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能压住她,后来就不成了,只要她软着嗓子说话,用水润润的双眸软濡的盯着他,他的脑海中便只剩下好好好行行行。
反正皇贵妃一向有分寸,从来没有提过比较过分的要求,康熙毫无负担的答应了,不就是学医嘛,学学学。
嘴巴上答应的痛快,找谁给她教学,康熙又犯愁了。
“原御医怎么样?你跟他也熟,他的性子也好,想必能教你。”康熙盘算了半晌,扒拉出一个熟人来。
顾夏想了想原御医一步三颤的老态,有些犹豫的说:“我的性子你也知道,一不小心把他气厥过去了怎么办?”
康熙想了想那绝美的画面,无语的换了个人:“总不能找柏太医吧?他年纪太轻了,经验也不足。”
可他长得好啊,顾夏笑眯眯的拍板:“他年轻,任我气也没事,就他了。”
康熙疑惑的多看了她几眼,没有多想,点点头同意了:“成,那就他了,等会让梁九功去说一声,让他好好的准备准备,想想该怎么教学,省的教不好你。”
顾夏唇角勾了勾,秀色可餐的美男教学,才更有动力嘛。
当发现康熙对她有无限的优容之后,她就放飞一下自我了。
古人很忌讳男女相处,可要顾夏来说,若她跟柏永年共处一室,身边没有十来个人,那是不可能的事。
伺候她的人,伺候柏永年的人,还有医童等,林林总总的,那么多人,她就是想做些什么,也不容易啊。
这事儿由康熙去办,反馈特别快,不过隔天的功夫,柏永年就带着医书上门了,还带着几颗基础的草药过来,都是已经炮制好的,上中下三等都有,顾夏要学的是辨别成品如何,至于成株,顾夏只要看着医书上头的,记住就成了。
她这样的地位,永远也沦落不到自己采药的地步,都是旁人将精品供给她。
顾夏说要学医术,是真的沉下心去学的,跟着柏永年,日日勤学不坠,她又是个过目不忘的,记起那些晦涩的医书脉案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看的柏永年眼神异样连连,旁人要从小学,可她不过几个月,就把他学的知识给掏空了,虽然只是理论,还没有实践上手,那也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她对人的气场还非常敏感,望闻问切,没有一个能难住他的。
待到来年春花烂漫的时候,柏永年亲自去了乾清宫请辞,朝着上首温和中带着威严的帝王说道:“微臣实无法胜任,皇贵妃娘娘天资聪颖,胜臣百倍有余……”
康熙这些日子也颇有耳闻,主要是皇贵妃拿他当实验品,盯的跟什么似的,还说要帮他调理身体,见他不愿意,夸下海口说自己已经快学成了。
叩了叩桌子,康熙轻声道:“即如此,你便回到太医院当值吧。”
柏永年先叩首应了,半晌才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傅听说皇贵妃娘娘是个好苗子,不忍就此埋没,特让微臣请求,让他教上两个月便罢……”
康熙:……
神一般的就两个月而已,他这些日子过的什么日子,有多么的水深火热,他一点都不像再去回想了。
每一次他想要跟皇贵妃聊聊,可她说着说着就拐到中药上去了,说的头头是道的,那么问题来了,他也就知道点粗浅的,聊的太深入,他就不懂了。
太影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可是皇贵妃已经学个差不多了,再多学一点也没坏处,至少不会再吃秘药的亏了不是。
“允了。”
康熙强忍着淡淡的心痛,答应了。
柏永年露出一抹笑意,谢恩过后,便倒退着离去了。
康熙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知道皇贵妃优秀,他也很高兴,她既然有这个爱好,也就随她去了。
顾夏在淑芳斋看着众人背《笠翁对韵》呢,完全不知道柏永年和康熙两人挖了个坑,把她给埋了,随便还使尽的踩了踩,往上头撒了点土。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对医术感兴趣的话,学了十天半个月的,那点小情绪过去了,她就比较惨了。
医书格外的枯燥,比《说文》更甚,她一个门外汉,一时间塞的多了,更觉得难以忍受,后来咬牙坚持,加快进度,终于学成之后,她才算彻底的轻松下来,这不,都有功夫来巡视嫔妃了。
“月明山寺远,风细水亭虚。”见懿贵人一时忘词,顾夏便闪身而出,朗声道。
懿贵人羞涩的笑了笑,柔声道:“一时忘了,还是娘娘聪敏,有过目不忘之能。”
漫长的深宫生活,能让她一点点的磨去身上的棱角,变得和其他宫妃一样圆滑。
顾夏侧眸看她,少女的脸颊上满是倔强,不由得笑了:“哪里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是读的多罢了,当初本宫还不如你哩,一东都够我背许久了。”
这说的是前世,一东这一章,她背了两天,和现在扫一遍就记住相比,可不是许久了。
宜贵人在顾夏跟前向来有面子,闻言轻笑出声,起身道:“皇贵妃娘娘谦虚,嫔妾可是不信的,还未恭贺您出师呢。往后姐妹们有个头疼脑热的,少不得要去寻你哩。”
“尽管去便是,万不会推辞。”敢把小命送到她手里,那就尽管来。
说笑几句,顾夏就转身离去,看到她们安生的呆在淑芳斋听课,她就满足了。
不得不说,这些时日后宫确实平静不少,繁重的课业,已经让这些贵女们苦不堪言,如何还有做旁的功夫。
等到回了景仁宫,就得到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
原御医要来教她,她明明刚出师,转瞬又要做好学生了,这是因为她压榨后宫女子去读书的报应么?
“把亭子再收拾收拾,那便接着听课吧。”
整日跟柏永年凑到一块,为了避嫌,顾夏将后殿中的亭子做成封闭的,只装上大块的玻璃,采光倒是不错,这样谁都能看见,也就没有闲话可说了。
当初她跟柏永年都年轻,布置上头,也采用一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现在换成原御医这样的大牛,自然要添上老年人喜爱的东西。
这一方面,内务府比她要更了解老年人需求一点,顾夏不过说了一声,下午就把实物送来了,拿过来给她掌眼,要是没有实物,就先给她看了花样,要过些时日才能填上,暂时用了旁的补,顾夏倒是满意,没有什么可说的。
胤禛、胤熙两个小家伙已经会满院子跑了,从刚开始的跌跌撞撞,到现在的稳稳当当,两小只真是摔了不少下。
见顾夏绕着亭子转了一圈,胤禛背着小手,后头跟着同样姿势的胤熙,也绕着亭子转了一圈,还停到她跟前,抬头奶声奶气的问:“额娘捡兔兔吗?”
胤熙一听,口水哗啦啦的,眨巴着大眼睛,问她:“吃兔兔?”
歪着头特别萌,肉嘟嘟的小脸蛋上还有两个酒窝,超甜。
顾夏:……
不过绕着亭子走了一圈,是怎么联想到吃兔兔的,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捏了捏她的小圆脸,顾夏板起脸凶她:“兔兔那么可爱,为甚恶魔要吃兔兔?”
胤熙乖巧的哦了一声,拉了拉胤禛的袖子,奶兮兮的说:“额娘说,不吃兔兔。”
说完还遗憾的吞了吞口水,就见胤禛凑到她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胤熙双眸就亮晶晶的,任由胤禛拉着她走。
她这个额娘,不管在后头怎么尔康手,瓜熊孩子都不曾回头看一眼。
“瞧什么呢?”
顾夏回眸,就看康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立在她侧面。
“看孩子,他们长的可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好像都已经长大了。”顾夏感慨,前年她还刚有孕呢,整天感受到胎动都高兴的不成,今年两个小东西就会手牵着手,一起去玩了。
“是你养的好。”
胤禛和胤熙长这么大,除了被人暗算的时候,身上起过红疹,一直都是没病没灾的,顺利的不像话。
“叽叽叽~”救命啊救命啊。
紫貂正在自己的小窝里睡,做着香喷喷的梦,突然间就被小主人掐住后颈皮,实在太可怕了。
它又不敢用力挣动,怕一个不小心伤着小主子。
再说句尴尬的,小主子的力气超大,它一个小不点挣脱不了。
“什么声音?”还是顾夏无感灵敏些,紫貂不过叫了几声,她就听到了。
康熙侧耳凝听了一瞬,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遂摇了摇头。
顾夏又侧耳倾听,半晌往偏殿走去,边走边说道:“去瞧瞧,总觉得紫貂在叫。”
不过走近了些,就见胤禛掐着紫貂的后颈皮,笑的眯弯了眼,还跟身后跟着的小姐姐说道:“吃这个。”
顾夏:……
康熙:……
谁家的破孩子啊,这是养的宠物,家人一样的存在,能吃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顾夏让胤禛把紫貂放下,哭笑不得的问:“你打算怎么吃啊?”
胤禛背着圆乎乎的小手,昂起自己的双下巴,明明奶气都没褪呢,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急不徐的说道:“嬷嬷,肉羹。”
哟,还挺会安排的。
照着他的屁股蛋轻拍了一下,顾夏凶他:“这个也不许吃的。”
胤禛:Q^Q
看到他怀疑人生一样的眼神,顾夏笑了,还别说,欺负孩子挺有成就感的。
正闹着,苏麻喇来了,见康熙在有些意外,规矩的行礼之后,才轻声道:“您之前送去的青梅酒,老祖宗很喜欢,也听您的话,每日只饮上一小杯,只到底喝完了,遣奴才来问一声,还有没有?”
顾夏客气的笑了笑,转身朝香襦招呼:“快去给苏麻喇拿一坛子去。”
招呼完转身看向苏麻喇,柔声道:“你去回话就说,请老祖宗见谅,这酒喜欢的人多,已经没了,只是给老祖宗留了一坛子先喝,窖里的也快成了,到时候本宫再多送几坛子过去。”
她话说得客气,听到说没了的时候,苏麻喇心中一颤,听到说留了,又高兴起来。
太皇太后实在喜欢她的酒,每日小酌一杯,睡觉都踏实,身上暖暖的也舒坦。
有些断不了了,前儿都没了,老祖宗拉不下面子来要,强忍了两日,还是戒不了这馋劲,只好遣她来要。
高高兴兴的抱着小瓷坛走了,苏麻喇非得自己抱,给旁人都不放心,这可是最后一坛,容不得一点闪失。
看着苏麻喇远去,康熙点了点顾夏的鼻尖,笑道:“你如今本事越发充足了,把老祖宗哄的很好。”
顾夏浅笑:“她是老祖宗,我不哄着怎么办,跟她杠,您又心疼,再说也没什么可杠的。”
她现在性子好上不少,刚穿越的时候,为了立威不让旁人欺辱她,也为了维持原主的人设,她很是跋扈。
现在她也摸着诀窍了,太皇太后揽权是肯定的,她手里握权握习惯了,突然间肯定放不下,而且她跟太皇太后屁股决定脑袋,跟婆媳是一个道理。
问题是前世的婆媳,谁也不服谁,谁也不用服谁,可古代不一样,你要是对婆婆不好,一个不孝顺的帽子压下来,就没人撑得住。
再说,哄太皇太后也不用她真的鞍前马后的伺候,她也是拨了个小丫鬟,专司太皇太后那里的事儿,列了表来踢醒她,许多都是列了单子,每日里照做。
四季衣裳画了花样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交到制造局去做,又不费她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你只要努力了,太皇太后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再一个她如今是皇贵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皇后就是她没跑了,太皇太后疯了才会时时刻刻为难她。
康熙牵着她的手,一道往御花园去。
顾夏刚从御花园回来,有些不想去,可康熙心心念念的,也就从他了。
“开了几枝早桃,我们去瞧瞧。”
两人披上披风,慢悠悠的往御花园晃,走到桃园的时候,就听到丝竹声不绝于耳,似是有老师在教课。
“教授。”顾夏客气的点了点头,教授就跟嫔妃一道,来到两人跟前行礼。
这教授琴棋书画都绝了,只一条科举不成,一直郁郁不得志,如今老迈,越发潇洒了,学着魏晋穿宽衣大袖,教起丝竹来,还真有几分风范。
康熙在他的衣袍上绕了一圈,什么也没说,客气道:“朕来赏花,教授自便。”
他一来,教授的压力即小了又大了,嫔妃一个比一个表现的好,弹琴的姿势非常美妙,琴音也悦耳很多,看来都是用了功夫的。
“不错。”而康熙的夸赞,更是让众人精神一振,对待上课更加认真了。
她们在这里上课,康熙也没了赏景的心情,牵着顾夏的手,往别处去了。
这个时候,天地间还是有些干枯的,只头顶的蓝天是唯一的色彩。
沿着羊肠小道缓缓而行,顾夏轻舒了一口气,柔声道:“这么多花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