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条河跟土地不一样,每年来河滩边上钓鱼露营的人就有不少。这一部分的客源虽然不多,黄哲却也不想损失掉。
“能详细跟我说说说吗?你打算怎么开发?”黄哲问。
“我打算把两边的河滩好好的清理一下,然后进行一下美观绿化。岸边的土路水泥化,两岸种植上垂柳。”胡晓雯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到露营那块地方,并且我美观之后,下游会多出很多垂钓点。”
黄哲凝眉思索了一下:“好是好,可是你依靠什么盈利呢?”
胡晓雯笑着说:“我打算把码头利用起来,弄几条船。游客们可以沿着小河沿途观赏一下两岸的风景。”
她这么一说,黄哲就明白了。
桃溪村是在一个几个山交汇的地方,穿过村庄的桃溪上下游都是滩涂。乘船而过,能看到两边的山体,欣赏到角度不一样而产生的美景。
“怪不得你要种柳树。”黄哲恍然。
柳树算是美化临水景观最好的植物之一,能给水边增色不少。
胡晓雯抿抿唇,过了一会儿又说:“当然,我也不只是依靠游船来创收。我还想在出了咱们村范围的河段下两节铁网,每年在河里下些鱼苗。”
其实这才是她最根本的目的,想要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玉坠空间里的那些鱼给卖出去。
三十亩水塘的面积还是太小,只有无法具体估算的河段,才能掩饰得过去。
到时候她把铁网的缝隙做大些,那些小鱼苗就算跑出去也没有关系。她会把空间里的鱼从子玉那里放出去,直接赶进捕鱼的网中。
“放鱼苗?”黄哲愣了一下,“可是你不是说不影响那些垂钓……”随后黄哲回想到好像胡晓雯没说不影响那些钓客。
胡晓雯说:“没关系,他们可以继续钓鱼,不会收取任何的费用。”
来桃溪村钓鱼的都是钓鱼爱好者,并不以此为生。平常钓的那些鱼,也不是胡晓雯养的,而是从上游下来,或者是河水当中自然生长的那些。
“你要是真想拦河养鱼,咱们桃溪村这一段还是小了些。”到底是自己的好友,黄哲习惯性的从对方的利益角度去思考,“往下游去观石镇前边那节河道又宽阔,水域又平缓。”
胡晓雯怔了一下,她承包村里的小河不过是个障眼法。她并不需要考虑这段河道是不是比下游要狭窄。
“而且,到冬季捕捞的时候,咱们村里这段不好拉网。”黄哲越想越觉得观石镇那边的河道比村里的要适合拦网养鱼。
“嗯……”胡晓雯沉吟了一下,“那不行就连那边的河道一块承包下来,到时候把这边的鱼驱赶到那边捕捞。”
观石镇直线距离桃溪村并不算太远,跟闲云观差不多,都在胡晓雯能够影响的范围内。如果将来把子玉放到那边,引起的动静会更小也更让人看不出来。
只不过到时候拦网的投入上要大一些,只是为了长远目的,这投入还是值得的。
“那行,到时候我亲自帮你去观石镇谈。”黄哲一口应承了下来。
胡晓雯承包村里小河的开发权,直接就是给村委送钱的。观石镇那边只是河道,又不包括两岸,帮胡晓雯谈下这段河道,不在话下。
黄哲还以为胡晓雯到时候会雇佣专门的人去看守河道,以防止有人盗鱼。
却没想到胡晓雯根本就不打算为了这河里养得鱼花费什么心思。她只打算扔鱼苗进去就不管了,到时候打出去的噱头也是天生天养,纯野生鱼。
胡晓雯承包小河之后,并不会禁止村民去河边打水、洗衣服。她不会剥夺村民们使用这条河的权利,不过他们之后不能往河里倾倒垃圾和污水。
克拉伦斯在家康复训练了一个多月之后,手指就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能很完整很顺利的弹下来一整首钢琴曲,只不过还不能进行长时间练习,需要慢慢的增加到每天4个小时的练习量。
不过就只是每天只能弹上一首钢琴曲,也已经往克拉伦斯很满足了。
7年不弹琴,克拉伦斯的手感退化了很多,弹得自然不如他那位钢琴家朋友。想要恢复到以前的程度,需要持之以恒的刻苦练习。
要不是为蒙马利特安排的表演近在眼前,克拉伦斯可舍不得中断他的恢复练习。
之前八月底的演出只不过是预热,经过一个多月的酝酿和宣传。克拉伦斯带着蒙马利特重新登上了英国的国土,带着乐团进行了一场小规模的巡回演出。
这次的巡演要在七个城市举办十五场演出,几乎每隔一两天就有一场正式演出。
又要在城市之间辗转,又要进行接连不断的演出。对那些从来没有进行过巡回演出的乐手们来说很是辛苦。
幸好克拉伦斯对他们的要求高,也幸好那些经验少的年轻乐手们身体好。
英国国内对于克拉伦斯的复出是抱着期望和祝福的心态,毕竟是本土的天才音乐家,人们还是很爱护的。
一开始只不过是一些老乐迷为了支持他而捧场,随着前边的演出得到了乐评人不低的评价,后边的观众气氛越来越热烈,都在为一位天才重新站起来而感到高兴。
从英国结束巡回演出回到中国,乐团进入到了半天个人练习,半天集体练习的轻松状态。
今年他们只有最后一场跨年演出,在那之前,不必再进行没完没了的排练了。
克拉伦斯则沉浸在自己的恢复练习上,不愿意再把时间花费在日常琐事上。
他皱了皱眉,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想,是时候找第二指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距离完结越来越近啦
☆、第260章
12月23号,克拉伦斯包了一辆大巴给乐团的英国籍乐手和他们的家属,送他们去了省城的机场。从那里启程返回英国,去度过一年一度的圣诞假期。
每次往返中途倒飞机还是比较辛苦的,幸好一年之后云市已经建设了三年的国内航线机场就会投入使用。等到桃源村外的高速公路修建好了,从这里直飞首都,往返各国会更加的快捷方便。
24号早晨,和去年一模一样——除了丁丁从在妈妈肚子里变成被妈妈抱着——的成员一块坐飞机飞往英国。
这一年他们没有在庄园,而是在克拉伦斯家位于伦敦郊外的别墅里度过圣诞节。
在家乡举办完新年音乐会之后,克拉伦斯辞别家人,带着戴维恩直奔美国旧金山,去拜访一位半退休状态的指挥家。
亨利·詹金斯今年六十一岁,其实按照他这个年龄,在古典音乐界做指挥还能活跃很多年。
只可惜去年亨利得了脑中风,医生和家人严令他不能再继续工作,必须好好休养。他就不得不听从家人的安排,在家里过起了退休生活。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每天无聊地快要发疯。偏偏他的女儿薇薇安像是看守囚徒的看守一样严防死守,不准他做任何超出能力范围的人。
现在他能去的地方只有社区、公园、超市,想要离开旧金山必须申请由一位家人陪伴。
他的家人也是不得不如此,亨利血管壁很脆弱,同时还有粥样硬化的症状,再次复发的可能性极大。
除此之外,他还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
他的饮食和生活习惯并不好,常常会忘记自己的疾病,工作起来没有节制,参加聚合和朋友们喝酒。这都是导致他突然出现心脑血管疾病的元凶。
亨利的妻子去世的早,他又不跟子女们生活。等到他这次病倒,子女们才觉得不能这样放任他一个人没有节制的生活,严厉地管控了起来。
如果换了一个爱惜自己小命,非常注意饮食和吃药的人,他的子女也不会跟看牢犯一样。关键是他的自制力太差了!
克拉伦斯和亨利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只不过是七八以前曾经在音乐节上遇见过几回,曾经聊过天。
亨利是一位很有才华很有激情的指挥家,他和克拉伦斯的风格完全不同。
克拉伦斯觉得如果能够聘请亨利·詹金斯做乐团的第二指挥,一定能够让蒙马利特有所突破。
因为提前进行过预约,所以亨利的女儿,四十多岁的薇薇安把他们迎进门,表示很欢迎他们来拜访自己的父亲。
因为父亲那脆弱的血管和糟糕的血液状况,他不得不被限制了活动范围。他的那些朋友们,无论是谁上门都能让他开心上一天。
正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薇薇安没有想过还会有人会聘请他去工作,毫无防备的就把克拉伦斯领到了亨利的会客室。
“哦!你现在看起来真不错!”亨利体型有点胖,圆圆的脑顶中央只有稀疏的头发,脑门锃亮。他见克拉伦斯走进来,很热情的上前拥抱了他一下,“我看了关于你的报道,真高兴你现在恢复的这么好。”
“你看起来精神也很好。”克拉伦斯由衷地说。老亨利面颊上带着红润,要不是知道真相,肯定认为这是一个健康极了的胖子。
“我在家休养了快一年了,没看我肚子上的肉都增加了嘛。”亨利滑稽的用手捧着肚子,手指在肚子上捏出一层游泳圈。
克拉伦斯只能呵呵一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七八年前他就有这么胖了!
“快坐下说话,”亨利伸手比划他身后的扶手椅,“这扶手椅是薇薇安上个礼拜刚刚买的,非常地舒适。我只不过是抱怨了一下家里的扶手椅太破旧了,她就专门去家具店里挑了这个扶手椅回来。”
亨利脸上带着骄傲和笑容,看起来和女儿的感情很深厚。也是,要不然依照这老头的任性,不是亲近的人根本就制不住他。
“你想喝点什么?”亨利坐在另外一张颜色不同的扶手椅上。
“红茶就可以。”
亨利又看向跟着克拉伦斯一块进来,却站在一边一声不吭,看起来就像是保镖的男人:“你呢?”
“跟老板一样就行。”
亨利点头,随后弯身伸手在旁边小圆茶几上的对讲机上摁了一下,“薇薇安亲爱的,能给我们送一壶红茶吗?”
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薇薇安的声音:“好的,爸爸。”
“蒙马利特的演出怎么样?新年举办音乐会了吗?”亨利不改本色,闲话没说上两句,就把话题拐到了自己最钟爱的事业上去了。
“当然……”克拉伦斯顺着他的话题,跟他聊了一下自己是如何重建蒙马利特的,将来的设想怎么样,“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要邀请你。”
出于职业敏感性,亨利已经意识到了克拉伦斯的话意。不用克拉伦斯直说,他就知道对方是来邀请他当第二指挥的!
克拉伦斯和他不一样,除了是指挥之外,他还是作曲家,以及曾经的钢琴家。
钢琴家每年都会举办演出,而作曲家有的时候为了做出一首自己满意的曲子,常常会处在闭关的状态,并不能把全部的精神放在交响乐团上。一般这样的乐团指挥往往都有副手,或者是第二指挥。
如果以亨利以前的名气和身份地位,担任蒙马利特的第二指挥会觉得大材小用,完全屈才的感觉。可是现在的状况,只真没谁敢聘请他。只要有交响乐团对他伸出橄榄枝,别说是做第二指挥了,就算是做第三指挥,亨利都是千肯万肯。
他迫不及待地说:“我答应了!谢谢你的邀请!”
话音还没落,薇薇安端着茶盘近来了。她微笑地说:“什么邀请?爸爸你要去哪?”
亨利一脸“卧槽!要完”的雷劈表情,满心的懊恼情绪。要是早知道克拉伦斯是邀请他做第二指挥,他就不在家里招待他,两个人秘密的约在外边的咖啡馆里谈话了!
薇薇安肯定不会同意,连争取的机会都不会给他留。说不定还会不客气的把克拉伦斯给赶出家门。
偏偏克拉伦斯好像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危险状况,完全没看见亨利冲他挤眉弄眼的神色,充满风度地地对帮他倒茶的薇薇安道谢。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薇薇安笑着说,“我怎么听着意思爸爸你是要出去吗?”
她微笑的样子就好像是带着个面具,内心里说不定已经电闪雷鸣了。亨利绝望地盯着女儿的脸,觉得这个事情肯定要黄。
“是这样的,我现在居住的地方疗养条件特别的好。我想要邀请亨利去哪里居住一段时间,看看对他的身体有没有帮助。”
嗯?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亨利奇怪的看克拉伦斯。
克拉伦斯并没有看他,反而是一本正经地望着薇薇安。他的神态,充分说明他所言的真实。很明显!薇薇安相信了!
亨利随即恍然大悟,偷偷地冲克拉伦斯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少年,你太机智了!
薇薇安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侧身坐在克拉伦斯对面的双人沙发上:“能跟我详细的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