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把你的钱袋借给我,回去就还你。”杜子衿不客气道。
小七下意识的捂住了钱袋,摇头道:“这里面也没钱,还没春晓的多,要不咱先回府,等哪天带足了银子再出来?”
小七只想着今天先把杜子衿劝回了府,他便立刻告诉王爷杜小姐想要进春风渡的事,那剩下的事也就和他没有关系了,不然,今日莫思聪的事再加上进青楼的事,被王爷知道了,他的小命也就没了!
“先拿出来给我看看再说!韩辰皓那么有钱,你还能穷?不给我可让春晓动手抢了!”杜子衿给春晓使了个眼色,春晓便作势要上手抢。
“别……别……男女授受不亲!我给还不成!”小七无奈只好交出钱袋,递给了春晓。
春晓忙打开钱袋,里面确实只有一个银锭,可剩下的就是几张银票,拿出来一看还都是一百两面值的,一共也有近千两。
“小七你可真有钱!”杜子衿惊讶道,她本以为小七钱袋里也就一百多两就算多了,毕竟谁出门不买东西身上带着这么多银子?
“这些都是王爷给的,小七想着小姐出门怕是要有用到钱的地方,便带在身上一些。”小七解释道,心里却是想哭都哭不出来,若是王爷知道他给他的银子用在了小姐逛青楼上,他都已经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了!
杜子衿听这是韩辰皓的银子一时便有些犹豫,但想着等下回去就还了小七便也就没什么事,“还是小七心细周到,比春晓强。”
春晓撅了撅嘴却也没有反驳,既然他拿了银子那比她强就比她强吧!谁让拿人手短。
“小七,你也跟着!”杜子衿说完便朝春风渡的大门走去,小七犹豫片刻也只能跟上,若是杜小姐在这里出了什么事,王爷才真是会杀了他!
三人进了春风渡,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此时并没有太多的人,迎面娇笑着走来一位花枝招展年近三十却依旧梳着姑娘发髻的女子,人还未走近身上的脂粉味便已经传了过来,小七不自在的向后退了一步,想起要护着杜子衿便又上前一步站在杜子衿身前拦着着她不让接近。
“呦!这是哪家的俏公子?这么眼生,定是第一次来吧?别拘谨,来这就是玩的,板着个脸还
板着个脸还怎么玩?我是这一楼的管事妈妈梅姑,各位是想上几楼?”梅姑瞪了一眼挡在前面板着脸的小七,伸着脖子对小七身后的杜子衿问道。
杜子衿推推了小七,让他让到一边,声音沙哑道:“梅姑我们三人第一次来,不知这每层楼都有什么不同?”
“咱们这春风渡一共分三层,分为高中低三个档次,每层的姑娘不同,环境不同这价钱自然也不同,一楼是比较大众化,也就是公子看到得这样,二楼则是礼乐优雅,三楼便就比较安静舒适,有的姑娘也都是个个才貌俱佳,气质不凡。”梅姑一一说道。
小七一让开,梅姑这才细细的打量起穿着男装束起发冠的杜子衿,唇红齿白,肌肤若雪,眉眼柔静,身材淡薄消瘦,不像是个公子倒像是个大家小姐,目光再移到杜子衿的耳垂处,白皙小巧的耳垂上很明显的只有女子才有的耳洞,也更加确定面前的这位公子定是那家的小姐假扮的,难怪身边的侍卫这么紧张的护着。
这女扮男装进这春风渡的倒也不是没有,来者是客,只要不是来捣乱的她们也都当做不知道,只是会建议她们倒三楼的雅间,那里要相对的安全雅静一些。
“听闻你们这又出了新花魁,不知她是在几楼?”杜子衿问道。
“这花魁姑娘自是在三楼,自是她平日里不常见客,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梅姑低头赔礼道,这新花魁的来头连她都不清楚,平日里也很少见她露面,三楼有另外下楼的楼梯,更是见不到她来一楼,来了也有十几日了,她也就只见了一面,还是远远的看着一个戴面纱的绝妙女子,听二楼的管事妈妈说那便是新来的花魁。
“不碍事,那便带我们上三楼吧。”杜子衿道。
“好嘞!”梅姑笑应,又转身对站在楼梯旁的少女叫道:“小依,快来带这几位上三楼雅间。”
被叫小依的少女连忙跑了过来,对门附身行礼道:“各位公子请!”
跟着小依上了三楼,环境确实是和一楼的天差地别,一楼的装饰虽看着是富丽堂皇,却华而不实,没有多少是值钱的东西,而这三楼的装饰看着简单大方,却样样精细到精致,纯白色大理石铺的地板,光可鉴人,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云朵上,每个房间门上的门牌也都是白玉所做,镶着鎏金的字样,一条长长的走廊也不过只有四间房,可见一个房间是有多大。
他们停在一间名为阙芳阁的房间门口,小依打开门请他们一一进入。
房间内又分为三间,各由屏风隔开,一张张屏风全是蜀锦为底的苏州双面绣,一幅幅意境幽远的山水图为房间内添了几分静雅意境,朱红檀木几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未燃的香炉,古筝棋盘也都具备,到还真让人觉得这里唯一不足的就是少了个多才多艺的姑娘。
“公子喜欢什么香?”小依走到香炉旁问道。
“不用,我不喜欢燃香,这三楼有管事妈妈吗?”杜子衿问道,她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见见新来的花魁,因她上次在宫里听素浅提起过一次,说春风渡接替素浅的花魁是个冷若冰霜的女子,才貌气质皆不在素浅之下,而让她最感兴趣的是素浅说了她曾无意间看到新花魁的手臂上有一个黑色的凤凰纹身,这让她立刻就想到了前世害她满门抄斩的黑凤令。
因一般女子纹身大多都不会纹一只黑色的凤凰,除非是有特殊标志的,她前世曾听父亲说过黑凤令是一个组织的调动令牌,那也就是说是有黑凤组织存在的,那花魁身上的黑凤凰很有可能就是黑凤组织的代表纹身,而她也很可能就是黑凤的人,但这些也都只是她的猜测,也许那真的只是花魁的个人喜好,和黑凤令无关,但她还是想要见一见。
“三楼以前是前任花魁素浅姐姐在管,素浅姐姐走后就暂时没人接管了。”小依答道。
杜子衿闻言皱起眉头,没有出面管事的,那她也就无从下手了,“那一般想要见花魁姑娘要怎么办?”
小依沉默片刻,春晓从荷包里拿出几颗银子塞进小依的手里劝道:“我家少爷仰慕花魁姑娘已久,小依妹妹若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见花魁姑娘一面,就和我们说说吧?”
小依把银子放进了袖筒里道:“我刚才上楼送水时看到了花魁姑娘在尚品间见肖公子。”
“肖公子?可是兵部尚书之子肖奇诺?”杜子衿追问道,这京城中的肖公子好像也就只有肖奇诺了。
“正是肖奇诺肖公子!”小依点头道,这肖公子倒是这里的常客,以前和素浅也是颇为熟悉,经常来这听她弹琴,这里的姑娘也大多都认识他,但他却从来不在这里留宿,就是待的再晚也都会离开。
杜子衿微微勾起嘴角,若真是肖奇诺在,那她倒是还有些办法,前世她也是接触过肖奇诺的,为人风流不羁,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他父亲一直的心愿便是让他考个功名然后入朝为官,可前世到她死都没有听说肖奇诺入朝为官的消息,不过她倒是听传闻说他和韩辰皓走的很近,但这一世却一点也没听韩辰皓和她提过肖奇诺,这也让她对前世听到的那个传闻有了些怀疑。
“没事了,你便先下去吧!”杜子衿对小依道。
小依闻言附身行礼退下,小七紧跟着便关上了门,他是从踏进春风渡的大门开始便一直的板着个脸,神情很是严肃,就
是严肃,就像将要赶赴战场杀敌的一般,这是他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很是别扭拘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杜子衿一个大家小姐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怎么就如此的随意自在?
“小姐,你想到办法见花魁了吗?”春晓见杜子衿已走到几案旁提笔在在宣纸上写着什么,走近了才看到写的是个人名,“妙歌”
“等下你去把这封信送到尚品间给肖公子,他看了后定会请我们过去的,到时候便也就可以见到花魁了。”杜子衿胸有成竹道,妙歌是一女子的名字,她虽不知道到底是谁,只在前世肖奇诺的一副画像中见到过,落款便是奇诺赠妙歌,画像中的女子只有一个背影,一身白衣飘抉,墨发垂落腰间,只便是一个背影便让人觉得清丽脱俗,孤傲清冷,那时她便猜想这画上的女子定是肖奇诺放在心上的人,才能把一个背影都画的如此传神。
“妙歌?这名字真好听!”春晓夸赞道,杜子衿亦是笑着点了点头,她第一次念出这个名字时也说了同样的话,而一旁的肖奇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出神的看着画上女子的背影,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一向都是嬉皮笑脸的肖奇诺第一次露出那种孤寂哀伤的表情,也是她第一次觉得肖奇诺也许并不是像他表面那样的玩世不恭,风流成性,他只是得不到他想要的那个人,所以便干脆放纵自己。
“把信送去什么都不要多说,也不要乱看。”杜子衿嘱咐道,她还真不放心春晓那张嘴,别一时管不住的坏了她的事,若不是怕让小七去会惹花魁不喜,她也就不指望春晓了。
“小姐放心吧,春晓定会办好的!”春晓胸有成竹道,心里却在高兴着可以先一睹花魁风采,她只偷偷的瞄一眼,就一眼而已。
杜子衿还是不放心可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用,只能无奈点头让她送去,只希望这次春晓能靠谱一点,不然她今天算是白来一趟了。
☆、第七十章 花魁妙歌
春晓拿着宣纸找到了尚品间的雅间,轻敲了下门,片刻便又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给她开了门问道:“有事吗?”
“我家少爷让我把这张宣纸给肖公子。”春晓道,话落便把手里的宣纸递给了开门的丫鬟
“你先等一下。”丫鬟接过宣纸又关上了门。
“小离,是谁在外面?”正和白衣美人下棋的肖奇诺眼睛看着棋盘头也不抬得问道,一门心思的还在这盘棋上,还只差一子他便又输了,是他非要约美人下棋,如今却一局也没有赢过,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早知道她棋艺如此厉害就和她比其他的了,可又一细想,就算是比其他,这琴棋书画中他最擅长的棋艺都已经输得这么丢人了,跟别说其他的了,顿时觉得颓然沮丧。
“不知是哪家公子的随从,说是他家公子要把这张宣纸送给肖公子看看。”丫鬟小离又把宣纸递给到了肖奇诺的手中。
肖奇诺缓缓打开宣纸,看到宣纸上的字便惊讶的愣住了,小离见肖奇诺看着宣纸半天不说话便也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惊讶的叫了出来。
“妙歌!姑娘,这不是你的名字吗?这人则会知道姑娘的名字?莫不是认识姑娘的?”小离不解的胡乱猜测道,妙歌姑娘虽已经到了这春风渡十几日,但都几乎没有露过面,更是还没有真是宣布她的名字,楼里的姑娘们也都一直的叫她花魁姑娘,那这写信之人定是认识妙歌姑娘的,不然怎么会知道妙歌这个名字?
正在收拾棋盘的妙歌此时也诧异的抬起头看向肖奇诺手中的宣纸,柳眉轻蹙,鹅蛋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美的清丽脱俗,一双杏仁丹眼即使是诧异之下也依旧的平静无波,纤白细弱的手指轻捏一颗黑色棋子稍稍停顿,又继续放进了棋盒中,棋子“叮”的一声碰撞出声音,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里隐约有了些怒意。
“我说过不要和别人谈起我,你也答应过的”妙歌冷声不悦道,她以为是肖奇诺和别人说起过她,所以别人才知道了她的名字,
是肖奇诺违背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肖奇诺顿时觉得冤枉极了,他连着张纸是谁的都不知道,而且他既然已经答应妙歌不会在他人面前提起谈论她,又怎么会违背诺言?
“妙歌,我肖奇诺绝对没有和别人提起过你,更别说告诉别人你的名字了,这么好听动人的名字我怎么舍得让别人听见?”肖奇诺连忙解释讨好道。
妙歌依旧并不理会他,不再管棋盘上剩余的棋子,站起身对肖奇诺冷声道:“肖公子,今日也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小离送肖公子!”
肖奇诺哪肯就这样背上这个黑锅,这次不解释清楚只怕他下次来春风渡就再也见不到妙歌了,气恼的把手上的宣纸揉成一团,他到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陷害他!
“小离,送宣纸来的人走了吗?”肖奇诺面色恼怒道。
“估计还没呢,我让他在门口等着了。”小离道。
肖奇诺便直接大步去开了门,便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正站在门口,由于离门很近,开门时还被吓了一跳,直拍着胸口。
“宣纸是你送来的?”肖奇诺冷声问道,打量着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