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落伸手,指向自己。
“是啊。”
凤绝点头,目光清澈,温如初,润如玉,以一种唯美的深情,款款的看着楚云落:
“太子府的龙炎草全部被销毁了,但我发现了一个山谷,谷底全部都是。”
“你是说真的吗?”楚云落瞬间就兴奋起来。
此前去太子府搜查时,半颗龙炎草的影子也见不着,为此她还特意拦下了被赶出太子府的宇文清,利用特殊手段,才从他嘴里得知,他已经将所有的龙炎草一把火烧了。
而宇文澈此次没有将宇文清一举歼灭,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替自己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
不远处,两个容颜极其出色的华服男子,正看着这一幕。
“三弟,你的未婚妻,跟她的表哥关系倒真是融洽啊。”
宣王宇文景不轻不重的说着,有意无意的扫了一下宇文澈的表情。
这个从前被三弟弃之,厌之的女子,如今,却被三弟以这种异常珍惜的眼神远远的注视着。
这是否就是人们常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那不过是个废柴,不足一提。”
宇文澈说得很云淡风轻。
心里异常清楚,这个大花瓶男,绝对是他一大劲敌。
他以脸皮厚,不要脸,这两种方式,撒娇卖萌的缠着楚云落,而让宇文澈无语的是,这种方式竟然非常有用,楚云落竟然非常吃这一套。
“可本王为什么觉得这个男的绝非一般人?”
宇文景目不转睛的盯着凤绝看过去。
若是个寻常人,为何身上会带着这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无双之气息?干净纯粹的好像凤池河畔的莲花,无比圣洁。
这样的形容词汇,用在一个男人身上,却是如此的恰如其份。
“不过是有张好皮相罢了。”
宇文澈仍然是淡淡的,
“他的修为我试过很多次,确实没有,就是一介废柴。”
“此前的楚云落,不一直也是个废柴,同样纵身一跃现在成了人人艳羡的天才中的天才。”宇文景目光炯炯有神,似乎对凤绝非常感兴趣,“咱们不如上前去打个招呼,再者,我还听说,你派人去他国搜集什么龙炎草,你要这个做什么?”
“有用。”宇文澈淡淡的说道,目光,竟是掠过一道温柔。
待到二人再往那处看去,却发现楚云落以及凤绝竟然带着两个孩子走得远远的了。
哪里还有那假冒的一家四口的身影?
“怎么不见了?”
宇文澈眼里的神色,皆是失望。
那个大花瓶男,是不是趁机带着楚云落私会去了?
想到这里,宇文澈的眼里,皆是怒意,漂亮的眸子里染上跳动的火焰,这种怒火,一点即燃。
“三弟,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现在见你这个模样,你不会是真的陷进去了吧?”
宇文景试探性的问道。
“什么?”宇文澈仍然处于自己的盛怒当中,没有将宇文景的话给听进去。
“你请求父皇去替你与楚云落下旨尽快完婚,难道不是因为她那一身变态的修为?是因为你真的爱上她了?爱上这个帝都有名的丑女?”宇文景将话说得很直白:“我一直认为,你仅仅只是看到了她身上的价值。”
就好比他自己,看到的,只有这么多而已。
对楚云落的转变,他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现在的她的确很能吸引人。
只是,要让宇文景娶楚云落,且是真心待她。
一辈子见着这样一张脸,宇文景觉得,这是需要极大勇气的,毕竟,这个长相摆在这儿。
美好的事物任谁也不会拒绝。
“当然只是看中了她的价值。”宇文澈想也没想就打断了宇文景的话:“二哥,你不会觉得我是真的爱上了楚云落吧?当然不是,是她胆敢要来给本王休书,本王才会想着去求父皇下旨让我们尽快完婚,断了她的念头,我堂堂宁王,怎么可以被一个女人拒绝?”
有时候,承认爱这个字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显然,宇文澈就缺少这种在旁人面前坦诚的勇气。
尽管宇文景已经完完全全看得出来,宇文澈的种种表现,都证明了,他是实实在在的看上了楚云落,不因为其它,就因为楚云落这个人。
所谓当局者迷,说的就是如此吧。
否则,为何宇文澈一见到楚云落的表哥,二人必定会大打出手。
“好吧,原来如此。”宇文景也不点破此时的宇文澈,或许,他自己没有察觉到内心深处的变化罢了。
“三弟,你要去哪啊?”见宇文澈开始朝着人多的地方涌去,宇文景出声问道:“父皇此前派人传话,让咱们入宫一趟。”
“我不去了,二哥你就说我有要事在身,脱不开身来。”宇文澈风风火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宇文景的眼前了。
原来,陷入爱情当中的宁王殿下,连父皇的旨意,想会急着想要推掉。
宇文景的唇角,浮现出一抹浅笑,宇文澈这个神情,想都不用想,是着急去找楚云落去哪儿了。
转角处,宇文景遇上了一个人,是那日在斗法比赛初赛时,故意说楚云落中伤她的那名少女。
“宣王殿下。”
少女冲宇文景福身,看情形,与宇文景是相识的。
“嗯……”
宇文景略一点头,
“有事?”
“上次的事情,虽然我没有帮上忙,仍然让楚云落顺利入了决赛,但是这次比赛最终的结果却没有决出冠军,将太子殿下给拉下马了,那么,也就是说,我也算立了点功劳了不是吗?”少女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些不用你说,本王心里明白。”宇文景淡淡的说道。
太子落马,这是最圆满的结局。
当初不过是不想楚云落风头太甚,且宁王又指名道姓要与她恢复婚约,他不会想要从中作梗使什么绊子。
至于万蛇山上的事情……
宇文景的眼里,迸发出一道寒光。
宁王殿下的修为,已经高深莫测到他这个当二哥的望尘莫及的地步。
“芙儿还有一事不理解。”少女见宇文景陷入沉思当中,又出声说道。
“何事?”宇文景耐性显然极好。
“眼下的太子之位空着,按道理来说,你应该与宁王之间暗自较劲才是,怎么你却一直在帮着宁王呢?”芙儿似是有些急了,“这样下去,你让宁王处处沾尽好处,皇上的眼光,自然会只落到宁王的身上,哪里还会有你这位宣王的位置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情若是做得太明显了,你觉得父皇会看不出来吗?他对宁王一向宠爱有加,倘若这次他一定要立宁王为太子,谁也没有办法反对,我若是在这种时刻故意表现,父皇只会更反感,要成大事者,必须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能忍,这么多年本王都一直小心翼翼地,不在乎再多等上几年。”宇文景淡然一笑:“芙儿,那日的事情,你毕竟弄出了较大的成效,许多人都认得你,今后你与本王还是少来往的好。”
“怎么会?那日被楚云落一招打倒,是您扶了我,自那次后,我便对您芳心暗许,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芙儿娇俏一笑:“再者,以我姜府的实力,那些人也不敢造次,顶多觉得我是故意为难楚云落,不会有人会联想到宣王殿下您的,请放心好了。”
“嗯……”宇文景只是无奈一笑。
对于姜芙儿对他的爱慕,他自是知情的。
抬眸,看着宇文澈消失的方向,他低眉浅笑,该入宫了。
“表妹,你看,我说的没有错吧,这里好多龙炎草呢。”
凤绝献宝似的指着山谷深处,笑颜若花。
此刻,楚云落掌中的嘟嘟已经扭着胖胖的身子,周身散着通透的光芒,准备直冲谷底去大吃一场。
“娘亲,你可得快点,让嘟嘟抢先,谷里的药材会一颗不剩下了。”
楚小昱友情提示。
楚云落似离弦的箭一般直冲谷底,挥手将嘟嘟给捞到了掌中:“嘟嘟,今儿给你一个福利,除了龙炎草,其它的你都可以享用,我不跟你抢。”
听懂了她的话的嘟嘟扑腾着透明的小翅膀,胖胖的小身子在她的掌中不断飞舞着,显得异常的激动。
山谷之上,凤绝与楚小昱以及楚小沫正在静静的等着楚云落上来。
此刻,浩瀚无边的天空,已经布满了繁星点点。
楚小沫与楚小昱二人正席地而坐,两张小脸,以相同的姿势,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小沫沫,小昱昱,你们今天开心吗?”凤绝看着这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蛋,内心最深处,皆是无比的柔软,仿佛这世间的事情也不过如此,只要有一个心爱的女人,两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便足矣。
“开心。”楚小沫认真的回答他。
楚小昱只是淡淡的赏了个嗯字,表示,他今天也很开心。
凤绝也不气恼,楚小昱能走到这一步,已经表示他给足了面子。
“凤绝叔叔,以后我们每天都这么玩好不好?”楚小沫一脸的期待,若是这样天长日久的,是否就表示娘亲真的会和凤绝叔叔成亲,那么她就可以改口叫凤绝叔叔为爹爹了。
“他们大人难道什么事也不用做,成天就陪着我们吗?”楚小昱撒冷水的状态又上身了。
此刻的他,心内有一种小小的罪恶感。
因为他曾经暗暗想过,要让宁王叔叔当自己的爹爹。
而现在,他却跟凤绝叔叔玩得这么开心。
虽然,凤绝叔叔的肩膀,坐上去的确非常舒服。
唉……
想到这里,楚小昱无可避免的觉得头痛。
这无疑是个两难的选择啊。
“凤绝叔叔可以尽量抽空陪你们啊。”凤绝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跟楚小昱亲近的机会,立刻信誓旦旦的说道。
楚小昱扬起小脸,很认真的看着凤绝,突然眼前一亮,热情洋溢的冲着前方挥手:“宁王叔叔!”
凤绝顿时脸色微变,宇文澈怎么到这儿来了?可以称他为阴魂不散吗?
“这么巧?”
宇文澈分明就是带着杀气腾腾追到这儿的,此刻,他冲凤绝露出一丝绝对挑畔的微笑。
你一个废柴,看你能把楚云落带到什么地方去。
他都有本事找得到。
谷底的药香,隐隐传来,想必,这个凤绝是发现了这谷里的龙炎草,所以赶紧带着楚云落来了。
那么,他让人去他国收购的龙炎草,此刻也就显得不那么珍贵了。
竟然被这个大花瓶男又一次抢先立功,宇文澈的心里实在很不爽。
“是啊,还真是巧,这么偏僻的山谷也能遇见王爷。”
凤绝面不改色,一派从容。
与宇文澈对招的次数多了,知道他也算个君子,从不以玄气伤自己,这一点,凤绝很是欣赏。
与此同时,楚云落满意的将龙炎草全部收入纳戒内,吃得浑圆的嘟嘟也心满意足的躺在楚云落的手掌之上,大概是吃得太多了,它连翅膀都懒得用了,径直以装死的状态赖在楚云落手心。
“云落。”
见她上来,宇文澈亲热的打着招呼。
“怎么你也来了?”
楚云落略微有些惊讶。
“关于斗法比赛的事情,一直没有找机会跟你当面道谢,谢谢你愿意帮我。”
宇文澈此刻,收起自己所有的火爆,语气里也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柔。
“你不必谢我,我们只是合作一起保命,那种情况之下,比赛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楚云落摇头,她明白,这次太子落马,宇文澈想必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才会不动声色的前去武煞山,或许,他早就看穿了宇文清的把戏,只是将戏做足全套。
男人对于权势的追求,或者不是她所能去渗透的。
一如眼前的宇文澈。
“那我们之前的约定就只能取消了是吗?”宇文澈在意的是这个。
他与楚云落,谁都没有拿到冠军,那婚约一事?
“你们的约定当然要取消。”激动出声的人是凤绝。
开玩笑,他可是两个孩子的爹,怎么会看着孩子他娘嫁给别人?
“我与云落的婚事,是父皇亲自下旨的,早在云落出生时就订好了,请问这位绝表哥,你要怎么取消?难不成,你比我父皇更有权势不成?”宇文澈挑眉,泰然处之。
“刚出生的表妹又不懂得表达她的意思,她若是不愿意呢?为什么非要按你父皇的意愿行事?即使你父皇贵为皇帝,也不可以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凤绝此刻说得义正言辞,满脸激奋。
楚云落听到此话,倒是会心一笑。
这个凤绝,倒是说中她的心事了。
管他是出自于什么心,这一点倒是说得非常之对。
她迟早会去跟宇文赫说明白,这桩婚约,是一定要失效的。
没有人可以替她决定她要嫁给谁,她嫁,只会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