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季处。
“这样就没事了吧!”纪小季站起身来,再一次生龙活虎地笑道,“就胡虎这种程度,还完全伤不了我的,要不是那实力强到恐怖的幻阱袭击了我,我怎会被这种人伤成这样。”
“你呀!”单雪看着眼前这人来疯的少年也不由地笑了起来,“刚刚你还和死人一样呢,现在又跟猴似的活蹦乱跳了!”
纪小季开心地唱着歌,完全不理会单雪的讽刺,但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是马上拷问胡虎,他想弄清楚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可就在单雪准备带这两人回去的时候,小巷内又出现了一个让单雪意想不到的人。
“单副阁主,六十年没见了。”男子的声音如六十年前一样冰冷而又富有磁性。
“是啊……六十年了,别来无恙。”单雪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看来她永远无法忘怀六十年前的事情,“真没想到久别重逢会是在这样残破不堪的小巷中,想来真是讽刺。”
“抱歉。这人我不能留给你们。”男子忽然拔出剑对后挥了一下,随后消失在小巷中,而胡虎的头竟然已经掉落在地面上,鲜血四射。
纪小季看到这样的画面竟差点没忍住呕吐,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而单雪看着男子消失的地方黯然神伤。纪小季恢复过来后,单雪只说了句:“走吧。”
“那个。”纪小季打破路中的沉默,“在傍晚的战斗中,我一直有件很在意的事情。”
“是有关你的身世吗?”单雪低着头,看也不看纪小季。
“不……不是。”纪小季叹了口气,“我的身世在这十年间你们也从未给过我答案,那个胡虎又死于非命,估计是一时半会难以知道了。我很在意的是,那个胡虎称一只幻阱为阁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单雪一愣,但马上恢复了正常,说:“这一切等我们回去再说。”
纪小季点了点头,但他明白,他将知道的真相在今晚依旧是不完整的,如过去十年般。
“哎呀哎呀。现在大家又聚在一起了,实在太不容易了!”枯人坐在大厅中央的椅子大声欢呼着,“多希望开瓶洋酒庆祝下!”
“庆祝个鬼!”一位女子忽然敲了下枯人的头,呵斥道,“章一泽现在还在昏迷不醒中!路远寒也在他家中照顾那个月卫。夏依和喻原也才刚刚醒来,就纪小季还有个人样!庆祝个鬼啊你!”
“哎呀哎呀!高小姐,高清扬小姐!”枯人躲开高清扬的敲打,无奈地说道,“好在大家都保住了性命嘛,多么值得庆幸啊!”
“庆幸!?”高清扬又一次拿起木棍敲向枯人的头,“就你一个人完全没有动手,当然值得庆幸了!还有,为什么每次分配给我的任务都是最多最危险的!一看就知道你在偏袒单两姐妹!”
夏依看着争吵的两人满头冒汗,只能说好了好了别吵了。而单灵唯恐天下不乱地在旁边喊着加油,单雪则喝着咖啡冷眼旁观。
枯人握住高清扬的手腕,忽然严肃起来,说:“今天的战斗只是最普通的一个开端,真正的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这一战,你们应该也明白自己的实力其实……并不是很强,但你们都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纪小季忽然拍了下桌子,少见地喊道:“那能不能把隐藏多年的真相托盘而出。”
“不能。”枯人毫不示弱。
纪小季拿枯人也没辙,一怒之下坐在了桌上。
“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月界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句话的受众包括你们,夏依小姐、喻原先生。”枯人的声音再一次显得冰冷而又理性。
夏依没有说话,她明白自己只在月界呆了五年多,其实什么也不了解,而且她还在思考着余铁钧的话,难道金阁主真的有什么阴谋。而喻原显然想反驳,但命是被人救的,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请问喻原先生能稍微回避下吗?”枯人将面孔转向喻原。喻原嘴唇动了动,但还是忍住了,消失在大厅去了安排给自己的房间。
“我要说的真相就是——”枯人扫了夏依和纪小季一眼,低声说道,“其实不止二十年前章一泽一家的事与月界有关,十年前纪小季先生的意外和七年前夏依小姐的死亡都和月界有关。”
纪小季显然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遭遇全是羽界造成的,可这怎么又扯到月界了。而夏依却紧紧地将头埋向大腿,她不忍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不忍心去怀疑她敬爱的金阁主。
“你这色狼……”高清扬怒吼道,对着枯人的头狠狠一棍子,“究竟要拉着我的手多久!”
……
“总算安定好他了。”路远寒把余铁钧放在自己床上,擦了擦头上的汗。而此时凌语晨来到他房间门口,甜甜地说道:“哥哥,你今天回来的好晚啊!”
“是呀!我……”路远寒的笑容忽然凝固住了,自己明明还未回到肉体中,凌语晨居然看见了他!路远寒转过头看着凌语晨,还未开口询问,只听凌语晨说道:“躺在床上那大哥哥是谁呀!今天下午有个白头发,不对,银头发的大哥哥陪了我好久呢!还有一个很漂亮但有点凶的短发姐姐,是哥哥女朋友吗?不对,上次哥哥还带了个更漂亮的长发姐姐回来呢!”
路远寒一脸错愕地看着凌语晨,慌张地说不出话来。
第十六章 上一辈的恩怨1
路远寒看着正不断询问自己的妹妹,愈来愈觉得后背发凉,这种恐怖的感觉似曾相识。路远寒佯装镇定,强迫逼自己嘴角上翘,做出一个微笑,柔声道:“没什么。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今天哥哥有些累了,想睡觉了,你也赶紧去睡吧,晚安。”
“那好吧。”凌语晨露出甜甜的微笑,说道,“哥哥,晚安。”
凌语晨蹦蹦跳跳地转过身,路远寒看着她的背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要是晚上感觉到什么,要记得马上喊我。”
凌语晨头也没回地说:“知道了,哥哥。”
路远寒看着凌语晨回到她房间后,露出担忧的神情,莫非这一切……
而就在凌语晨窗口十余米外,有一个男人正阴冷地看着这边。
路远寒安顿好余铁钧后,自己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回想着过去的一切。五岁,对,是五岁时爸爸死在一个昏暗的街道,而那时自己仿佛看见了烟花,如果推测没错的话,那并不是什么烟花,而是月卫第一层魄生时的光环。
随后爸爸葬礼上,自己看见了几个黑衣人,应该是月卫,而那时妈妈露出惊恐的表情,但是妈妈说她什么都没看到……
那次葬礼之后,自己就再也没看见过什么黑衣人,似乎也忘记了这段回忆,直至被浑阱攻击后。但是在五岁之后的生活,自己经常能梦到月卫,有些似乎在召唤自己,而有些让自己感觉到恐怖。
路远寒紧皱着眉头,越想越头疼,他打算第二天前去找枯人问个明白。
“‘妈妈……妈妈。’
‘妈妈,你要去哪?’章一泽咬着棒棒糖问。一名笑容温婉的女子蹲下身,面露悲伤的表情,摸摸章一泽的头,轻轻的在他耳边说,‘妈妈要回羽界了。’
‘羽界?’章一泽露出疑惑的表情,‘就是爸爸妈妈常和我说的家乡吗?妈妈还回来吗?’女子苦笑了下,站起来背过身去,不让他看见自己落泪的表情。
这时一名气质非凡的男子走到章一泽身旁,牵起他的手,对他说:‘一泽,你先回家。路有些远,你就别送妈妈了,爸爸去送就好,你去家里照顾好弟弟。’
章一泽不情愿的回到家里,然后坐在窗前看着父母的背影,只见他们都握着一把长鞭……”
“妈,不要走!”章一泽从梦中惊醒,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瞳孔放大冒着冷汗,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随后感觉全身上下都刺骨地疼。
等等,这是什么地方?
“章一泽先生,你终于醒了。”章一泽听到声音急忙回头,只见一身穿白衣的银发人靠着墙壁,而自己似乎睡在房间中央的榻榻米上,他这才注意到房间的布局是完全的唐朝风格,更准确的说,更像是常在日剧中见到的日本古代房间风格。
“这是哪儿?”章一泽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边穿着枕边为他准备好的衣服边问。
“因为我的母亲大人是日本女子。而她和父亲去世都快两百年了,所以我为了纪念他们,大厅是意大利风格,房间全是日式风格。都是按照他们的想法呢。”
“我没问你房间风格!我问你这是哪儿。”
“这不显而易见吗,我在这儿就说明这是我家啊。而且,章一泽先生——”枯人盘腿而坐,低着头,银发遮住他的眼睛,似乎有意遮掩他的眼神,“我刚也不算是答非所问吧。毕竟你应该能了解我这种失去母亲的人的感受……”
章一泽猛然拍了一下地板,迅速站起身来,紧紧握住拳头,凶狠地盯着枯人,问:“这么说我的母亲在七年前是被杀的吧?和那个章磊说的一样?”
枯人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章一泽的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但他极力忍住泪水,再度询问道,“能否告诉我我母亲是死在谁的手里吗?”
“抱歉。我暂时还不能说。”
“你不是懂我的感受吗!”章一泽忽然间失去了理智,冲到枯人的面前,拽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既然懂我的感受就应该告诉我啊!我被瞒了七年一直以为妈妈还在羽界,可是现在告诉我她死了!要换做你你受得了吗!?”
“所以才说我了解你的感受啊。章一泽先生。”枯人银色的刘海因为章一泽地剧烈抖动而滑落开,他这才发现枯人的眼睛竟也已通红,章一泽惊愕地慢慢松开手,只听见枯人的声音,“我也是过了十三年又四个月才知道我母亲去世的消息啊……”
章一泽的嘴巴因吃惊和痛苦张的很大,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瘫坐在地上痛哭着,枯人看着眼前痛哭的少年没有任何表情,将双臂交叉至于腹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哭吧。我最开始知道时也是没有出息地大哭了好久。哭吧,章一泽先生。”
路远寒依旧早早起来去上课,而凌语晨则是由邻居接送,邻居家的女儿和语晨是同班同学。但路远寒仍是不放心,不过余铁钧醒来后执意说有他在会暗地保护凌语晨的,大可放心。路远寒看余铁钧身上的伤因枯人的愈咒已无大碍了,也只好强迫自己放下心来。
而路远寒下楼时发现夏依已在楼下等着他了,路远寒看见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却发觉她手臂还绑着绷带,只好随口问了句:“听说你也受伤了,没大碍了吧。”
“嗯。没什么了。”夏依看着路远寒,总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但也不便多问。
就是这时凌语晨也下楼了,看到和路远寒站在一起的夏依,兴奋地举起手大喊:“大姐姐好!”夏依也挥手微笑示意,此时凌语晨依旧大喊:“哥!你要对未来的嫂子好一点啊!”
凌语晨喊完连忙就拉着小伙伴一起跑了,而此时她同学和她妈妈都在疑惑,那里明明就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站在那啊,凌语晨这小姑娘怎么在和她哥哥打招呼。
夏依和路远寒同时涨红了脸,显得非常尴尬,对视了眼马上又转移视线。夏依见三人已走远,说:“我们先去你家,你先进入到你的肉体再去上课。”
当两人共同跨入教室时,班上马上开始了起哄,有着各种议论声。
“这两人昨天一下午都没来上课呢。”“是啊是啊,昨天夏依刚入学时路远寒就拉着夏依出教室了。”“真看不出路远寒平时那么冷漠的人居然下手那么快!”
“喂喂喂,你们看,夏依也受伤了,啊,你们发现没班长也受伤了,昨天他也没来上课,这不是什么巧合吧!”“哈?说的我好奇了起来,不会有什么八卦吧。这么说来江萧萧昨天下午也没来啊,但是她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路远寒和夏依在种种议论中尴尬地低头坐回自己座位上,而此时章一泽有些忍无可忍地大喊一声:“早读课不要说话!”
路远寒侧过头看了下江萧萧的座位,是空着的,不由地担心起来,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夏依,而夏依也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此时夏依也是心事重重,她一直在回想昨晚枯人的话——关于七年前她死亡的真相。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还有她父母,当夏依成为月卫后,一直都没有获得批准能回到人界,直到最近金敏俊阁主派她和喻原一起来调查才有机会来到人界。
但直到昨天枯人揭示真相时,她才思考金敏俊的目的,为何派她来人界,而且恰好是自己出生地所在的石镇,但为何她在石镇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父母?并且为何任务结束后,金敏俊又让自己伪装成人类继续观察路远寒,并且没告诉自己他是瞒着月界的?
夏依越想越害怕,难道自己敬爱又崇拜的金敏俊阁主真有什么阴谋?
早读课下课了,路远寒走到陈蓉旁边,沉声问道:“陈蓉。你有见过江萧萧吗?”陈蓉一直在撑着脑袋发呆,发现和自己说话竟是路远寒,不免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