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爵皱眉:“爷见她还要通报?”
静容虽然没见过几次齐爵,却也知道齐家大少爷的名声,那绝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不顾一切的主儿,规矩什么的,估计他都不知道这两个字该怎么写,叹口气:“齐大人是外臣,娘娘是宫妃,齐大人这样未免落人口舌,有损娘娘清誉,齐大人还是稍等吧!”
齐爵扁嘴没有说话,心里却嘀咕:她还有清誉么?
不说早前她跟他吻的那一次,就那晚她跟夏寂宸差点躺倒床上去,她就没有清誉那玩意儿了,而且如果不是他因为担心快一步进去……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不说也罢!
阡妩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在有事情的时候,她绝对一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强势霸道绝对不留余地,可是在没事情的时候,她就是两个极端,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是软的,让她趴在床上一天她都乐意。
这两天太后跟赵国公裴献正密谋着大事,也没时间给阡妩使绊子,后宫没有妃嫔,宫外的事情早就安排好,有司徒风和司徒柔两兄妹她现在无需担心,也就是说,她无聊得可以拍蚊子玩儿了,加上这古代实在没有娱乐的项目,她不赖床上,打扮花枝招展的当摆设啊?
“娘娘!”静容唤阡妩,那语气中全是说不出的无奈,想她静容自小进宫,一直到现在二十多年,她就没有见过阡妩这么变化多端的主子,时而凌厉慑人,时而温柔可敬,时而干劲十足,时而……就如现在这般,软得跟条打不死的蛇一般,偏偏她这么大个人,身份都摆在那里,居然还对她撒娇,完全就一个小孩子,她就算是想规劝一下,最后都只能无奈叹气。
“怎么了?”阡妩转个头,唔,她刚刚在想以前吃过的法国牛排,那味道让她想想就流口水,可惜没得吃了,好遗憾啊!阡妩其实以为自己会讨厌回忆前世的东西,可是这两天无聊下来突然发现,原来以前也有很多美好的啊,比如那些国际大厨烹调的独一无二的美食,比如她那镶满钻石的裙子,还有那新款比基尼,要是能去沙滩游游泳,晒晒太阳,该多美好啊!
“娘娘!齐大人求见!”
阡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老狐狸来做什么?”
静容失笑,皇后娘娘倒是胆儿大,居然直接叫老尚书老狐狸:“不是老尚书,是齐指挥使!”
阡妩似乎这才想起齐爵成了禁卫军指挥使这件事,她其实搞不懂齐爵怎么突然抽风要来当禁卫军指挥使,不过也不算完全不懂,可是就是知道了那么一点苗苗,所以她不想懂,而她跟疑惑的是,老尚书怎么也就由着齐爵来了?
禁卫军虽然是皇宫守卫,比别的士兵待遇都好,但是禁卫军的人其实是没有军功的,也就是说,不算是士兵,只是守卫,当了禁卫军就等于没有前途,虽然禁卫军的指挥使还有个奔头,但是那是一般人,因为禁卫军指挥使到了这个位置也就定了,就算累死累活一辈子,也都没得升迁,除非大变故,比如逼宫!
而齐爵这样的世家公子,正是前程似锦的时候,不管是官场还是战场,那个都比给人家看家护院好吧?那可是齐家的独孙,老尚书就舍得齐爵把前程砸在这后宫里?
“他来干嘛?”虽然说昨天齐爵的表现让阡妩放了一点心,可是她实在是不想看见他,而她也不想他经常来,闲话不闲话她不在乎,她是真心的不希望自己毁了一个少年!
“说是给娘娘打包了点心打牙祭!”
“东西留下,人走就行!”
静容汗,她倒是想呢,可是她敢肯定,她这样说了也没有,齐大少爷虽然没多说,但是那表情明摆着就是不见皇后不罢休的,昨天她这么说了,最后他还不是闯进来了?到时闹上了怎么收场?
“娘娘还是见见吧,好歹是人家一片心意,就当给老尚书面子!”
她才不需要给那个老狐狸面子呢,上次的事情估计他还记恨着她呢,转身裹了被子:“让他进来吧,反正又不是没见过!”
静容相劝,这样有失体统,可惜话还没出口,阡妩一个眼神扫过来,静容泄气:“奴婢这就去!”
不用静容出去,外面的齐爵就已经进来了,他武功极好,刚刚的话只要他有心,绝对一个字都漏不掉,只是他什么都没说,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阡妩,依旧一脸嫌弃:“你说你又不是得了绝症,整天赖在床上等死是怎么回事?”
阡妩翻白眼:“本宫好歹是皇后,你能不能尊重点?”
齐爵直接鄙视:“有你这样的皇后?”
阡妩懒得跟他说,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团一团的圆子,不像是汤圆,是她没见过的点心:“这是什么?”
“糯米团子,外面是椰糖,里面是豆沙馅,路边小吃!”
阡妩放进嘴里,虽然是路边小吃,但也不难吃,因为从未吃过,倒是新奇,不过阡妩没贪,因为这东西撑肚子,吃了三个就没吃了!
“你还不走?”将东西吃了,阡妩就赶人了,那语言那个叫干脆。
齐爵气得差点怒了,不过最后他忍了:“西山有一处猎场,明日约了人要去打猎,你去不去?”
“不去!”阡妩神情恹恹,她不喜欢打猎,比起屠杀那些动物,她倒是宁愿狠狠的碾碎一个资本家,至少她还能解点气!
齐爵没想到阡妩不喜欢这个,他以为她会喜欢的,不过他立刻转口:“那就去赛马,或者去溪水里烤鱼也成!”
“不去!”阡妩想都没想就回绝!
齐爵急了:“那去放放风可以么?你整天待在这里,也不怕闷死?”
阡妩终于正视齐爵,齐爵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中有恼意,有急切,更多的是期盼,甚至还带了那么一点讨好,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心里有些不忍,最终点头:“好!”
------题外话------
(⊙o⊙)…明天齐爵跟阡妩去骑马,嘿嘿,算不算小进展呢?
☆、054 噩梦 (我肥来了)
阡妩不想跟齐爵有太多牵扯,若是别的人,她不介意当小白脸养,但是齐爵不行,先不说她皇后的身份有太多阻隔,单说他自己,他是齐老爷子的独孙,宝贝疙瘩,齐老爷子怎么会允许他跟当朝皇后纠缠不清?
她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是她不能害齐爵,他才十六,思想上还是一个孩子,她能破釜沉舟,但是不能搭上他,让他后悔一生!
所以,虽然答应了齐爵,但是阡妩根本没有要去的意思,除了早上的时候宣司徒风进来处理了几件事情,之后仍旧继续趴在床上挺尸,直接将那件事情抛之脑后了,直到快要用午膳的时候,静容犹豫的提了一句:“娘娘!齐大人在外面等您,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奴婢跟他说娘娘尚未起身,他就没有进来,一直在门口等着!”
阡妩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吃饭,吃完饭之后洗漱了一下,然后去书房写信,虽然太后现在不会对她出手,另一方人马也不打算立刻除掉她,但是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她已经卷入了这场斗争,迟早战火会波及到她这里,她必须做足准备,小皇帝一年后就会回来,只要小皇帝能从皇陵出来,到时候这里一定会变成真正的战场,她的时间真的不算多。
停下笔将纸吹干折好放进旁边的信封递给旁边的德安:“送去富财赌坊!”
德安接过点头:“奴才明白!”
德安出去,阡妩揉揉眉心,然后又软软的躺倒了软榻上去了,这场皇权争斗她已经在做最大的努力了,虽然艰险些,但是她绝对不允许失败,也绝对不会失败!
“澈儿!”阡妩噌噌手中的靠枕,才分别不久,她就开始想他了,皇陵凶险,他……可还活着?
阡妩摸摸心口然后失笑,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活着,他必须活着!若是没有了他,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闭上眼睛放松身子没过一会儿就浅浅的睡了去,不过她睡得并不安稳,因为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澈儿满身是血的在地上爬,圆润的小脸瘦得皮包骨,他的周围都是尸体和白骨,献血遍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用染血的双手在地上爬行,不断的喊着:“姐姐……姐姐……。”
“澈儿!”阡妩猛然惊醒,一下子做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梦,而她的全身都因为这个梦湿透。
“娘娘!”静容被阡妩吓了一跳连忙过来:“娘娘可是做恶梦了?”
阡妩没有说话,静静的沉默片刻然后起身:“更衣!”
三十多年的起起伏伏,她早已练就了一颗平静到死寂的心,任何事情都不能动摇她真正的心绪,更别说做噩梦了,可是刚刚她居然做了一个这么清晰的梦,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清晰,直觉告诉她,澈儿一定出事了!
让静容帮她将一身简单的衣服穿好,将头发绑起,阡妩快速走出静心殿,看见齐爵还在,步子不由得顿了一下,因为她看见了齐爵眼中的惊喜,她让他等了这么久,如今看见她也觉得惊喜么?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的容易满足了?
阡妩抿抿唇上前:“我现在要去一趟皇陵,没空陪你!”
齐爵表情一顿,随即立刻追上阡妩的脚步:“我陪你去!”
阡妩没有多言,快速出皇宫,直接夺了一匹马便策马飞奔,心中不好的预感几乎要将她击垮,她不能让澈儿死,绝对不能,如果澈儿死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是她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眷恋,也是她活着唯一的意义。
阡妩拼命飞奔,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一路追来的齐爵,这个时候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齐爵见阡妩这不要命的跑法眉头紧皱,她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去皇陵,莫非皇上出事了?可是他记得很清楚,皇陵的消息是绝对不可泄露的,出了帝王,绝对没人能知道皇陵里的消息,那她又是为何如此急切?
心中无数疑问,可是齐爵只得压下,他看着阡妩的背影,那么的决绝,她是否可曾想过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他?想来骄傲的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心酸委屈的感觉,他对她来说到底算什么?
皇陵距离帝都并不远,一路策马狂奔也不过两个时辰,皇陵依山而建,陵墓群占据了几座大山,然而入口却只有一个。
“皇陵重地!来着止步!”
阡妩刚刚勒住马便传来一个苍老沧桑又威严的声音,阡妩看着皇陵高大三丈的巨石门:“我是当今幼帝夏君澈的皇后,前来探望皇上,请前辈开门!”
“皇上正在接受传承,任何人不得打扰,皇后请回!”客气的声音,没有一丝恭敬,阡妩这个皇后对他们来根本不值一提。
阡妩咬牙,皇陵的大门是从里面打开的,厚达一米的大石门,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也没几个能碎开,更何况还要对战皇陵里的死士,只要你们的人铁了心不打开,她就算死在这里也进不去,除非她能搬来一门大炮或者坦克,可惜这些根本不可能,阡妩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无力之感,看着宏伟庞大的皇陵,她觉得无比的迷惘,她把澈儿送来这里真的对的么?
刚刚那个梦不断的在眼前浮现,阡妩心中冰凉,翻身下马,然后一步步的走进皇陵的大门,抬手摸上那雕刻了盘龙浮雕的大门,将头轻轻抵在上面,久久沉默!
齐爵站在十米外的地方看着阡妩,这一刻他甚至开始嫉妒那个生死未卜的小屁孩,他知道阡妩也许对那小皇帝并非男女之情,但是能得阡妩如此的在乎就已经足够让他深深的嫉妒了!
两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静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阡妩终于从门上离开,然后往后退,身子笔挺倨傲的站在皇陵正门之前,瞬间气势大变,一改刚才的悲伤,冷傲睥睨:“本宫乃夏君澈之后白菁月,本宫不管夏氏皇陵之中到底有什么人间地狱,本宫只说一句,一年之后,本宫要见到完好的夏君澈,但凡他缺了什么,本宫就算死,也要踏平夏氏皇陵!”
话落不再有丝毫留恋的转身翻身上马,亦如来时那般快速的策马离开!
齐爵沉默一瞬,深深的看了一眼皇陵然后追了上去,他如何能不嫉妒?
在两人离开之后,一个身着灰色衣袍的白发老者从阴影处走出来,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沉吟片刻之后轻叹,然后转身进了皇陵,他所到之处所有的死士都现身参拜:“暗主!”
暗月的存在有不少大臣都知道,他们畏惧痛恨着暗月的存在,在他们看来暗月便是帝王最后的利刃,可是不是,夏国真正恐怖的根基死士其实是在皇陵之中,只有每一个帝王通过了皇陵的重重考验才能得到他们的效忠,而在每一个帝王死去之后,那些死士便会回到皇陵,直到下一个帝王的到来。
幽暗的通道,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血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