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不由喟叹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他拿眼打量一下姜瑾瑜,并未挣扎,顺着他的力道倚在对方怀里,被扶着上了床,躺进被窝。姜瑾瑜给他掖了掖被子,说:“先躺着,我让人端醒酒汤。”
韩睿扯住他的袖子,道:“大半夜,都睡了,你休再折腾了。”
“看你今儿喝得不少,犯了宿醉明儿又得头疼。醒酒汤我一早便让人熬好了,在炉子上煨着,不麻烦,端来就行。”
韩睿听了此言,方不言语了。他酒量不错,今儿虽多喝了些,倒还不至于糊涂。不过姜瑾瑜关心他,他心里还是受用的,便未阻止。
姜瑾瑜出去一趟,很快又回来了,问他要不要喝茶。韩睿倒是有些口渴,也没推辞,只说要喝前日师父送来的新茶。姜瑾瑜忙亲自倒了捧来,韩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姜瑾瑜晓得人醉酒后容易口干舌燥,怕韩睿渴了难受,少不得狠心喊醒他。喝了茶,可巧小厮端来醒酒汤,韩睿也一股脑管径肚子里。躺了一会儿,不觉清醒了很多。他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姜瑾瑜的目的。
可怜的姜瑾瑜,没得同意不敢上床,此刻还瑟瑟缩缩、委委屈屈的坐在床头呢。
韩睿心中生出了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他懒懒的拍拍床,道:“上来!”
姜瑾瑜睁大了眼,疑惑?不敢置信?惊喜?恐怕是后者居多——
韩睿挑挑眉:“怎么,不乐意?”
姜瑾瑜忙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床,似乎怕晚一分这福利就会被取消似的。突然,他身子一僵……韩睿明显感到了这一变化,他百无聊赖的睁开眼,问:“怎么了?”
姜瑾瑜悄悄往外挪了挪,有些不自然,嗫嚅道:“我……还是到熏笼旁烘热了再来。你身子刚热,别再给你过凉气。”
回答他的是韩睿强横的一拉,一压,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睿儿……”姜瑾瑜先是一怔,然后脸瞬间红了。毕竟韩睿这姿势,也太撩人了些——
“屋里这么热,你哪来的凉气。”韩睿说的有些生气,拿手捏姜瑾瑜脸上的肉,便厉声问:“你可是怪我最近冷落你,不肯跟我好了?”不知为什么,明知姜瑾瑜并非这个意思,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不……不是,你——明知道……”姜瑾瑜急的额头渗出细细的密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韩睿突然毫无预料的呵呵笑了起来,他做出了一个令姜瑾瑜脑子“轰”的一声、瞬间空白的举动。强硬的捧住对方的脸,眸子缩了缩,嫌弃般的嘟了嘟嘴,韩睿坚定而毫无预兆的在对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蛮横而不可商量的宣告:“姜瑾瑜,从今儿起,你就是小爷的了!”
“啊……”姜瑾瑜怔怔的,还有些不知所云。
“傻样!”韩睿瞪了他一眼,“啊什么啊,再不说同意,小爷反悔了。”
“同意,我同意!”姜瑾瑜连连叫了几声,“睿儿睿儿,你是我的了……”
“什么我是你的!”韩睿不高兴的掰正他的脸,点着他胸脯道:“记住了,是……你,是小爷的。”这时姜瑾瑜已经反映过来,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是韩睿的,反之亦然。你的,我的,多么亲密而亲切的词啊,听着就让人有一种落泪的兴奋!
韩睿这才高兴,又气哼哼的道:“让二皇子和牛宏业那两个小子在老子面前炫耀。小爷我也是有爱人的,下次小爷带着你,气死他们两个。”
“你是……为了气他们才和我好的?”姜瑾瑜吞吞吐吐的问。
谁料韩睿生气的踢了他一脚,大叫:“屁!老子是那么肤浅的人?还是你觉得老子会为了争口气委屈自己,老子是真喜欢你……”
“谢谢,谢谢你,睿儿,我……”姜瑾瑜想说什么,一时鼻头一酸,竟有些哽咽,泪珠在眼眶里滚动。他不得不停下——他太激动了,费尽千辛拿下一个城池都不及此万中之一。呵呵,还以为需要长久的等待才能听到这句话,没想到,幸福太突然……一时竟让他有些无措。
韩睿笑呵呵的拍着他的脸颊,大大咧咧的道:“你以后可得听我的!”
“我听!”姜瑾瑜说的有些急不可耐。
韩睿一时飘飘然,忘了自己如今只是个十五岁还差几天连荤腥还没见过的小屁孩,开始对姜瑾瑜上下其手。他本就有些醉意,动作起来毫无章法,想小孩子在玩游戏,东摸一下,西碰一下,把个姜瑾瑜弄得邪火横烧。
“睿儿,对不住,我忍不住了……”
姜瑾瑜说着便一翻身,覆在韩睿身上,彻底掌握了主动权。韩睿含着水汽的眼睛怒瞪了他几眼,不甘心的去咬对方的脖子。姜瑾瑜身子一僵,喘着气趴在韩睿身上。他的手急不可耐的伸进韩睿的中衣,在那紧致柔韧的肌肤上细细摩挲。韩睿天生皮肤细腻,却不似女人的娇嫩,常年习武的躯干柔美中带着韧性,似一张极美好强弓,张力无穷,手感极好。
姜瑾瑜膜拜似的含住对方脖颈处的肌肤,小心的品咂着,渐渐向下……
韩睿忍不住泻出一阵阵或轻或重的喘…息。上辈子他在床…上便向来豪放,没什么忌讳,怎么舒服怎么来。这辈子更不会在意这些,何况醉酒之下,便是还有那么一两分的矜持也都早丢到九霄云外了。此刻是,一切皆遵循本心。被伺候的舒服了,韩睿便轻轻抚着对方的背,无言的无礼对方加把劲儿。他微微挺着胸脯,迎合对方的动作。姜瑾瑜好似受到天大的鼓励一般,更加卖力的讨好。
直到,屁…股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韩睿才隐约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啊!他猛地一惊,酒意不觉散了八分,卧槽,搞错了,老子怎么被姜瑾瑜压在身下了,明明应该反过来才是。胆大包天的小屁孩,韩睿不客气的一脚将趴在自己身上喘气的某人踢了下去。
“咚”的一声,姜瑾瑜重重的磕在地板上,抬头茫然的看着韩睿。
韩睿重重的哼了一声,臭小子,敢犯上,还敢拿着委屈的眼神看着小爷!以为这样小爷就会原谅你,哼,某人愤恨的扭头,小爷才不上你的当呢?
“睿儿……”
姜瑾瑜从地上爬起来,扯扯被子,见某人没反对,悄悄爬上床,小心的摸摸对方的背。韩睿头也没回,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睡觉!”然后自顾自的闭眼,酝酿起睡意。不多时,姜瑾瑜感知到对方平稳的呼吸和偶尔一两声可爱的小呼噜,默默的转身背对着韩睿,和自己的欲…望作斗争。
韩睿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自己被开水烫,被大火烧,被放到蒸笼里做成巨型人肉包子。总之,这一夜他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连醒来的前一刻他还觉得自己被逼抱着一大块火炭,烫的胳膊、受伤全是燎泡。然而……等他醒来才发现还自己如此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姜瑾瑜。自己哪是抱着火炭,分明是某人热的发烫的身体。
“醒了,头可疼?”
在韩睿睁开眼的一瞬间,姜瑾瑜温柔的摸着他的脸颊问。
韩睿没顾得回答他的问题,下意识的问:“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我……”
姜瑾瑜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脸颊、耳朵、脖颈都是通红。韩睿这才发现,他的眼圈有些青黑,眼底带着些疲惫。不由伸手摸摸他的眼,身子也凑近了些。姜瑾瑜却不好意思的缩缩身子。韩睿这才察觉自己大腿根还抵着一个滚烫的硬物,原来一切源于此……
韩睿下意识的把腿移开,姜瑾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愣了半晌,韩睿问:“那里……难受吗?”
意识到他指的什么,姜瑾瑜有些赧然、有些无措,埋头不敢看韩睿的眼睛。心底暗怪自己没用,这都忍不了,怕韩睿因此疏远自己。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罢了,从未经过此事,平日再是少年老成,此刻也不中用。
“自己弄过吗?”韩睿问。
姜瑾瑜猛地一怔,摇头,这下连胸口都红了。
作为曾经首屈一指的纨绔子弟,韩睿见过无数次散尽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风流韵事。曾经,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员,这不算什么,大家都毫无顾忌。闺房之乐甚至都可以成为某种令人夸耀的谈资,互赠美姬之事也屡见不鲜。风流雅士、浪荡公子他见得多了,如此纯情之人,还是头一遭儿。便生了一种逗弄的兴致,横竖是自己的人,权当情趣了。
“那……”韩睿伸手在那顶端绕了一圈,故意盯着姜瑾瑜舔舔嘴唇,似笑非笑的问:“这里起来了,怎么办,嗯?”
“啊……”姜瑾瑜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叫出声。他皱着眉咬出嘴唇,半晌才哑着音道:“忍……忍着,忍过去就好了。”他还想说,今天不知为何,就是忍不过去,一波下去一波又起,好像已经不受控制。可能是因为跟韩睿胡同了心意的缘故吧,他想。
“你可真是个好孩子!”韩睿轻轻点了点,赞叹一声,“这次,要不要我帮你?”
“帮我,睿儿,求你,我难受……”
姜瑾瑜把韩睿搂在怀里,紧贴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底的空虚。韩睿笑,这家伙,还撒上娇了。不过还是得先问清楚——
“难受多久了?”
“一……一夜。”
“你一夜没睡?”韩睿有些惊奇。
“难受,睡不着……”
韩睿没想到如此,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这人,该说他痴呢,还是傻。
蠢东西,韩睿暗骂一声。一夜,还真能忍着!就算不找他,起码也自己解决一下。虽如此想,对于姜瑾瑜的这种态度,韩睿还是觉得挺窝心的。这说明什么,姜瑾瑜在乎自己呗!谁不想被人在乎、被人爱?既如此,今儿他就大发慈悲让这童子鸡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飘飘欲仙。豁出去贡献自己,呃,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帮他纾解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不多时,姜瑾瑜便在韩睿手中缴械投降了。他紧紧抱着韩睿,一遍遍叫着对方的名字,贪恋而意犹未尽的在对方脖颈处舔…吻着。
好一会儿才道:“我也帮你。”
“不用。”韩睿推开他,“我现在不想,歇一会儿就好。”
“哦……”姜瑾瑜的眼中难掩失望。
不过他并未气馁,事情要慢慢来,能有如此结果,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了,得给睿儿一个适应的过程。他仰躺着让韩睿趴在自己身上,后者并未拒绝。过了一会儿问他知不知道男人之间该怎么做,他不知如何回答。就连男女闺房之事他也是偶尔从一本春宫上看过几眼,大概知道些。可是,男男之事还真的不知。
“你不会以为就这样摸摸吧?”韩睿见他无措的涨红着脸的样子,便忍不住逗逗他。
“我……当然不是!”这句话他几乎是用吼得,像维护自己的尊严一般。
他决定了,回去就赶快做做功课,定不能让爱人看轻了。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把两人的互动写了一章,话说我是不是有点啰嗦了?
第54章
皇帝病重,不能理事。边境之事拖不得,韩擒虎便自作主张;晏帝及其几个心腹之人斩首,余者一概不加追究。晏地官员想留的官职照旧;不想留的发抚恤金准其归乡。至于部分官员*之事,大军初到;在民间威望不足;未免百姓不明就里而对姜国统治寒心,此刻不便严惩。不过,这事还真不能算了。他已令宴卓然秘密探查,不动声色的将这些蛀虫撤换下来。处理结果韩擒虎已具折送到京师;至于皇帝看不看得到,便跟他无关了。
城破之后,韩逸云便赶回了姚国边境。
以往晏、姚扛过相辅相依;或许还能和姜国斗上一斗。如今晏国已灭;唇亡齿寒;姚国士气陡降;求和之声充斥于道。当然,也有些坚决抵抗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大势之下,一切都是虚言。
姜国的铁蹄不会停下它的脚步。韩逸云带兵对姚国进行了猛烈的进攻,韩擒虎安排好晏国的事,留下部分兵力驻守,自己也带兵驰援。双方合并,一路势如破竹,比对晏国的战争还要顺利几分。相信用不了多久,姚国也将划入姜国的版图。
往年的上元节,都是京中最热闹的时候。
一夜灯火通明 ,男女老幼纷纷穿梭于大街小巷观花灯、看灯火。彼时皇帝常也往往亲临现场,与阁楼上亲自点燃几丈高的大灯,普天同庆,与民同乐。有那些百姓们为一窥圣颜,老早便在阁楼下等候的。今年因皇帝重兵缠身,自然参与不了这项这种活动,便觉萧条许多。京中但凡有爵位官职之家都不敢大肆庆祝,更遑论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