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玺越发的不满了。
“父皇所言甚是。”
宁泓烈看是看出了宁德玺的不悦,只能赶紧垂首:
“儿臣觉得这件事情非常仓促,准备起来,也需要些时间,能否将大婚日期稍稍推迟一些?”
“嗯,朕会替你择好良辰吉日。”
宁德玺点头,总算满意了。
宁泓烈离去之后,皇后这才命人端着参茶走了进来:“皇上,烈儿这孩子,个性是忠厚了些,但好在他对皇上您,绝无二心。”
“你的意思是,朕其它皇子对朕都有异心?”
宁德玺看她一眼:
“比如说十三?”
“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皇后急忙辩解:“只是臣妾见皇上对十三实在过于宠溺,这样下去,皇上您并非是在爱十三,而是会害了他,他才十岁的年纪,却这般的老成,从不与人亲近,这实在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应该有的状态啊。”
她的回答,倒是让宁德玺颇为意外,或许,他不曾料到过,皇后会语重心长的道出这样一番道理来。
对于晨光的事情,宁德玺是最无可奈何的。
想要好好补偿这个最小的儿子,却似乎根本无从下手。
晨光对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若惜走得太早了,假如若惜仍在,十三一定会是个爱笑的孩子。”
宁德玺有些怅惘:
“朕记得,他两岁之前,多爱笑啊,还不会说话,见到朕从来都是乐呵呵的,那会朕可爱抱着他在宫里四处转了,有若惜陪着,真是可惜了……”
提及往事,宁德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提到了贵妃,皇后的眼里,神采越发的暗了下去。
昔日风头一时无二的贵妃娘娘,如今已经走了八个年头,可是皇上却一如既往的思念着她,即使如今的若惜殿已经成了禁宫,皇上却仍然会派亲信进去打扫,使其里面的摆设始终保持一尘不染。
这份痴情,这份执着,让皇后只能将眼泪往肚子里咽。
“若惜妹妹是天妒红颜。”
皇后见宁德玺仍然沉浸于悲伤当中,只得开口道。
心里,却是莫名的一疼。
狐若惜,即使死了,你却仍然是我喉间的一道刺,使我上下两难啊……
“是的,天妒红颜。”
宁德玺古怪一笑,终是不再说什么,陷入片刻的沉默当中。
楚云落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平静,不被打扰,每天等着孩子们放学回来,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过着温馨的家庭生活。前世不曾享受过的种种,在这段时间里,她都得到了。
“小沫沫,你腰上挂着什么?好漂亮啊。”
吃饭的桌上,楚小昱一刻也没闲着,猫着腰朝楚小沫的腰上看了过去。
他的提醒,使得楚云落与独孤绝二人也朝着楚小沫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里悬挂着一枚上面绣有奇怪纹路的玉佩。
“这个吗?晨光师兄送给我的。”
楚小沫拿在手上扬了扬,
“我有回他一条手绢做为回礼。”
独孤绝伸手接过,拿在手上看了看,不禁菀尔一笑:“小沫沫,你倒是赚了,一条手绢,换来一块这么贵重的玉佩。”
“很贵重吗?”
楚云落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些纹路有着说不上来的一种神秘感。
既然如此贵重,那么应该让小沫沫还回去的好,拿人家这么重要的东西,自是不好的。
“贵重是其次,稀少才是关键,或者可以说,绝无仅有。”
独孤绝淡淡的出声:
“这块玉佩,出自于狐族。”
“狐族?”
楚云落惊讶了,据她所知,狐族不是已经灭绝了吗?居然还有人拿着狐族的玉佩,送给了她的小沫沫?那这意味着什么?小沫沫嘴里的晨光师兄,到底是个什么人?
☆、夜探皇宫
“小沫沫,送玉佩给你的人,也是南竹学院的学生?”
楚云落的神色,略微有些凝重。
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平静惬意,让她难能可贵的享受着与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时光,异常难得,不想这种宁静被破坏掉。
所以对于狐族一事,显得极其慎重。
傲天大陆之上不是流传着一句话?得狐族至宝,可使修为达到人体极限。
它的威力,虽然不及极龙丹那般强大,既可起死回生,又能提升修为。
狐族至宝,仅有一种能力,便是无限的提升人的修为,而这个无限,显然是极龙丹所望尘莫及的。
因此,这个玉佩倘若真如独孤绝所言,来自狐族,即使不能直接证明狐族仍然存在,但送给她玉佩之人与狐族或多或少是有联系的。
“对呀,他是竹院的学生,叫晨光,听说整个竹院一共就三个学生,是由院长亲自教导的,好像进入南竹学院里的学生,都以能够最终进入到竹院学习为荣。”
楚小沫抬眸,认认真真的说道。
“这么说来,这位晨光师兄,小小年纪就能进入到竹院,修为很是了得喽?”
楚云落若有所思。
“不止呢,那位晨光师兄可是南竹学院的一个神秘人物,相传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也从来不跟人说话,即使是跟院长,他好像也没有太客气,丝毫也不将院长放在眼里。”
楚小昱将他在班上听来的,也道了出来:
“不过,好像那个太子殿下和蠢郡主也认识他,我有一次见到的,当时小沫沫还在呢。”
楚小沫点头:“好像是的。”
“和宁泓烈相识?那这个晨光的身世应该是非富即贵了。”
楚云落如是说着。
“娘,你是不是在查探查探,这位晨光师兄够不够资格做金乌龟啊?”
楚小昱见楚云落一脸的认真,于是上前,非常八卦的问道。
“你说什么?”楚云落一时没转过弯来。
“你这么认真仔细的询问那位晨光的讯息,难道不是因为看中了他,让他做你的好女婿?”
楚小昱说得头头是道的,末了,还扔给楚云落一个极其暧昧的眼神。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皮在痒了!”
楚云落顿时气急攻心:
“在你眼里你娘我这么势利?小沫沫才多大就动了要嫁她的心思?”
上前就是一顿暴揍,直让楚小昱赶紧哭天抢地的求饶:“娘,我再也不敢胡说了!你饶了我吧!爹爹你快来救命啊,我快要被娘给揍死了!”
真是天地良心啊,他不过是看楚云落询问得这么仔细,好像对那个晨光很感兴趣似的,才会滋生出这样的念头罢了,怎么娘亲居然对他下如此狠手啊?
摸着满头的包,楚小昱一脸哀怨:“娘,我是你亲生儿子吧?”
“你是娘在山洞里捡来的。”楚云落看他一眼:“所以,我要像个真正的后母一样对你。”
独孤绝见状,将楚小昱拉到身后护着:“云落,你就别骗他了,小昱昱万一真相信了怎么办?”
“他不会这么笨的。”
楚云落一脸笃定的说道。
果然,楚小昱眉开眼笑的凑上前,一脸讨好的笑容看向了楚云落:“娘,我就知道你其实是舍不得我的。”
“我知道你是紧张小沫沫才会这样,天下当娘的都和你一样,遇到点事情都傻乎乎的,以为多大点事。”楚小昱开始摇头晃脑的冲楚云落嘻皮笑脸。
“你是指我这个当娘的做错了?”
楚云落瞪他一眼,不明白这个臭小子最终要表达的是什么。
“我是说你太大惊小怪啦!”
楚小昱看一眼楚小沫:
“你看小沫沫这会儿完全云里雾里,不明白你这么紧张是为何故。”
“那娘就请教请教我的昱公子,你来告诉娘,娘应该如何去做?”楚云落露出一副好学的精神,一脸期待的看着楚小昱。
“你静观其变啊,不过是送了块玉佩罢了,他人是南竹学院的,又不能飞了,既然敢将这么珍贵的玉佩送给小沫沫,足以证明,他将小沫沫看得很重要,肯定不会做故意伤害小沫沫的事情。”
楚小昱伸出双手,捧住楚云落的脸:
“娘,你这种行为,是不是叫做关心则乱?”
一句话,点醒了楚云落。
她现在这种行为似乎真的有点杞人忧天的架式了。
见到楚云落眼里的自责,楚小沫上前,扑到她的怀里:“娘,这是不是证明你很爱我?”
尔后,抬起清亮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唇角的笑容,甜甜的,能软人心田。
“这是自然,你是娘的心肝宝贝。”
楚云落对于楚小沫,从来都不吝啬说肉麻的话。
楚小昱硬生生的挤进来:“娘,你怎么从来都没说过我是你的心肝宝贝?”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醋意横飞。
独孤绝见状,也来凑热闹:“云落,你对我和小昱昱的关心,似乎太少了点啊。”
一家人顿时笑成一团,其乐融融。
夜幕渐渐来袭,楚小沫窝在楚云落的怀里,听她讲故事,这个时候的楚云落,眉宇间皆是往日不同的柔情,声音也极轻极浅,稀松寻常的故事经由她这动听之极的声音演绎,连独孤绝都听得有些入迷了。
与此同时,南诏皇宫之内,晨光正默默的坐在床沿,因为影须的话,他现在独坐此处,越想,便越发的思念起母妃来。
母妃过世时,他只有两岁。
经过时间的流逝,母妃的模样,已经渐渐的在他的脑海里变成了一个虚幻的影像,他甚至快要记不清楚,母妃生得是何等模样了。
只是记得,笑起来的母妃,好美啊。
母妃的怀抱,好温暖……
只是他自两岁起,便永远的失去了那个一直呵护着他的怀抱。
假如影须所言都是真的,那么父皇是为什么要害死母妃?
还有,影须说的,因为母妃,所以他才会小小年纪,便拥有这等绝佳的修为?母妃是什么人?
这些谜团,使得晨光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少主,您有心事?”
影须很快便出现在房内,看着这样的晨光,不由得也略微显得有一丝惆怅,或许,他不应该将这些过早的说出来的,晨光殿下即使再早熟,他也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罢了。
“你觉得呢?”
晨光看他一眼,
“你诋毁我的父皇,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既然影须知道一切,那么不如激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少主,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给您看证据的。”影须并不因为晨光说这些而有所动:“但并不是现在,我现在非常后悔,不应该让您知道了这些。”
晨光起身:“我现在就想要知道,母妃过世,到底是谁造成的?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影须摇头:“少主,您只要知道,我这八年来,一直默默的守护着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对我无条件的信任。”
晨光伸手一指:“那你出去。”
心下不明白,这影须是怎么回事?现在又好像一副完全不愿意让他知道事情真相的样子,当他将玉佩给了楚小沫的时候,他却又那般的激动不已,这前后的反差,到底是什么原因?
“少主……”
影须显然没有料到,晨光现在会有这样的反应。
“好吧,我先离开。”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那个小女孩,将她手上的玉佩拿回来才是上策,狐族玉佩,一般的人是断然识别不出来的,可是也不排除有见多识广之人能看出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应该将其取回才是。
影须现在越来越后悔,当初不应该将这个玉佩交到晨光的手上,只叮嘱他这是贵妃的遗物,让他保管好,不要轻易拿出来,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却不曾想过,他居然轻易的就交给了别人。
寂静无声的夜晚,夜风都变得异常轻柔起来。
楚小沫却有点睡不着,晨光交给她的那块玉佩,她是不是真的应该还回去?
看娘亲的神色,她应该是拿了不该拿东西呢。
摊开胖胖的小手,此刻,这枚玉佩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当中。
莹润的质感,握在手上,很是舒服。
窗口突然传来一阵悠扬之极的笛声,楚小沫听着,不由有些着迷,真好听啊。
且听笛声的远近,似乎离这儿很近,仿佛就在院子里一般。
想了想,楚小沫披上外衫,推开门轻轻的走了出来。
院子里,果然有一抹修长的人影。
“小朋友,把你手上的东西交给我。”
影须放下唇边的玉笛,冲楚小沫伸出了手。
楚小沫启唇:“你是谁?”
楚小沫的反应,显然出乎了影须的意料之外。
他非常惊讶的看着楚小沫:“你在问我是谁?”
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玉笛,据有勾魂摄魄的灵力,对这个小姑娘,似乎不起一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