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你还能等谁。”说着,她掰开了沈彦钦的手,回身望着他。
只见沈彦钦脸色微红,狭长的双眼笑眯眯地弯起,好看得像两弯新月,柔柔的让人心醉。没了往日的清冷,他咧开莹润带着水气的殷唇笑了。歪着头,斜着肩,痴痴的看着她。
“喝酒了?”余竞瑶将手炉放在石桌上,走过来扶他,刚一过去,就被沈彦钦一把揽进了怀里。他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余竞瑶的身上,脸颊不停地在她的颈间蹭着,像个小猫似的。余竞瑶呆了住,这是自己的夫君,那个沉静淡漠的沈彦钦吗?
“殿下你这是喝了多少啊?”余竞瑶吃力地撑着他的身子,沈彦钦软根本提不起来。“怎么能喝这么多酒?”
“你哥灌的。”
余靖添?他们去喝酒了?还喝得这么醉?到底发生了什么?
“殿下!”余竞瑶撑不住了,使出全身的劲推着他,可沈彦钦却把她越抱越紧。嫌她裘衣的毛领碍事,扯了扯,唇都贴在她的脖子上,深嗅着。看来真的是醉得不轻。余竞瑶拍着他的背,想要换霁颜和金童来,却被沈彦钦的喃喃声制止了。
“抱一会,再抱一会。我高兴,让我再抱一会……”
“有什么高兴的?”余竞瑶一颗心放下了,看样子,哥哥应该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睿王来了,中书令的公子也来了,都来了,从来没喝得这么痛快过……”
睿王,中书令公子,这都哪跟哪啊,他们何时走到一起的。
沈彦钦絮絮而言,余竞瑶撑他不住,也未曾留心,只听闻中书令儿子出了什么事,瞧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余竞瑶劝道:
“不行,殿下,外面太凉了,你穿的太少,咱们进屋说啊,听话……”余竞瑶安抚着,像安抚小孩子似的,竟道了一句:“听话……乖……”
沈彦钦闻言一怔,愣着松了松胳膊,被余竞瑶架着进了寝堂,就在他踏入的那一刻,沈彦钦余光瞥了一眼客房墙角下的那个黑影,勾唇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明了了……(吁气)这蜜糖指数够不够?
☆、第62章 再遇故人
“你快坐下……”余竞瑶抚着沈彦钦坐在了罗汉床上,裘衣还来不及解; 起身给他倒水; 却被沈彦钦一把拉进了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么冷还到外面去。”沈彦钦语气清淡; 像似责备; 却蕴着绵情。
“殿下; 你不是喝醉了吗?”余竞瑶诧异道。
沈彦钦将捂暖的手放在她冰凉的脸颊上,看着她白皙的小脸; 亮颗明眸闪着莹莹,挑眉而笑。
“我若不装作喝醉了,他们怎么肯放我回来陪你。”
余竞瑶拨开了他的手,娇嗔道:“那你进了王府了还装。”转而神情一紧,切声问道,“殿下真的和哥哥还有睿王一起喝的酒吗?”
“嗯。”沈彦钦淡笑。
“那他们可说了其它?”
沈彦钦知道她担心什么,捏了捏她的脸道,“朝廷的事; 没聊家事。”
余竞瑶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却发现沈彦钦的颧骨有点青,捧着他的脸问道:“殿下你脸怎么了?”
沈彦钦没有回答他; 只是瞧着她的模样挑唇邪笑; 解开了她的裘衣; 放在了一旁。
“你刚刚在外面说什么?”
“什么?”余竞瑶不解。
沈彦钦没应,手里动作依旧未停,余竞瑶的外衫也被他脱了下来; 随即手指划到了她的腰间。
“殿下,你干嘛!”余竞瑶按着他的手,嗔视着她。
沈彦钦手下仍继续着,衣带解开,内衫滑落,他趴在她耳边魅惑地轻吐了一句,“听话,乖……”
余竞瑶瞬时脸便红了,明白了他的意思,伸臂揽住了他,羞得把头埋在他的颈间,任他双手作乱。
……
“中书令的儿子害死了人?”皇后青黛深蹙,凝望着青砖石上,那缕初阳射入的光。
“嗯,好似因为争个姑娘,把人家姑娘的未婚夫害了,结果只在刑部转了一圈便出来了。”陈缨铒努力回忆着昨晚上她听到的话。
“他还说什么了?”
“余下的就没听清了。”
“好,你回去继续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再来告诉我。”皇后端严地看着陈缨铒,可陈缨铒未语,踟蹰许久,道:“姑母,我……一定要嫁给宁王吗?”
这个问题不是讲过了吗?她怎又提起了。“陛下旨意已下,毁不了了。”
“可宁王不喜欢我,他待我……”
“喜欢是要自己争取的,只要余竞瑶一走,他只能喜欢你。”
怎么可能。上一次自己不顾宁王警告,再次惹了余竞瑶,此刻,宁王一定恨自己恨到牙痒吧。这两日,她尽可能地躲着宁王和王妃,无颜相见,更担心自己哪一步踏错了,给一家招来灾祸。她想把这些告诉给皇后,可皇后岂会怜惜她,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硬把她推向宁王。
陈缨铒心里埋怨着,她又想起了前日入宫碰到太子,太子佻薄自己时说的那句话:“为何美人都给了沈彦钦,可惜我这侧妃之位还空着呢。“
只这一句,陈缨铒的心活了,即便当了沈彦钦的正妃又如何,一个不受人重视的皇子,还不如做太子的侧妃,未来太子登基,说不定就是贵妃。想想睿王的母亲,余贵妃,她的势力可是一点不减于皇后。
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皇后轻咳了一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肃穆严厉的望着她,道:
“别忘了你的身世,能嫁宁王已经是你的造化了,不要再有何非分之想!你想抗旨吗?”
“缨铒不敢……”陈缨铒伏地而拜,惶惶叹息,自己从来都是人家指尖上的玩物吧。
待陈缨铒一走,皇后便唤来了太子……
……
余靖添婚事在即,打算过了新年便让他和蒋卿筠成亲。余竞瑶为了这事,趁沈彦钦不在,就跑去晋国公府看望这个未来的嫂嫂。
一见到蒋卿筠,便握着她的手道起要送什么做贺礼了。虽是心中喜悦,但毕竟是人生大事,蒋卿筠这几日多思焦虑,人瘦了些。
“好在有表姐陪着,不然我心里连个主都没有。”
“毕竟婚姻大事,能理解的。不过再过几天,你可就要改口了,小嫂嫂。”余竞瑶含笑打趣道。
蒋卿筠莞尔怯笑,好看得花似的,然一抬头瞧见正走进正堂的余靖添,脸唰的一下红了,赶紧从座位上起来,垂头福了福身。见了她,余靖添也是一愣,望着她怔了片刻,脸色也透了些红。二人沉默对望片刻,蒋卿筠言道还有东西要准备,便躲回了自己的房间。余靖添回过神来,望着妹妹呵呵一笑。
余竞瑶看着他这副模样,猜也猜得到,二人如此中意,若是生活在一起,定会恩爱有加的。
余靖添恍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门,朝着着堂外唤了一声,“世子,请。”就瞧着一身着墨色裘衣,眉目舒朗,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是衡南王世子,赵琰。他回来了?
赵琰一入堂就看见了站在堂中的余竞瑶,微怔,随即含笑施礼。
“王妃也在啊。”
余竞瑶垂目回礼。心里却莫名地紧了紧。他回来了,那是不是赵珏也回来了?
“本来是去了云麾府,谁知将军你在这,我这就跟上来了。听闻将军日日必来晋国公府,原是未来的新娘子在这啊。”赵琰说罢,朗声笑了。余靖添也未介意,跟着笑了开来。
这番不见外的话都能说得出,看来二人的关系很亲密,什么时候他们俩走到一起了。
“世子回来几日了?此番可要在京城留多久?”余靖添吩咐人甜茶问道。
“昨日才回,留的日子自然要比你这镇军大将军时日长啊!”赵琰又打趣一句,二人朗笑。余竞瑶却凝神沉思,蓦地抬头,浅笑道:
“郡主可回了?”
见她提到赵珏,赵琰微怔,敛容摇了摇头。
余靖添自是不明白何意,于是拉着赵琰聊起了北方之事。二人侃侃而谈,而一侧的余竞瑶心不在焉地思考着什么,全然没把两人的话听进去,突然听到谁提了她的名字,才恍然瞧向二人。
“王妃很是让人钦佩,不但有计谋,胆识也过人。”赵琰的话让余竞瑶一愣。
“说你去西北军营的事呢!”余靖添笑着提醒她一句,随即神情一转,轻斥道,“太任性了,这么危险,你也敢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父亲母亲怎么办!”
余竞瑶不以为然地看了哥哥一眼,随即目光瞟到含笑的赵琰,颌首,再次谢他送自己回京。
“宁王这小子,若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挨那一刀。真恨昨个那一拳打的不够用力。”
“哥哥!”余竞瑶起身疾唤了一声,“你打他了?”
“打了。怎么?他不该打吗?才娶你多久就要立侧妃,听说那姑娘还住在宁王府,我打他都是轻的!”余靖添哼了一哼。
“那也不是他要娶的,是皇帝指的婚。”
“皇帝指婚如何?他不会拒绝吗?”余靖添话音一落,顿了住,他也意识到此话不妥,随即补言道,“总之就是他的责任!你要是有不如意,就回晋国公府,哥哥给你撑腰。”
话是暖心,可余竞瑶还是愁闷,就怕哥哥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他还真的做了。难怪他颧骨是青的,哥哥一武将,手也没个轻重。好在昨个沈彦钦回来没有生气,不然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余竞瑶看也没看哥哥,甩下一句,朝着赵琰颌首施礼,便转身走了。
赵琰见她离开,送了出来,在门外,递给她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
“这是……”余竞瑶望着那做工精致,美奂绝伦的刀问道。
“送你的。”赵琰含笑道。
“这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我和你哥哥是挚友,你把我也当哥哥便好了。就当送你的见面礼吧,留着,防身用。”
“拿着吧!”余靖添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慵然道,“免得那宁王哪日再让你陷入险境,连个应手的都没有。”
余竞瑶怨怨地瞪了哥哥一眼,踟蹰着收下了。她抬头看了看赵琰,见他深不见底的眼神中漾着温柔的笑意,余竞瑶愣了住,随即敛目,匆匆谢过他便离开了。
傍晚,回到王府,沈彦钦一入寝堂就瞧见坐在小几案前发呆的余竞瑶,小几上还摆着一把精巧的匕首。
“想什么呢?”
“嗯?”余竞瑶抬头望去,见是沈彦钦,微微一笑。“殿下,回来了。”
“哪来的匕首?”沈彦坐在她的身边,钦漫不经心言道。
“今儿回国公府,遇到衡南王世子了。”
“赵琰回来了?”
“嗯,这刀是他送的。”余竞瑶低声道,“也不知道此次回京是有何目的。”
“应该是年底藩王进贡的事。”沈彦钦不经心应,目光却未离那刀,神色比这刀锋还要寒凛。进贡需要世子前来吗?怕衡南王还有其他的目的吧。
余竞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殿下若是不喜欢,我把刀送回去。”
沈彦钦淡笑,拍了拍她的头。“不必,我又没说什么。”
……
第二日一早,沈彦钦刚刚陪余竞瑶用过早膳,宫中来人,请他入宫。沈彦钦问起原因,使臣未言,沈彦钦也没再问下去,和余竞瑶道了别,随使臣走了。
沈彦钦刚走,陈缨铒从后院逛到了前院,见了余竞瑶张口便问道:
“宁王可是入宫了?”
余竞瑶不解,她怎么知道的?是哪个小婢说的?于是没理她,继续吩咐家仆置办新年的事。陈缨铒习惯了她这种爱答不理,冷笑了一声,续言道:
“听说昨日中书令被收押了,好似还有刑部尚书,不知是不是和中书令的公子有关啊。不过为何还要宣宁王入宫呢……”
陈缨铒的话,余竞瑶句句听在心里。中书令,还有刑部尚书……余竞瑶好像听沈彦钦提起过,她突然想起那日他可不就是和中书令家的公子一同喝的酒。
“中书令公子怎么了?”余竞瑶凝眉,淡漠地望着陈缨铒道。
陈缨铒见她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也很是疑惑,既然你不知,那我告诉你。
“中书令公子杀了人。”
☆、第63章 螳螂捕蝉
余竞瑶惊了住,中书令公子杀了人?那为何唤沈彦钦入宫?
不管陈缨铒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 余竞瑶明白; 宫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皇帝是不会突然宣沈彦钦入宫。想到那日几人一同喝酒; 余竞瑶觉得如果真的是因中书令公子; 那么这件事麻烦就大了; 不仅仅是沈彦钦,只怕哥哥和睿王也会受牵连。
转念一想; 余竞瑶又觉得奇怪,这朝廷的事,昨个才发生,一个身居宅院的陈缨铒是如何知道的,看来她果真和宫里有着联系。
正思虑着,宫里又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