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拍了吧?”
“你不想拍了?”盛景承问。
夏清没说话。
盛景承顿时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说:“不拍就不拍吧,反正拍了这一次,我以后就不拍照了。”
这副样子是干什么?
委屈?
撒娇?
还是别的什么?
反正不管是什么,夏清都受不住,赶紧改口说:“拍,拍,现在就拍。”
盛景承面上没有波澜,看上去像是拍不拍都无所谓,都是为了夏清的,其实心里可美了,接着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掏出一块格子手帕,折叠两下,放在雪面上,垫在夏清的头下,免得太凉了,接着他和夏清一起躺在纯洁的雪面上,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欢喜、幸福、满足,还有一丝紧张。
“准备好了吗?”盛景承问。
“好了。”夏清说。
“开始拍了。”
“好。”
不得不说,盛景承提议躺雪地里的照片,拍出来效果很好,夏清也是爱美的,看照片好看,又躺下让多拍两张,头抵着头,脸对着脸等等,都拍了,等到盛景承将自拍杆放下时,天空飘起了雪花,从灰白的天空中,一片片的雪花,打着旋儿地落下来,落在夏清、盛景承的头发上、衣服上、脸上。
“哇,下雪了!”夏清还是第一次躺在雪地里看下雪,美的让她不想起身。
“嗯,下雪了。”
盛景承看过之后,微微侧首看向身边的夏清,因为不停地拍照找角度,夏清累的脸蛋微红,像是涂了天然的胭脂一样,嘴唇饱满红润,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此时直直凝视着天空,本就清澈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心醉的美,令他震撼,再美的风景都比不上她,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夏清。
夏清还沉醉在雪花中,刚回神儿,便感知到盛景承的注视,忍不住侧首看向盛景承,正好与盛景承深情的目光相触,心间微微一颤。
“你——”
这次盛景承没有说“我想亲你”,而是直接倾身,嘴唇迅速贴上夏清的嘴唇。
第93章
夏清惊住。
盛景承不亲时,心里活动异常多,亲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夏清的嘴唇香软可口,身心禁不住颤栗起来,吻了又吻,吮着夏清的嘴唇不放,不由得用了点力。
夏清痛呼一声,轰隆隆的大脑一下清醒,立即将盛景承推开,瞬间坐起来。
盛景承跟着坐起来。
夏清捂着嘴说:“疼,知道不知道?”
“我、我——”盛景承一时语结,他以为夏清会生气地甩他一巴掌的。
但是夏清并没有。
夏清倏地站起身来,拿起自拍杆就走。
盛景承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赶紧起身追夏清,没跑几步,看见前方前来找夏清的兰姨和东东,他大步走上前。
东东歪头就问:“舅舅,你和舅妈怎么又来这儿了?”
盛景承目光看向夏清。
夏清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他心里忐忑不定。
“舅舅!”东东喊。
“干什么?”盛景承回神儿问。
东东歪头仰着胖脸说:“我问你话了哇,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你问的什么?”
“我问你怎么又跑来这里了?还带着我舅妈。”
“你话真多,下雪了,赶紧回家!”
盛景承一把东东抱起来,接过递过来的伞,撑着夏清和东东的头上。
夏清没看盛景承,而是低着头走路,一直走到盛家,和东东说了一声要忙,便上了二楼,一进二楼顺手将房门关上,背靠在门上,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唇上还残留着盛景承淡淡的气息,一嗅到,她的心砰砰跳不止。
一个吻,
算不算强吻?
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是给他一巴掌的,可是,她没有,她边思考边向卫生间走,走到卫生间,本是为了洗澡换衣服,可是看到镜中的自己,嘴唇微红,眼神柔和,完全不像是生气、不知所措,或者别的什么,而是眉眼之间,透着一丝欢喜。
欢喜?
夏清陡然一惊,她虽然写小说,但是作品中牵涉到的感情线,多是道听胡说,也就是说是别人的故事,自己的感情经历因为家境原因十分匮乏,可是没吃过猪肉,她见过猪跑啊,她隐约察觉出一丝以前根本不知道的情绪,那就是——她好像对盛景承动心了。
好像,
好像,
好像是动心了。
……
这个发现让夏清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镜子前发了很久的呆,直至房门被叩响,夏清赶紧收起情绪,去开门,门外是盛景承。
盛景承已换了家居服,手中端着一杯热牛奶,本来还在矛盾,不知如何开口,但是看着夏清还穿着刚刚在雪中的衣服,且头发还是湿的,当即蹙眉,说:“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
夏清愣了下。
盛景承眉头蹙更深,问:“洗热水澡了吗?”
夏清慢半拍地回答:“没有。”
“快点去洗,小心感冒了。”盛景承催促。
“好。”夏清点头。
“牛奶热的,洗完澡喝一杯。”
“好,谢谢。”
夏清接过牛奶。
盛景承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夏清还没有洗热水澡,耽搁下去可能会生病,所以他没有说什么,看着夏清关上门,便下楼等夏清。
夏清将牛奶放到桌上,到衣帽间找到换洗衣服,还没进浴室,便打了个喷嚏,出了浴室,又是一个喷嚏,打完之后没什么反应,她喝了杯热牛奶,浑身舒坦,等她拿着牛奶杯下楼时,正好是吃晚饭。
餐桌上一如既往地温馨,饭后远在国外的盛景桐发来视频,自从回到盛家,盛景桐一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身心,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自信,也越来越独立,让夏清等人欣喜不已,视频结束没一会儿,盛老太太便和夏清、盛景承说,从明天起要开始给走亲戚拜年,也宴请亲戚。
虽然盛家的亲戚不多,但是要在大年初二、初三、初四全部结束,大年初五休息一天,大年初六开始上班,时间也是相当紧迫的。
所以从明天开始,连续三天都会相当忙碌的,盛老太太建议大家早点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原因,夏清感觉格外困乏,于是便和盛老太太等人说了一声,上楼去了,盛景承连道歉都没有道上,心里低落的不行,晚上几次想敲夏清的门,都怕打扰夏清睡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流氓行为,是不尊重夏清的……活跃的思绪令他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是大年初二,他早早起床,坐在厅内,注视着夏清的房门,结果夏清并没有提前下楼,而是芳姨在喊门时,她才下来吃饭。
盛景承看到后,赶紧迎上去,说:“早上好。”
“早上好。”夏清一开口是浓浓的鼻音。
盛景承吃惊地问:“感冒了?”
夏清吸了下鼻子说:“一点点,没什么大事儿,明天可能就好了。”
“我去给你拿药。”
“不用,扛一扛就好,不然打个喷嚏咳嗽两声就吃药,以后再生病病期又会增长了。”
盛景承迟疑了一下,问:“真不用吃药?”
“真不用,吃饭吧,饭后我多喝点水。”
盛景承这才没有去拿药,和夏清入座开始吃早饭。
吃了早饭,一家人便开车去东州走亲戚,一路上又是堵车又是路滑的,赶到中午才到,下午又换了东州的另一家亲戚,走亲戚的人多,为了能够有效利用床铺,亲戚家都互相睡,男男睡一起,女女睡一起,所以大家都没有发现夏清、盛景承并不同床,这样也导致盛景承根本没有时间和夏清说话。
大年初三一早,一家人又开车回北州走亲戚。
大年初四一早,一家人回到盛家,然后准备准备开始接待一波亲戚,到晚上终于接待完,一家人累的不行,夏清这时感冒更严重了,严重的头昏脑胀,实在承受不下去,和芳姨说一声,便吃了药到楼上睡觉,一觉睡到半夜十二点。
醒来时,看见手机上有一条微信,是盛景承发的,询问她还在睡吗?
夏清睡了一觉精神饱满,连呼吸都畅通许多,于是给盛景承回了微信,才刚发出去,房门被叩响。
“谁?”夏清问。
“是我,景承。”盛景承的声音中有些低落。
“什么事儿?”
“我进来看看你。”
夏清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是很保守的睡衣,没什么不妥,于是便说:“进来吧。”
盛景承推门而进。
夏清问:“这么晚你还没有睡啊。”
“还没有。”
“坐吧。”夏清指着房内的椅子说。
“好。”
盛景承将桌前的椅子搬到夏清床边,内疚地看着夏清,突然说:“夏清,都怪我。”
夏清疑惑地问:“怪你什么?”
“要不是我拉着你躺在雪地里拍照,要不是我、我亲了你,你就不会感冒了。”
“……”
“对不起。”盛景承微微低头说。
“对不起什么?是拉我拍照,还是亲了我?”
“都对不起。”
夏清说:“拍照是我自愿的,不怪你。”
“可我亲了你。”
“嗯。”夏清问:“然后呢?”
“对不起。”
夏清又问:“为什么这个也对不起了呢?”
“因为没有征得你的同意。”
盛景承微微垂眸,半天听不见夏清回应,疑惑地抬眸,发现夏清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他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夏清答:“没什么。”
盛景承忐忑地问:“你不生气吗?”
“我说不生气,你信吗?”
盛景承说:“我不信。”
“不信拉倒。”
夏清立刻将脸转到一边。
盛景承连忙绕过床尾,走到床的另一边,喊:“夏清。”
夏清又将脸转到这边。
盛景承赶紧绕过床尾又转到这边。
夏清又重复三四次,盛景承又绕过床尾三四次,然后眼中带点喜悦问:“你真的不生气?”
夏清说:“不生气。”
“真的?”
“真的,男生的主动只要不超过‘度’,都是可以的。”
盛景承欣喜地握住夏清的手,坐在床边,看着夏清说:“对不起让你生病了。”
“这事儿不能怪你。”夏清笑说。
“这次我吸取教训,以后要多多照顾你。”
“嗯,好。”夏清依旧笑着看盛景承。
盛景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刚才是自己握住夏清的手,此时夏清的手,反握住了盛景承的手,盛景承登时心砰砰狂跳起来,缓缓抬眸看向夏清,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从夏清笑弯了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一字一句地问:“夏清,我们、我们这算是在谈恋爱了吗?”
第94章
夏清没有绕弯子,直接回答:“是。”
盛景承当即呆住,大脑在这一时刻缓慢地运行着,就像梦想实现的那一刻,一切都不太真实一样,可是夏清手上的温度文让他清晰明白,是真的,绝对是真的,是夏清亲口说要谈恋爱了,一瞬间盛景承的大脑中“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美好、喜悦、激动统统都涌上来,他一下将夏清抱入怀中。
夏清被吓了一跳。
盛景承搂着夏清不放,问:“夏清,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谈恋爱了吗?”
夏清笑着答:“可以。”
“真的吗?”
“真的,从现在起我们开始恋爱。”夏清说。
“我开始恋爱了?”
“对。”
盛景承忍不住又抱紧了夏清几分。
夏清本来就觉得盛景承抱得太紧了,此时被他这么一用力,她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说:“你松开。”
盛景承坚定地说:“不松。”
“你先松开一下。”
“不松,我要一直抱着你。”
夏清挣脱不掉,大声说:“再不松手,我们就分手!”
闻言,盛景承立刻松手。
夏清终于喘过气来,气呼呼地望着盛景承说:“恋爱只是暂时的!”
盛景承脸上喜悦未敛便僵在脸上,问:“什么意思?”
“就是谈不下去就分手!”
夏清小心翼翼地问:“然后离婚?”
“对!”夏清应。
盛景承又问:“那要是谈得下去呢?”
夏清说:“那就一切顺其自然。”
听到这话,盛景承僵在脸上的喜悦又重新展开,笑容十分俊朗。
夏清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盛景承略带害羞地说:“只要你愿意和我恋爱就行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有足够的信心让你爱上我,并且越爱越想爱。”
“那就看你表现咯。”
“亲爱的,我会好好表现的。”
亲爱的——
这个称呼令一向独来独往的夏清感觉鸡皮疙瘩掉一地,正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