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归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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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归真录-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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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将灿烂日色尽都遮住,刹那间如在星天长夜,二十四轮月华浩然凌空,五色流转,压将下来。
燃灯道人忙将无尽意灯高高挑起,宝焰光明,青华如燃,如重帘帷幕,笼罩岐山,稍遏珠光,只是抵挡不住,定海珠如鱼入水,划然有声,破开灯光,直击下来,广成子急急祭起番天印,翠色朦胧,劈头迎上,喀喇喇如同乾坤崩塌,番天印落将下来,广成子翻倒尘埃;定海珠来势未竟,依然急落而下,陆压道人化长虹而走,赤精子、黄龙真人、道行天尊、玉鼎真人、灵宝大法师躲避不及,各自仗剑招架,俱被此珠打跌在地,幸得燃灯灯光遮护在前,广成子番天印抵挡在后,众人虽被打伤,未伤根本,抢起广成子,败归芦蓬。
六七颗定海珠其势将衰未衰,呜呜急旋,向燃灯道人打来,燃灯道人凝神垂目,顶上现出青莲白虹,灵光千丈,与无尽意灯宝色火焰交融一片,荡漾如有实质。道人将藜杖一挑,挑开三颗宝珠,赵公明将手一招,将定海珠召回,复又从天打下。燃灯更不迟疑,拨鹿便走,却不进芦蓬,往西南上奔去。公明叫道:“燃灯,你乃首恶,休走!”催虎赶来,两道云光急如飞电,往远方去了。
闻太师见公明得胜,众道人败退,大喜,命:“擂鼓进军!”吉立、余庆、邓九公、姚少司、邓吉、陶荣、辛环、张节、王奕、张绍各领军马杀上,子牙虽然伤势好了,精神不济,杨戬、哪吒、韦护、黄天化、李靖、金吒、木吒等周营众将连忙迎上,一场好杀,俗云兵败如山,众门人虽然人数甚众,只因师尊败归,武艺精奇,未免气沮,便堪堪有些敌不住。太师将金鞭纵横来去,驰骋翻覆,无人可当,太师高呼痛快,直杀得尸横遍野,满地哀鸿。忽然九天上风雷大作,一道金光如流瀑,向太师当头直劈下来。闻太师当中眼急睁开看时,有一人鸟嘴獠牙,二翅飞腾,好凶恶之像,正是:
大雨燕山曾出世,一声雷响现无生。
终南秘授先天诀,八卦炉边师训成。
七岁临潼曾会父,回山学艺更精明。
二枚仙杏分离坎,两翅飞腾有昃盈。
洞府传就黄金棍,展动舒开云雾生。
奉师法旨离玉柱,方见岐山旧有名。
乃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门人雷震子奉师命下山,来助西岐。雷震子展开风雷双翅,脚登天,头往下,一条黄金棍龙蛇盘旋,势如山岳,打将下来。太师急抬头,将额上神光射出百余丈,山崩一声响,雷震子振翅冲上,复又打将下来。辛环大叫:“你是哪里来的鸟人,我来也”持锤钻迎住——辛环也有双翅。但见半空中四翅翻腾,锤棍交加响亮,正是棋逢对手,难解难分。
太师却来寻杨戬,各运仙传秘授,斗在一处,此一番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两军战彀多时,不觉天晚,各自鸣金收兵。子牙点检人马,损折了二三万,商军却也损折有五六千,子牙心中懊丧,转身来探视众家道兄伤势,不提。
却说公明追赶燃灯,如风卷残花,雨打败叶,有一个时辰光景,至一座高山。松下石盘上,有二道人正在下棋,一人青衣,一人红袍,一递一着,摆开阵势。正合《烂柯经》云:
博弈之道,贵乎严谨。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此棋家之常法。
法曰:
宁输一子,不失一先。击左则视右,攻后则瞻前。有先而后,有后而先。两生勿断,皆活勿连。阔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与其恋子以求生,不若弃之而取胜;与其无事而独行,不若固之而自补。彼众我寡,先谋其生;我众彼寡,务张其势。善胜者不争,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乱。夫棋始以正合,终以奇胜。凡敌无事而自补者,有侵绝之意;弃小而不救者,有图大之心。随手而下者,无谋之人;不思而应者,取败之道。《诗》云:“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此之谓也。
诗曰:棋盘为地子为天,色按阴阳造化全。下到玄微通变处,笑夸他日烂柯仙。
二道人下棋,正到分局之时,青衣道人拈须笑道:“道兄,你输了。”红袍道人道:“我却不服,重新来过。”正待拂乱棋坪,忽见一派宝光,五色交辉,焰火纷纷,如云蒸霞蔚,海上潮来,从东北上奔涌而至。青衣道人起身观看,叫:“呀!是燃灯老师。”道人将燃灯让过一边,上前道:“那跨虎的慢来,慢来,贫道在此!”公明正赶燃灯,听见人声,问:“你是何人?二人笑道:“你连我也认不得,还称你是神仙!听我道来:
堪笑公明问我家,我家原住在烟霞。
眉藏火电非闲说,手种金莲岂自夸。
三尺焦桐为活计,一壶美酒是生涯。
骑龙远出游苍海,夜久无人玩物华。
吾二人乃武夷山散人萧升、曹宝是也。我二人在此山清修,闲对一局,以遣日月。今见燃灯老师被你欺逼太甚,强逆天道,扶假灭真,自不知己罪,反恃强追袭,吾故问你端的。”公明大笑:“你二人好大本领!”将缠海鞭击下,二道人急以宝剑相迎。鞭来剑去,宛转交击。未及数合,公明把缚龙索祭起,化千百道虹霓,来拿两个道人。萧升一见此索,笑道:“来得好!”跳在一旁,自袖内摸出一个金钱,黄澄澄寸许大小,长有双翅,萧升将金钱往起一抛,那金钱在空中,展开两翅,啁啾有声,径往虹光上撞来。可煞作怪,一撞之下,缚龙索霞彩全无,掉将下来,曹宝一把抢上捞住,那金钱振翅自行飞入萧升袖中。公明大怒:“好妖道!将什么作怪!”祭起定海珠,月华如海,漫漫涌来,燃灯道人惊道:“道友仔细,不可硬敌。”曹宝笑道:“不妨,老师请看!”只将萧升将袍袖一抬,那金钱重又飞出,黄气一道迎上,果有无穷妙用。定海珠虽是盘古身中所出,世上有数之奇宝,公明持之以胜玉虚众仙,毫不费劲,今日碰到萧升落宝金钱,正是物物相克,一声轻响,定海珠一般的失了宝光,落将下来,乃二十四颗明珠,光晕氤氲,有鸡蛋大小,又被曹宝抢去。公明尚有缠海神鞭在手,见金钱如此稀奇,恐神鞭有失,不敢轻易祭起,背后取出洞箫,转宫引商,奏了几声,萧、曹二人登时头痛欲裂,眼前天旋地转。公明提缠海鞭破风击来,燃灯道人跨鹿在旁,见二人势危,忙将乾坤尺暗暗祭起,公明不曾提防,一尺打在肩窝,几乎将公明打落虎背,公明大吼一声,拨虎跳出数十里去,欲待回身来战,又惧金钱玄奥,反将神鞭又失去了,没奈何,只得一拍虎首,神光一派,往海上去了——他却不知这落宝金钱三十日内只能落宝三次,三次用毕,必须再行入炉祭炼三十日,方能再使,公明不知底细,故此走往三仙岛,要借金蛟剪来,讨还定海珠。
公明去了,燃灯道人下鹿来谢两位道人:“多谢二位道友相助,此人道德且深,又掌宝物之利,贫道无可制之。”两人道:“老师何必多礼,我兄弟不过顺天行事而已。”曹宝将定海珠取出,奉与燃灯:“老师,此何宝也?甚是利害,亏得我等有落宝金钱,不然,反被他所算。”燃灯道:“此乃定海珠,乃三界奇珍,不想落在赵公明之手,打伤我许多道友,又将贫道赶到此处,却被道友宝钱轻轻落下,果然世间生克之道最是玄微,贫道不能尽知也。”萧升道:“古来重宝唯有德者居之,贫道兄弟二人功行浅薄,要此无用,老师何妨收去。”燃灯道:“贫道无功,焉敢受此?”二人道:“老师何必过谦,一物自有一主,此物合该是老师得。”谦让数番,燃灯只得收下,三人同往西岐来。
至芦蓬之上,众人见燃灯三人回来,起身相见,燃灯道:“此二位乃萧升、曹宝,贫道亏得二位道友。”将定海珠取出与众人玩赏,众人称羡,都道:“老师今得此宝,元始可证矣。”燃灯道:“赵公明失了此宝,必不能轻易甘休,恐别生事端。”皱眉思量,忽抬头看见陆压道人含笑,忙问:“道友早间曾言有法可制公明,事体果然如何?”陆压微笑道:“贫道见过公明,已有计较,可请子牙公取纸笔来。”子牙忙叫笔墨伺候,陆压将纸铺开,提笔蘸墨在手,瞑目沉思,良久,陆压下笔细细画来,约有一炷香光阴,一幅丹青成就,众人看时,乃是赵公明之像,栩栩飞动,犹如真人,众人赞叹,问道:“道兄,此像有何用?不过道兄笔法果然有入神之妙,看去宛若真人。”陆压笑而不答,又道:“子牙公,可扎一个草人来。”子牙命人用香茅结成草人献上,陆压接草人在手,手指公明画像,念道:“太阳散晖,垂光紫青。三魂急住,七魄速来。”一口气吹去,但见画中公明忽然离画而起,一阵雾气卷过,走入草人中去了,再看草人,面色光润,衣服鲜明,宛然活人一般。
陆压又从袖中取出一张帖子,上写符咒之法,对子牙道:“子牙公,依此而用,可往岐山之北立一营;营内筑一台。将此草人置于台上;人身上书‘赵公明’三字,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步罡踏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第七日午时,贫道自来助你,公明自然绝也。”子牙如法施行。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晓,陆压道人先行辞去,众道人尚未出蓬,只听对面有人高呼道:“燃灯,速来见我答话。”正是赵公明声音。燃灯对众门人道:“此是赵公明又借了金蛟剪来也,你们无须出去,贫道自去见他。”上了白鹿,到阵前,燃灯打个稽首,赵公明道:“燃灯,你将我定海珠还来,万事干休,吾就此返回洞府,若不还我,今日月缺难圆!”燃灯笑道:“此珠是我等了道证果之珍,你那左道傍门,岂有福慧压得住他!你也不必妄想。”公明怒满胸臆,纵虎冲来,燃灯走鹿相敌,不过数合,公明祭起金蛟剪,好宝:但见得四野昏蒙,虚空粉碎,混沌破开,有两道冷电射出,有千寻长短,挺折如龙,头尾交剪,闸将下来,燃灯将琉璃灯照耀,只听得声如裂帛,金蛟剪裁破焰波光幕,直剪过来,燃灯道人将乾坤尺飞空迎来,被金蛟剪一剪两断,随之龙身轻轻一震,一声长吟,乾坤尺化作满天流萤,四散纷飞。燃灯道人借此机会,将白鹿顶上角一拎,连人带鹿化作一片青芒,一闪而回,众仙接入。赵公明在芦蓬前,大呼:“燃灯,你如何跑了,速将定海珠还我,此事尚可善了,不然,叫汝等俱如此尺。”公明跨虎来去,罾骂不绝,众道人只推耳聋,哪里肯出去?——且说子牙在岐山书符下拜,又借清虚道德真君玄素葫芦神光笼罩,颠倒阴阳,子牙那里下拜,公明虽有神通妙悟,懵然不知,只因今日是第一天,子牙早上方拜了第一次,所以公明精神依旧。
公明骂了半日,阐教门下并无一人出来应答,欲待上前,西岐众人又将玉虚杏黄旗挂在芦蓬前,千万朵金莲瑞霭罩住,公明不能前进,只得回营,闻太师接进来,与王奕、张绍坐下,太师命整治酒席,公明喝了几杯,却到后帐睡去了,太师三人当时也不曾措意,只叫下人好生服侍。不想公明这一睡好浓,直到下晚,太师命人来请晚膳,兀自不醒。
太师三人觉得蹊跷,到后帐来看,见公明鼻息沉沉,酣睡不醒,王奕道:“古云‘神仙不寝’,赵道兄得道年深,乃是清净六根,如何这等沉睡?大是不谐。”三人都掐指推算,也不知所以,正在谈论,门外守军来报:“有一道人求见。”三人到辕门外,见一清俊道人,跨黑虎,提双鞭而来,倒与赵公明有五六分形似,认得是申公豹,太师忙请入帐相见。
公豹坐下,不见赵公明,问道:“前日贫道曾约峨眉山赵道兄相助道兄,赵道兄言不日即至,怎地还没来么?”太师道:“赵兄来此有几日了,今日不知何故,自中午睡下,至今浓睡不醒。”申公豹惊道:“赵道兄天皇得道,乃大罗神仙之体,怎会贪睡,列位道兄带贫道去看看来。”三人带申公豹往后帐,申公豹见公明只是大睡,人去人来,一些不知,也将指掐算,自然算之不出,只是公豹多习左道之术,见识不同,公豹道:“列位道兄,虽然我等推算不出,但以小弟浅见,公明兄恐是受了邪术暗算,神魂不能自主,故而如此。”太师心乱,垂泪道:“道兄,为因小弟,使你仙体受此灾殃,我心何忍?如今我等又推算不出方位,却要如何是好?”太师心乱如麻。申公豹道:“为今别无计策,待我上三仙岛,求见三位娘娘,赵道兄乃娘娘亲兄,岂有袖手之理?三位娘娘手中有混元金斗,必能击破燃灯,找出施法之地,可救赵道兄。”太师喜道:“如此道兄速去速回,贫道等三人在此悬悬期盼。”申公豹道:“贫道这就动身。”出营跨上虎背,乘风上三仙岛而去。
太师三人在帐中,看着灯光之下公明睡容,俱各伤心,专盼申公豹请得三位娘娘前来,不觉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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