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却不明白楚曦心中的想法,他曾以为自己也算和她共患过不少难,至少在楚曦心中,他的地位应该比朋友要高一级,可是楚曦今日的所作所为让他十分的失落,她要杀自己的妻子,这般的势在必得,根本就不同他商量一下。
这么一想,他十分的不甘心,他还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多么的狠心,要夺走他宝贝儿子的亲娘。
“曦儿,看着我们的交情上,放过她!是我的错,当初与她成亲的时候总想着玉染妹妹,才会让她一时踏错步子,嬴衍不会同意的,是不是?求求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楚曦苦笑一声,是的,玉锦和嬴衍是可以豁出性命的兄弟,但是每个人都应该偿还自己所做的恶事,即便和嬴衍反目,她也绝不会宽恕宗政若情所做的一切。
一个那么美好的女子被施加宫刑结束性命,这是怎样的一种羞辱?
玉染姐姐,你当初可是看清了这个男子的薄情寡义,才会舍掉心中爱意下嫁李大哥的?你瞧,他害你死的这么凄惨,心里却还一直护着那个杀人凶手!
玉染姐姐,那种屈辱而死的感受我能体会,我可以为嬴衍放弃我娘的亡国之仇,可以为他付出性命,可我怎么忍心让你在永远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屈辱永远无法发泄?
许久之后,楚曦闭上了眼睛,“晚了,我过来的时候,已经瞒着嬴衍派了一支精兵去景王府拿人了,当场处死!现在她怕是已经去了黄泉向玉染姐姐赔罪去了,左相大人,如今屋内只有你我二人,你要杀了本宫为你的爱妻报仇么?”
震惊的事实让玉锦无法承受,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在那么一瞬间,都被他所以为的楚曦的“绝情”所抽掉,他那么低声下气的哀求她,心里总有一丝期盼她会念在情意回心转意,可是她没有,她是面无表情的瞒着自己,拖延着时间,等着若情一分一秒的死去。
意识到他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样的一个带着巨毒的女子,玉锦的后背瞬间被一层冷汗浸湿。
他至今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事实,满目猩红,只是僵硬的摇着脑袋,咬牙说道,“若是这件事是李晋,或者嬴衍做的,你还会这么做吗?你这个自私的女人,想杀谁就杀谁,因为你杀的人不是自己的亲人,所以你才会如此歹毒,是吗?”
楚曦知道他此刻心中痛苦不堪,就任他羞辱着自己,也不反驳,只是扶着不适的腹部,摇晃的走到门口,浅声道,“若是李大哥,我同样不会放过他,若是你,即便和嬴衍反目成仇,我也会让你下地狱去给玉染姐姐赔罪,若是嬴衍。。。我杀不了他,但是永生永世不会原谅他。玉染姐姐在我心中的地位比不上嬴衍,但在楚府的那段时间,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亲人,我绝不会让她无辜枉死!玉锦,幸亏当初玉染姐姐嫁的不是你,幸亏我身边没有人爱上你,不然那将会是一个悲剧。”
她的声音很轻,在玉锦耳边飘荡着,低沉的话语却带着万夫莫开的决心决意。屋内开始沉静下来,空气中因争执所带来的火气也渐渐消散,但楚曦最后两句话话却始终像根刺般,从此落在了玉锦的心底,如何也拔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觉得这件事究竟是曦儿的错,还是玉锦的错呢?哎!
第155章 他发脾气了
玉锦赶回府的时候;宗政若情的身体都已经冰凉了,宫中派来行刑的精兵也早已经离开。
整个府中似乎被一股沉重的阴云压住;死气沉沉的,孩子还不知道娘亲已经离他而去;还在院子里欢快的玩耍;奴才们守在旁边,低着头,噤若寒蝉。
玉锦目光空洞的望着大堂;愣愣的开口;“宫中的人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小厮上前;小声回道,“王。。。王爷,清早您一走,他们便带着皇后的懿旨过来处死了夫人,夫。。。夫人通敌的信件还有几封已经落到了史官手中。他们说。。。是有铁证,又是宫中的禁军,奴才。。。奴才们不敢阻拦。”
一大清早!
楚曦啊楚曦,你当真没有给我留半点余地。
玉锦缓缓的走向大堂,脚下似乎有千斤重,每跨一步都是十分的艰难。
下人们将宗政若情的遗体搬到了大堂内的榻上,便不敢触碰丝毫,她的发髻都乱了,脸上还有几块瘀青,显然是挣扎之间,被人强行灌下毒酒所致。
她说她瞒着嬴衍,不知道若是嬴衍真的知道了这件事,会是怎样的一个态度,玉锦一直以来都十分疑惑一件事,那便是,在欧阳嬴衍心中,他和楚曦,究竟谁更重要。
当晚,处理好妻子的一切后,玉锦便连夜赶进了宫,这件事闹得颇大,宫中的人都知道了,玉锦没有经过通报,直接闯进了欧阳嬴衍的寝殿,在殿外十几步远之外,他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密密麻麻的争吵声。
他十分震惊,嬴衍为了此事,和曦儿吵架了。
屋内的声响很大,听得出来,欧阳嬴衍生了极大的气,若是玉锦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第一次,嬴衍和她发脾气,竟是为了自己。
正常来说,他该是要高兴,可不知为何,心里却又一股难以言说的痛苦蔓延,虽然对楚曦仍旧心存怨恨,但他依旧不想嬴衍责骂于她。
他加快步子走进内殿,里面的争吵却越发的明显。
“朕一直以为你对他人绝情,对朕真心就已经够了,可今日才发现,皇后娘娘的心里永远只有你自己。”
“你。。。说什么?”楚曦的话语低沉,但颤抖的声音里却夹杂着万分沉痛,让人心生不忍。
令玉锦十分奇怪的是,平日里对曦儿宠爱有加的嬴衍,此刻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伤人,“难道不是吗?你杀了宗政若情,让我怎么去向玉锦交代?若是朕瞒着你,杀害你的子毅哥哥或者李大哥,皇后又作何感想?”
听完这一句话,玉锦再也按捺不住怒意,破门而进,阴沉的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高声说道,“衍,莫再说了。这件事不能完全怪曦儿,是若情咎由自取!”
玉锦虽然仍在生着楚曦的气,但他发觉自己根本就无法恨她。
旁边的楚曦不再说话,苍白的脸上挂着一行晶莹的泪水,唇畔却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他竟然将宗政若情和子毅哥哥,李大哥相提并论,如此伤她的心,自从成亲以来,楚曦从未想过二人会发生如此大的矛盾。
是的,她承认,瞒着他去杀宗政若情,自己有错,可是那个女人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残害玉染姐姐,难道不该死么?
她没有想到嬴衍竟为此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李大哥不想她报仇,玉锦也怪她杀了宗政若情,就连嬴衍也对她的所作所为失望透顶,她难道真的做错了么?
“你怎么进来了。”欧阳嬴衍坐在椅子上,听见玉锦开始为楚曦说话,遂不耐烦的闭上了眼,轻声道,“水水,你先回自己的寝宫吧。”
楚曦点头,却不再流一滴泪水。
或许她是真的忽略掉了嬴衍的感受,玉锦在嬴衍心中,就和子毅哥哥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换位思考,若是嬴衍瞒着自己去伤害子毅哥哥的至亲,恐怕她也是不能接受的吧。
走至门口,她突然转身,望着椅子上表情十分痛心失望的欧阳嬴衍,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嬴衍,我对你永远没有你对我那么好,只是并非我不在乎你,我习惯了你的好,若是没有你的溺爱,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说完这话,楚曦迅速转身离去,却没有发觉欧阳嬴衍眼角入髓的沉痛。
那话并非矫情,她只想让他知道,他是她的一切,是她在这个污秽不堪的乱世生存的意义。
“我会加封你的夫人,赐以厚葬。其他的,我实在不知能为你做些什么。楚曦离开口,欧阳嬴衍突然开口,目光凄然的看着玉锦。
玉锦点点头,脑中却想起了楚曦离去之前的悲伤,心有不忍,“你方才的话很是伤人。或许她说的对,每个人都该偿还自己的罪孽,若情被她所杀,我认了。”
欧阳嬴衍始终是眯着眼睛,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是淡淡的说道,“对不起,不仅拖累了你一生,还让你承受丧妻之痛。”
玉锦一怔,总觉得今日的欧阳嬴衍有些奇怪,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便以为是楚曦的行为着实让他太过生气所致。
十日后,李晋从南诏边塞回朝,只是出乎楚曦意料的就是,那所谓的宝藏的并不多,仅仅一千万余两,若是用作军费以及朝中各种事项,恐怕坚持不了一年。
楚曦实在没有想到,龙渊查询了这么多年的宝藏竟然这般寒碜,天龙国富饶,半年的收入就超过一千万两银子,若是龙渊当初知道宝藏只有这么一点,估计也不屑一直查找姬氏的后人,乃至最后查到她的身上。
然此事明明这般的不尽人意,欧阳嬴衍却没有过分的感到失望,他只是吩咐李晋先将运回的财务运到国库,再做打算。
“一千万两不少了,对朕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我们不能坐吃山空,一年后并非没有丝毫收入,水水,你无须担忧。”
他总能这样安慰自己,楚曦这次却没有被劝服,“国家经济衰败严重,无非是因为商农不平衡所造成的,你登基以来,虽然尝试发展农业,但却不普遍。”
“此事需要慢。。。”
“不能再慢了!”楚曦打断他的话,盈盈的目光对上他诧异的眼神,缓缓开口,“三大世家最狡诈的是孟家对不对?他出卖秋王二家,在暗中养兵蓄锐,知晓我朝将来会出现商农不平衡之势,便收购了大部分土地,是吗?”
朝廷的难题,若是楚曦想要知道,让徐昌派人去查一下,轻易就能查得出来。上次吵架之后,他们没有冷战,很快又恢复的往日的模样。楚曦知道他瞒着自己是不想自己操心,但他们是夫妻,生活在一丈之内,她又怎能对他的艰难无视于睹。
“你。。。”欧阳嬴衍颤抖的开口,想从靠椅上起身,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半分,唯恐楚曦看出端倪,他很快的放弃了挣扎,摇头否决楚曦的提议,“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将土地卖给我们。”
是啊,当初既然有预谋的收购土地,如今又怎会这么轻易的交出来。霸着那么多土地对一个孟家来说,着实无用,他们无非就是想利用这些土地,从欧阳嬴衍这里交换些什么。
当初三大世家在尊无影楼为主的时候,曾立誓不会入朝为官,如今他们恐怕对于家族男丁封侯拜相,女丁恩宠后宫势在必得了。
联姻是楚曦最不想见到了,她妒心极重,眼里揉不得丝毫沙子,可如今又能怎样?若要富国,必须改革,重农抑商是最有效的政策。经济再这么萧条下去,必然亡国,而她的身份不仅是欧阳嬴衍的妻子,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联姻吧!后宫四妃的位置还悬空着。嬴衍,你该知道,炎黄至今几千年以来,后宫只有一个女人的君王,根本是前所未有。”
楚曦不知自己说完这番话时的表情,但她却是犹豫了很久,十分艰难才狠下心来,作出这个决定。若是在亡国和让嬴衍另娶她人之间选择,那她选择后者。
“联姻?”欧阳嬴衍嘲讽一笑,“水水,我该不是听错了吧?朕告诉你,朕,绝不会联姻!”
楚曦正要劝他,便有一个宫女慌张的冲进来禀报,小皇子发了高烧,一直哭个不停,声音都沙哑了。
夕渊一直很乖,从不无故哭闹,唯恐孩子发生什么事,楚曦早已将一切抛之脑后,往莫桑宫飞奔而去。
王神医正在给夕渊诊治,楚曦过去的时候,夕渊已经睡了过去,但是昔日光白的皮肤上一片青紫,毫无血色。
那副情景让楚曦脑中瞬间一片空白,“王神医,发生什么事了?渊儿究竟怎么了?”
王神医让宫女扶稳楚曦,这个时候,欧阳嬴衍已经坐着轿撵过来了,因挂念儿子的健康,楚曦并未注意这个时候的欧阳嬴衍连落座都是需要靠宫人搀扶,当然,欧阳嬴衍对外面的说法是冬日里冻伤了脚,不便走路。
“皇上,娘娘,是败血症。这个可是极易传染的疫病啊。”
第156章 悄然的变化
听闻她的结论;楚曦头脑一片空白,险些没有站稳。
败血症俗称鼠疫;发在一个婴儿身上,可无疑是不治之症啊,她的渊儿刚刚足月;怎么承受得了这种折磨?
不;老天要惩罚的是她;不该是她的渊儿!
欧阳嬴衍身子虽有些颤抖;但却没有楚曦那般六神无主,他紧紧握住旁边桌子上的水杯;缓缓开口,“王大夫,你有几层把握救渊儿?”
“楼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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