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语晨？她……她去哪儿了？对，她被月界的人带走了！我要去救她！”
路远寒忽然睁开眼睛，烟雾从他身边散开，虽说除了脸庞外，身上的衣饰早已腐蚀完，整个身体也已经血肉模糊，但并未伤及他的骨头和内脏，路远寒忽然明白了枯人的一片苦心，他不是想杀了自己，要想杀自己那身体早就化为灰迹了。
路远寒微笑着，站起身来。
章一泽愣神了，他发觉烟雾竟靠近不了路远寒。
“谢谢你了。站在我妹妹旁边的人不是我爸爸，我现在看见了。”路远寒的笑容无比温暖，只见他举起剑，轻轻一挥，烟雾散去，“谢谢你，无剑。”
“初生，无剑。”
烟雾彻底散去，路远寒手中的剑变成了纯紫色，但形状和大小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枯人看着他手中初生后的剑，先是一怔，后来脑海中出现一个人，他微笑道，原来和那个人一样啊。
路远寒将剑举高，一剑劈向枯人，枯人用枯藤挡住，两人相隔二十米中的土地全部震飞，地面裂开无数道裂缝，直至两人中间出现一个看不见底的深坑。
枯人微微一笑，看着自己枯藤上大概一厘米左右的划痕以及手中裂开的虎口，心里叹道：总算练成了。路远寒的地面周围全是他身体上流下的血，但路远寒面露着幸福的微笑，然后倒地不醒。
第三十章 即将前往月界
“真是苦了你了。路远寒先生。”枯人擦擦自己虎口上的血低声说道，“雪儿，给他治疗吧。”这时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已经训练完毕来到这一处围着了。
“不。让我来吧。”伊小雨忽然站出来，枯人别有一番深意地看了看伊小雨，然后说：“那好吧。交给你了。”
江萧萧将双手紧握着放于自己的颈间，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担忧。伊小雨拍了拍江萧萧说：“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嗯。拜托你一定要治好他。”江萧萧的口气里满是担心。
枯人径直走到纪小季那里，说：“怎么样？”
纪小季露出毫无畏惧的笑容，说：“嗯。成功了！”
“那就好。”枯人看着似乎也修炼出新本领的纪小季，露出欣喜的笑容，“你们完成各自的修炼都仅用了二十天而已。接下来的十天你们就相互不停的进行实战。之后——”
枯人抬头，凝视自己用魄源创造的这个次元的天空说道：“我们攻进月界。”
月界。
金敏俊看着仍昏迷不醒的夏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出自己月阁中的医疗室，身边一直跟着两个负责调查他的人。
而四月月阁副阁主林可儿在一旁看着人身不自由的阁主，心生不忍，但仍走到金敏俊身边说道：“刚我听护卫通知，十一月月阁涉新石阁主求见。”
金敏俊皱了皱眉，口中说道知道了，便大步走向会客厅，而林可儿则紧随其后。
“敢问涉阁主大驾光临鄙社有何贵干？”金敏俊踏入会客厅后看着正站在厅内中央的涉新石寒暄道，“若是来问候下我这没办法自由出行的人那就大可不必了。”
“我是来为我的部下讨一个公道的。”
“哦？”金敏俊眼中闪出一道寒光，“此话怎讲？”
“喻原还在昏迷中。”涉新石转身看向金敏俊，“我始终没想到，全月界看起来最正义的你居然会狠心到对自己部下也动手。”
“请你说话注意点。”金敏俊的手已放在腰间的剑上，“我的剑脾气比我还差。”
“你是想再罪加一等吗？金敏俊阁主。”涉新石也做好准备，面带微笑，“但是你真的有把握吗？魄戒和魄链都被封印的你，只能使用初生，你确定以这样的姿态你要和我一战吗？”
“不准你侮辱金阁主！”站在一旁的林可儿忽然冲涉新石喊道，“涉阁主也是我等崇敬的对象之一，我自知实力与阁主们有着天差地别，但若有人敢在我等面前侮辱金阁主，我等为阁主拼上性命也未尝不可！”
林可儿话音刚落，会客厅外聚集了四月月阁所有月卫。
“可儿！不得放肆！”金敏俊忽然喝道，他皱皱眉，心里自然知道如果这时自己再和涉新石一战，那后果不堪设想，而自己阁中的月卫也估计过半会被杀。
“涉阁主。”金敏俊将腰间的手放下，转过身去，“你若认定是我伤害了那三位月卫，我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去洗脱清白，但至少这里毕竟还是我的地方，我今日只能送客了。”
涉新石反而轻松一笑，却也没做多解释，大步迈向门口，经过金敏俊身边时，轻声丢了一句：“你和你六十年前的哥哥还真是像啊！”
金敏俊握紧了拳头，但还是松下了。
暗月界。
“报告总阁主。实验已经进入可用活体试验的阶段了。”史拜德来到万古面前。
“是吗？”万古露出兴奋的笑容，“传我令，让木人接受原本已放弃的意界人实验的终极试验，反正他已经是废人了，若是失败了也没事。至于最新的实验——”
万古站起身来，粗鲁地笑道：“总要有人成为第一个实验品，让章磊来吧。”
“还有一事相报。”
“说。”
“这段时间以来，被派往魄区的月士们越来越多，其中在我们据点附近游荡的月士也在不断增加，恐怕……我们的据点已经被明月界发现了。”
“这样啊？”万古的笑容凝固了，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杀气，“与其等他们攻来，不如主动出击。我将联系我们埋伏在明月界的阁主，掩藏八十年的卧底现在总能现身了。”
“就他啊？”金敏中忽然打断了万古的话，“没先死在月界就好了。”
万古看了看金敏中，没有说话，同样的阁主级别，但处事风格还真是不同。
又过了一星期。
枯人看着在夜晚仍在进行实战练习的少年们，叹了一口气。他们进行的是交换对手的车轮战，例如路远寒和章一泽打完之后，下一场则是路远寒和纪小季，随后是纪小季和章一泽。而女生那边则没进行男生这样激烈的对战，而是让她俩一对一的进行练习，高清扬、单灵、单雪则在一旁给予指导。
“该是离别的时候了。”枯人转过身对他两位意界朋友说道，“估计这一别下次再见也许只能在战场上了。”
其中一人笑道：“或许你看见的只是我们的尸体。”
“你们执意要这么做吗？”枯人似乎有些想阻止他们的计划。
“是的。”另一人转身看着枯人，“明暗之战打响之际也许我们就会正式开始我们的计划，或许——”
“或许明暗之战还不够混乱，我们会选择一个月界最混乱与脆弱的时候发动我们筹备了近百年的计划。”最先说话的人接道，“这些年来很是感谢您的照顾了，但毕竟青田先生您还是月界出身的，我们自然不会做进攻月界这种以卵击石的蠢事，但我们的计划月界肯定会阻止甚至趁此彻底铲除我们……所以……”
“所以，今日我们答应您的请求训练这几个孩子完全是报答恩情，日后我们互不相欠，希望再度见面时我们不是战场上的敌人，我宁可你再见到我们时是我们的尸体。”另一人打断那人的话，说完两人便对枯人鞠了一躬，然后两人转身离去。
枯人叹了口气，转身看战场上的纪小季、江萧萧还有伊小雨，心里叹道：倘若他们能从月界活着回来，估计也是逃离不了宿命的安排吧。
宿命，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东西。为什么越是想挣脱它，却越是陷入其中，被迫走完上一代人留下的所有恩怨，然后直到死去也没办法逃离，一代又一代的恶性循环。
“明日，你们将踏入未知的月界，为你们心中各自不同的目标而去战斗！”枯人摆了一桌好菜，“虽然觉得离别还是喝上一顿酒最好，但为了保持清醒我们还是等到归来后再喝吧！”
“只不过不知能活着回来的人有几个。”高清扬忽然插嘴道。
“哎呀哎呀！清扬，你别这么晦气嘛！”枯人不满道，然后接着说道，“众人绝对会有各种在人界的担忧，今晚我会让你们安心。”
枯人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首先关于肉体的问题，章一泽先生应该没这方面的顾虑了。其他人的灵体盒会留在我这里，你们不必担心因为常久的不进食身体机能会损坏，我会每天给你们的肉体注入必要营养的。”
“随后，你们在人界的家人。”枯人看了下纪小季和伊小雨，他俩示意没有关系，枯人感激的点下头，“路远寒先生的父母明日将旅游归来，我会让我两个高级魂悟的人界朋友进入我特定制造路远寒和凌语晨的肉体中，为你掩藏好两人都不在家中的事实。而章一泽先生的父亲会由我保护好，江萧萧小姐远在国外的父母我会用改变声音的方式定时与他们电话联系。”
众人对枯人都投来感激的眼神，枯人忽然深深鞠躬道：“此次月界之行，恕在下暂不能同行，清扬、小雪、小灵会陪同你们去。还有很多需要你们原谅的地方，在下在此先抱声歉，这一切等你们回来便会了解。若那时你们仍不能谅解，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
“好啦！真啰嗦！我们也没人能杀的了你啊！”纪小季不满道，“你已经救了我们数次，我们不是傻子，也能察觉到你在利用我们达成你的复仇目的。但这次算是我们还你的恩情，并且我们的仇人也在那里，你是在帮我们。”
枯人感激的抬起头，但他明白他对这些人的利用根本不止复仇那么简单，他忽然恢复嬉笑说道：“哎呀哎呀！我都有点不习惯自己了！那说下与主题无关的事。纪小季先生前段时间的高考我让高级魂悟的朋友替他参加了，毕竟纪先生你最后还是要回到人类生活的，我不想误了你的未来。虽然说这样对其他考生不公平，但他们要是知道纪先生是为了拯救人类的话，想必也会谅解的吧。”
纪小季先一愣，然后说：“哈，你这家伙……”
“好了！听我说！”路远寒忽然打断，他站起身来，江萧萧看着现在这般热血的路远寒，内心充满了喜悦，“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想那么晦气，但这话还是要放在这里。”
路远寒看了看所有人，大声说道：“我等着我们所有人回到这里喝枯人前辈的酒！如果有一人未能回来，那么这酒就永远不喝了！”
枯人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发觉自己百年来未感动的内心和再也不会热血沸腾的大脑竟被这少年给震动了，枯人眼眶竟有一丝湿润，带头大喊一声：“好！”
高清扬看着枯人，和他认识两百多年了，自从他父母死后，倒是第一次见他流露出真性情的一面，她笑了笑，看着路远寒，心里叹道：真要感谢这小子啊。
明日，就是明日，月界，我们来了。语晨、夏依、喻原，等着我，我来救你们了。路远寒看着天空的月亮心中想道。
第二卷明暗之间
第三十一章 兵分四路
“哎呀哎呀！诸位美男俊女起得可真早啊！”枯人穿着宽大的白色日式衣饰，揉着乱发走到训练场中，“原来大家都这么早早地起来了啊，啊，抱歉抱歉。”
“喂。我说。”纪小季斜着眼拍了拍单灵，低声问道，“他是不是每句话前都非得要加一个哎呀哎呀啊。”单灵回头一笑，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跳跃着，她轻快地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了。你认识我们七八年了都。”
纪小季叹口气，他以为自己已经够能说了，但到今天他才察觉原来自己是被枯人影响的。
“诸位……”枯人忽然沉闷下来，众人知道他接下来的话至关重要，“我先说一下你们的实力阶段。经过这一个月的魔鬼修炼后，章一泽先生你的实力应该能排进前十位月卫，纪小季先生大概是第十五位左右，但萧萧小姐和小雨小姐，你们恐怕连月卫级的实力都没达到……”
“那……”路远寒见枯人没提及自己，插嘴道，“我大概多少？”
“路先生啊……这怎么说呢，路先生是个天才啊！”枯人面孔转向路远寒，“可目前的实力估计和喻原先生差不多吧，第二十五位二十六位的水准吧。”
“天啊！”路远寒一声惊呼，这样的水平怎么和阁主级别打。高清扬在一旁看着还不满足的路远寒嗤笑想道：这小子真不知足，获得月士能力不够两月，便有了月卫级实力，已经是很惊人的上升速度了，居然还在这抱怨！
“该是离别的时候了。”枯人双手合十，轻念道，“浑浑噩噩，是是非非，初与终，首或末，只别于断界。防咒一百一十式，无形衣！”除枯人外其余八人全身都被套上一层只能感觉到的透明隔膜，与自己身材正好匹配。
“完整诵经和召唤语后的防咒，应该防御力和持久力都会比普通的要强出不少吧！”枯人看着八人道，又指向他们背后六芒星形状的黑色空间说，“那叫界膜，是各界与各界间穿梭的重要通行工具，这是通往月界魄区的界膜。”
路远寒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奇景，内心反而已经淡然了不少。
“容我再啰嗦一句。”枯人转过身去，似乎不愿见他们离开时的场景，“月界十二阁主的资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