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嗓子,大声嚷嚷起来,眸光很是坚定,那是从内心散发出的信任,纯粹且耀眼。
“你哪儿来的自信?”上官若愚心头一暖,在大多数人怀疑她,质疑她的时候,能有一个对她不甚了解的人站出来替她说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小豆子稚嫩的面颊微微一红,结结巴巴说了半天,“学生……学生就是知道,您不会杀人的。”
她那么好,怎么会杀害一个无辜的人?
“哦?那要是人真的是我所害呢?”一抹狡黠的暗光闪过眸底,她恶趣味的想要逗弄逗弄他。
小豆子微微一愣,随即斩钉截铁的道:“就算是那样,您一定有您的理由。”
上官若愚诧异的看着他,有些意外,她怎么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只哈士奇呢?听话,乖巧,却又忠心耿耿。
“恩,你说得对,人的确非我所害。”她微微一笑,抬手掐了掐小豆子的脸蛋,“很快事情就会水落石出,现在,你马上给我回私塾,好好念书,别学那些不该学的,我可不喜欢逃课的人。”
“是。”小豆子红着脸,向她道别,离开时,脸上浮现的,是如信徒般的憧憬与狂喜。
他就知道,恩人是个善良的好人。
第259章 用生命替她担保
还没到皇宫,一抹月牙白的清冷身影便出现在前方街头,衣诀翻飞,白发飞扬,璀璨的光辉之下,他仿若游离在尘世外的谪仙,踏碎一地日光,朝着她缓缓而来。
周遭的百姓此刻仿佛全都消失了一般,她呆呆的凝视着他,目光越过人群,越过漫长的街道,诧异,惊愕。
“你要去哪儿?”淡泊的声线清晰传入耳膜,那抹熟悉的药香,一并涌入她的鼻息。
上官若愚猛地回神,老脸禁不住泛起一丝潮红,“卧槽,你还知道回来?”
“……”沉默。
“你丫的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说,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搞到现在才出现?”她恼怒的问道,面色分外难看,丫的,她担心了整整一晚,可他倒好,像是个没事人。
一股暗火在她的眼眸中不断跳跃,火光熠熠。
南宫无忧无奈的叹息一声,分明是关心的话语,为何从她嘴里说出时,却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抱歉,让你担心了。”他淡淡道,微凉的手指轻抚过她泛青的眼袋,心里有些疼惜。
她定是为自己担心了许久。
“谁……谁担心你了?少自作多情。”上官若愚瞬间炸毛,红着脸将脑袋转开,拒绝承认,她有在为他担忧。
“是,你未曾担心过我。”他纵容的附和道,她既不愿承认,他又何需逼迫她?这份心意,哪怕她不曾说出口,他心里亦然明了。
宠溺的语气,让上官若愚心跳猛地加快,我勒个去,他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暧昧?
“走,先回家。”她果断出手,拽着他,往府宅而去。
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有啥事,回去再说。
他顺从的跟随在她后方,眸光专注的凝视着她匆忙的身影,疲倦的心窝,此刻,仿佛再度活过来似的,暖暖的。
这女人,让他再难放下,若是为了她,他愿意付出所有。
一脚将大门踹开,她利落的举动,叫南宫无忧眼角微抽,将其归咎为她的真性情。
把人拖拽到厅中,双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在木椅上坐下。
尔后,她冷着一张脸,如审讯般沉默的盯着他,目光深沉,看得南宫无忧有些忐忑。
“有何事想问,你问便是。”他叹息道。
她想知道的,他怎会隐瞒?又何需弄出这么大的阵势?
“哼,说吧,坦白从宽,你和狗皇帝有啥交易?为了说服他放了我,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她质问道,神色锐利,死死的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他仍旧是那副淡漠如仙的神情,“没有。”
“你撒谎!以狗皇帝的小心眼,怎么可能轻易放了我?”她又不是傻子,会相信他这番话吗?“快点说,我的耐心有限。”
“真的没有,不过是九妹她帮了忙,替你说情,才说服父皇给你七日期限,查清案情。”他淡淡道,神色波澜不惊,不像是在说谎。
上官若愚半信半疑,“果真?你别骗我啊,我最讨厌谁说谎。”
“……”寡淡的唇瓣微微抿紧,迟疑几秒后,他才点头道:“真的。”
“呼,那就好。”得到他的保证,她这才松了口气,妈蛋!还好他没受到什么惩罚,“对了,那你怎么会到现在才回来?”
“虽说父皇未曾因这事降罪于我,但夜闯禁宫,总是有违规矩。”他解释道。
“嗯嗯,然后呢?他丫的对你做了什么?”刚放下的心脏,立马提到嗓子眼,“他怎么惩罚你了?杖责?跪刑?还是别的?”
“……”嘴角微微抽了抽,在她眼里,父皇究竟是何等恶劣的性子?以至于,她会如此猜想?
南宫无忧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你快说啊,停在这种时候,不知道很让人不安吗?”我去,关键时候他玩什么沉默?这感觉,就像是上了茅厕却忘了带上草纸,出了门,却忘记带钥匙。
“不过是抄写三十遍佛经,小惩大诫而已。”这样的惩罚于他来说,已是最轻的,他说得云淡风轻,可落在上官若愚的耳中,却忍不住替他心疼。
“妈蛋,他这根本是另类的家暴!”佛经!那玩意儿整整有十多卷,抄写三十遍,堪比酷刑啊,“所以你抄了一整夜外加一个早上?”
“恩。”他点点头,抬眸撞入她那双泛着担忧与心疼的眸子,心微微跳了跳,忽然感到一阵欣慰,手臂缓缓抬起,将她一把拽入自己怀中。
上官若愚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他用力抱住,侧身坐在他的大腿上,脸蛋微红,“干嘛呢你。”
你妹的,这还是白天。
“别动。”多了几分喑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他紧紧的拥着她,呼吸平稳。
上官若愚听话的没有反抗,可是,这时间久了,她的身体难免有些发麻,“喂,够了没啊?”
再任由他这么抱下去,待会儿她绝壁会浑身酸疼的有木有?
“真想抱着你永不放手。”情话自然的脱口而出。
“擦,你怎么不说想把我缩小随时随地带在身上?”面部微微抽搐两下,她面红耳赤的吐槽道。
“你怎知,我如此想过?”泛起的浓情最终化作平静,手指轻轻挑起她耳鬓的秀发,柔声问道,他却有想过,若能将她缩小,揣在怀中,时时刻刻带在身边,那该有多好。
“你还真这么想过?”她猛地扭头,神色略显诧异,看不出来啊,这丫的还是只闷骚?
“……”面对着她暧昧的目光,他顿时有些无措,明明心里充斥着万千的情绪,可当着她的面,却又通通说不出口。
“说话啊,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重新掌握主权的女人,得意洋洋的斜睨着他,嗯哼,情话嘛,谁不喜欢听?更何况,还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咕咕咕。”打断这暧昧氛围的,是她肚子里传出的细碎声响。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上官若愚,立即如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溜烟从他怀里蹦起来,“咳,你刚才啥也没听见对不对?”
危险的语调,带着丝丝警告。
他纵容的点头,表示自己的确什么也没听见。
“嗯哼,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她连连点头。
“我去厨房替你做早膳。”想来,她定是没吃东西,南宫无忧当即起身,脸上的温柔,此刻多了几分冰冷的怒气。
“喂,你干嘛突然变脸?”她拽住他的手臂,蹙眉问道,刚才不还好端端的吗?莫名其妙变什么脸?
“没有。”他矢口否认。
“你都快把我很不高兴四个字刻在脸上了,还说没有?”拜托,撒谎的时候,好歹也伪装一下啊,这种话,让她如何相信?
“……”他再度沉默。
“你在生气什么?”上官若愚低声问道,“不许说谎。”
见她固执的想要知道,他只能实话实说:“为何要饿肚子?为何不吃东西?”
淡泊的语调里,暗藏着几分不悦,几分冰冷。
她的身体本就单薄,为何还要这么折腾自个儿?一想到她未曾用膳,他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恼怒。
“你不是常说,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吗?”为何她说过的话,每每到了她这儿,却通通不作数了?
“额。”上官若愚面露丝丝尴尬,她要怎么说?告诉他,她是太过担心他,所以吃不下饭?
“恩?”隽秀的眉梢向上扬起,“为何不说话?”
气势明显增强,带着一股让人胸闷的压迫感,上官若愚如同一个小媳妇,无措的站在原地,脑袋低垂着,一副我错了,我改过的表情。
见她如此,南宫无忧哪儿还舍得逼问?叹息道:“在此等着。”
说罢,衣袖轻轻从她指缝间抽出,他抬脚便离开了厅中。
“哎,明明该兴师问罪的人是我吧,怎么到这会儿形势却逆转了呢?”上官若愚特无奈的嘀咕道,见他消失在屋外,她急忙跟着出了门,站在无人的长廊中,朝院子里轻声唤道:“夜月!夜月!你丫的给老娘死出来,麻利的,速度的。”
夜月的身影从树上落下,恭敬的向她抱拳行礼:“属下见过姑娘。”
“得,少来这套,告诉我,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狗皇帝真心没为难他?只是因为九公主的出现,狗皇帝才会轻易答应放了我?”上官若愚逼问道,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夜月,“你给我说实话啊,少弄虚作假。”
她对南宫无忧的说词半信半疑,只能求助夜月。
“主子不会对姑娘说谎的。”夜月低着头,沉声说道。
“你确定?”她狐疑的眯起眼睛,总觉得这事,有哪儿不太对劲,“你丫的给我抬头说话。”
夜月浑身一僵,机械的抬起头,黑眸微闪,摆明了很是心虚。
“哼,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上官若愚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下颚轻抬:“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谎,我还算能理解,你可别把老娘当纸老虎糊弄。”
她的威胁,让夜月倍感压力,瞒着主子告诉姑娘实情,被主子知道,他会死得很惨的。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你只管说。”她知道夜月在顾忌什么,于是,给出了保证。
好在她在夜月心中,印象还算不错,犹豫半响后,他才道:“其实主子的确欺瞒了姑娘,皇上他答应暂时放姑娘回家,除却九公主说情外,还因为……因为……”
说到重点时,他又开始结结巴巴,半天没把关键说出口。
上官若愚等得有些不耐烦,催促道:“因为什么?快点说。”
擦,关键时候吊人胃口,果真是有啥样的主子,就有啥样的下属。
夜月双眼猛地闭上,硬着头皮道:“还因主子向皇上承诺,若是姑娘在七日的期限内,未能找到证据,证明您的清白,主子愿自刎谢罪。”
什么!
瞳孔愕然瞪大,这就是他隐瞒自己的实情吗?为了她,他竟用性命担保?
第260章 二皇府的奴才不好做
南宫无忧端着托盘翩翩自后院走来,微凉的清风下,三千墨发如群魔乱舞,纷纷扬扬划过半空,白皙的面颊犹若世间最纯粹的玉石,他小心的进了屋,路上,托盘中的菜汤,未曾洒落出来些许。
“用膳吧。”将菜肴搁到圆桌上,他淡淡道,体贴的将碗筷摆放整齐,将木椅拉开,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上官若愚怔怔看着他,只觉有一种已与他白头偕老的即视感。
“看着我作甚?”他微微侧目,淡泊清冷的黑眸,似有流光轻轻划过,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咳,”某人脸蛋禁不住猛地一红,“我有看你吗?你哪只眼睛见到了?臆想是种病,得治。”
他无奈的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腕,在木桌旁落座,尔后,自己则坐在对面,手掌轻轻托住腮帮,安静的凝视着她,神情专注。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逸的将食物吃光,绝非正常人!
上官若愚吃了几口,顿时有种如针芒在身的感觉,蓦地抬头,抱怨道:“你不吃?不吃就算了,老盯着我看干嘛?”
话刚脱口而出,莫名的脑子里浮现了一句话——我想吃你。
我去,脑补神马的,真心要不得,她狠狠甩了甩脑袋,为自己肮脏的思维感到无语。
“味道可好?”他淡淡问道,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还不错,你的厨艺愈发好了。”唔,说不定将来他们若是没钱了,还能让他去酒楼做帮工?
“那便好。”再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她的一句称赞。
清冷的面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