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还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的时候,李权已将消息透露给了姜瑾瑜。
是他自己生生的将最忠心于自己之人的最后一点忠心消磨殆尽了。他日尸首异处,又怨得了何人?
姜瑾瑜又气又急,把一棵几百年的老槐树削的只剩枯干才压抑住进宫砍了他那不要脸父皇的冲动。他对那个所谓的父亲,本就没什么感情,便是有也是怨,是恨!韩睿是他心中最神圣之处,是他心中的宝,他平日碰都不舍得碰一下,有一点邪念都要懊悔自己亵*渎了他。那可恶的皇帝竟敢……竟敢心存如此歹念,还敢如此下*流的算计,可恶,实在是可恶!姜瑾瑜满脑子都是把他碎尸万段的念头。
如果先前还想着自己夺了皇位后,好歹留条命让他安度晚年,也算报答了他生自己一场。那么此刻,姜瑾瑜只剩一股不杀他誓不为人的执念。
自作孽不可活,太和帝的人生怕是只有这句话可以概括。
韩睿进了院子便看到满地枯枝烂叶。在满天枯枝中挥剑狂舞的姜瑾瑜内心激荡着某种狂念,只知疯狂砍杀,一时也没发现韩睿的到来。韩睿皱皱眉,虽对姜瑾瑜这种做法颇不赞同,却并未出声,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对方。他一看这情况便知道姜瑾瑜心中有气,也没有阻止。虽然那棵老槐树自己还挺喜欢的,但已经这样了,干脆就让姜瑾瑜尽力发泄算了。
姜瑾瑜发现韩睿是在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愕然的停住手脚,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姜瑾瑜才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有些疯狂,不知可有吓到韩睿。
“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韩睿坐在青石台阶上,抱着胳膊抬头看姜瑾瑜,一副逼问的架势。姜瑾瑜走过去和他并肩坐下,深吸了几口气,才说:“没什么。”此事虽跟韩睿有关,姜瑾瑜却不想他为此烦心,自己悄悄布置好,暗中解决,横竖不会让韩睿吃了亏。
可惜他不说,韩睿自然不会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听他如此说,不由有些动了肝火。韩睿有些气不过,自己把姜瑾瑜当成最好的朋友、知己,事无巨细,从不瞒着他。连跟父母、大哥没说过的事,都跟他说。可他呢,这情况一看就不是什么小事,还不肯告诉自己,真当自己是软柿子了!
想着,韩睿哼了一声,厉声道:“不告诉我便罢了,从今儿起,你不用理我,我也不理你,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说完他抬脚要走,姜瑾瑜急的面容扭曲,伸手去拉,韩睿已迈步出去。气愤之下,韩睿力气极大,姜瑾瑜一下没拉住,被带的半跪着磕在青石台阶的棱儿上,不由“哎呦”一声,眉毛鼻子皱在一起。此刻他一心想要解释清楚,免得韩睿误会,也顾不得疼了,身子倾斜着半跪子青石台上,只叫:“你别走,听我解释,是我不好,再不敢瞒你了。”
听到姜瑾瑜“哎呦”,韩睿便心疼了。
可他拉不下面子主动询问,此刻姜瑾瑜先示弱,韩睿顺势便缓了脸色,关切的问:“这事一会儿再说,伤的如何了?”
“没事,我心中有数,没有伤筋动骨,最多破点皮儿。”
韩睿瞪了他一眼,想要查看,无奈冬日衣服厚重,捋不上去。韩睿推了推一下,问:“能走吗?”姜瑾瑜试了试,点点头。韩睿道:“这就好,走,回房间,脱裤子!”
虽然知道韩睿说的是脱裤子看伤的意思,呃……最多是上药。姜瑾瑜还是忍不住想歪了,看韩睿的眼神不觉多了几分热切。
在路上姜瑾瑜便把李权传来的消息跟韩睿说了。已经晚了一步,此刻再不坦白从宽,姜瑾瑜觉得等待自己的惩罚只会更惨。
被勒令脱下裤子,姜瑾瑜一点也不觉得难堪或委屈。
因为韩睿亲手给他上药了。
姜瑾瑜伤的并不严重,只有小腿和膝盖两处淤青。
韩睿的手法很好,抹药时并不疼,温热的手心覆在小腿上,烫的他忍不住战栗。姜瑾瑜还是鬼使神差的哼了一声:“痛……”声音中带着些委屈。
姜瑾瑜还会撒娇?韩睿有些新奇,便稍用力些,姜瑾瑜眯着眼又哼一声,还微嘟起了嘴,脚趾头勾勾韩睿的衣角。韩睿这才确定这呆子真的在撒娇,不由好笑,遂放轻了慢慢揉,还轻轻的吹口气,开玩笑说这样就不疼了。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姜瑾瑜便直直的盯着眼前之人,他觉得被韩睿摸着的地方微微的发烫,痒痒的传遍全身。
原来只用示个弱、撒个娇,就能有如此待遇,看来以后得多用用。
抹了药,韩睿便有些气愤的说:“皇帝真是越发无耻了!”
对于这句话姜瑾瑜表示深刻的赞同。他告诉韩睿,自己刚使手段把守卫宫城的守将换成了自己人,各处也已准备齐备,随时可发动宫变,把皇帝从那高坛上拉下来,任意处置。
韩睿却对他这种做法很不赞同。姜瑾瑜这种暴力手段,虽然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却难免遭人诟病。有些事不能做,比如臣弑君,比如子弑父,即使所谓的君、父恶贯满盈也不行,这是大义,这世界的规则。做了便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一辈子但这骂名。哪怕你比他们强一万倍,做出超过他们一万倍的成绩,都洗脱不了。谁都可以指责你,当面骂,背后骂,指着鼻子骂,唾沫星子淹死你。
韩睿还指望着姜瑾瑜做旷世明君呢,可不能留下这污点。
因此他严厉警告姜瑾瑜,没有自己的允许不准擅自行动。要动脑子,自己不便动手,还不能使计让四皇子动手吗?悄悄给他点力量,让自己的人去向他投诚,撺掇他逼宫。一旦四皇子动手,弑君的罪名便落到他头上,到时候姜瑾瑜只需打出勤王的旗号,义正言辞的将四皇子剿杀了,便能得天下之大义。到时候,便是他不想当皇帝,群臣怕也不会愿意了。
能名正言顺的达到目的,顺便把大仇报了,何必沾染那些污名?
韩睿想想便暗爽,把上辈子的仇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还真不是一般的解气。怪不得母亲告诉他不要只知打打杀杀,关键时得动脑子。果然,动动脑子,就是大快人心!
姜瑾瑜对那些名声什么的,没什么感觉。在他看来,有简单直接的方法,何必搞那些弯弯绕绕。不过既然韩睿喜欢,他也不介意,就当给他玩了。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的事,只要韩睿高兴,又算得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皇帝离死不远了,这一章够肥啵?
话说皇帝死了,能不能大快人心?
第49章
皇城内火树银花;一片通明;亮如白昼。
除夕宫宴如期举行,姜瑾瑜已令李权换下皇帝准备的酒。他原想韩睿不中招;皇帝便没有留下他的借口。无奈韩睿非要将计就计;教训皇帝一顿。姜瑾瑜苦劝无果,只得同意。
宫宴场面恢弘,皇帝独坐高台;往下分别是亲王、皇子、公侯等。韩睿被皇帝特指坐在皇子席中,与姜瑾瑜挨着。京都勋贵之家众多,官员也冗杂;殿内空间有限,容不下许多人。因此;三品及侯爵以下便只能在殿外的大院内。
太和帝今日的精神还不错;笑吟吟的扫视着台下众人。
感受到那黏腻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韩睿忍不住嫌恶的皱眉。姜瑾瑜第一时间察觉,悄悄侧身挡住高台上皇帝打量的眼神。
众人,尤其是皇子们的举动都很矜持,试图给皇帝留下一个好印象。韩睿从见到皇帝那刻,心情便不好,酒菜也懒得碰,摆着一张臭脸,谁也不理,只偶尔跟姜瑾瑜闲聊几句。他悄悄告诉姜瑾瑜,说自己一会儿要将皇帝揍得爬不起来、让他后悔招惹自己。姜瑾瑜只是有些宠溺的“嗯”了一声,道:“你高兴就好。”
“怎么说他也是生你的人,你真的一点不在乎?”韩睿问。
“生我的是我母亲,跟他没关系!”姜瑾瑜明显有些不高兴,说话的口气也有些冲,这在韩睿面前是极少的。他实在不想跟那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皇帝扯上关系,从他敢打韩睿主意的那刻起,便注定了是这种结果。
韩睿抓过姜瑾瑜的胳膊拧了一下,哼哼:“没关系就没关系,既如此,那么一会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众人都有些微醺,歌姬舞女献艺,莺莺燕燕的,看得韩睿头晕,便推推姜瑾瑜说:“我出去转转。”
姜瑾瑜一把拉住他,道:“我陪你!”
韩睿笑着摆摆手:“你坐着吧。我们俩一起出去,目标太大。我就到门口吹吹风,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出不了事。”说着便迈步出去,姜瑾瑜知道拦不住,自己跟过去,指不定人还得生气,只得吩咐侍卫跟着。自己坐着还是不免心理惴惴的,宫内心怀鬼胎的人太多,韩睿片刻不在身边他都不安心,毫无来由的烦躁。好在不多时韩睿便回来了,姜瑾瑜才放下心。
太和帝却时刻关注着韩睿,见他回来,便给李权使眼色。
宴会进行到一般,酒兴正酣,人大概也有些熏醉,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太和帝似乎看到了韩睿躺怀中任自己□□的样子,心痒的厉害,不由抓起酒杯“咕噜噜”的灌了几口酒。毕竟此刻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做出大的举动,连眼神都控制的仅仅透出些隐晦的猥*琐。
李权托着托盘,躬身道韩睿面前,说是皇帝赐的酒。
韩睿谢了恩,豪爽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太和帝眼中的热切及兴味明显浓了几分。十六皇子就坐在不远处,扫过韩睿的眼中充溢着满满的嫉妒。他是从小被宠惯了的,众皇子中,皇帝只对他另眼相看,使得他往往对皇帝的恩赐有着莫名的执念。今日皇帝赐酒,竟然只给了韩睿,而没给他,如何不使他来气?
韩睿则不由冷笑一声,小屁孩,道行还是太浅了!
很快,韩睿便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眯眼懒懒的歪在姜瑾瑜身上。感到姜瑾瑜握着自己手腕的力度越来越大,韩睿暗恼,使死力在姜瑾瑜大腿上重重的一掐,满意感到某人明显战栗一下,放轻了禁锢他的力道,不由埋在对方胸口笑了。
皇帝已开尊口,让韩睿去内殿休息。
姜瑾瑜也在他耳边低声道:“睿儿,你不必以身犯险,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韩睿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李权走来时,他极其自然的扶着李权的手,颤颤巍巍进了内殿。姜瑾瑜忙打发人暗中保护。不多时,侍卫回说,十六皇子派人进内殿,试图对韩睿不利,已经被解决了。这不过是小喽啰罢了,更棘手的还在上面坐着呢。姜瑾瑜可丝毫不敢放松,又加派了人手。
韩睿到内殿转一圈,便被秘密送到了上阳宫。散了席,皇帝迫不及待的往回赶,姜瑾瑜早先他一步潜了进去。正跟韩睿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皇帝回来的唱和声,姜瑾瑜给使个眼色便跃身跳到房梁上。韩睿忙躺倒床上,抓过被子蒙住头,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皇帝进了内室便屏退众人。他急切的搓着手,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七手八脚的将衣服扯开,便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此刻的他完全不像是个皇帝,动作极下|流,口里满是不堪入耳的淫|词秽|语。姜瑾瑜听得怒火中烧,额上青筋暴起,他等不及的给韩睿使个眼色,从房梁上跳下来,扯出一块黑布甩在皇帝头上,大喝一声:“动手!”
一时从房梁上调下五六个彪形大汉,对着皇帝便一阵猛踹。
太和帝鬼哭狼嚎的叫,可上阳宫外的侍卫、宫人早被姜瑾瑜支的支,捉的捉,此刻堂堂天子,京城孤立无援之势。韩睿见打的厉害,怕真把人给打死了,便悄悄拉拉姜瑾瑜,有些担忧的道:“差不多了吧,真打死,以后的戏就没法唱了。”
姜瑾瑜摇摇头:“他没那么弱,多打几下,给你出气。”
韩睿“哦”了一声,凑上去又踹了几脚。既然姜瑾瑜都不介意,这人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就更没什么压力了。直到皇帝有奄奄一息之势,姜瑾瑜才让众人住手。几人大大咧咧的出宫门而去,路上果真一个人都没有。韩睿出了气,心中畅快,扯扯姜瑾瑜,有些赞扬的道:“你小子有些能耐啊,这么大动静,竟没一人发觉。”
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姜瑾瑜拉着他道:“快走,马上就要来人了。”
回到王府,韩睿心中还有些莫名的激动和雀跃。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算计他,哼,皇帝如何,还不是一样吃了亏?估计此刻宫中正一团乱麻呢。抓刺客的抓刺客,叫御医的叫御医,也不知道皇帝可还健全。管他呢,横竖不与自己相关不是。
至于今日他们做的这事,是否会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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