子贤在和你大哥说话,我嫌闷得慌,就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

    秦明月狐疑地看着他,可见祁煊一脸坦荡的样子,也不好出言指责他‘居心叵测’。

    “这后面不让外人来的,以后你可别再走错了。”说着,她就越过祁煊往前面走去,见这人还不动,忍不住道:“你不走?”

    祁煊没趣的摸着鼻子,跟在一旁。

    “你的性子还是太软了,那丫头就该撵出去才好,没得放身边恶心人。”显然,祁煊是目睹了方才那一幕。

    秦明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还有那个演许仙的那人,优柔寡断,跟个娘们似的,真不愧是优柔寡断耳根子软且没主见的‘许仙’。”

    秦明月还是不接腔,祁煊实在忍不住了,“你怎么不说话?”

    “我该说什么?”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这话秦明月没有说出口。

    “说说你为什么穿一身男装出现在人前,还有秦海生这个名儿是怎么回事?”祁煊兴味盎然,显然是好奇得不轻。

    这话让秦明月有些猝不及防,却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见过她女儿身的莫云泊和祁煊,一定会好奇自己怎么会一身男装出现在刘茂面前。

    只是她没想到会是祁煊来问这个问题。

    “这是个人*,我可以不回答。”

    “你信不信,莫子贤肯定会问你大哥,即使你不跟我说,我也会知道。”

    秦明月无奈地停下脚步,“之所以女扮男装,是想保护自己。至于秦海生这个名字,这是我二哥的名字。”

    “你二哥呢?”

    “我二哥不见了。”秦明月抿着下唇,小脸儿绷得很紧,“所以我顶了他的名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这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嘿,小丫头脾气挺大的。”祁煊嘴里这么说,眼神却是复杂。

    只可惜他个头高大,而秦明月又低着头,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秦明月懒得理他,扭头就要走,哪曾想被祁煊一把给拉住了。

    祁煊拉住的是她的手,刚摸过去,就被手上的触感给转移了注意力。

    柔若无骨,细腻柔滑,小小的,跟他掌心差不多大。

    他强忍着松开手,大掌移至她的袖子上,依旧拽着不丢:“这样吧,以后你跟着爷,爷给你当靠山如何?”他努力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说得很风淡云轻。

    秦明月回望过去,笑了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

    “我怕我讲了祁公子您会恼羞成怒。”

    什么话说了祁煊会恼羞成怒,这还用拿出来说吗?

    祁煊当即脸上有些挂不住。

    秦明月不想触犯这些所谓贵人的颜面,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又道:“明知道祁公子您会生气,所以小女还是不讲了。祁公子和莫公子与咱们庆丰班有缘分,做个朋友不好吗?小女知道祁公子是可怜明月身世可怜,为人所轻贱,不过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于你来看,一个女子登台唱戏有伤风化,败坏了清誉,于明月来看,却是心之所向往。”

    祁煊本来想恼,这恼怒却被秦明月的话给驱散了。不得不说,秦明月很会说话,点到即止,给彼此都留了颜面。

    “你别后悔。”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秦明月有些疑惑他的态度,又想这人大抵是给自己在挣面子,遂顺水推舟道:“实在是小女不堪抬举。”

    祁煊当即面色冷淡下来,松开紧攥的手,冷哼一声便走了。

    而秦明月站在原处好一会儿,才又往前面走去。

    等她到秦凤楼房里的时候,莫云泊正在和秦凤楼告辞。祁煊冷着脸站在一旁,一见她来了,当即头往一旁扭去。

    秦明月本来心中还有些忐忑,一见他这样,反倒有些啼笑皆非。

    这姓祁的,怎么一副小孩子的脾气啊。

    秦凤楼送不了客,就让秦明月帮忙送送。

    将两人送到院门口,莫云泊停下脚步,转身对秦明月道:“秦姑娘留步,剩下的路我们都认识。”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看了她一眼,才又道:“如今咱们也算是朋友了,秦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请明说,子贤能帮的一定帮。”

    秦明月愣了一下,“莫公子何出此言?”

    莫云泊掩饰一笑:“只是想着那日情况危急,若不是有刘公子出手援助,恐怕——子贤也是心有余悸。”

    秦明月当即明白了什么。

    不同于祁煊,大抵是莫云泊态度不同,她并没有觉得难堪甚至羞辱,反而觉得一阵暖流上了心间,不禁对莫云泊感激一笑:“谢谢莫公子,如若哪天真有什么事,明月一定不会客气的。”

    所以说凡事真是看眼缘,合了眼缘,万事皆好,不合眼缘,万事不中。

    莫云泊轻笑着点点头,“那子贤就先告辞了,下场戏子贤一定来。”

    “好。”

    祁煊看着这一幕,冷冷一笑。

    *

    王莹趴在榻上的被褥里,呜呜地哭着,眼泪仿若流不完也似,怎么也止不住。

    陈子仪站在一旁听着,满脸无奈。

    想去安慰,实在词穷,安慰的话说多了,车轱辘似的来回一遍又一遍,谁也会觉得词穷。

    可又看王莹实在哭得伤心,他忍不住道:“莹儿,你就别哭了。”

    这句话非但没打住王莹的哭声,反倒让她哭声更大。陈子仪只得上前安慰,哄了又哄,才止住王莹的眼泪。

    其实王莹不闹腾的时候挺可爱的,尤其她皮相本就生得好,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白的,一笑颊上两个梨涡,显得特别的俏皮可爱。当然前提是她不使脾气。

    外面在叫吃午饭,王莹还气着之前的事,不愿出去,陈子仪只能出去盛了两份饭回来。

    两人在桌前坐下吃,吃着吃着,王莹突然道:“师兄,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咱们要是不唱戏了,离开庆丰班以后的事。”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听到这话,陈子仪有些诧异:“咱们为什么要离开庆丰班?什么有一日不唱戏了?怎么可能不唱戏,咱们除了唱戏也不会其他别的啊。”

    “可等你以后上了年纪,还怎么唱戏啊,到时候也该唱不动了。”

    陈子仪摇头一笑,只当她是一会儿一个心思,“傻丫头,你看老郭叔这么大一把年纪,不也还在唱戏。小生唱不了,我可以唱老生,总不会没办法唱的。”

    “可你难道要在戏班里呆一辈子?唱戏有什么好,给人卖笑,看人脸色,日日还得养着嗓子,太甜的不能吃,太咸的也不能吃,辣口的就更不用说了,成日里就只能吃这些淡而无味的东西。”说着,王莹一把将面前的饭碗推开,满脸都是嫌弃,“为什么咱们要这么辛苦,只能给人卖唱,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而不是像这样颠沛流离,过了今朝没明日。”

    王莹这脾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让陈子仪一头雾水的。

    “莹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我就是过烦了这种日子。我很多时候都会想,咱们要是哪一天能离开戏班就好了,不需要很富裕,有一栋小房子,有几亩田,就我和师兄……”

    陈子仪叹笑着放下手里的木箸,伸手抚了抚她的头,“你个傻丫头,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这种日子挺好的。这么多人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和和睦睦的,咱们戏班的处境也越来越好,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可是……”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师兄是不会离开戏班的,快吃吧,吃完了下午还要去排戏。”

    王莹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只可惜埋头吃饭的陈子仪并没有看到。

    到了下午,庆丰班的人都去后院排戏了,前院就剩下王莹和在房中养伤的秦凤楼。

    王莹呆在屋里,越想越烦,又拉不下脸去后面,就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儿,她正打算回去,突然被人给叫住了。

    “莹儿丫头。”

    这钱老七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身丑角的戏服,脸上还涂了两道白。见王莹目露疑惑,他赶紧一把将脸上的白灰擦掉,道:“我是你钱叔,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事咋样了?”

    王莹闷闷不乐的:“师兄他不愿意离开。”

    “他不愿意走,你走不就得了。你师兄现在会留在这里,还不是因为这庆丰班火得如日中天,他舍不得这闯下的偌大名头。就没想想你们在这里干,都是给姓秦的那兄妹俩白干的,陈子仪倒还好,你连上台都上不了。这姓秦的兄妹俩倒是够刻薄的,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竟不知道为你着想。”

    钱老七这话正说进王莹的心坎里,可不正是如此!

    “我跟你说,子仪他现在算是被秦明月给迷了心,这戏演久了,时间长了就成真的了。你别说你钱叔没提醒你,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师兄和那秦明月凑成一对?我跟你说,莹儿丫头,钱叔这是心疼你,你也是咱打小看大的,那安庆楼的张老板已经说了,只要你过去,一定把你捧成秦海生第二。到时候银子大把的,干个几年,你和子仪出来单干,或者不唱戏了拿着银子做点什么小营生,总比在这儿唱一辈子戏的强。”

    “可……”

    “当然,你钱叔也不是没有目的的。”钱老七从循循善诱,突然变成满脸颓丧,说着说着还抹起眼泪来:“你老郭叔日子过得苦啊,那秦凤楼不是个东西,不念旧情,冷心冷肺,你钱叔一大把年纪了,现在竟混得唱丑角儿。”

    他边说边又抹了一把脸,本就刚从戏台子上跑龙套下来,脸上还带着妆,这么一抹,红的白的混成一团,看起来格外滑稽,且狼狈。

    “那张老板说了,只要你答应,就愿意让我和你钱婶还有小钱子一同过去,咱们一家也算是脱离了这个火坑。莹儿丫头,你钱叔真不希望你走到最后,师兄成了人家的,还落得如我这般田地!”

    最后这段话才真正敲响王莹的心扉,她这么乱发脾气胡闹腾,不外乎因为她怕,她能看出师兄看秦明月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你好好再想想吧,你钱叔我还有活儿要干,先走了。”丢下这句话,钱老七便钻进一旁的花木丛中不见了。

    王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往回走去。

    推开院门,院子里静得吓人。

    她一步步往后面走去,长驱直入,走到门前,还未进去就听见陈子仪喊了一句‘娘子——’。

    再去看陈子仪,眉目含情地望着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白衣女子。

    *

    “月儿姐,那人又来了。”

    随着帘幕缓缓合上,郭大昌带着几个跑龙套的戏子忙不迭地换着背景布设,准备换下一个场景。旁边,一身青衫的念儿和秦明月这么叨了一耳朵。

    其实不光念儿看见了,秦明月也看见了。

    戏台子本就高,站得高看得远,又是正对着,再加上那人总是站在窗前,她一抬眼就能看到。

    实则发现贺斐总是来的人,还是念儿这丫头。

    她人小眼睛尖,再加上那日贺斐前来‘办公’,念儿是见过他的。事后庆丰班很多人都猜当日出现的那位贵公子肯定是出手相助之人,之后贺斐出现,念儿惊喜至极,连连对秦明月道这是恩人来了。

    恩人?

    只可惜有一些猜测,秦明月是不好当着念儿说的。甚至谁都不能说,因为这毕竟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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