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侯门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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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侯门嫡医-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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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门开合,周姨娘身着素色简单的布衣,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原本宛若圆月般大的脸上也染上了些许憔悴,她披着略嫌陈旧的披风,提着灯笼,只身前来;对着洛倾雪盈盈福身道,“婢妾见过大小姐。”

    “屋内只有我们两人,这些俗礼免了也罢。”洛倾雪淡淡地,可人却仍旧端坐在罗汉床上,并没有动作。

    “谢大小姐。”周姨娘勉强地勾了勾嘴角,也不推拒。

    “坐吧。”洛倾雪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不知周姨娘这么晚了来我这儿,所为何事?”

    周姨娘低着头,心里也是极乱的;昨夜,她并非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不对,但她区区侍妾又怎能拒绝侯爷的邀欢,现在想来只怕竟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不仅失了孩子,更是失了侯爷的心。想着,她只觉得心尖尖都发凉。缩在袖中,指甲死死地掐入手心中,她低着头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伤痛和愤懑,“婢妾多谢大小姐今日相护之情。”

    “……不必,看在你侍奉母亲多年的份上,仅此一次;退下吧。”洛倾雪兴趣缺缺地摆摆手,今儿荣禧堂之事也只是情势所逼,帮她也只是顺便而已。

    周姨娘却有些着急,她抿着唇,心一横,“婢妾想跟大小姐做个交易。”

    “哦?”洛倾雪倒是来了兴致,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噙着清寒浅笑,语气淡淡的,似是玩味,似是审度,“交易?周姨娘拿什么与本小姐交易?”

    周姨娘心里自然也知道,可想到自己肚子里那尚未成型的孩子,心里像是刀割般的疼痛;念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等了多少年,她费尽心力,才有了这么个孩子,才让以后的日子有了点儿盼头,可是却不想……

    她死死地咬着唇,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苦痛和难受,以尽量平静却仍旧带着浓浓哀痛的沙哑嗓音道,“我用我的命。”

    “嗯哼。”洛倾雪眉梢浅浅地扬起一个弧度,带着微微的审视,声音却是冷冷的,“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大小姐,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婢妾知道您也想对付老夫人,只是奈何形势不如人,这才与她这般周旋,为的,是夫人留下的那笔丰厚的嫁妆吧。”周姨娘的语气不急不缓,显然很是自信。

    洛倾雪嘴角微勾,她是想拿回那笔嫁妆不假;却并不是因为她贪财。照师父的话说,玄门传人最不缺的便是银子,随便一颗荣养丸也能卖出个千八百两的;只是那些东西是母亲留下的,没得便宜了那些个白眼狼。想着,她眸色暗了暗,薄唇开合,却只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我凭什么相信你。”

    “……”周姨娘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抓握着座椅的扶手;双目充满了血丝,贝齿死死地咬着牙,丝丝血红自唇间流出。

    留在洛倾雪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却听到那含恨带怒的声音,“婢妾的仇人是孟贞娴,小姐的对手是老夫人,说到底,咱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那又如何?”洛倾雪语气淡淡的。

    “婢妾可以无条件为小姐做三件事。”周姨娘再次开口,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若小姐能助婢妾报仇雪恨,婢妾这条命便是小姐的。”

    洛倾雪眉梢浅扬,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淡,也越来越冷,伸手在茶杯里沾了水,在桌面上写出几个字,朝周姨娘挑了挑眉,“你过来。”

    周姨娘走进,看到那一行字,整个人瞬间愣怔了下,本就苍白的面色竟在那一刹那间苍白得近乎透明,原本的些许自信此刻荡然无存,就连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小,小姐,您……”

    “怎么,好奇?”洛倾雪扬眉。

    “婢妾知错。”

    原本洛倾雪正准备接着说下去,谁知周姨娘竟猛然上身前倾,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等她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周姨娘已经双膝跪倒在她面前道,“小姐,婢妾自知罪孽深重,求小姐恕罪。”

    “呵呵,这件事你若是办好了,那一切都好说。”洛倾雪淡淡地扬眉浅笑,又沾了茶水,唰唰唰地写出一行大字,清秀隽永的簪花小楷可周姨娘却不由得额前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直到洛倾雪落下最后一笔她才失声叫道,“小姐,这,这……这可是夫人的断七礼!”

    洛倾雪点点头,似笑非笑,“母亲的断七礼我自然是知道的,你只需按着本小姐的话去做,至于其他,本小姐自有安排。”

    “……”可周姨娘却难得的沉默了。

    按理,只是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能让洛倾雪答应与她合作她该义无反顾地答应下来;可,可当年她已经为了自己的死心对不起夫人了,难道,难道现在还要因为小姐而让夫人连死了都不得安生吗?

    答应……不答应……

    两道不同的声音在心底不断地弥漫着;她抿着唇,仔细地瞧着洛倾雪,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她此话是当真的,亦或者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

    “机会只有一次,你可想好了。”洛倾雪懒得理会周姨娘心中的千回百转,只语气淡淡的,“时辰不早了,考虑好了就早点儿回房歇着吧。”

    周姨娘的心里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直到她瞧着洛倾雪脸上不似作假之后,这才咬着牙,心一横;左右在这镇北侯府中,一个伤了身子不能有孩子又被侯爷厌弃的贱妾,她这一辈子算是毁了,若能在死前得偿所愿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博弈。

    “好,这件事情婢妾会办好的,请……大小姐,静候佳音。”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周姨娘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

    洛倾雪微微颔首,“即使如此,本小姐也提醒你一句,百遍金刚楞严,外祖母亲自发下的话;别到时候吃了闷亏也不知晓。”

    话音刚落,她明显察觉到周姨娘的身子僵了一下。

    “多谢大小姐。”周姨娘的声音比起之前倒是好了很多,只是其中带着的愤懑和咬牙切齿却好似在昭示着什么般。

    “春深露重,小心路滑;时辰不早,本小姐也不多留你了,慢走不送。”洛倾雪声音不急不缓的,又似饱含深意。

    周姨娘对着她点头示意,然后这才缓步退出屋子。

    “吱——呀!”

    搁置在罗汉床旁的鼎炉上,袅袅香烟已经淡的没有了味道,小香几上的烛火晃动了下,然后一切又恢复如常,好似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般。唯有她手中握着的那约莫小指大小的纸笺昭示着一切。

    第三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洛倾雪薄唇微微抿着,颦眉蹙頞,心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那个隐在暗处不断提醒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好似随时都监视在自己周围,却又总能知晓针对她的所有事情;这个人……

    到底是,敌?是,友?

    他这般提醒自己,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了许久,夜已深;窗外虫鸣声声,躺在床上的洛倾雪却久久不能入眠。

    ……

    三月二十八日。

    临近春末,已近夏初;可天却压得很低很低,好似让人都喘不过气来般;乌云低垂,山河落泪。

    不过寅时初刻,天刚刚泛白;镇北侯府大门外,洛倾雪与洛倾寒、洛青云三人并列着走在捧着排位的洛永煦身后;队伍缓缓向城门口行进着;在他们身后,左右两列共十八名身着白色布衣,簪着白花的丫鬟提着竹篮,朝道路两边不断地撒着冥花。漫天飞舞的雪白合着吹拉弹唱的哀乐,好似要将人所有的苦痛全都释放出来般。

    声声哀伤,句句沉痛。

    十六名身着黑色衣裤的小厮抬着小灵柩,旁边嬷嬷举着挽联,细雨霏霏,好似也在惋惜着一个好人的逝去。

    亲人别,友人故,爱人离……

    玉琉山上,孟氏、姚佳氏早已经等在那处,与前来观礼的云静安、冯素烟母女以及一众宾客呆在临时搭起来正对着望乡台的木棚中。

    望乡台,思乡岭;传说中人死后的灵魂在断七这日,闫君仁慈,特许他们可以在这里遥遥眺望阳间的亲人们;做最后的道别。

    此刻,望乡台前,送别舞跳得如火如荼。临时搭建供主家休息的木屋里,姚佳氏却是坐立不安,手心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她单手抓着座椅的扶手,整个人不断地朝着小灵柩丧葬队伍前来的方向望去。

    “慧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瞧着姚佳氏那着急上火的表情,冯素烟眼中精光飞闪,却只是转瞬便带着一抹哀伤又略带担忧的神色,“今儿可是姐姐的大日子,慧姐姐你……”

    闻言,孟氏转头瞧着姚佳氏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在这个时候若是发生点儿什么意外,那丢的可是整个镇北侯府的脸面,更有可能为此开罪太长公主,想着她语气也很是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有。”姚佳氏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却很是忐忑。

    这都已经卯时两刻,还有一刻钟就要开始准备,辰时断七礼就要开始了,怎么清远大师还没有来?昨儿她不是差人来说,已经请了清远大师来主持断七礼的吗?

    冯素烟心里很是得意,她倒要看看待会儿洛倾雪那丫头要怎么收场;哼,不过是个乳臭味干的臭丫头,竟然胆敢对自己不敬;哼,连冯望月那个短命鬼都不敢这么对自己,果然是个小贱人。

    “嗯。”孟氏微微颔首,可脸上的神色却仍就不太好看,只狠狠地瞪了姚佳氏一眼,然后起身领着田氏、钱氏,“你先去做准备吧,我去招呼客人。”

    冯望月生前是凤都出名的美人,生得是美丽无双,性格又极是温润,在整个云都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再加上她太长公主独女的身份,人缘自然是极好的;在断七这样的大日子,自然不少故人前来吊唁。

    “是,媳妇明白。”姚佳氏不敢呛声,只能声声受着。

    “夫人,送葬队伍到了。”贴身丫鬟晓乐从屋外进来,小碎步跑到姚佳氏面前,压低了嗓音道。

    姚佳氏抿着唇,额头上甚至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衬着那一身雪白的衫裙更是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今儿的断七礼若是出现无人主持的空缺,别说静安太长公主那里会怎么样,孟氏会如何对她,只怕到时候她会成为整个云都名流勋贵圈子里的笑柄,到时候谁还敢与她来往;更甚者,还会影响到整个姚佳氏族的女儿出嫁。

    想到这里,她的心猛然提起来,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吞了口唾沫,这才道,“行了,我知道了。”

    “可是清远大师还没有来,夫人您要不要遣人问问大小姐?”身为姚佳氏的贴身侍婢,晓乐自然也是知晓其中曲折的。

    姚佳氏低头抿唇,眼底愣怔地瞧着前面的地板,深吸口气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好似要发生什么事情般。

    “……这,夫人,眼瞧着时辰就要到了,您可要快点儿做决定啊。”瞧着姚佳氏那愣怔模样,晓乐是当真有些着急了。

    姚佳氏抿了抿唇,“这,也罢。”

    ……

    时间如水淙淙,岁月划过,了然无痕。

    天上乌云渐渐弥漫开来,霏霏细雨也像是知晓众人心中的伤痛般,洗礼着整个大地;天,渐渐明朗。

    卯时三刻。

    一个小丫鬟匆匆赶到房间内,俯身压低了嗓音在孟氏耳畔说了几句什么,孟氏面色唰地一下陡然变白,抓在座椅扶手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死死地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丝毫的异常;可在场的众人,哪个不是后宅里摸滚打爬出来的人精。

    “洛老夫人若是有事就先离开也不妨。”其中一名身着月牙色绣木兰花对襟开衫,下着天青色褶裙的中年美妇淡淡道;其他人也都点头应和着,今儿可是大事,若是发生点儿什么大家脸上也都不会好看。

    若是换了旁的人家,她们或许还有八卦的心思,看看热闹,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可今儿乃静安太长公主独女的断七礼,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情本就不好,谁还敢往枪口上撞?

    那可是三朝受尽宠爱的太长公主啊。

    孟氏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实在抱歉,老身先失陪了。”

    “洛老夫人也别太着急了。”另一位中年妇人对着她微微颔首,带着安抚的淡笑。

    孟氏点点头,只是从房间出来,整个人再也撑不住,脸唰地一下黑了下来,宛若天边的乌云般,“到底怎么回事?”

    “……这,这……奴婢也不太清楚,只听大夫人说,主持断七礼的清远大师还没有到,可断七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丫鬟低着头,双手交握在小腹前,神色恭谨,声音却有些磕磕巴巴的。

    孟氏闻言,只觉得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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