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她曾经的戏言,而他,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诺她,许诺她!
心潮彻底乱了,向来冷静的脑袋,这会儿有些不太够用。
“你可愿嫁我?”他微微侧目,隽秀的容颜,沐浴在光晕中,似有着一层朦胧的微光,清雅如月。
他的眼只看着她,倒影着她一个人的模样,安静的,默默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府外的百姓看得心惊肉跳,他们刚才听见了什么?二皇子当众说出此生只取一人?
“我方才是听错了吗?”有男人下意识掏掏耳朵,自南商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任何一个皇室子弟,终身只娶一位新娘。
“二皇子……”有不少年轻的少女,此刻眼冒红心,羡慕的看着上官若愚。
虽然二皇子是所有人眼中的另类,是众人仇视的怪物!可他今时今日做出的事,却是任何一个女子一生的奢望。
谁不想夫君一生只宠爱自己一个?谁想和后院的女子争宠?谁想每日活在女人的算计中?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现场静悄悄的,众人屏住呼吸,向府宅内张望。
她会答应吗?
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几下,她缓慢抬起眼皮,嘴角一咧,“你说的!若你他日胆敢负我!”
“我任你处置。”他接嘴道,神色淡泊,清浅,仿佛口中所言,只是一番无关紧要的话,而非重值千金的承诺!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上官若愚却不能听得无动于衷。
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次奥!能不能别这么专注的看着她?不知道他这样子,特容易引人犯罪吗?
两颊的温度似乎正在不断升高,她狼狈的将脸转开,有些孩子气的嘟嚷道:“这可是你说的。”
“恩,君子一诺。”他轻轻抬起手来,如玫瑰般火红的宽袖,因惯性向下滑落,露出一截白玉般美丽的手腕,纤细的手指微微翘起。
“搞毛?”某人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拉钩。”他淡淡的说道。
卧槽!“南宫无忧你还能再幼稚点吗?”拉钩?亏他说得出来!
上官若愚深深的觉得,以自己的智商,不适合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这是承诺。”他固执的侧目看她,态度少见的执着。
这一秒,她几乎快要醉倒在他深邃的眸子里,回过神来时,她竟已与他尾指相连。
他的指尖微凉,像是秋末的寒风。
她的指头微暖,似春日里的骄阳。
手指微微翘起,指头互相弯曲着穿梭而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的耳畔似有人在低吟浅唱着这句话。
“哇哦,”上官玲忍不住抬手覆住自己的双眼,这画面真是太耀眼了,她不想看!
嘤嘤嘤,她的白发哥哥真的要让给娘亲了!她好心痛,好难过。
上官白冷着脸站在她身边,目光紧紧盯着院子里,已缓缓跪地的二人。
娘亲她笑得好开心。
那样的笑容,从他有记忆起,就不曾见到过。
她很喜欢这个男人吗?
郁闷的皱皱眉头,如果娘亲真的那么喜欢,那他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他做自己的后爹好了!
“呵,拜堂若是没有证婚人,那怎么行?不若由孤来做,如何?”在两人即将跪拜天地之际,一道魅惑邪肆的嗓音,由远及近,落入众人的耳畔。
夜月下意识握住腰间的佩刀,什么人?
“是漂亮哥哥!”上官玲瞬间放下手臂,双眼放光的朝四周望去,“漂亮哥哥,你在哪儿?”
“哟,宝贝还记得孤么?”一抹妖艳的红衣从高空坠落,轻飘飘落在上官玲的身后,手指顺势捏了把她柔嫩的小脸蛋。
触感和以前一样。
“漂亮哥哥。”上官玲立马转头,如同一只树袋熊,猛扑到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缠住他的腰肢,小脑袋不安分的,在他的胸口一顿猛蹭。
方才的幽怨心情,这一刻,就跟那天边浮云似的,消失不见。
“卧槽,这厮怎么来了?”上官若愚无力扶额,她可没听说风瑾墨要来京城这件事啊,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等等!忽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的抱怨戛然而止,抬眸向他看去,眸子里有狡诈的暗光正在不停闪烁。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嗯哼,他来得正是时候。
金主啊,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金主,土豪!
哎哟喂,她今儿的开销,可算是找到人给报账了。
“你见过未来女婿给未来丈母娘做证婚人的吗?还有,小玲,你究竟打算继续抱多久?”上官若愚拍着裙摆站起身,蹙眉说道。
“就是,妹妹,你不要一看见帅哥,就犯花痴好不好?”这里还有外人在呢,她能稍微矜持点吗?
任凭他们如何说,上官玲是打定主意,不肯撒手,她才不管那么多呢!这么久没见漂亮哥哥,她好想念他。
“好了,”风瑾墨施了巧劲,微微用力,便挣脱开她的束缚,精致绝伦的五官,美如妖孽,艳艳红唇朝上勾起,些许邪肆的弧线,“上官姑娘,好歹孤与你也算是相识一场,怎的这么重要的日子,竟不等孤来参加?”
“北海与南商隔着十万八千里,我这不是担心你旅途劳顿吗?”她搓着手,殷勤的笑道,表示没通知他,是出自好意,绝对不是因为她完全忘记了这人的存在。
南宫无忧神色微暗,脚下一个错位,竟转入两人中央,将他们对视的目光隔绝开。
同样是红衣,一个红得妖艳,一个红得清冷。
两种截然不同的出众气质,让府外的无数女子,看花了眼。
她们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二皇子竟也是个气质出众的男子,与北海国的太子殿下站在一起,竟是毫不逊色!
“二皇子,”嘴角的笑收敛几分,多了丝丝客气:“好久不见。”
“若太子是来观礼,请府外就坐。”他淡淡的吩咐道,态度不卑不亢,如一支青竹,不向任何人折腰。
风瑾墨眉梢一扬,貌似他离开的这些日子,这位二皇子变化不小啊。
犹记得,这人初见时,如一朵冰山雪莲,可望而不可即,可观却不可近,但如今,他却多了几分属于活人的生气!
是因为她么?
目光越过南宫无忧,落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
也对,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本就不该蒙尘。
只是,被他抢先一步,着实可惜,难得他多年来,对一个女子产生兴趣。
一抹惋惜掠过他的眼底,但也仅仅是如此。
“孤不远千里而来,二皇子是打算让孤在府外用膳?这是贵府的待客之道么?”他笑得花容失色,背后似有百花正在徐徐绽放。
第186章 我就喜欢些俗物!
我勒个去,一段时间没见,这妖孽怎么又变得惑人了些?
上官若愚抬手扶额,狼狈的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拒绝去看某个正在释放浓烈荷尔蒙的家伙。
“本府简陋,太子若嫌弃,不妨出门左拐,前往三弟府中。”南宫无忧抿唇说道,好似压根就不在意风瑾墨的到来是否能让自己这场大婚增色,这人一出场,就屡屡逗弄她,言语暧昧,他怎能对他有任何的好感?
话说回来,似乎在不久前,京城中有过传闻,说他与上官若愚私定终身,在暗中有一段情,且还对她处处相护!
回想到这些事,他淡泊的眸子竟多了几分冷意。
“哎哟,这怎么行?来者是客,我们可不能随随便便把客人给赶出去。”尤其是一位坐拥金山的土豪!上官若愚赶紧出声开始打圆场,不愿让南宫无忧把风瑾墨给赶走。
她还指望着这人待会儿慷慨的为自己报账呢。
眼波微微一转,落在她似在打着什么坏主意的脸上,眼里的冷光逐渐褪去,只剩下一团不见底的漆黑。
“好。”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照办。
“太子殿下里边情。”上官若愚眉开眼笑的往前两步,热情的迎他去前厅就坐。
嗯哼,怎么滴这位也是一国太子,让他和百姓们同桌吃饭,不科学!
风瑾墨眉梢一挑,颇有些意外她的让步,印象中,这女人好说话的时候,通常就代表着,她在挖坑准备算计人。
眸光微闪,他似笑非笑的道:“也好,既然上官姑娘诚心诚意邀请,孤若是拒绝岂不是让佳人伤心?”
说罢,他迈开修长的双腿,缓缓朝前厅走去。
“是二皇妃。”当他从南宫无忧身前经过时,某人冷不丁吐出一句话来。
嗓音清冷淡漠,却又暗藏着几分固执。
“……”脚步骤然一顿,他这是对自己方才的称呼不满?
“额!其实是未来丈母娘?”上官若愚要冒出一句话来,“你丫不是要等小玲长大,娶她过门么?恩,提前叫我一声丈母娘也是可以的。”
她的话,让原本还有些剑拔弩张的二人,瞬间哑然。
丈母娘?
她还真的有在打算这件事吗?
“哎呀,娘亲,你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事说出来呢?人家好害羞啊。”上官玲轻轻跺跺脚,脸上红霞漫天,双手捧住两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风瑾墨妖孽的背影,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害羞?你的人生里,有这两个字的存在吗?”再说,若是真的害羞,她能先把黏在人家身上的眼神给收回去么?
风瑾墨背脊微僵,那束太过火热的目光,让他想忽略也难,嘴角艰难的动了动,“孤千里迢迢前来,二位还不好吃好喝的招待?”
至于什么丈母娘的话题,他拒绝正面回答。
“好嘞,红莲,快去醉仙楼再定一桌酒菜,为太子殿下接风!”上官若愚扯着嗓子,乐呵呵的吩咐道,完全没在在意添加一桌酒菜,得花出去多大一笔银子。
红莲急忙应下,忙不迭离开府宅,去执行她的命令。
上官玲还等着听风瑾墨对她表白呢,哪儿想到,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撩袍进入前厅,丝毫没有在意身后的她,一颗少女心彻底碎了。
刚进屋,上官若愚就亲手为他把椅子拉开,笑容满面的道:“太子殿下请坐。”
眉心微微一跳,她如此殷勤,不知为何,反倒交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罢了,不论她在打着什么主意,他且看着便是。
优雅的在厅中的木椅上坐下,姿势惬意,慵懒,仿佛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南宫无忧在他对面落座,隔着一张木桌,与他遥遥相望。
“咳,今日太子殿下能来,让我和二皇子倍感欢喜,也让这儿蓬荜生辉不少,我就以一杯水酒敬太子殿下一杯,以示感谢。”她提壶为自己斟满酒杯,冲着风瑾墨特豪迈的仰头喝光。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风瑾墨怎能不应下?纤细的手指,轻轻举起杯盏,艳艳红唇含住杯沿,刚喝尽,耳畔就响起了一道猥琐的声音:“那啥,太子殿下,你也知道今儿是我的大喜日子,咱们的关系又那么好,你看是不是?”
她搓着手,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风瑾墨微微一愣,是不是什么?
“你有话大可直言。”她难道不知这副故作害羞的样子,很让人恶寒么?
“哎呀,就是稍微意思意思啊,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千里迢迢赶来,总不会真的只为了喝一杯酒,吃一顿饭吧?”靠!她都说得这么明白,这么清楚,他难道还想装傻不成?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是主动开口要礼物的节奏?
一抹兴味染上眼眸,他笑道:“若是孤当真只打算来讨要一杯酒水呢?”
某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张脸彻底黑了,磨牙道:“夜月,速度把这混吃混喝的家伙,给老娘赶出去,丫的!不知道我们家家徒四壁吗?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夜月果断跨入房中,走到风瑾墨身后,作势要动手。
院落中,数道黑影从空中落下,正杀气腾腾的望着他,这些人是风瑾墨贴身的暗卫,负责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若是夜月胆敢动手,他们势必会奋起反击。
“你要赶孤走?”她难道不知,今日他登门前来,已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几乎是在向人宣告,他与二皇子府的交情!为南宫无忧加大筹码!
“废话!你真当老娘的酒水是能供人白吃白喝的吗?没礼物,谁愿意搭理你?做人可不能这样!你听说过哪户人家办喜事,有人混进去吃了饭,却不带礼物的?”擦,他知道常识这两个字是什么写的吗?太子了不起啊?就算是太子到了自己的地盘,也得按照她的规矩来!
风瑾墨顿时哑然,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有精芒闪烁。
呵,她这直白大胆的脾气,倒是同以前没什么区别,他以为,她回到南商,回归相府后,会有所改变,倒是对他这女人的期望太高!
本性这玩意儿,哪儿是一时半刻能改得