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缘的。
这么想着,她自己也信了。
但这会儿当着她的面把她儿子说得这么不堪,要能忍就不是一个母亲。
她咬牙切齿,上手就想抓江慕提,却见云朵一下子挡在那丫头前面。
冷着声音道:“你敢碰她一下,明天我就和我哥找到你那杂种吊起来打。”
女人不可置信:“那可是你弟弟?你竟然为了外人——”
“当不起,我可没牛逼到能有个蛤!蟆做弟弟。”
“你就真把别人的话当圣旨了?”女人尖声道。
但两人却已经不耐烦和她纠缠转身上了车,女人还想阻拦,却被司机撵到了一边。
车子扬长而去,只是在车厢里云朵却是怄得够呛。
她抬头,问江慕提:“你早去查她了?”
江慕提也半点不在他们面前掩饰自己干的坏事:“查了,知道有这号人肯定得摸摸底,不能凭空让人跳出来膈应我们摸不着北吧?”
又撞了撞云朵的肩膀:“怪我没告诉你们?”
云朵瞪了她一眼:“可不是,你好歹先跟我说说啊,我刚听见差点都懵了。”
“哎哟!也就这两天的事,我这里也是满头包,爹妈没走你们也不来主宅这边玩,那这事总不能在外边说吧?”
“屁!”云朵翻白眼:“你糊弄别人还成,糊弄我。”
“无非就是怕我被几句话说得和人家抱头痛哭然后傻乎乎的上当,所以憋着招吗?”
江慕提啧啧称奇:“那你不是挺明白的啊,刚刚怎么就在她面前反应不过来呢?”
云朵不好意思的嗫嚅道:“我也不是心软,我就是难受,心疼我爸,我可以大骂她发泄一通,然后呢,发泄出来了反倒释怀了?”
“可我不想这么早就释怀呢,虽说最好的办法是漠视她,可只要想到她做的事,还有扣在我爸身上的脏水,我就不甘心。”
“就是她在我爸这里敲不到好处,可凭什么?她怎么能,怎么敢有这么无耻的想法?”
“但我估计我爸是想我们好好念书,别牵扯这些旁的乱七八糟的,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认真的看着江慕提道:“慕提,我真羡慕你,做什么都毫不顾忌,又游刃有余,虽然应声虫之类的话我现在就想抽你,不过每次都痛快极了。”
江慕提这才松了口气:“我一直提防着,怕你突然削我呢。”
“不过说真的,也别怪我这件事上独/裁,你们要真被你那极品妈牵着鼻子走了,我说打断你们狗腿的事不是开玩笑的。我的人不能够是傻逼。”
“你是不是真想挨抽?”
两人打打闹闹的心情逐渐明朗起来,和季非时他们约的地方也很快就到了。
是一家地处清净的私人会所,只招待会员,而且是会员推荐制的。
她们一到甚至都不用询问就被早已等候的接待带进了包房。
此时云丞和季非时早就已经到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个陌生的同龄男生,想来是季非时关系特别亲近的朋友了。
众人正坐一堆玩什么小游戏,一看到进来俩漂亮妹子,顿时眼睛就亮了。
其中一个大声道:“哎哟!我还以为今天这场又和往年一样,全是和尚道场,没想到今年居然能在你桌上看到妹子?”
“来来来妹子们,快进来,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话没说完就被云丞一脚踹开:“坏人都这么说,少盯着我家的女孩子,给你眼珠子抠出来。”
周围顿时一片嘘声,以为云丞献殷勤脸都不要了。
结果看俩妹子真的一左一右坐他旁边,顿时就不淡定了。
“就你这德行还能左拥右抱呢?还都是漂亮妹子呢。”
又有人对江慕提她们道:“妹子们别光瞧着这家伙长得帅,你们带他去测智商,保管不超过小学六年级。”
“我上次考试好像比你多六十分来着。”云丞蔑视道。
对方一噎,就被季非时撵到了一边:“刚才那把输了你还得学狗叫呢,别蒙混过关。”
“不是,非时,你看你一开始也不说明白今天的场子不全是男的,这会儿有妹子在,多少你给我留点英俊帅气——”
还没说完,季非时就无情道:“有女孩子在这跟你有关系吗?”
接着才坐到江慕提旁边,问道:“怎么来得这么晚?”
江慕提随口道:“没,走到一半才发现忘了给你准备礼物,就下车去街边的两元店挑了一番,结果里面东西太多,一时间挑花了眼,就耽搁了。”
季非时差点没被呛道,看着她的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忘了?随便买来对付?”
江慕提没料到他这种当都上,心里暗乐,面上却装模作样道:“啊,这——最近太忙了,确实没想起来,那两元店买的,你还要不要?”
她本以为会以对方随时的高姿态,这会儿绝对傲娇。
却见对方咬了咬牙,还是憋出了一声:“要!”
江慕提笑了笑,掏出礼物正准备递给季非时。
而季非时看到礼物考究的包装,也明白自己被耍了,又好气又好笑的准备接过来的时候。
却听旁边云丞咂咂嘴道:“我还以为你真忘了呢,最近和周律订婚那事这么烦人,你居然还有心思准备礼物。话说回来到底准备到哪一步了啊?我问隽哥他让我别管,还借机骂了我来着。先说好,反正套麻袋的时候可得算我一份的。”
江慕提翻了翻白眼,接着把盒子递了过去,谁知对方却没接,盒子因为江慕提的松手掉在了沙发上。
她抬头,看到季非时的表情。
他先是一怔,然后有种匪夷所思的茫然,接着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房间的灯光渐变。
他的眸色仿佛变得深沉,就像逐渐染上浓墨一样。
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江慕提——
“订婚?”
第28章
季非时刚问出这话; 就反应过来这有多不合时宜。
他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更何况这也不是便于拿出来讨论的私事。
更甚至,严格来说; 以他们认识的时间; 问这种话未免都交浅言深。
可明知道唐突至极; 他仍然没有遵守理智,维持自己惯常的行为标准,收回这问题,或者自找台阶转移开。
眼睛仍然看着江慕提,以期从她这里亲口得到答案。
江慕提把掉沙发上的小盒子捡起来; 重新塞到他手里,这次他接过去了。
但目光仍然没有落到礼物上,而江慕提本身没有反对订婚的提议,也不过是看透了家里的形势; 选择先稳住明面上的气氛,背地里釜底抽薪而已。
对于订婚这件事除了偶尔配合家里的要求,就当多出来一个需要长期固定的社交活动外,除了麻烦; 没有别的任何代入感。
所以当然也不会当一回事。
见季非时这么问; 她耸耸肩道:“是啊; 目前还在接触; 说是先培养感情。”
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嗤笑; 周家那边可真是把周律按头之后就颇有些高枕无忧呢。
难不成还指望她对准黎溪不成?这事也想得太好了; 这还没正式走流程呢; 就指着别人替你们解决麻烦。
不愧是资本家族,打算就是好。
可季非时见她说得这么轻飘飘的,心中却是一沉。
理智提醒自己适可而止,问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再下去就过了。
这胡搅蛮缠的刨根究底何其难看,根本不符合自己的处世美学。
可他还是听到自己发出了声音:“为什么你会——”
意识到自己将要说出什么后,他忙话一转,狼狈的维持自己客观的视角:“我是说,完全没办法把你们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呢。”
江慕提闻言道:“对吧?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我俩的智商严重失衡,那家伙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亏得脸长得凶,不然就他脑门上明晃晃刻着的人傻钱多几个字,出门一次得被套一次。”
云丞这时接口道:“咦,这是个理由啊,咱们也试一次?抢了他的钱包不就转移动机到抢劫上面,而不是挟私报复了?”
江慕提翻他个白眼:“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套他麻袋有什么用?信不信把那家伙揍医院去,我还得被勒令去陪他,给我找事呢?”
见云丞不满的撇嘴,江慕提又不能把自己的动机和计划说出来,便只得含糊的安抚道:“行了你别管,我都说了,目前来说和这家伙订婚是好事,再没比他更方便的人选了。”
这话云丞听了云里雾里,可季非时却心里不淡定了。
一开始听到她对周律颇多鄙视的时候,他心里还挺安心,以为现在的这事仅仅停留在家长们自说自话安排子女的层面上。
可以她最终的说法,虽然周律在她嘴里就没句好话,但结果她还是对抱着极其认可的想法的。
他不知道她的言行为什么会如此矛盾,于是忍不住质疑出声。
皱眉道:“为什么欣然同意?如果你并不喜欢他的话?你不是这么乐于听从安排的人吧?更何况这是一生的大事。”
江慕提还没说话,坐另一端刚刚和他开玩笑的朋友正好听到。
先一步笑道:“喂喂!这种事情怎么能当面问女孩子?你傻啊?”
接着凑过来悄声道:“以前你没有女生朋友就不说了,今天就教你一点,别太在意女孩子说了什么,要看她怎么做,端的什么态度。”
“人家嘴里骂得厉害,行动上乖巧积极得很,明摆着就是喜欢人家有嘴里逞强嘛。傲娇你懂不懂?你在一本正经的质疑干什么?女孩子的心思你去戳破干嘛?这么没眼色小心以后孤独终身我跟你讲。”
但后面的话在季非时听来已经仿佛远在天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句话上面——
明摆着喜欢人家嘴里逞强。
原来是这样的吗?他想到数次交集之中,她和周律都有过尖锐的交锋,难道这份尖锐才是藏在态度下的不同寻常吗?
季非时突然觉得觉得自己原来是如此迟钝,不知道是不是室内的原因,有种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粘稠的感觉。
他突然站起来,心里的千思百绪还没有理清,却本能的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抱歉,失陪一下。”对被他突然起身吓一跳的人道。
然后季非时转身出了包房,他来到外面,可奇怪的,那种憋闷感并没有因为通风的良好为之一松。
反倒关门隔绝里里面的声音,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心脏略堵的难耐感越演越烈。
他烦躁的离开走廊,来到无人的休息区,拿出了电话。
接通一个号码之后,沉声道:“周家和江家,有什么长期计划要启动,立马查出来。”
豪门联姻可不光是结两家只好,往往也意味着版图的扩张或者决定产业结构的大项目要共同启动。
婚约履行之时,不过是在本就具有法律效应的契约上加固一层人情保险。
本来这只是两家之事,只是季非时现在却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江慕提和云丞还有新认识的几个男生玩得颇愉快,就第一印象来说,季非时交朋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虽然性格鲜明各异,不过是挺有风度和原则的男生,又有云丞在中间缓冲,虽是初相识,倒是少有尴尬。
就是玩游戏被罚多喝了几杯饮料,没一会儿就想上厕所。
却发现包厢里的洗手间被占了,江慕提等不及,就自顾自去了外面。
这间会所清净人少,又极具格调,从洗手间出来的江慕提倒是有点被外面考究的装潢所吸引。
实际上她现在的房间除了一些软装修以外,基本还是沿用了原主的布置。
不过她这人不喜欢长久待在一成不变的空间,上辈子为了保持环境的新鲜感,也是经常到处换地方住,甚至折腾装修的。
好在家里留给她的房产多,倒是没有租出去收租金,而是自己雨露均沾四处临幸。
所以最近她也打算把卧室还有其他几个自己专用的功能房间重新装修一下。
于是最近看到装潢不错的地方,倒是格外关注。
结果一路绕过走廊,正打量大厅的布局和用色基调的时候,就看到休息区那边,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季非时。
江慕提见他反常,想到他一直下意识否认的对自己那丝微妙的好感,怀疑是不是为这事不高兴。
可又想应该也不至于成这样吧?这样的人她很清楚,不要说那似是而非的一缕好感,以他的骄傲,根本不会再着眼于这其中的事。
江慕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别扭,倒还是决定过去招呼他一起回房间。
说是庆生,主角都不在怎么玩?
可走进却听到他在打电话,江慕提本想回避,却冷不丁听到一句——
“可以,必要的话。如果周家真打算用这个方案的话,风险太大,我要知道他们如何说服江家一起承担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