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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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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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醴再抚一曲后,携琴并四只狗回屋,脸上笑容就一直没下去过,即使入睡,嘴角亦微微上扬。仿佛,从此刻开始,人生的风雨都会消去,只剩下了良辰美景与花月良宵。
  三月初八,有宴,接待近亲近朋,王醴与孟约各在自家出席。虽亲戚都不多,但朋友还是挺多的,王醴这些年在三法司,委实有不少交情颇深的,便是在吏部,虽然还未多久,但托打鼓人掉马的福,迅速交情深厚起来。孟老爷就更是交游广阔了,孟老爷是走到哪里,只要他想,就能把哪里的同僚发展成倾盖如故的好友的。
  三月初九,迎亲,在女方这边,便是平民百姓,也可以用“出降”二字的,因大明尚低嫁嘛。早上还好好的呐,别说早上,就是中午都还好好的,和亲朋好友推杯换盏满脸喜庆,但到下午,离迎亲的时间越来越近时,孟老爷在孟约洞房里哭得不能自抑。
  看着孟老爷活像种一年土豆刚卖出去,还来不及喜悦就发现换回来的全是假钞的老头儿,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爹,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别哭,哭糊了脸就不好看了。”孟老爷自己哭得声音都哑了,却不许孟约掉一滴眼泪,新嫁娘除出门子时许掉两行泪,别的时候都不许掉泪的,不然不吉利。孟老爷心里有千千万万不舍,也希望孟约婚姻顺顺利利的,一辈子和和美美的。
  让她别哭,自己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喜娘都被孟老爷这哭的架势给震住,别说当爹的,就是当妈的也没见过哭成这样的。毕竟从定亲到成亲,有个漫长的适应过程,适应了就是再难过,到这天也不至于哭成这样。
  孟约撩起喜服,蹲到孟老爷旁边,把一盘刚好一小口一个的芸豆糕递到孟老爷面前:“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快吃点吧,待会儿还有人灌你酒呢。你放心,明儿一大清早,我保准你还能在饭桌上见着我。”
  孟老爷:闺女不懂我,这怎么能一样呢!
  待到王醴在门外吟诵催妆诗,孟老爷整个人分作两半,一半想叫人出去把王醴打死,一半是想好好拜托王醴对他闺女好一点。旁边管家说“吉时到了”,孟老爷迟疑片刻,命人将大门打开,迎亲的人尽数顶着笑脸进来,孟老爷当着人从不给王醴脸色,只照着规矩为难为难,然后才命人去请孟约出来。
  依礼拜别高堂,便是吹吹打打绕长平里与长康里两条街打个圆然后入泛园,泛园里,处处披红,连门前的老树上都坠着红绸攒成的绣球花。仔细看,布置还真有点像孟约在《清平令》里呈现过的婚礼场景。不仅有红绸还有各色鲜花,或束成球状摆放,或结成花瀑垂挂,真可谓如梦似幻。
  春日多花,尤其是三月间,什么花都在开放,用得最多的是月季,红的粉的黄的,应时下人不尚白的风俗,并没有白色的花。孟约的视线经由透花绫看向园子里时,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更多的却是——矮油,我的师兄果然被我的《慕春令》给教坏了,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向大家秀恩爱撒狗粮啦。
  一个美术生,饶是孟约这样半路出家,又半路回家的,也被眼前不胜收的美景摧动心肝。这如梦幻一般的布置,让孟约即使身披喜服而不是白纱,亦有种在现代举行婚礼的感觉,还得是嫁了个高门子弟呢,不然哪会有这样的场景。
  因王醴并无高堂可拜,只得请了牌位出来,由吕撷英和卢昆阆上座,由王家族老陪座,将这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的大礼给全过去。随着一声“送入洞房”,孟约被王醴牵着绕过重重花瀑,沿着回廊,进入起居院落。
  院落还被王醴改了名,再不是从前那清清冷冷的名字,而叫——长味居。
  孟约:是活得有滋有味,还是吃得有滋有味?
  孟约并不知道,王醴早上个月写了一首诗,其中一句是——相顾风光好,年年此味长。然后就有了长味居,世上风光,有情滋味,合该并肩携手用一生慢慢去品尝,直到青丝染了霜,再来说底是甚个滋味。
  不解风情的孟年年:“师兄,你题匾的时候是饿了吗?”
  王醴:……
  自己要娶的,再不解风情也只能认下来。
  小剧场:
  历史课上
  教授:同学们,下面我们来讲古人怎么在不见面的情况下传递情意。
  同学甲:没手机没网络,我倒想看看他们能怎么玩出花儿来。
  同学乙:楼上,你错了,古人是没手机没网络,但是人家技能树上点亮的技能,哪一项都能用来撩妹OR撩汉。
  教授:看样子你们很了解嘛,哪个同学来说说。
  同学丙:能见面谈情时谈情,不能见面谈情时弹琴,具体参看《孟夫人传》。
  同学丁:都说是永远十八岁的少女孟年年啦。


第226章 花薰水气浓,池暖浴鸳鸯
  王醴很了解孟约有多不解风情,就像孟约很了解王醴以前有多不解风情一样,两人其实都挺解风情的,只是他们的风情不在同一个层面上。王醴到底是土著,风情都较含蓄,孟约是穿越者,风情都比较奔放,有时候撩了王醴不是没反应,而是震惊地没办法第一时间给予反应。
  进得长味居,王醴才笑出声来,这不解风情的小甜甜就是这样的,她就是不解风情,也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是相顾风光好,年年此味长。”
  孟约好歹是被吕撷英调|教过的,这下倒没误会,而是get到了王醴的风情:“可惜我不会写诗,不然该写个诗回你的。”
  “倒不必,琴通情意就很好。”
  扶孟约进屋里坐下,王醴揭了盖头,问孟约饿不饿,洞房里桌上都是些看着好看,吃起来不实在的。王醴命人给孟约煮银丝鸡汤面,还格外叫码上洗干净的嫩荠菜,这是孟约的新宠。
  “我还得去前边陪酒,你先在这待一会儿,吕冰稍后会过来同你说话,追风胖达它们也在院子里。”连左近侍候的侍女都是孟约熟面的,王醴尽量让孟约没有一点生疏。
  “好,别喝太多。”
  王醴含笑看孟约,走到门槛边时回首道:“自不会多喝,恐误良宵。”
  孟约:这是在撩我吧?刚结婚的男人哟,连眉梢眼角都带着风……骚!
  夏姜白蕊待王醴出了院门才进来,并把四只狗也带进来,四只狗常来这屋,环境熟得很,一进来就趴在粗麻织成的地垫上,还并排趴着的。即使心爱师兄,还已经成亲,孟约看到四只狗在王醴旁边是这样乖乖的样子,还是好心塞的。
  “你们的主人是我是我是我啊,你们这样会失去我的你们知道吗?”
  四只狗:汪……
  要失去早失去了好不好。
  孟约有时候真想找口大锅,问问四只狗比较热爱清蒸红烧还是酱焖,可是四只狗都齐齐看着她的样子,还是让她会被萌到。忍不住蹲地上把四只狗全顺一遍毛,才满足地洗手吃面,泛园的厨子早就奉命打听过她的口味喜好,自然怎么吃怎么合胃口。淡而入味,浇头足足,辣椒油用的是白芝麻,微辣,葱巨多,荠菜刚刚断生,爽口至极。
  吃完面,孟约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他真的很好对不对,怪不得你们爱找他呢,这个人真的好细心啊!嘤,我越来越爱他了,总觉得遇到他,是这趟旅程的终极奥义所在。”
  “不不不,还是要干点实在事的,太祖珠玉在前,我要太废,不丢他脸么。”孟约说着,看天色还早,干脆找夏姜把纸墨笔砚取来,并清出一张书案,就着屋子里有点红通通的烛火,回忆她曾经在外婆家见过的以脚踩为驱动,进行水稻脱粒处理的机器。
  在萧皇后大攒针织料,并告诉孟约她预备在今年大力推广缝纫机后,孟约就把这事扔一边,准备好好备嫁。不想,遇到宣庆帝这票友在德麟班装朱蔓生跟个农家汉侃大山,农家汉子前几年刚在外蕃承包了几千亩良田种稻,所以说也是个土豪。
  什么都好,就是大明百姓大都不爱上外蕃务工,种稻子从播种到收获,无不是需要密集的劳动力。工部这两年也在下大力钻研插秧机和收割机,插秧机且不说,收割机是已经有了眉目,在这时代,全自动挺难,但半自动却容易,将人工效率提高个三五倍跟玩似的。
  现在工部正琢磨插秧机呢,农家汉却说:“插秧机自然要有,但脱粒机眼下更要紧,费在脱粒上的工夫,可比插秧还多得多。”
  那之后,孟约就在琢磨脚踏式水稻脱粒机,可惜她在这方面,也就是个只远远看过猪,即没见过猪跑,也没吃过猪肉的。不过,孟约很记昨脱粒机的核心部件是哪个,就是中间那个圆圆的木铁结合的滚筒。
  王醴回洞房时,看到的不是瞒怀期待等着他的孟约,而是在红烛下冥思苦想,脱离机具体结构的孟·穿越者·约。再走近一看,画的尽是一些看不懂的图纸,粗粗看来有个四合的木斗,还有个圆形的,以木条钉拢呈滚筒状,上边布满n形铁丝或钢丝的东西。
  “你在画什么?”其实王醴是有点期待的,还以为她是在画春宫呢,结果是什么也看不明白的,似乎是个机械的东西。
  “水稻脱粒机,还是个构想,太祖提过几句,我试着照太祖的描述画出来,可惜……看起来好像挺难的。”孟约浑然不觉,她是在洞房里,完全觉得这就是她在孟园的画室,王醴走进来,也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这环境,她真的太熟悉了,王醴又尽最大努力,让她没有任何疏离不适,可见她是真的一点障碍也没有地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速度快得,孟约自己反应过来,都惊讶无比。孟约反应过来后尴尬地看着王醴,干咳一声,丢下一句“我去洗漱”就跑走了。
  留下王醴在洞房里仍是又好笑又好气的,帮孟约把稿纸都收好压在纸镇下,王醴这才脱下外衣,追逐小甜甜的脚步而去。浴室里,有去年冬日才修砌好的浴池,浴池的设计费去许多心思,王醴嘴上说是为孟约以后冬日里泡汤方便,不必去外边,在自家就能泡着。事实上,王醴是为他自己啊他自己,谁让孟约画过一个十分经典的春宫场景——花薰水气浓,池暖浴鸳鸯。
  人呐,早晚要死在曾经作的死上,也早晚要跌进曾经自己挖的坑里。
  浑然不知自己给自己挖了多少坑的孟约,正欢快地在约四十公分深的水池子里泡着呢。温度得宜的浴汤里满是花瓣,看来瓣瓣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没一点磕碰坏的痕迹。
  水气和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画面,让孟约在王醴进来之前,已经从头到脚,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只等王醴这个美食家进来品尝。王醴在池边蹲下时,孟约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是王醴,她差点下意识地要喊救命。好在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她今天刚刚成亲的丈夫,她要真把救命喊出来,那就……万万分尴尬啦。
  王醴:就算你没喊出来,从刚才那口型来看,我也猜得出你想喊什么!
  孟约:“你这样笑好可怕,我可是朵娇花……”
  “嗯,我不会因为你是娇花而怜惜你的!”
  孟约:……
  所以,她当初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写《慕春令》的?


第227章 果然无处不甜
  王醴在泛园也给孟约建了间密室,不但更大,而且更加隐密,毕竟在自家动工,比在别人家动工更利索。孟约和王醴一起把春宫搬过来时,还觉得自家师兄是个大好人,可是浴池边上,那人捏着朵花撩她时,她就知道了,这压根不是什么好人!
  “你是不是……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孟约看着胸口柔嫩的红色月季花,她的浴池湿|身avi可不就是这样的么,这人可真是个坏蛋呀。嗯,那文绉绉的名儿是王醴给她题的,她才记不得那是什么“池暖浴鸳鸯”,在她记忆里,那就是浴池湿|身avi。
  王醴只用那双略显狭长,眼角微微上扬的眼看着孟约,含笑不语,尽是火辣辣的缠绵悱恻。直到孟约捂胸口一脸“你这坏蛋”的表情看他,王醴才开口:“你画那么多,总有几分眉眼似我,难道,年年不是期待已久?”
  孟约:……
  感觉一口血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我那么纯洁,怎么可能!”孟约说的时候是不心虚的,说完心里就虚了,因为真有那么几张,是她晚上做完那什么梦之后画的。
  “眼神躲我为何?”
  “害羞不行呀,你脱衣服呢。”孟约一边装害羞,一边忍不住悄悄偷眼看,嘤嘤嘤,瘦是瘦,果然有肌肉。会点拳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师兄还天天早起练拳脚功夫呢,那线条……除了瘦真没什么缺点。
  王醴:“我以为,你早什么也都臆想过了。”
  孟约:“诶,你再这样下去,今天洞房就没有了哦。”
  王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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