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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今晚去跟河马叔叔玩好不好?”上官曜有些迫不及待地拉了拉白文萝的衣服,小心地恳求道:“河马叔叔说要给我讲故事来着。”
“河马叔叔答应了?”白文萝说着就要将他抱起来,上官曜一边走,一边认真的说道。
“来,爹带你过去找河马叔叔,不过你可要乖乖的,不能给别人添麻烦知道吗!”上官锦说着,就从后面走上前,一把将上官曜给举了起来,放到他的肩膀上坐着。兴奋得上官曜直挥舞着手臂,嘴里还嚷嚷着,似要冲锋打伏般!
白文萝在旁边看着这一对父子,只得无奈的叹笑一声,便随他们去了,自己先回了房间。
没多会,上官锦就回来了,刚进门,就从后面搂住她,将脸贴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说道:“洗好了。”
“嗯。”她笑了笑,又道:“一会去接回来吧,那孩子精力太旺盛了,没了管束,会折腾得别人一夜都睡不好的。”
“不碍事,他今天中午没睡,再过一就该觉得困了。”上官锦开始在她脖子上轻啃着,嘴里微有些不满地呢喃道:“你今晚就留给我吧,曜儿明明有些惧你,却偏喜欢占着你不放!”
“是你太纵着他了!”
“我也纵着你……”他说着就将她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将她放到床上后,他随即就压了上去,手撑在两边,垂着脸,深邃的眼睛俯视着躺在他身下的女人。
对上他看着她的目光,白文萝只觉得此刻的他,隐隐露出几分凶悍来,如一只伏地欲搏的豹子。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手指在她脸上划过,滑到下巴,移到脖子,最后又回到她唇辫上,轻轻摩擦。
他低头,先是浅浅相贴,然后吮吸,舔舐,随后略带野蛮地入侵,热切地纠缠。直至两人都无法呼吸,他才离开,却马上就顺着她的下巴,脖子一路轻轻噬咬地往下,衣服被他一件一件地撕扯脱落。强健的身躯,有力的手臂,将她压进柔软的床榻里肆意磨蹭,令她不由娇喘声声。
薄汗濡湿了的肢体晶莹发亮,柔嫩的肌肤上遍布着糜艳的绯红刺激着他的神经。她的娇喘,她的回应,她的热情,令他无法克制,纵情的动作比往日还要亢奋!被褥凌乱不堪,四肢亲昵交缠,空气里布满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味道,久久不散……
翌日一早,白文萝醒来后,只觉浑身酸痛,不由就瞪了旁边的人一眼,上官锦却伸出手,将她搂下,欲要重新压上去。白文萝忙拍开他道:“再一会曜儿该来找我了,而且船也要靠岸了!快起来收拾一下,没时间了!”
上官锦只得将脸埋在她胸前,用力蹭了几蹭,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她起来了。
……
大景,阔别四年,她终于回来了!
白文萝下了车,抬眼,看着王府光鲜亮丽的大门;垂眼,看被她拉在手中的上官曜;转头,看站在她旁边的上官锦,心里一时感慨万千。
王府的正门大开,管家仆人皆是一脸恭敬地将他们一路迎了进去。
上官曜这会乖乖让她抱着,进了王府后,他只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和物,并不随意开口问这问那。
康王爷和康王妃,还有上官荣、孟氏、以及她的三个孩子等人,皆在正屋那等着了。瞧见他们进来后,每个人的面上都露出许些激动之色来。白文萝这才将上官曜放了下来,上官锦轻轻一笑,朝他招了招手,就将他拉到康王爷和康王妃跟前说道:“曜儿快给祖父和祖母磕头!”
“是。”小家伙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在前面的垫子那跪了下去,脆生生地说道:“曜儿见过祖父祖母!”说完就认认真真地磕了头。
康王妃随即起身,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上官曜顿时露出天真可人的一笑,甜甜地叫了一声“祖母!”然后又说道:“祖母坐!”康王妃一愣,心中欢喜,遂就拉着他一块到那椅子上坐下。
白文萝笑了笑,便也同上官锦一块给康王妃和康王爷见了礼,行礼毕,两人具坐下后。
然还没说上两句,就有下人进来报说,宫里派来王公公过来了,皇上宣上官大人及其妻儿进宫去,所以专门派了王公公前来王府接他们的。
“去吧,是皇上要给你加官进爵。”康王爷满是欣慰地看着上官锦,道了一句,然后又转向白文萝说道:“你做得很好!”
白文萝笑了笑,客气地道了一声:“都是儿媳该做的。”
孟氏在一旁看着,一时有些怔然,随即就是一声暗叹,那个小女孩,真的长大了!她跟四年前完全不一样了,那身上的神色气度,直耀人眼!还有那眉目之间,流露出来的,皆是自信!不是因为多了个上官曜,她的自信,全是出自她的内心。孟氏这般看着,心里不由就生出几分羡慕,这个女子,已完全可以让她的孩子来依靠她,而不需让她的孩子来给她撑腰!
嘉盛十年,腊月三十。
上官锦被封为安远候,白文萝晋升为安远候夫人,另特加封翰林院编修官职,正七品,主派外洋司,负责海外文字修编。
至此,白文萝成为大景有史以来,第一位身负官职的女子;亦是第一位,被皇上亲自赐封官职的女子!
当日,此消息就传到西凉伯爵府,整个白府一阵哗然!
次年,元月初一,白府的老太太一个人走进祠堂里,看着祖先的牌位,轻而郑重地道了一句:“儿媳,这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将白家流露在外的骨肉接了回来!儿媳,不负重望,白家,大喜啊大喜!”
从此,伯爵府的名号,将因一位名叫白文萝的女子,而永远留在人们心里。
从皇宫出来后,天已近傍晚,上官曜早撑不住,上了马车,就在上官锦臂弯里睡了过去。
“这孩子,也不知像谁了,精力过人的旺盛,也从不怕生,什么人都能被他给哄得团团转。”白文萝看着儿子那张粉扑扑的小脸蛋,轻笑着道了一句,只是那话语中,却满是身为人母的骄傲。
“是像我。”上官锦笑着看她,“不过比我小时候活泼开朗得多了!”
“你小时候也是个磨人精?”她笑,说着就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倒没有,因为那时我还没遇见你!”他说着就侧过脸,在她额上亲了亲,接着道:“明天,我们就去西凉。”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白文萝下了车,才发现天已飘起大雪。转头,顺着这街道举目望去,只见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却掩盖不住京州的繁华!
蓦然间,她想起自己跟他的初次见面,正好是十年前的冬天!
第一次,深切的感觉到人生如梦,而她,既是陷入了一场盛世繁华梦之中,幸福得永远也不愿醒来!
“文萝。”他朝她伸出手,叫她,她回过神,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全文完'
番外之 芸三娘
大年三十,西凉伯爵府里,笙歌聒耳,锦绣盈满,众人吃了年夜饭后,老太太又随大家伙一块出了花厅,来到笼上炭火的亭子里,瞧着孙子们领着四五个小子在园中放烟花。
搁在地上的火树银花燃尽后,接着就听到嘭嘭嘭的雷响,顶上浓黑的夜幕顿时爆开一朵朵璀璨的星花,照出每个人面上的笑颜。众人谈笑品评间,宅院外头,亦有许多烟花跟着窜上夜空,一同争辉。
“今年,是个好年!”老太太欣慰开口。
“可不是,连着放花的都比往年多,咱也都跟着一饱眼福了!”周氏从烟花璀璨处收回目光,转头,附和着老太太的话,满脸笑着说道。 “嗯,日子过得好了,大家的乐子也跟着多了起来。”老太太点头微笑,说着就转过头,对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芸三娘说道:“明儿,安远侯及其夫人就要过来了吧。”
‘芸三娘没想老太太忽然对自己说话,微一愣,然后就轻笑着点了点头,乖顺地应道:“是。”
“你教出了对好儿女,那些年,幸苦你了。”老太太又道了一句,语气很是温和,且看着芸三娘的目光也难得的多了几分亲切。
芸三娘一时有些愣怔,白府这十年里,因为自己是艺姬的身份,老太太从一开始就不喜她,她是知道滴。后来萝儿出嫁后,老太太虽待她和善了点,年节时也都让她出来一同庆贺,但从不曾这么,在大家伙面前,明着表示亲近及感谢的。
“是老太太教的好。”芸三娘低头,谦虚了一句,不敢居功。
只是神色却是淡淡地,语气也是不卑不亢。近十年了,她的儿女皆已成才,她再无须装出那等诚惶诚恐之色。
老太太心里满意,完后就转向周氏这边问道:“屋子都收拾好了没,该准备的可都准备了?”
上官锦被封为安远侯后,爵位,比白孟儒还要高上一等。加上白文萝也有官职在身,更略闻其有名望,所以明儿上官锦和文萝回来,可是令伯爵府比上次他们过来的时候还要紧张。
“是,原平日里三娘娘住过的院子一直就着人看着的,去年扩修了后,看管的婆子又添了两位。前天,我将里头的东西都给换上新的了,昨儿还让芸姨娘去看了呢,芸姨娘瞧着也觉得好。想是能称候爷及其夫人的心。”周氏一脸笑她回道,说着就看了芸三娘一眼。
芸三娘只得点了点头,随后就敛了神,静丅坐不语。陪在一边的白孟儒不由就往芸三娘这瞧了过来,似乎是进了白府后,日子过得好了,她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原本就是个美人坯子,如今的衣着发式也都用了心打点,身段亦未走样,故眼下已年近四十的她,看起来,竟比之前接她进府的时候要显得年轻了,且还多了几分从容与成熟的韵味。
这般打量着,不知为何,白孟儒忽然就想起二十几年前,他在淮州时的那段日子。那时的芸三娘,还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不但容颜丰美,还能识文断字,且性情柔顺体贴。
当时,她一心在他身上,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而他,一度抑郁的心情也确实从她身上,得到了安慰和舒缓。只是当时的自己,并未将芸三娘放在眼里,不过被人送来讨好他的艺姬罢了,他不可能会上心。就算给他生了个女儿,他也不曾改变过看法,后来知道她第二胎生的是儿子后,才想起将她接回来。
只是,这一接,却接了十年!
但是这个女人,在白府这近十年的时间里,却不曾对他说过一句怨言。而后来,他时时过去看她,想跟她说几句贴心话,她也还都是淡淡的,既不热情,也不推拒。只是有几次,他想与她温存一番,然她却似完全看不出他的意思一般,只是木木地坐着。刚开始还以为她是因为拘谨,所以他才主动……却没想,她竟推开了他,接着就找了身子不适的借口!
女人的心,冷了十年,怎么可能仅因为一点愧疚,就能捂得热!
十年生活的磨砺,再加上,近十年宅院的隐忍,她怎么可能还会依恋一个曾将她视若草履的男人!她虽身份低贱,但亦有一身傲骨,那个曾让她托付于真心的男人,从不懂得这一点,所以,她便将心收了回去,再不交出。
不过,如今她也不怨恨他,毕竟是他给了她这么一对好儿女。而且,她的孩子如今能有这般出息,亦离不开开始时,能有伯爵府的荫庇。
因此,恩怨相抵,再无相欠。
烟花散后,子时亦已过了,吃完守岁饺子,瞧着老太太扛不住了,周氏便命人仔细看着这园中的烛火,然后就陪着老太太回屋歇息去了。
而就在芸三娘独自走回榴花房的路上时,不想白孟儒竟在后面叫住了她!她转头,便见白孟儒走上前来,她稍稍后退两步,一脸恭敬地问道:“老爷有何事?”
“嗯,刚刚多喝了点,想散散酒气,正好碰上你,你就陪我走走吧。”白孟儒走过来后,略点了点头,一脸正经地说道。冬夜天寒,主子们散了后,府里的下人,除了几位专门负责灯火的,偶尔出来巡逻一趟,余的皆躲回屋里取暖去了。
芸三娘不知白孟儒怎么就跟了她过来的,迟疑了一下便道:“夜已经深了,这外头也冷,又没个人跟着,老爷还是赶紧回屋里歇着去吧,不然一会太太该不放心了。”
白孟儒看了她一眼,忽然就叹了一声:“三娘啊,你是不是一直都怨我?”
“怎么会,老爷回屋歇着去吧,小心冻着了,我去叫丫鬟来扶您回去。”芸三娘摇了摇头,不想与他谈这个,说着就要转身,白孟儒去忽然抓住她的胳膊,芸三娘一惊:“老爷!?“白孟儒一时也有些愣住,不知自己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