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本来就已经看待她万般的不顺眼了,但自己老爹却还要为了自己去找墨千汐的麻烦,自己在府上势单力薄,完全没有任何的依靠,就算墨长歌最疼爱的人是自己,他也不能护着自己长长久久,万一以后他再次领兵出征,那将军夫人还不得将自己往死里收拾?
墨长歌听到墨千君竟然阻止自己找墨千汐问罪,顿时愣了一下问道:“你今日不是在学士府上被欺负了?”
“爹又是在哪里听到的这些传言?”
“大街上啊!”墨长歌气急败坏的说:“为啥老子每次下朝,都能听到这市井流言翻新出来个新鲜的版本,而且内容都是你在哪里惹了什么麻烦被什么人辱骂苛待!听说今日那该死的谢管家将你堵在了门外,那个时候汐儿她们都做什么去了!谢老不死的连老子的女儿都敢挡,老子今晚就去拆了他的学士府!”
“还不是因为你冷落了将军夫人,所以害的女儿成了学士府迁怒的对象。”墨千君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拽着墨长歌往椅子上一按,倒了被热茶递给他:“以后那些市井流言爹还是少信,没得被那些嚼舌根的言论弄坏了心情。女儿哪里有那般的不济,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管家丢了将军府的面子。”
“你今日没有被谢管家堵在门外?”墨长歌喝了一口热茶,然后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
“堵了。”墨千君眼看着墨长歌再度将茶杯送到嘴边,然后继续道:“然后他死了。”
“噗——”墨长歌一口茶水直接喷出,傻傻的瞪着墨千君问:“你说啥?死了?”
“对啊。”墨千君百无聊赖的在另一旁坐下,重复道:“谢管家死了。”
“女儿啊……”墨长歌的声音中立刻拐出了八度的颤音,“就因为他在大门口堵了你,所以他就死了?”
墨千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怎么。爹也把女儿当成了灾星,以为是女儿把那个老王八给咒死的么!”
他要是敢说是,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搭理这个脑袋缺弦的老爹了。
“放屁!”墨长歌直接将茶杯磕在了桌子上哼道:“爹怎么会相信那么不入流的传言!君儿怎么可能是妖星降世!爹已经把钦天监那个小兔崽子们挨个揍了一遍,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这般说你的坏话,君儿大可以放心的出门。可是……”
墨长歌话锋一转,可怜兮兮的再问:“谢管家真的死了?”
墨千君顿时无语,只怕这傻爹爹还是怕那谢管家是因为自己丧命的吧。
“估计是平日里做了太多的亏心事吧。”墨千君淡定的也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回答道:“他的身体里被人常年下了一种奇毒,今日突然便在学士府的门前暴毙了。”
会有什么人,竟然对学士府的一个管家下毒。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
可若是秦管家真的中毒已久,若说是有人预见到她今日会到学士府去参加桃花宴,然后便算准了谢管家会在今日里毒发来坑害自己,那也未免太过扯淡了。
而且……姬韶渊说过今日的桃花宴上会为自己洗刷污名,但若是没有发生谢管家这件事,他又要用什么借口借着什么契机来让大家相信她并非是妖星转世?
看来,她还是有必要再去见一见姬韶渊那个混蛋,问清楚某些细节才方便她继续来推演案子的真相。
然而,墨千君一想到今日姬韶渊竟然留在了桃花宴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风头勾搭了谁家的小姑娘,那眼神立刻便冷了几分。
该死的臭男人,把他自己的本职工作全丢给了自己,他倒好,一个人跑去学士府逍遥自在。他在自己心底的形象便是这般一点点的一落千丈,让自己几乎发展到要对他想看两生厌的程度!
“爹,你早年在外领兵打仗的时候,可曾对西域有所了解么?”将脑中的姬韶渊不客气的赶出,墨千君调整了下瞬间郁闷起来的坏心情,看着墨长歌问道。
“西域?”墨长歌有些意外的说:“君儿指的是什么方面。”
“比如西域的奇毒什么的……爹领兵打仗的时候可曾遭遇过这些暗算?”墨千君补充道:“像是什么阿芙蓉和曼陀罗之毒之类的……”
“阿芙蓉?”墨长歌的脸色瞬间一变,“那是西域王族中才会拥有的珍稀之物,便是大庆的太医院中也没有此物,君儿怎么会知道这个。”
“西域王室?”墨千君的眼底滑过了一丝亮光,然后耸了耸肩回答:“女儿闲来无事看了几本异国风情的书籍,无意中看到了这两种东西而已,所以就心存好奇问一问。”
“女儿家少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墨长歌斥责道:“那阿芙蓉可是个无比邪秽之物,沾上了便得不到什么好下场。君儿,你先告诉爹,今日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爹每次入宫你都会发生意外呢。”
墨长歌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愁白了许多,简直要为这个不省心的闺女操碎了心。
“啧啧……想不到师兄的喜好竟然如此奇特,到现在还宠爱着这个一无是处又奇丑无比的女儿。师兄到现在还不信钦天监铁口直断的卦文?”一道妖异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接过了墨长歌的话头说:“白虹贯日,荧惑守心。将军府的大小姐便是那百年不遇的荧惑,死而复生之后便将咒死身边所有与她息息相关之人。今日这谢管家的死,明显是应了这预言,被师兄的宝贝女儿咒死的嘛。”
☆、第一百零六章:孽畜!
墨千君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面前黑影一闪,接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她紧跟着来到院子里一看,就见她爹正怒容满面的对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实行单方面毒打,那刚硬的铁拳毫不留情的朝那人的脸上呼去。
虽说墨千君刚才听到他说自己的坏话,此时只觉得他挨打活该,只是,看到他脸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却也忍不住眼角一抽绂。
妈呀,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都被他爹给揍成猪头了,还不安分的跑到将军府里头送死。转念一想,墨千君又回忆起,之前她爹因为妖星转世的流言跑去大闹了钦天监,将钦天监的监正给毒打了一顿,据说……他爹就是把那人给揍成了猪头来的……
眼前这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国师,被庆国百姓当成是活神仙转世,金口玉言铁口直断的钦天监监正大人李玄机?那个和他爹师出同门要叫他爹一声师兄的李玄机?
墨千君眼睛一眯,一丝怒火一闪而逝。
原来是这个孽畜!
“老不死的,你给我住手!”被墨长歌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李玄机一面嗷嗷惨叫一面厉声斥喝,无奈墨长歌的武功要比他高上许多,他又带了重伤在身,那点威胁完全被墨长歌自动忽略。
墨千君往门边一靠,幸灾乐祸的看着被殴打的李玄机,然那李玄机看到墨千君出现,眼中顿时有一道亮光闪过,他拼着不理会墨长歌揍到他脸上的铁拳,身子一旋便朝墨千君扑了过去,墨千君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发射性的伸脚就朝正前方踹去——
“嗷!”只听一声惨叫,墨长歌愕然一愣,就看到自己那个已经被揍成猪头的小师弟直挺挺的一跪,捂着某个部位开始发出尖利的惨叫。
“君……君儿……”墨长歌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也随之一抽,腿肚子有点打颤的回到墨千君的身边,将墨千君挡在身后,瞪着面前哀嚎不止的猪头脸骂道:“你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信不信老子这次打死你。逼”
耳边传来他一声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墨长歌又哼了一声,“该!竟然敢打老子闺女的主意偷袭老子的闺女,当我墨家的后代是吃素的?”
墨千君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右脚有点打颤。
她只是条件反射的正当防卫,哪想到会这么准的正中红心把国师大人直接给踹跪。万一真给他弄出个三长两短,一不小心让国师大人断子绝孙,这个传说中的活神仙会不会咒死自己啊……
“老不死的!”李玄机一面抽着冷气一面龇牙咧嘴的骂道:“等老头子回来,本座定然要让他把你逐出师门!等明日本座便去找皇上,说你墨家上下终将妨碍到大庆的国运根基,让皇上把你们满门抄斩!”
“这么狠?”墨千君从墨长歌身后露出个脑袋,然后眼睛一眯,考虑着要不要再上前多补两脚。
这一脚是断子绝孙,那下一脚就直接送他黄泉一游好了。
墨长歌瞥了李玄机一眼,完全未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做什么来了。顶着这张猪头脸见人,也不怕皇上治你个辱没国体的大罪。”
墨千君嘴角一勾,拼命压抑着想狂笑的冲动。
说他是猪头脸还是抬举他了……
啧,传闻中这国师大人也是庆国朝堂间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但今日一见,他脸上遍布着淤青肿包,就如同铺上了五颜六色的染料,比之她眼角的胎记还要惹眼。把这样的男人称为美男子?
嗯,不过,放在孽畜一类的种族当中,的确算是个‘个性特别’的‘美’男子了。
李玄机拼命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大概是压下了那惨无人道的剧痛,瞪着墨长歌道:“本座是来为你家的妖星解围的,奈何你这个笨蛋却不识好歹,竟然恩将仇把本座打成了这副摸样!如今妖星降世的流言已经传遍了大庆京城,皇上过不了多久就要举行祭天仪式,你让本座如何主持祭天。”
“恩将仇报?”墨长歌的火气再度被挑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对李玄机喝到:“我闺女背上了那样一个骂名,都是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神棍害的,你该敢说是老子恩将仇报?”
眼看着墨长歌又要暴走,对李玄机进行第二波单方面的殴打,墨千君一把拉住了他道:“爹,先不忙着与他置气。”
这猪头男竟然说他是来给自己解围的?这倒是有些让她不解其意了。
“国师大人要如何为我解围?你一路从钦天监到达将军府,想必街上的诸多流言也听到了吧。妖星转世的流言已经不复存在,你此时方说解围会不会太晚了一些。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又要指引皇上和太后认为我就是妖星。”墨千君看着李玄机问道。
“误导太后和皇上的才不是本座。”李玄机一面揉脸一面不耐烦的回答:“设伏让所有人都跳进去的人明明是姬韶渊那个小人,跟本座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墨千君和墨长歌同时一愣,墨千君抬眼看了一下四周,侧身道:“请国师大
人入内详谈。”
李玄机哼了一声,瞥向墨长歌说:“你这闺女看起来倒是比你聪明了许多。”
说着,便昂着头一脸高傲的进了梧桐院的正屋。
“紫苑绿瑶,在门外守着。”墨长歌原本还想抗议,想要把李玄机给丢出将军府,但墨千君一个眼神递过来,墨长歌顿时乖乖的闭嘴。紫苑和绿瑶一直都跟在墨千君的身边,对她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都异常的了解。此时看到她有些严肃的将李玄机邀请道屋内,于是便识相的没有再同墨千君玩闹顶嘴,而是尽职的将屋门关上,并守在门口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防止有陌生人过来打扰。
屋内,墨千君看着大爷一般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水便喝的怡然自得的李玄机,眯着眼睛问道:“国师大人,你当我是请你进来喝茶的么。”
啧,这人简直是比姬韶渊还要嚣张。庆国的士族公卿里就没有一个懂得啥叫风度的男人么。
李玄机仰着那张青青紫紫的猪头脸,斜睨着墨千君说:“现在不求本座,总有你会求本座的时候。”
“爹。”墨千君淡然的看了墨长歌一眼,墨长歌顿时拳头一挥,上前就把李玄机给拎了起来。李玄机顿时哇哇大叫,“千君妹妹!你怎的可以如此的无情!本座是你的玄机哥哥啊!”
“啥?”墨千君愕然一愣,墨长歌直接就一拳锤向了李玄机的鼻子,“混蛋!离老子的闺女远点!谁是你的千君妹妹!”
李玄机一边张牙舞爪的反抗着墨长歌的暴力殴打,一边腾出一只手对墨千君挥动着手中之物,“千君妹妹快救本座!本座的手中有将军夫人的信物!是你跟我指腹为婚的证明!”
墨千君的头上顿时落了一头的黑线,墨长歌拳头一停,直接将李玄机手里的一个荷包抢走,定身朝那荷包望去。片刻后,他怔怔的放开了李玄机,握着那个荷包开始发呆,只是那眼底却闪过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悲伤。
墨千君快步走到了墨长歌的身边,凑过去看着那荷包问:“爹……这东西是?”
“这是你娘亲手绣的荷包。”墨长歌将那荷包翻开,墨千君果然在后方看到了一个‘素’字。然后就听李玄机哼道:“这是当年将军夫人给本座的信物,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