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已不容他细想,随着蚩尤这个箭头的推进,离他们最近的“南天门”已经遥遥在望,此时不能再有任何迟疑,若要再改变方向实在是不智之举,阿修罗也只能加倍的小心戒备,以防那些老头子又玩什么花样。
南天门长年开启,天界诸仙全都从此进出,若出现有资格进入天界的人类,也都是派出仙人迎接到此,所以相对来说这里是比其他三方天门薄弱些,毕竟临时加上的禁制总是比不上长年深锁的重门大阵。
不过,这时南天门前也已满是天兵天将,虽然他们单打独斗不是对手,但在门前摆下阵势,直接引动天界浓厚的仙灵之气加以强化,这坚固的防守也不是说破就破,阿修罗光是看脑袋就大了一些。
蚩尤却不管这许多,提聚功力一拳挥出,黑色气劲在他拳头前一尺处凝聚成形,一道直径达三公尺的光柱呼啸着狂奔而去,越到后来光柱越粗,看这势道若是打实了,恐怕整个南天门都要给他轰开来!
然,天兵天将早已发动阵势,淡紫色的仙灵之气仿佛保护伞般的笼罩在他们身前,只见黑色光柱撞在光罩上蓦然而炸碎,紫色光罩之上一阵阵的涟漪向外扩散而去,将蚩尤这移山倒海的一拳化于无形。
不过,那些散开的魔气还是造成了不小的环境伤害,从南天门一路往天界深入的白玉地砖被炸的坑坑巴巴,不少天界才有的灵兽仙鸟突遭横祸,一时间可说是鸡飞狗跳百兽惊嘶。
蚩尤见一拳之威竟然不收寸缕之功,一群天兵天将依然牢牢的赌在门口,心中颇是惊讶,暗想数千年来天界也发明了不少东西。
但是,以他和阿修罗为首的魔族高手们却没有因此停留下来,虽然眼前是一个严密整齐的阵势,但身后却是数十倍于眼前的天兵天将,若不从这里冲杀出去,那就只有活生生的困死在这里。
蚩尤一马当先义无反顾的迎头撞上,魔物入侵整座阵势发动起来,阵阵仙灵之气不断推挤到蚩尤身边,被他的深厚魔气消融化于无形。
蚩尤这样等于以一人之力对抗整群天兵天将加上天界灵气,就算他再怎么强横也支持不了多久,接下来就看阿修罗能有些什么动作了。
阿修罗藉着蚩尤前冲之势,推动魔功做出一个化身,将这化身与蚩尤一同冲将过去。
但,阿修罗创造出来的化身一接触到仙阵便自动爆开,青黑色的魔气一波波荡漾开来,虽然不是十分强大,但绵绵不绝一时间仿佛没有穷尽一般,在化身与蚩尤两者同时作用之下,仙阵无法立刻恢复过来,阿修罗便趁着这一点空档,浑身黑气一爆身形如箭穿了进去。
跟上阿修罗动作的还有两人,但其中一人速度稍慢,扎扎实实的撞在了荡漾而回的淡紫色仙气之上,结果这魔族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化做一阵黑烟散去。
进到阵中的阿修罗也不比蚩尤轻松,虽然仙灵之气主要是集中在阵势表层,但阵中仙气也相当充沛,而且还有天兵排成的玄妙阵法,阿修罗只觉浑身有如火烤气息大乱,弯刀一挥发觉功力发挥不到六成,全都给这阵法压制了下去。
不过,六成已经足够了。
阿修罗闯进阵来丝毫不停,身形有如一道轻烟飘过,所有天兵天将都掌握不住他的位置,但被这轻烟拂过的天兵却都悄然爆裂,一时间只见无数元神惊慌奔走,深怕稍有迟疑就会被他炼化作为进补。
然而,阿修罗却没有这个时间,他冷静的执行着杀戮任务,对于那些等同于补品的元神视而不见,倒是跟他进来的那个魔族看得心疼不已,不过他也知道好歹,只在一边截杀被阿修罗冲散的天兵,偶而有元神撞上来当然不客气,可是却没有刻意捕捉元神的举动。
天兵阵势越散,能集中的仙灵之气越少,蚩尤与阿修罗所受到的压力越小,然后,阵势终将溃散,再也困不住这两大魔头。
可惜,这如意算盘还来不及给他们打响,身后那群仙人已经赶到了,十余道不同仙人发出的打击同时轰在蚩尤背上,蚩尤正承受着整个仙阵压力,对于背后来的攻击虽有感知却苦于余力躲避,只有咬牙硬扛了这一击。
十几种不同仙器、功法同时打在背上,即使蚩尤的肉体强度比千年前强上数倍,却还是给打的血肉模糊撕心裂肺。
蚩尤身陷仙阵之中难以脱身,幸好在外头的几个魔族各展功法迎了上去,堪堪将仙人敌住,没有给他们继续攻击蚩尤的机会。
这阵法只是用来挡住天门,范围并不是太大,阿修罗冲杀一阵之后已经将之破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只剩下阵眼处聚集了十来个较强的天将,勉强维持着乱成一团的阵势,不过阵法的威势已经大大减低了。
虽然天将们聚成一团,不过光是这样实在不足以对抗阿修罗,他轻轻柔柔的划过阵眼,里面有十四个天将,阿修罗也就只出了十四刀,便又创造了十四条到处逃窜的元神出来。
阵眼既破,整个阵法便也不复存在,被引来的仙灵之气变作一阵清风散去,蚩尤感到身上压力一轻,之前被仙人攻击的劲道终于爆发,十余道血泉迸射而出,他黝黑的脸色也不禁一白,这伤势真不算轻,要他再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已经是不行了
不过,也不需要了,阿修罗已经将门口仙阵破去,他只要突破出去,就可以传送回魔界,到时候要是天界胆敢追逐而去的话,在自己的地盘上打架怎么也占了一些便宜。
蚩尤忍痛向天门冲去,阿修罗则是划出一圈圈刀影,凛冽的刀气劈头盖脸流水般发将出去,每一道刀气都走相同角度,密密麻麻墙壁似的往前堆进,刀气经过同是魔族人的身体时毫无作用宛如一道清风,但砍在仙人身上便是削肉断骨之祸,众仙人不得不努力化解这波攻势,而蚩尤就趁着这点空档冲出了南天门外!
蚩尤传送瞬间,带着丁奇等众人化作一道乌光急飙出去,就好像流星挂着一条小小的尾巴,悄然不引人注意的就离开了天界。
欧阳明途中连变三种不同法印,这才终于摆脱了跟着蚩尤一同回到魔界的命运,顺利的降落在了人间。
说顺利,是因为他们既没有从三万英呎高空摔落,也没有被埋在地下两百公里,他们仅仅是从七、八公尺的高度往下掉,这点高度对他们来说不算是什么,就只有欧阳明为了接稳千雨有些手忙脚乱,其余一切安好。
从降落地点放眼望去,只见一片山林深深郁郁伴随着蝉鸣虫唱,此时艳阳正午,但在参天大树覆盖之下还颇是凉爽,只是众人一路碰撞树木枝叶弄得相当狼狈。
“我们……这是在哪里?”杜鹃把背上的水儿放下来,顺便把身上的树叶给拍掉。
“如果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中国的某处……”欧阳明脱下外衣,披在身上衣衫勾破了的千雨身上,答道。
“中国?中国还有这种亚热带原始林的地方……云南?”杜鹃打量着周围森林,猜测道。
“我不知道,也许我们其实是在缅甸也说不定。”欧阳明苦笑道。
“不管怎样,我们总算是回到人类的地方了……”丁奇呼了一口气后干脆坐了下来,问道:“小明,为什么我们会掉到中国来啊?”
欧阳明无奈道:“我只是搜寻人间中灵气充足的地方而已,我可没有时间慢慢调校降落的地点呐。”
虽然顺利回到了人界,不过他们的厄运还没有完全结束,掉到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众人被迫体验了野外求生的经历,而且他们手上没有任何工具,偏偏血池触碰到活物又会夺取其生气,在水儿的警告之下连最后的利器也被禁用了。
众人在客观条件极差的状况之下慢慢摸索着出路,才刚损失了一位同伴的他们心情实在无法高昂起来,做起事来有气无力的,众人在森林里足足盲走了六天,这才遇到了上山采集草药的农夫。
朴实的农夫突然在山里头遇上了一群俊男美女,他立刻联想到妖怪化成人形的故事,而且这群人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吓得他立刻落荒而逃,害得丁奇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农夫相信他们是遇到了山难。
农夫姓赵,由于有些年纪,所以众人都叫他一声赵老,经由赵老一番说明,众人才知道这里是中缅交界比较靠近中国的一边,而且他们走的方向是更往山里头走这样。
既然遇到需要帮助的人,赵老也只得先把他们带到有人烟的地方,路上闲聊时说道:“你们运气真的不错,这附近几座山蛇鼠毒虫都少,要不是这样你们被虫子咬了以后,回去会生很多乱七八糟的病。”
“这样啊……”丁奇眼看气氛很糟,每个人都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只好肩负起与人家闲扯的功夫。
跟着赵老走了大半天,众人来到一间山中小屋,据说这是一些会到山里来的人共同搭建的,不过现在是夏天,不需要用到里面的火炉,只是让大家不必野宿的小木屋罢了。
看着这间小木屋杜鹃心中颇多感触,就是在类似这样的小木屋里,她遇到了苏雪,两个天之骄女谁也不服气谁,断断续续的竞争了好多年,怎么想到她们之间竟然会是这样分出胜负的。
至于丁奇则是跟着赵老忙碌,一边寻找可以食用的野菜,一边还要捡拾些枯枝当作柴火,忙了半天结果回到小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丁奇很自觉的开始准备当天的晚餐。
除了野菜以外,丁奇还顺手打了两只不知道是什么鸟类,问了赵老说是可以食用以后,便开始生火拔毛,有了赵老携带的小刀以后,一切都是那么的轻松,一锅暖呼呼的山菜野味汤吃得赵老是赞不绝口,众人也终于开始有些话说了。
吃饱喝足,又在可以遮风挡雨的木屋中睡了一晚,众人精神明显好了起来,在赵老带路下又走了近一日才出山区,到了个有人烟的地方。
众人自从在伊斯坦堡被强制送到魔界之后,感觉上已经好久没有看到除了他们以外的人类了,如今站在这山中小村里面,不禁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这座村子里面竟然没有电话,众人不得已又多住了一日,才在村里热心人的带路之下来到稍微大一点的城镇,这才连络到了三大家在中国的人手。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国,中国各处的驱魔组织多如牛毛,既有总人数近万的超大型组织,也有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独行驱魔师,或者叫他们做“道士”。
这种情况之下,三大家在中国的人手并不多,主要活动范围大概是湖南、两广至于浙江一带,四川、云南这边仅仅只设了连络站而已,三大家得到丁奇等人的消息,立刻派了人来解救他们的困境。
在三大家人的安排之下,众人又过了三、四天才总算来到沿海省份,开始着手准备回家事宜。
“想不到要回台湾,竟然还要偷渡才行……”丁奇坐在厦门一间旅馆里面,等待三大家人联络时忍不住喃喃道。
“谁叫我们所有的证件都丢光了……”东尼、兰莉雅还有水儿,一边与他打着扑克消磨时间,一边偷偷的在观察丁奇的脸色。
而小纯却是奉杜鹃之命注意丁奇,她懒洋洋的趴在另一边看着电视,不过一直用眼角张望着这里。
“到底怎么了你们?自从回到人间以后就一直怪怪的,好像……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丁奇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这么多天下累积来终于忍不住埋怨道。
“丁奇学长,你真的……不记得苏雪是谁了?”
“兰莉雅!”东尼急忙制止她的言语,一边注意丁奇是否有受到刺激的表现。
“苏雪……”听见这个名字,丁奇沉默了下来,一股奇妙的酸涩感充塞心头,经过这几天来众人的明示暗示,丁奇知道他一定认识这个名字的主人,而且这个名字的主人好像已经死了,偏偏他只有个那么一点点点印象,依稀记得她是个很重要的人,但是重要在什么地方却是说不上来。
“小丁忘记了,就是电视上说的什么‘自我保护’吗?”水儿这时也停下了打牌,黑中带红的眼珠子直盯着他看。
就在丁奇快要受不了这股沉闷的气氛时,杜鹃及时推开了房门,众人纷纷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哦?大家都在,那我只说一次就够了。”杜鹃是要来告诉他一切准备妥当,今天晚上就能出发的消息,但见一群小伙子全部都在,她也乐得省下一些口水。
夜晚快就到了,众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带,一身轻便的搭上了一辆八人小巴,感觉上不怎么隐密的往海边前进。
到岸,众人先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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