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婴:继续。
【多姿国皇室女性大多天生有通灵之力,也就是说,多姿国皇族成员中起码有一半人是天生的神棍。】
【皇室出生的每一个女婴,都会在满月当天接受圣泉的洗礼,觉醒通灵之力。】
【除却少部分无法觉醒能力的,大部分觉醒者眉心都会显现出形状各异的红纹,颜色越艳者,能力越强。】
听到小羽毛说出的这句话,宁婴条件反射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眉心平坦光滑,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影响颜值。
【主人…………你没参加过洗礼。准确的说,苏老国师让莲藕人替苏嫣参加了洗礼仪式。】
宁婴:“!!!!!”
也就是说,莲藕人苏嫣是对多姿国的一个障眼法?只是为了不让苏嫣回多姿国皇室?
【对,也不对。苏珏算出苏嫣天生帝王命,你觉得他第一时间会想到什么?】
“苏嫣……多姿国……你是说,苏嫣以后有可能成为多姿国女帝?”
【没错。多姿国男女平权,皇室却以女子为尊,世代都由族内灵力最强的命定之人继承女皇之位。】
宁婴忍不住皱眉:“既然是这样,那不就破解了帝王格反噬的问题?以苏嫣的能力,当个女皇绰绰有余。”
【主人…………你别忘了,这个世界的大气运在谁手上。】
宁婴一愕,当即沉下脸。
这个世界的气运命脉盘踞在大雍国底下,按照她能看到的气运厚度,足够晏氏一族再统治个五百年之久。
至于大气运。
特么的。
就在晏彻那狗皇帝手里!!!!
按着世界记忆的进程,再过两年大雍就会大举进攻多姿国,多姿国通灵之人再多,多是皇族的娇娇女,大雍一个天一宗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何况是千万铁骑入境。
八年之内,多姿国就会不复存在。
假设苏嫣不死,甚至还成了多姿国的女皇,以她的性子恐怕都不需要八年,只要晏彻一进犯,她很有可能就归降了。
归降不是因为她懦弱,而是她心系百姓苍生,对百姓而言,多姿国也好,大雍国也罢,只不过是换了个皇帝统治,他们唯一想要的只是和平富足的生活。
所以,她归降。
为黎民百姓,为天下。
但是。
宁婴沉下眸。
多姿国可以归降,多姿国皇室却不可以。归降当日,苏嫣必定会以命谢罪。
当女皇会死,不当女皇也会死,总归是逃脱不了一个死字,后者至少死得轻松些,不用苏嫣背着累世骂名,也不用她当多姿皇室的罪人。
而再五年,大齐国也将并入大雍版图。
自此,晏彻就成了这个大一统世界唯一的帝王。
宁婴:“………………”又是这种让人头痛的大气运之人。
【所以说,其实主人你现在这个情况更有利你做任务,毕竟现在在多姿国皇室眼里,苏嫣只是个拥有一半皇族血统,觉醒不了能力的废物。】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好好当丞相夫人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抓回去继承多姿国女皇的皇位。】
【到时候,你要想完成苏嫣的第一个任务,除了投降,就只能联姻了。】
【那么问题来了,让苏嫣这么有气节的女子去联姻,主人你忍心吗?】
宁婴:“………………”突然觉得很暴躁!!!
正当宁婴获取到大量隐藏信息的时候,坐在车厢外的马车夫徒然发出一阵痛呼,跟着传来一声重物摔落地的声音。
马车猛地加速,车厢内剧烈晃动,芝兰手里滚烫的茶一泼,动作敏捷地爬起身,一打开车厢门,外头的车夫不见踪影,前头的两匹马上赫然插着四枚菱形飞镖。
她慌忙转过身,一手扣住门框,一手从自己座位后方拿起包裹,语气急促:“小姐,快把软被披上。“
兰芝说话的当口,宁婴已经动作利落地将之前靠在她后腰的软被披在身上,包裹住全身后,踉跄着几步冲到车门前。
两人对视一眼,宁婴那张被面纱遮住的精致小脸微沉,低低说了一句:“跳。”
声音一出,两人齐齐跳向路两旁。
落地的刹那,芝兰一把将自家小姐抱住,两人在潮湿粘腻的松林连滚了几下。
兰芝后背砰地一声撞在一颗松树上,刚欲痛呼出声,后脑勺蓦地磕在外皮嶙峋的树干上,脑袋一垂昏了过去。
宁婴翻身从她身侧爬起来,扯掉身上的软被,反身将芝兰放平在地上,摸了摸后脑勺,没有流血,但是很有可能脑震荡。
她将人放平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四肢和胸腔肋骨,腿部没有骨折,肋骨断了一根,内伤不轻。
大致查探完伤情,确定芝兰没有生命危险后,宁婴才轻喘出一口气,眸色沉得厉害,手腕处隐隐有些刺痛。
正当她准备抬手查看的时候,后方骤然一声大喝:“什么人在那里?”
宁婴第一反应是伸手摸自己脸上的面纱,确定面纱没有损坏,她才半跪着缓缓转过身,眼眸微眯,不远处站着一个穿了一身劲装的魁梧男人。
身材跟座小山似的黑壮大汉,瞪着牛眼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地上的两个女人,目光又落在泥地混乱的车辙痕迹上,鼻子重重哼出一声气,身形一晃,一阵风似地飞奔至他身后二十尺外的白缎秀金纹华贵马车前。
粗嘎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愉:“公子,有两个女人从马车上摔下来,一个似乎伤得不轻,一个带着面纱,看上去不太正…………”
“阿居,闭嘴。”马车内,一道如林间清泉,晨间暖风一般清润和煦的嗓音响起。
第65章 女帝卡5。4
奈何女儿身(四)
从被那个叫阿居的黑大汉发现,到回去向他的主人禀报,再到他回来请她一起坐马车,宁婴算了算时间,来去大概也就五分钟不到时间。
朝马车方向前进的时候,这个叫阿居的黑大汉,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些说不上来的——
鄙夷?
看了一眼被他轻轻松松打横抱着的芝兰,宁婴将视线对准前方不远处的马车,左手轻轻揉捏着刺痛不已的右手腕,声音带着一丝不安道:“恩,恩公,我和妹妹是要去茗香山的天一宗,你们……”
阿居鼻子出气,斜了身旁的女人一眼,粗声粗气道:“那可真巧,我家公子正好也要去天一宗。”
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此刻被他抱在手里的小丫头,又横了身旁的女人一眼,“你这个妹妹伤得不清。”
接受到阿居眼里明显的鄙夷和责怪,宁婴的内心是懵逼的。
她之前没惹过这家伙吧?
怎么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呢?
宁婴一时没反应过来,不代表一旁的黑大汉会对她有所改观,十几米的路,硬是在那里用着中气十足声音,字字清晰的碎碎念:“当姐姐的不保护妹妹就算了,自己裹着条棉被还要拿小姑娘当垫背…………”
宁婴:“………………”
“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家出来…………”
宁婴:“????”
妖里妖气???
不像是正经人家出来的??
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宁婴一面揉着手腕,一面抽着唇角低头看自己穿的衣服,她内里搭的是淡蓝色的裙装,外头还披了一件白纱衣,除了稍稍露了一点脖子,这身装扮怎么看怎么清雅端庄。
妖里妖气是个什么鬼啊!
再说了。
她还特意戴了古代女性装逼时最喜欢用的面纱,连脸都看不到,妖里妖气到底是怎么给他臆想出来的?
就在宁大佬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的时候,前方马车内响起了一个清润中透着些无奈的声音:“家仆耿直,姑娘无需介意。”
宁婴:“??????”
家仆耿直,无需介意?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你家这黑大汉说的话没错,就是耿直了点?
摆明了说她不正经?!
woc!!!
这仇姑奶奶算是记下了!!
宁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抬眸想要瞪一眼眼前的马车时,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门帘子,随之出现的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男人的五官精致得仿若绝佳的画作,白皙的肤色比之寻常女子还要细嫩。
徒然看到这么一张颜值逆天的脸,宁婴暗暗敛了敛神,目光却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扫了一圈,薄唇轻抿,心中默默吐出四个字:“瑞王晏允。”
晏彻的胞弟。
大雍国最受欢迎的单身王爷,没有之一。
哦对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宁婴的思绪一闪,蓦然间,听到他说:“姑娘不介意的话,与我同车吧。”
眼前的男人眉目舒朗,双眸清澈,是那种一看就会被女孩子喜欢的长相。
宁婴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继而有些为难地看向被阿居抱着的兰芝,对方像是知道她这会儿在担心什么一般,又道:“姑娘的妹妹伤得不轻,最好让我这家仆先送上山,我在天一宗有位精通医术的好友,早送过去早些治疗才好。”
心思一转,宁婴故作犹疑地看了一眼晏允,又转头看了一眼兰芝,最终将目光落在阿居身上,沉吟了片刻,忽然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我见你眉毛粗浓,鼻梁处似受过伤,有些微发红,近两日恐有女祸。若是路上遇上貌美女子,切莫招惹,早些上山。”
女祸?
阿居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家王爷,又看向眼前带着面纱,上去就有些妖媚惑人的女子,刚想问一句“啥叫女祸”,晏允已经先一步开口:“阿居,先送人上山。”
“是。”听到自家主子的命令,阿居来不及想太多,转身运气,踩着轻功步法朝茗香山方向奔去。
直到阿居宽厚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树林子,宁婴才收回目光,转过身朝晏允道了个谢,大大方方地坐上马车。
晏允说了一声让她随意后,就自顾自靠坐在一旁,手里端着一本大雍风俗的话本,神情专注地翻看。
宁婴安静地坐在靠近马车门的位置,目光不找痕迹地打量了一圈马车。
车内的布置比她想象得要素雅简单些,空间很大。
然后。
她将目光落在晏允那张和晏彻有些相似,又截然不同的俊脸上。
苏嫣对晏允并不陌生,两人的关系虽然不如她跟晏彻那般亲近,平日里也算是惺惺相惜的好友。
如果说,在苏嫣眼里晏彻是大雍历代帝王里资质最佳,才能最突出的一个。
那么,晏允就是她遇到过的,除慕回之外,最有才华的艺术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文采了得,还写了一手为世人称叹的好字。
看得出来,苏嫣对晏允相当欣赏。
宁婴抬手捋了捋鬓侧的散发,美眸微眯,苏嫣欣赏晏允,可不代表她也同样欣赏。
近香林虽然距离茗香山有些距离,好歹是天一宗的势力范围,而且这近香林里开的唯一一路只通向天一宗的宗门入口,别说是打家劫舍的山匪,就是过路的人都很少。
她这刚从国师府出来的人,一路上也没见有人跟着,突然被人毁了马车不说,偏偏还能遇上晏允一行,真当她是从小养在湖心阁楼的闺中小姐?
况且。
那几枚刺入马背的菱形飞镖上,分明挂着墨色的流苏,流苏下端则点着一小截红色。
这一截红色正巧有一个名字,叫“一点红”。
隐阁的招牌暗器之一。
而眼前这个气质俊雅文弱,眸色清洗透明的男人,碰巧就是隐阁的一把手。
晏彻手里的一把利剑,掌管大雍国耳目的隐阁阁主——君杀。
更是。
继狗皇帝之后的狗王爷!!!!!
还是个精分狗!
对于眼前这个精分了二十年,生活还能过得如此精彩的人,宁婴表示一点都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
因为。
这种人真的很可怕。
你永远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还没看够?”晏允缓缓放下手上的话本,眼儿似笑非笑,望着眼前只仅仅能看到眉眼,便令人过目不忘的女人。
宁婴揉着手腕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目光不着痕迹地挪向另一侧,假装没听到他的话。
晏允轻笑了一声,清润地声音透着些少年人的欢愉,他似乎很开心,兴味十足地开口:“莫非我的眉间也有什么灾祸?”
说罢,他低低笑了两声,又问:“近两日若是有女祸,可是避无可避?”
宁婴暗暗抽了抽眼角,侧眸看向晏允,眸光在他的脸上停顿了一下。
刚刚看阿居的面相有异,她怕耽搁了兰芝的治疗时间,才多说了两句。
倒是让这人拿来当笑话说了。
【真的只是怕耽搁兰芝的治疗?我怎么觉得主人你只是为了给自己找场子?毕竟那个人嫌弃你妖里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