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的话便不要打听那般多!”刘省沉声打断了他的话,“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你都给我咬死了,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
“小的小的保证不说出去”
“还有,在我准许之前,你一步不许离开这里!”刘省道,并不怎么相信他真的可以守口如瓶一般么,也幸好衙门只留了一个狱卒,而这牢房常年空置,不然还真的不好封口!
牛大壮哪里敢说不?连大人都怕的人他哪里惹的起?不过不过他刚刚听他们说的话,那两人是要跟殷家作对?“大大人他们是是要跟殷家殷家作对吗?”
“你话这般多做什么?!”刘省怒道,“不该问的便不要问,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小命?!”
“是!是!”牛大壮当然想要自己的小命了,可跟殷家作对啊!这也是要命的事情!
刘省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属下的心情?只要将人拘在这里不将消息泄露出去就行了!至于他自己,也没打算离开这里,不在这里守着,他哪里能够安心?
这泷州怕是要有一场暴风雨了!
牢房虽然经过了一番清理,但毕竟是牢房,而且这里也不仅仅只有一间牢房,其他的没清理这里干干净净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长生在自己身边,萧惟倒没觉得什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让我离开!”
长生窝在他的怀里,“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在这般以后我便不听你话了!”
“威胁我呀?”长生笑着问道。
萧惟神色严肃,“我跟你说真的!”
“好啦好啦,以后再也不会了。”长生保证道,“以后就算是要下地狱,我也拉着你一起就是了。”
“你啊!”萧惟低下头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说说,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长生打了一个哈欠,“不就是不要脸皮地去借了皇帝陛下的势喽。”
“你泄露了身份?”萧惟手上的力度重了一些。
长生自嘲地道:“谁让顾长生无权无势。”
萧惟眼底泛起了一抹极深的内疚,“我们其实可以离开”
“有人抢我男人抢到面前了我若是只会跑的话,以后怎么赶走那些狂蜂浪蝶?!”长生咬牙切齿地说着。
“长生”
“我也不是白白借了他的势。”长生继续道,“大不了把泷州搅和成一锅粥,让他渔翁得利就是了。”
萧惟凝视着她。
“看什么看?”长生虎了脸,“我折腾了一整天脸都残了你还看?”
萧惟失笑,低下头亲着她,“残了我也爱。”
“你敢不爱试试?”长生横眉竖目的,“我把你送给人家殷璃小姑娘,让你一辈子给殷家做牛做呜呜放嗯”
萧惟也没敢继续,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送谁也不能送姓殷的!”
“你想的美!”长生道,“便是腻了你了我宰了你也不送别人!”
萧惟笑了出声,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中,半晌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长生,你若是不想离开的话,我们可以回去。”
要搅和泷州这烂摊子殷家的人得罪了她是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还是这顽疾也曾经是她心头的刺。
京城的人与事,她并未如表面那般轻易便放下了。
长生昏昏欲睡,“你想当驸马啊?”
“不。”萧惟低头贴着她的头顶,“我想你开心。”
长生伸手抱紧他的腰,“有你在,我很开心。”
“真的?”
“嗯。”长生闭着眼,“也幸福。”
萧惟笑容更深,“记住,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
“嗯。”她知道,很久很久以前便知道了。
殷家商行在泷州能让人如此忌惮并不是单单靠有银子的,没能在第一时间把长生抓住已经是让殷辉很恼火了,若是一直还没找到她,那就真的不用再泷州混了。
所以,便在长生进了牢房没多久,殷辉那边便得到消息了,却是有些让他错愕,“去了衙门?”随即便冷笑道:“难道她以为去衙门便能救的了她吗?”
管事低着头不语。
“那我的帖子去找刘省,把那贱人给我带出来!”殷辉阴冷道,“然后直接送上船去!兄弟们这趟出去怕要走一年,把人送过去让兄弟们路上好好解解闷!”
“是。”管事应了,只能算那小妇人运气不好了。
吩咐完了之后,殷辉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即将人尽可夫的贱人动气,而且只要这女人消失了,还愁那姓萧的不乖乖听他的安排?!
只是事情却没有他所想的那般顺利。
殷家的管事拿着主子的名帖去了衙门,只是却没能见到刘大人,据说刘大人有事情不在衙门,请他明日再来。
管事看了看时辰,这个时辰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也不过是睡觉罢了,这刘大人一家子都住在衙门里面,哪里便不在?
可衙门的人这般说了,他也总不能不管不顾地闯进去,又想了想这刘大人应当不敢跟殷家作对的,便只得接受这个说辞,可船明日早上便要离港了,最好便是今晚便将人带走,于是便直接表明了来意,说殷家要带走今天来衙门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包子铺的女人,说那女人是殷家的人,本以为一说就算没有刘大人在衙门的人也应该会给他行方便,让他先将人给带走的才是,可那人却坚持说没有大人的命令他做不了主,怎么也不肯让他将人带走!
殷家的人哪里受过这般待遇,还是在衙门里头,管事若还觉察不出不对劲的话便不用在殷家混了,可到底到底哪里不对劲?刘省怎么会护着一个普通的小妇人?是故意要与殷家作对还是
管事没有再纠缠下去,决定先回去禀报了主子再说。
不过等他回去了之后,自家主人却已经休息了。
殷辉解决了心头大恨之后心情大好,喝了杯酒便去侍妾的房里休息了,哪里会想到还有需要他拿主意的事情?
管事想着时辰晚了,那妇人就算刘省有心护着估计也翻不出殷家的势力范围,也便没有扫主子的兴致了,先安排了人去衙门哪里守着,别让刘省胆大妄为将人连夜送走,便等着明日天亮禀明了主子再去要人!
只要明天一早将人要到应该还能赶的及送上船的。
管事拿定了主意便去安排了,这才安排妥当,转身便见到了殷璃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小姐?”
殷璃小脸发白,“你你刚刚说什么?”
“小姐怎么在这里?”管事没回答,而是恭恭敬敬问道,“可是有什么需要小的去办?若是这般小姐直接吩咐丫鬟来寻小的去便是,何必”
“我问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殷璃厉声喝道,“你要送谁上船?送上船去做什么?!”
管事苦笑,“小姐”
“说啊!”殷璃大怒,她的确是来找他的,即便她知道唯有这般萧大哥才能够认清楚谁才能够帮他,谁才是他需要的妻子,可是把萧大哥关进大牢那般地方,她心里终究是很不安,更担心他在里头会不会吃什么苦头,所以便来找管事问问,她知道二叔让他安排这件事的,可是没想到居然听到了
管事深吸了一口气,“老爷吩咐将那顾氏绑了送上商船。”
殷璃浑身一颤。
“只要那顾氏消失了,小姐必定能够如愿以偿。”管事继续道,至于送上船去做什么,他不可能说出来。
殷璃身子颤着,呼吸也开始凌乱,耳边一直回响着管事的话,只要那顾氏消失了,小姐必定能够如愿以偿,只要那顾氏消失了只要她消失了只要她消失了,萧大哥就是她的了!就是她的了!可是“你们你们要杀了她?”
她想过要杀了她的,在她羞辱她的时候,她就想杀了她,可是可是
“小姐放心。”管事道,“老爷仁慈,不会要她的命,只是将她送的远远的罢了。”不会要她的命,只是在船上她怕是会比死还痛苦,可谁让她得罪了殷家?若是她在知道小姐看上了她男人便主动让步,甚至提出要求也可以,可她却不非但不让,还那般羞辱小姐,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殷璃却没有松了一口气,即便他没有说清楚,可是她却还是感觉得出来他们这所谓的送绝对不会好事,可可若是她不走,萧大哥便看不到她,若是她不消失,萧大哥便永远也不会接受她吧?他那般那般的爱她,他眼里心里只有她!若是她不消失,她便永远也不能与萧大哥双宿双栖!
又不是要她的命!
只是送走她罢了!
大不了她给她一些金银财宝,让她往后便是没了男人也可以衣食无忧!
也就把她送走而已!
殷璃死死地压着那不该有的感觉,她为什么要担心?为什么要心软?她那般羞辱她,她怎么能够心慈手软?不,她已经心慈手软了,她都没有要她的命!她走了之后还可以找其他男人,没了萧大哥她还可以找其他的!能跟人私奔,她便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找其他男人去就是了!
“什么时候送走?”
管事愣了一下,便发现原本娇弱温柔的堂小姐现在已然变了,变得跟主子十分相似,是了,堂小姐早便没有了,现在只有小姐了。
老爷回来之后将夫人给两位小姐关起来了之后,府上就没有堂小姐,只有小姐了。
“明天早上。”
“好。”殷璃应了一声,便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那脚步有些不稳,但是却没有停留下来,人只要有了私欲,又不知控制的话,便可以化成魔鬼。
走吧。
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出现在萧大哥的面前!
或许
或许她这一走还可以让萧大哥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萧大哥为了她进了大牢,她却走了!
却走了——
“呵呵”殷璃坐在了铜镜前,精致的象牙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了柔软的青丝,镜中的笑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萧大哥是她的。
是她的!
殷家的人找上门来了,虽然事先就安排好自己的心腹看守衙门,可殷家的人真的上门来了还是让刘省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好在殷家的人没有硬来,可事后查到的事情让他心再一次跳的厉害,殷家居然下这样的狠手!?
萧惟虽然入了睡,但是在军中的警觉也回来了,脚步声一想起他便醒来了,看着脸色难看走来的刘省,脸色随之一沉。
刘省走到了牢房前,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长生,一时间愣了,这小祖宗还真的一点担心也没有。
“刘大人有事?”萧惟开口了,声音尽量低,不想吵醒怀中的人。
刘省看向萧惟,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他,为眼前之人的相貌而呆愣,不得不的说这人的相貌极为的不错,而且这骨子凌厉劲也让这般的相貌没被归入小白脸的行列,殷家那小姐看上了他也是正常
“刘大人!”萧惟哪里还看不出他打量的目光?
刘省赶紧回过神来,“驸马爷,您还是先护送公主离开泷州吧,马车下官已经安排好了,城门那边下官亲自去让他们开口。”
“出什么事了?”萧惟问道。
刘省道:“不久前殷家的管事来衙门说要带走公主,下官让人给挡住了,之后便派人注意着殷家的动向,殷家那管事回去之后不久便派人来衙门附近守着,怕是担心公主会跑,下官派去的人还查到查到”他吸了口气,才继续道:“殷辉要将公主送上商船”
萧惟身上陡然生出了戾气,即便没有走过海运,但亦听明白刘省所说的送上商船是什么意思!殷家居然敢——
刘省心中一惊,但也并不意外,殷家将公主送上船的目的他明白,眼前这人也不会不会明白,不过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所以下官以为为了安全起见,公主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殷家的商船明早便要离港出发,下官担心殷辉为了达成目的会来硬的,到时候衙门未必可以挡得住他!”
萧惟目光沉沉,一身杀气,若不是怀中的人还在安睡的话,他要做的便是马上提剑去杀了殷辉!
“驸马爷”
“吵什么吵。”
刘省吵醒了公主殿下,心里咯噔一下。
“没事,睡吧。”萧惟收敛气息,柔声道。
长生挪了挪位子,“刘大人下去。”
刘省一愣,这小祖宗刚刚不会没睡吧?
“还不下去是想在这里陪着我们睡吗?”长生声音沉了。
刘省回过神来,“下官在外边候着,公主有任何吩咐喊一声便行。”说完,便退了出去。
长生闭着眼睛继续睡。
“长生。”萧惟哪里还不知道她醒了?不但醒了,还把方才的话都给停进去了,“刘大人说的没错,先避一下并不意味着我们便输了。”
“我是一时意气吗?”长生嘟囔道。
“自然不是,只是”
“你怕你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